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将军 第19节

  李林甫大权在握多年,掌控欲极强,他能来见李适之,算是给李适之面子。

  现被李这个小辈阻拦,一时间怒火中烧。

  在李林甫的谋划中,李适之的位置,本来是萧炅的。

  可惜萧炅不争气,在与吐蕃的大战中失败,否则必是萧炅为相。

  开元年间,将领战败多被贬。在战败还能被升迁的不多,萧炅是一个,另一个是安禄山。

  “按照辈分,右相比皇帝还大一辈,难道入皇宫,不需要禀告吗?”

  李见李林甫拿辈分压人,不假思索地反驳。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好,很好!”

  李林甫见李言辞如此犀利,拍了拍手,拂袖转身。

  “右相公慢走。”

  李明知道惹怒李林甫,还是向李林甫一礼,看着他登上马车。

  李林甫透过马车的窗帘缝隙,看到黑夜中如门神般屹立的身影,心中升腾出危机感,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名少年。

  他决心彻底除掉李适之,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李。

  凡为人必有弱点,没有谁无懈可击!

  ……

  (本章完)

第15章 大胜

  翌日,兴庆殿上,两省对班。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今日还未讨论日常事宜,朝会一开始,李适之就执笏出列,并拟订表文,呈上皇帝。

  知内侍省事的高力士下陛,接过奏折,呈奏李隆基。

  在此期间,群臣面色各异。

  有消息灵通者,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刑部尚书兼京兆尹萧炅。

  自中枢搬到兴庆宫后,许多大臣都住在平康坊,以便早朝。他们也知道李林甫昨日吃李适之的闭门羹。

  而李林甫看似镇定自若,实际上心中对萧炅强烈不满。

  短短几年,萧炅分别在朝堂、边疆、河南府,犯下三次大过,皆被他保下来。

  去年的时候,刑部尚书李适之拜相,是以刑部尚书空缺。

  李隆基问李林甫合适的人选,李林甫向皇帝推荐萧炅为刑部尚书,皇帝还问一句:萧炅行不行,是不是的萧嵩一样,徒有虚表?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萧炅精通《开元律》,可以胜任。

  本来京兆尹这个官职,也不属于萧炅。

  李隆基中意的是被贬到豫章郡的韩朝宗。

  李林甫知道韩朝宗与李适之亲密,且京兆尹是十分重要的位置,以韩朝宗未归长安为由,让萧炅先兼任京兆尹。

  等韩朝宗回来,再让萧炅“退位让贤”。

  如今韩朝宗已经回来,李林甫还在想办法对付韩朝宗。恰恰此时,东窗事发。

  朽木不可雕也!这是李林甫对萧炅盖棺定论的评价。

  “大唐以孝治国,以德服万民。高祖、太宗、高宗、中宗,还有朕的父亲,安寝之地皆未敢有活人殉葬。一个个小小的京兆少尹,凭什么敢为自己无官无职的儿子,殉葬五人,其中还有良家。他四品大官死了以后,是不是要找座山为陵墓?一尺三寸的乐佣、骑佣,他想要干什么?”

  看完奏折后,李隆基怒形于色。深沉的声音,让两侧执扇的宫女,不敢喘气。

  自太宗皇帝以九山为陵墓后,诏令后世子孙永以为法,从此大唐帝王陵墓,因山而建。

  李隆基这么说,等于判了范陵大不敬的罪。

  “陛下息怒。”

  文武大臣们很默契地起身一拜。

  “左相如何看待!”

  李隆基抬手示意群臣回座后,问李适之。

  “回陛下,活人殉葬既违背人伦,又伤天害理。臣去渭阴乡的时候,百姓皆知京兆少尹以活人殉葬,却无可奈何。臣见陛下圣明引来非议,故而不顾身份,去调查此案……”李适之向李隆基回答。

  “万年令、京兆尹,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听到自己名声被败坏,李隆基更加愤怒,对朝堂众臣质问。

  “陛下恕罪。”

  兼任京兆尹的萧炅,和万年令立刻出班,跪拜在地。

  “启禀陛下,如臣上书。此案因一名龟兹押官刺杀而起。殉葬已有半年。半年前,押官的父亲到京兆府告状,却被京兆府官吏毒打。在遭受如此不平后,为国安边的猛士,千里迢迢归乡,不惜性命复仇。万年令才上任三个月,并不知情此案。而京兆尹已经上任近一年,京兆尹萧炅,是京兆少尹范陵的上司,他知情不报,有包庇之嫌。萧炅又任刑部尚书,掌天下之刑,知法犯法,无视礼制,无视朝纲,无视皇威,愧对社稷苍生。请陛下治萧炅的罪责!”

  李适之的话如刀子一样,划在萧炅的身上。

  一众大臣噤若寒蝉,这明面上是在弹劾萧炅,暗地里是攻击李林甫。

  萧炅可是李林甫一手提拔到刑部尚书。

  左相怎么会变得如此强势?

  从上书的奏折,到今天的言论,都是李准备的。

  旨在挑动李隆基的情绪。

  “嘭!”

  “万年令退下。”

  李隆基一拍龙椅,令郑岩退下。就留萧炅在案前,是想让萧炅解释。

  他早就觉得刑部尚书兼任京兆尹不合适。

  李隆基还看了一眼李林甫。

  而李林甫也正好看到迎来的目光,他知道这眼神的意思。

  一时间,羞愧难当。

  他赶紧将头低下,一副诚恳不知所措的模样。

  “臣不知范陵如此胡作非为,臣一直在刑部办公,不知道有人到京兆府申冤,臣失察,请陛下宽恕。”

  萧炅惶恐不安,为自己开脱。

  早知道如此,他一定不会兼任京兆尹。

  “启禀陛下,昨日刑部尚书见到左相,骑马不下,并颐指气使。左相令万年令掘墓之时,萧炅又百般阻挠。”

  户部侍郎张均此时站出来,弹劾萧炅。

  “萧炅,张卿所言,是否属实?”

  李隆基眉头一皱。宰相为皇帝所拜,连宰相都不尊,这还得了?

  “这……”

  萧炅支支吾吾,他想否认,但昨天现场那么多官吏。

  如果李隆基叫那些官吏上来佐证,他必然是欺君之罪。

  看到李隆基的脸色已经变了,萧炅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昨日无心冒犯左相。又因范陵是我属下,才护他亡子陵墓。如果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我绝不敢如此。”

  “带京兆少尹上殿,朕要亲自问他。”

  李隆基心中已经厌恶萧炅。他传令左右。

  李适之知道皇帝会细问,早朝的时候,让刑部将范陵,带到门禁处等候。

  “启禀陛下,萧炅曾在东京洛阳,与豪强狼狈为奸,欺凌百姓。陛下不计前嫌,让他掌天下刑罚,管理京畿,他却再次辜负陛下的信任,请陛下重责。”

  在此期间,兵部侍郎张也出列上禀。

  张均兄弟二人,一直被李林甫所抑。所以与李适之站队一起。

  “下级官吏犯法,其主官连坐,此为放纵下属不法,有多少人都忘了?”

  李隆基严肃地吐出一句话,让萧炅身体一颤。

  群臣都心中一凛。

  与此同时,许多老臣心中复杂,因为李隆基在开元十年的时候,曾经下诏:内外官吏因犯赃被解官、免职及除名者,终生不得录用。

  按照李隆基曾经的诏书,萧炅在河南尹犯错后,就不该再被任用。

  可偏偏还升了一级。

  曾经姚崇拜相时,李隆基与姚崇“约法十章”,到天宝年间,李隆基刚好全部违背。

  姚崇、宋、张九龄都已逝去,但谁又敢指责李隆基呢?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广为人知。

  可没人敢去做魏征的事情。

  一刻钟后,范陵被带到殿上。

  此时范陵面色苍白,心力憔悴,看得出来,他彻夜未眠。

  范陵跪在大殿上。

  不论李隆基如何问,范陵只言自己一人所为,萧炅并不知情。

  似乎萧炅只是失察之责。

  “拖出殿外,杖杀……”

  李隆基审讯完毕后,眼中一厉。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范陵猛然抬起头,向李隆基求饶。

  注定徒劳。

  两名羽林卫列出,将范陵拖出去。任凭他大喊大叫。

  此时谁也不敢劝,也不可能去劝谏,范陵咎由自取。

  “啊……”

  下一刻,殿外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大臣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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