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将军 第225节

  这奴仆双腿发抖,嘴唇变青,最终颤颤巍巍的说道:“全是我…一人所为,我看裴晃不顺眼……就想杀死他!”

  “你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李嗤笑一声。

  在大唐,奴仆永远是主人利益的延伸。

  在大案面前,奴仆不可能为主人顶罪。

  “罗希,我已经可以定罪责,你打算将你背后的人供出来吗?”

  李向罗希闻道。

  “奴仆做的事情,与我无关!”

  罗希不服气道。

  “听说你一直以折磨人为乐趣,今天看是你嘴硬,还是公堂上的木棍更硬。”

  “把罗希按在地上打,什么时候招供,什么时候停下……”

  李对兵卒下达命令。

  现在罗希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证据基本确凿,打他一顿也无妨。

  “砰砰砰!”

  在罗希的叫骂声中,一棍接著一棍落在他的屁股上。

  才十几棍,罗希就忍不住道:“我招,是我派人杀死乞丐,陷害裴晃……”

  苦熬没有任何意义,罗希索性承认,等待命运的审判。

  但李并未下令停下,兵卒们还在用力挥舞棒子。

  “李,我已经招了,为什么…还不停下!”

  罗希喜欢折磨别人,但被折磨也十分痛苦。

  “你诬陷裴晃的目的是什么?”

  李不满足这样的回答。

  “没什么,就是看裴晃不顺眼!”

  罗希咬著牙。

  他的屁股已经开花,心中憎恨李。

  “砰砰砰……”

  李不再问,静静地看著罗希挨板子。

  又打十来大板后,李道:“换两个人继续打!”

  罗希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甲掐入肉中。

  他不能说。

  他的舅舅是李林甫的女婿。

  若无舅舅,他不可能在这一年有这么威风。

  不能说!

  罗希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愿供出李林甫。

  逐渐地,罗希意识有些模糊……

  “算了!”

  李让兵卒停下。

  罗希可以被处死,但现在不能被打死。

  实际上,李一直在权衡利弊。

  就算供出李林甫所为,以李隆基对李林甫的信任,也不可能将其罢相。

  而且还会让李隆基为难。

  李隆基一定知道一切是李林甫作祟。

  历史上李隆基在蜀地时,曾与裴士淹评价开元宰相,提到李林甫时,李隆基不假思索地说“嫉贤妒能,无有敌也”。

  裴士淹又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用十九年之久?

  李隆基却回不上话。

  事实上,李林甫能应逢圣意,让李隆基能沉迷享乐。

  在这期间,李林甫把国家治理的井然有序,仓库充足,所以李隆基一直依赖李林甫为相。

  甚至出现将一年的贡品,全部赏赐给李林甫的例子。

  只是李的出现,让李隆基看到李林甫不是那么完美。

  历史上的天宝四载,李隆基已经将政事托付给李林甫,自己高居无为。高力士劝说反被训斥。

  现还没有这种迹象!

  李一直在吹捧李隆基,话里话外的意思时,圣人和太宗差不多,但想要超过成为千古一帝,还那么一点。

  这样李隆基吊住一口气,暂时还没有彻底放飞自我。

  就算李隆基将政事托付给李林甫,李也不怕。

  因为一切还是李隆基说得算,随时能收回权利。

  只是李林甫可以随意处决地方上的事务,让地方上的言语,再也到不了李隆基的耳中。

  至于李的奏书,必然能交到李隆基手里。

  这次先把罗希干掉,再去安排王。

  等有机会再找吉温和卢铉的麻烦。

  李让大理寺丞将案件的经过理清,再将供状上呈李隆基。

  得到案子具体后,李隆基下令杖毙罗希。

  本来还想让李林甫重兼吏部尚书,现李隆基收回这种想法。

  他不能把政事全托付到李林甫手中。

  韦坚案结束!

  韦坚被贬为潮阳郡别驾!

  但因罗希案,韦坚保住一命。李林甫不可能再派人杀死韦坚。

  朝野上下,都为罗希的死,拍手称快,皆称赞李。

  因为李,让一些未被贬出去的韦坚党羽,得以喘气。

  但李的进攻,还不止。

  他计划让裴宽拜相。

  在李到达长安的第二十天,裴宽传信他找到一些证据,能指证户部侍郎王。

  这一日早朝,当日常事务处理完毕,李向李隆基禀告:“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卿讲将!”

  李隆基回答道。

  “臣近日在长安周围走马,发现一个会影响边军士气的问题。如果不加以制止,一定会阻碍大唐的开疆扩土……”

  李直接把事情上升到最高处。

  开疆扩土,是李隆基天宝年间排行第一的大事。

  此言一出,让李隆基皱眉:“李卿快讲,如果有人做出影响军队士气的事情,朕绝不姑息。”

  其他大臣面面相觑,李将军这要搞什么?

  但李林甫心中一突,他觉得上朝前李看他一眼,有些不怀好意。

  “十几年前,河陇发生一次战斗,死亡上千士兵。但主将却将战败隐瞒,没有申牒,所以这些战死的士兵,皆有户籍在家乡。”

  “那些百姓,一直以为自己的亲人还活著,父母盼望儿女,妻子盼望丈夫。等待的却是十几年杳无音信。”

  “不久前,户部王郎中任色役使后,这些曾经战死的卫戍家庭,却因为户籍还在,以战死士兵逃避赋税为由,一连征数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租庸。”

  “已经为国捐躯,因为此次的横征暴敛,无数军人家庭破败,百姓们怨声载道,无处申诉!”

  “臣以为这件事情传到军中,必然会打击军中士气,希望能严惩此事。”

  李娓娓地向李隆基禀告。

  不求让诸军重新翻籍申牒,只希望能补偿被横征暴敛的卫戍家庭。

  “王郎中,此事可当真!”

  李隆基听到李的上奏后,怒形于色。

  他知道军中报喜不报忧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士兵战死二三十年,还要收二十多年的租庸,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圣君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王这么会搞钱,原来是从歪门邪道来的。

  “回陛下,臣不知有这样的事情!”

  王诚惶诚恐地站出来,向李隆基一拜。

  好端端地被咬一口,王怨恨旁边站著的李。

  “启禀陛下,这是臣统计万年县诸乡军人家庭被征租庸的信息,陛下可以令人一一核对。”

  这时,裴宽从位置上起身,从袖子中取出厚厚的奏书。

  高力士看了一眼后,下台将此奏书呈到李隆基面前。

  诸臣已经明白,李有备而来,这是要继罗希后,拿李林甫的臂膀王开刀。

  李信誓旦旦,再加上裴宽助阵。

  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李林甫脸都被气紫了。

  他最了解李,知道李不打没把握的仗。

  李和裴宽一起弹劾王,可见握确凿证据。

  看到身体微微发抖的王,李林甫差点晕厥。

  好不容易把韦坚干倒,让太子狼狈。

  怎么到头来他还如此被动!

  最后,李林甫将目光落在云淡风轻的李身上,心里把李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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