“灵溪是个很好的女子，不会为难你们。”
李突然向长离说道。
“我们一定会听从娘子的话。”长离赶紧说道。
“长离，你和霜儿不用担心将来，你们侍奉我，将来会让你们成为我的侧室，为我生儿育女。别人会觉得你们和裴灵溪有贵贱的区别，但在我眼里，会公平对待。没有人天生卑贱。”
李拍著长离的肩膀，向她承诺道。
或许他的爱十分浅显，或许纳长离和霜儿，只是怜悯她们。
也或许是想成为李隆基眼中的“正常男人”，一个有欲望的正常人。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不是一个好男人。
在这三妻四妾是平常的时代，他将明媒正娶的妻子视为第一个女人，所以从未接触过其他女子。
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愧疚。
在心里中，不论是裴灵溪，还是霜儿、长离，他并不觉得谁比谁更高贵。
“相公，奴婢不敢奢求，只要您能侍奉您，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长离的泪水在眼中打转，感动如涟漪般在心中层层荡开。
李擦拭掉长离的泪水，出亭子之外，他看向天空的月亮，不远处的长兴坊，或许她也难以入眠。
……
长兴坊的裴府，裴灵溪的闺房中。
“灵溪，李相可不是一般男子，一定要温柔贤淑，不可任性。”
裴灵溪的母亲柳氏和叔母、伯母，正在教育她洞房花烛夜该如何，面对夫君该如何侍奉，听得她面红耳赤，像是要滴血一般。
她双手还揪住衣襟。
最后，柳氏还向裴灵溪讲礼仪。
李那样霸气的人，在战场上所向无敌，在朝堂上纵横捭阖，女人别想妄图压制。
以后裴灵溪会随李参加宫廷宴会，以李的身份，那些贵妇人一定会对裴灵溪趋之若鹜。
要学会如何应对，不能在夸赞和追捧中，答应这些贵妇人的事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免让李相为难。
“阿娘，灵溪知道了。”
裴灵溪弱弱地回复道。
“以李相的地位，有三妻四妾也正常，千万不能像房玄龄妻子卢氏一样吃醋，更不能像郭槐那样善妒。以免让李相心生厌恶。”
柳氏不忘向裴灵溪提醒道。
“女儿明白！”
士族的女子，将来大概率嫁给贵族，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这个时代，少女们仰慕古代的潘安，将自己的心上人视为“檀郎”。
可不单单是潘安玉树临风，更是因为他从一而终。自妻子去世后，便不再娶。
类似的人如诸葛亮等，都受到古人的追捧。
裴灵溪也希望有美好愿望，但她能嫁给李为正妻，就已属幸运，无法再强求其他。
“今夜灵溪要好好休息，不要去想太多。”
柳氏想让女儿早点休息，明日再沐浴梳妆打扮。
可裴灵溪哪能睡得著呢。
一想到明天要发生的事情，心中就无比紧张。
柳氏是过来人，能理解女儿的心情，她像小时候一样，去哄裴灵溪。
幸福与紧张交织，直到夜半子时，裴灵溪才在嘴角噙著温柔睡去。
夜色浓，星更亮。
天水王府布置得喜庆，后花园中百花姹紫嫣红。
它们在夜中绽放，当清晨破晓后，它们流出泪水。
天水王府，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每月十日，为休朝之日。
在京的官吏，哪怕没被邀请，也送上贺礼。
文武大臣，保守派都碍于面子，亲自来到天水王府，祝贺宰相大婚。
包括李林甫，在李、李琦的迎接下，进入天水王府。
李林甫带著自己五品以上的儿子，女婿。
还有他的表侄女姜月瑶也被他带来。
在李隆基亲自过问下，不久后，她的表侄女将被李纳为侧室。
宰相共同携手是不可能的。李林甫只希望万一他输了，他死了，家人不会被李牵连。
李适之对李林甫这个老对手笑脸相迎，入正堂上坐。
七郎的大婚之日，一切恩怨都先放下。
一般的四五品大臣，也只能在偏厅饮宴。
由李季卿和李适之的女婿、侄子陪同。
李在迎亲之前，入正堂、侧厅、后花园等地，与亲朋好友见面，
婚礼之日，不需要那么拘礼。包括李同派系的大臣，只需要祝福即可。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祝贺相公！”
李的亲信中有许多诗人，他们不喜欢在正堂、侧堂，在后花园池塘旁，谈聊。
李出面后，杜甫离李最近，他带著一名女子向李恭贺道。
“多谢子美祝福，今日要不醉不归。”
李握著杜甫的手说道。
如杜甫、吴道子等，都是李亲下请柬。
“这是内人……”
杜甫向李介绍身旁的女子。
她是司农少卿的女儿杨，比杜甫小十岁，长得十分清秀。
杜甫回长安，领到俸禄后，就将妻子接到长安租住。
现在长安的米还未涨价，以杜甫的俸禄，够养家糊口。
“拜见相公！”
杨向李一礼，很大方。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今日我不是宰相，只是新郎，不必过多礼节。”
李让杨免礼。
天水王府里有女眷聚集的地方，杨氏也是大家闺秀，绝对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王维、王昌龄、吴道子等一一向李送上贺词。
李让他们只管尽兴。
最近几个月朝堂局势紧张，正好趁著他结婚的时候，放松一下。
“月瑶，你来参加我七兄的婚礼了。见到可真不容易。”
李玉莹和一众伤心的小娘子在王府跑来跑去，看到姜月瑶后，非常欣喜。
她有好几个月没见姜月瑶了，还以为怎么了。
姜月瑶只是展颜一笑，患得患失，不知该如何回答。
造化弄人，变成这样，她不知自己是开心，还是失落。
不过今日看到新郎新妇，一定会失落吧！
“七郎，迎亲之前，拜见先祖。”
日之前，李适之带李来到李承干和李象的灵位前。
按照礼制，在迎接新妇入门前，要拜见先祖，以慰先祖的在天之灵。
李穿上绯红色的圆领长袍，这长袍上锦绣花纹，挂著金银。还有李的飞鸟衔花玉佩，挂在腰间。
李手持香火，对著灵位三拜，然后将香火插入鼎中。
门外马车锦色，数百人的迎亲队伍。
幡旗招展，如彩云蔽日，队伍浩浩荡荡，在街衢绵延数里。
仆人们挑著各种彩锦。
奴婢们带著拿著各种彩带。
中间是华丽的七香车，拉车的是李的汗血宝马。
鼓乐成阵，丝竹吹响。
这是在提示李，该上马迎亲。
还有金吾卫开道，在这喜庆时刻，可不能有人捣乱。
在裴晃、裴胄、王维、裴璎、杜甫、王昌龄、李季卿等亲朋好友的相送下，李走出天水王府。
他在队伍中间，骑著火云马。
“小相公迎亲，长安大喜。”’
“祝小相公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人道成家立业，可小相公先马上封王，再拜相，然后成家。真乃神人！”
“据说小相公娶的是开元宰相裴耀卿的孙女，裴氏真是福气啊！”
“是啊！裴氏女幸运，能被小相公相中，成为郡王妃。”
……
长安许多百姓都在坊道上观看迎亲队伍。
许多真心为李祝福。
因为李是一个好宰相，长安的权贵，再也不敢欺负人。
以前李林甫的儿子那么嚣张，现在也得收敛。
五杨那么跋扈，也得严令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