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173节

  朱慎锥的个头虽然比不上王晋武,可两人站在一起却分明就是以朱慎锥为主,王晋武在他身边只是一个陪衬。而且朱慎锥生的一副好相貌,四方脸高鼻梁,留着短须神色中不怒自威,尤其是他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质,这种气质给那男子第一感觉只有在当年自己做官的时候上官身上才能感觉得到。

  而且相比自己的上官,朱慎锥的这股气质更为明显,就连部堂大佬也略有不如,这一望之下着实令他心惊。

  “这六哥究竟是何人?”正当他心里如此想的时候,王晋武和朱慎锥也看到了他,脚步略微一停,朱慎锥微微皱眉,远远打量起这男子来。

  在朱慎锥的眼中,这男子同样不简单,身上不仅有读书人的儒雅味道,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这种气质和普通上位者的气质不同,是一种浩然之气,还有年轻人的锐利。

  可同时,他的那种锐利不仔细观察又很难察觉,就像一把藏在剑匣中绝世名剑,虽掩饰的光芒,却隐隐露出锋芒,令人一眼之下难以忽略。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抹诧异和惊艳,很快又变得平静起来,仿佛只是寻常人第一次见面一般。

  “这究竟是何人?”

  “此子绝非寻常之辈!”

  类似的想法在朱慎锥和那男子心头涌起,同时都对对方的身份起了浓厚兴趣。

  这时候,一旁的王晋武先回过神,他没想自己大舅哥会从后院来到这。他本来打算直接领着朱慎锥去堂屋坐,然后叙话说事,同时告诉他后院的客人。毕竟朱慎锥的身份不一般,他可是宗室,宗室是不能擅自离开居住地的,何况朱慎锥这些年的安排更不同寻常,一旦被外人知道麻烦不小。

  朱慎锥在外用的都是化名,他所使用的身份也是王家村的身份,这点除了亲近的人很少知道。这也是王晋武一听说王家村来的六哥马上就知道来的人是朱慎锥了,所以他没打算马上让朱慎锥和自己大舅哥见面,打算做好安排后再让他们见面的。

  但没想到因为好奇之下,那男子从后院来了中院,碰巧就遇上了朱慎锥,这一下两人直接就照了面,并且第一时间就对对方产生了浓厚兴趣。

  看着朱慎锥和自己大舅哥目光相视,两人打量着对方的时候,王晋武心中暗暗叫苦,更责怪自己刚才出来迎接的时候忘记先交代大舅哥呆在后院不要过来了,现在好,两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撞了面,王晋武也不知怎么解释了。

  定了定神,王晋武知道继续这样总是不妥,作为主人不可能不相互介绍吧?他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给两人介绍,告诉自己的大舅哥这位是王家村的六哥,也是自己的堂兄。

  自己这个堂兄读书科举不成,后来去做了买卖,现在是一个行商。

  因为行商的缘故一直在外奔波,所以两人虽然从小长大却见面的次数很少,之前自己成亲的时候堂兄恰好不在山西,所以没能来参加他的婚礼。这一次刚回到山西听说自己得了麟儿,这才特意来探望他们夫妻和孩子。

  简单解释了几句,王晋武给朱慎锥介绍自己的大舅哥,正当他要说的时候,那男子摆手示意不必如此,随后上前几步,向朱慎锥行礼一鞠,接着就正色道:“代州孙传庭见过王兄……。”

第394章 孙传庭

  2024-07-13

  朱慎锥微微一愣,目光再一次向对方望去,神色略带诧异。

  “怎么?王兄认识孙某?”孙传庭问。

  “在下行商时久闻孙兄大名,但没想孙兄居然是自家人,让孙兄见笑了。”朱慎锥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连忙回礼道。

  孙传庭倒也不以为然,他在代州的名气不小,毕竟也是当过京官的人。而且孙传庭不是被排挤离京的,他是因为看不惯朝廷的乌烟瘴气自己挂官离职的,在文人眼里,孙传庭此举颇有古之文士风骨,这也让他的名气大增。

  双方行礼后,孙传庭对朱慎锥表示的很是热情,丝毫没有读书人看不起行商的样子,非但如此还好奇询问朱慎锥在外做什么生意,平日又在哪里行商。

  而朱慎锥对孙传庭表面上虽表示平静,可内心中却极为惊讶,正如他所说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和孙传庭做亲戚,在之前他对王晋武成婚的代州孙氏了解只是来自于王荣,只知道代州孙氏最初也是军户,后来出了几个举人,这才成为书香门第。

  而这一代孙氏中,还出了一个进士,但究竟是谁,又在哪里做官,这个朱慎锥并不知晓,更没刻意打听过。

  要知道进士虽然对文人极其重要,可对朱慎锥来说却算不了什么,每次科考都有几百人考中,这些人中除去寥寥无几能有作为外,大多数穷极一生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官员罢了。

  更何况朱慎锥不是普通百姓,对进士老爷也没半点崇拜的心态,自然就不会特意去打听代州孙氏中那位当官的亲戚究竟是谁了。

  但朱慎锥怎么都没想到王晋武的大舅哥居然会是孙传庭,刚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朱慎锥直接就愣住了,平日不喜颜色的他也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孙传庭可不是一般人,说起大明末年,名气最大争议最多的大明官员中以袁崇焕居首。这位被后世吹捧成“大明柱石”的圆嘟嘟崇拜者可有不少,更有袁崇焕不死,大明不亡的说法。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至少在朱慎锥看来袁崇焕此人言过其实,他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忠义,更没有力挽狂澜的手段和能力。

  说白了,袁崇焕就是一个善于投机又胆大包天的人,他的能力和他所要做的事并不匹配,用一句话形容,袁崇焕刚愎自用夸夸其谈,而且骄横不知,更因为他一系列的骚操作,使得辽东局势迅速恶化,让后金也就是现在的大清得到了宝贵的喘息和壮大的机会,从而造成了后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和袁崇焕相比,站在自己面前的孙传庭才能真正称为“大明柱石”,孙传庭虽然在历史上名气没有袁崇焕那么大,可正是因为有他,大明在后期的内忧外患中才能摇摇欲坠却又不倒。

  无论是抗击清军还是剿灭各地义军,孙传庭就和救火队员一般四处奔波,为拯救大明而努力。而且孙传庭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的是最后因为大明内部的政治斗争缘故,再加上宦官监军嫉妒孙传庭的功劳故意见死不救,从而导致孙传庭最终兵败战死。

  孙传庭死后不久仅不到半年,义军就攻破了京师,所以也有“传庭死而明亡矣”的说法。

  想到这,朱慎锥心中不由得感慨,他也没料到自己今日会见到孙传庭,惊讶之余对孙传庭也不由得有些好奇,正好孙传庭向自己询问行商一事,朱慎锥也不拒绝,相互之间边交谈,边往里走。

  到了屋中,王晋武上了茶,再让人去后院把自己妻子去找来。等孙氏带着孩子来后,朱慎锥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妹。

  孙氏虽是女子,可眉目中却有英气,一看就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中的弱女子,而且孙氏的个头不矮,相比这个年代的女子要高了不少,这倒和她兄长孙传庭类似,孙传庭虽是读书人,却身材魁梧,相比朱慎锥也差不了多少,据说他的武艺也非常不错,要不然也不会亲自领兵打仗杀敌无数。

  孙氏大大方方地见过朱慎锥,还带来了孩子。朱慎锥见了孙氏后,又看了一眼孩子。

  小家伙才刚过百日,长的很是健壮,眉目中有着王晋武夫妻的模样,很是可爱。

  朱慎锥赞了几句,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其中一枚羊脂白玉佩是他特意寻来给孩子的。孙氏不是普通人间的女儿,一眼就认出这玉佩不俗,顿时迟疑地朝王晋武望去,王晋武却丝毫不以为然,笑着点头让孙氏替孩子收下。在王晋武心里,他和朱慎锥比亲兄弟还亲,区区一枚玉佩算得了什么?别说是玉佩了,就算再稀罕的玩意,对他来说也不在意。

  虽然朱慎锥名义上是王晋武的堂兄,可毕竟不是直系亲属,孙氏又生产不久,不便多留陪同,见过后孙氏就带着孩子先行离开了。等孙氏走后,朱慎锥笑呵呵地打趣了王晋武几句,夸赞孩子可爱妻子贤惠得了一门好姻缘,王晋武听了不好意思地挠头直笑,而一旁的孙传庭颇有兴趣地看着自己这个妹夫,虽说他和王晋武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却了解王晋武的脾气性格,这还是头一回见平日大大咧咧的王晋武虽然会在他人面前害羞,这倒让孙传庭心中暗笑,同时也更对朱慎锥起了浓厚兴趣。

  孙氏和孩子离开后,屋里就他们三人坐着喝茶聊天,孙传庭继续询问朱慎锥行商一事,似乎对此颇有兴趣。

  对孙传庭的询问,朱慎锥挑了些能说的讲了讲,他告诉孙传庭自己只是小商人,因为两年前大明开放了同蒙古腾格尔部的双边贸易,朱慎锥恰好和恒通商行的一位掌柜关系不错,就此参与了这个买卖,在恒通商行的照顾下和蒙古人做生意。

  听到这,孙传庭眼睛顿时一亮,继续询问双边贸易的情况,包括蒙古那边的一些事。

  对此朱慎锥也不隐瞒,说了一些双边贸易的细节,其中包括贸易双方这两年的数额,还有蒙古各部落的情况。除此之外,还聊到了蒙古各部之间的关系、矛盾等等。

  孙传庭虽是文人,却好军事,对这些尤其感兴趣,另外还特意询问了蒙古林丹汗的情况,似乎对林丹汗颇为关注。

  对于林丹汗,朱慎锥减去了些外人不知的内幕,挑了点能说的告诉了孙传庭,等孙传庭听完后凝思许久,叹声摇了摇头。

  “自先帝起,朝中就有联蒙合作对付建奴的想法,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后,我大明多有拉拢林丹汗,意图同蒙古人联手和剿灭建奴。可这么多年下来却没多少效果,而且林丹汗几次背义,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

  孙传庭说道:“今日听王兄解释,这才得知原来蒙古人内部也是争斗激烈,林丹汗这个大汗名不副实。此外,林丹汗身为大汗,空有雄心却无气量,更无眼光,怪不得屡次出尔反尔,如此联蒙抗击建奴根本就可能。”

  “眼下林丹汗的日子也不好过。”朱慎锥想了想开口道。

  “王兄此言何意……?”

  伸手朝着东北方向一指:“前不久回大明的路上,我在蒙古人那边听到了一些消息,辽东建奴皇太极继承汗位,改后金为大清,自称皇帝。眼下建奴正联合内喀尔喀和科尔沁各部意图西进,其目标正是察哈尔。”

  孙传庭顿时一惊,这是他未曾听说的,连忙追问这是什么情况?老奴刚死不久,皇太极继位也不过没多久,怎么辽东建奴突然起兵了呢?而且掉头要打蒙古人?

  按理说皇太极现在不应该是稳固内部么?况且大明在辽东军事封锁多年,根据他所知孙承宗的战略布置起了不错效果,建奴在辽东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连饭都要吃不饱了,哪里有这个力量发动这样规模的大战?

  对于孙传庭的疑惑,朱慎锥也没太多解释,但他却告诉孙传庭这个事是真的,蒙古那边林丹汗已经向各部发出征召令了,辽东建奴和林丹汗的大战恐怕一触即发。

  至于辽东建奴那边是如何解决物资问题,又是怎么有能力发动这场战争的,朱慎锥说他也不清楚。但作为一个商人,他却听说过有人暗中向辽东走私粮食、药品甚至军械,不过究竟是谁在做这个事,他却不知晓了。

  孙传庭一下子站起了身,脸上全是怒色。

  “国之蛀虫!”孙传庭气的不行,他怎么都没想到天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商人唯利是图,胆大妄为做出这等事来?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么?作为大明人,如果大明没了,那么他们将何去何从?

  古话说的好,商人唯利是图,看来一点都不假。为了金银,商人什么都敢卖,如此行为不等于卖国么?

  痛骂了好一会儿,突然看见一旁的朱慎锥,孙传庭猛然停了下来,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刚才骂的太过投入,却忘记了自己身边就有一个商人呢,当着朱慎锥的面把商人骂的一无是处,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何况还是亲戚。

第395章 去信

  2024-07-13

  “无妨,商人贪财而轻义,伯雅兄所说的确是事实,没什么接受不了的。”朱慎锥见孙传庭尴尬的表情,当即笑着摆手道:“何况商人是人,既然是人就不能一概而论。再说了,商人中固有见利忘义的无耻之徒,也有为国为民的义商。”

  “先不说春秋时期的弘高和西汉时的卜式,此二人虽是商人,可其所为却当得上大丈夫三字。就说我大明朝吧,当年的徽州商人阮弼也是如此,拿出家产捐助朝廷补充军费,巩固海防,成为一时美谈。万历年间,倭寇打到了芜湖,阮弼更是拿出金银加固芜湖城墙,保护了一方百姓,为后辈所称赞。”

  “商人中有好有坏,瑕不掩瑜,伯雅兄骂那些奸商同他人又有何干系呢?”

  “好!好第一个瑕不掩瑜!”孙传庭抚手大笑,望向朱慎锥的眼中满是赞赏,他没想到会在一个商人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这些话别说商人了,哪怕就是普通的读书人都不一定说得出来,这让原本就对朱慎锥感官极好的孙传庭更看重了几分。

  “王兄说的没错,这人的确不能一概而论,那些商人固然该死,但如此所做的也不仅仅只是商人。自老奴在辽东起兵以来,我明人投靠者不在少数,甚至有人身在大明却私通建奴,为其做事者更非寥寥。当年袁应泰兵败,正是有人出卖所至,熊廷弼、王化贞后来丢失辽东,同样也是奸细所为,要不然局势不会败坏到后来的程度。”

  “几个商人,无非也是为其利益不顾大义罢了,可……。”说到这,孙传承长叹一声,又露出无力和痛恨的表情,虽然他明白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可对于眼下的情况却又无法改变,让他心中极为难受。

  “王兄,你可知私下给建奴走私粮草军械的商家是何人?”

  “怎么?伯雅兄打算上奏朝廷?绝此后患?”

  “正是!”

  朱慎锥微微摇头,苦笑道:“恐怕要让伯雅兄失望了。”

  “王兄意思是……?”

  朱慎锥道:“并非在下不肯告知,实是连我都不知晓究竟是谁在做这个事。此事可不是小事,做事之人心里也清楚,一旦走漏消息恐怕就是掉脑袋的罪名,自然做的极为隐秘。”

  “如不是机缘巧合,我无意之中知道有人在这么干,要不然也不会知道天下居然有这样胆大妄为之人,所以伯雅兄想知晓究竟是谁,我也是无能为力呀。”

  “这……。”孙传庭一时无语,他原本是打算在朱慎锥这了解到究竟是谁在私通建奴,冒天下之大不韪进行走私,可没想到朱慎锥告诉了他一个这样的答案。

  听到这样的回答,孙传庭有些沮丧,不过他也能理解朱慎锥。朱慎锥说的没错,这种事不是小事,一旦消息传到朝廷耳中,不仅是掉脑袋那么简单,夷三族都是可能的,这个罪名不亚于造反了。如此大事,不做的隐秘怎么可能,外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知晓?

  另外,朱慎锥还告诉孙传庭,这种事光靠几个商人根本就做不了,孙传庭自己就是山西人,山西的晋商势力如何庞大想来孙传庭自己也清楚。在那些大商豪商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关系不仅是在民间、地方,更在朝堂,他们背后的关系网和能量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何况孙传庭眼下已是一个辞官归乡之人,哪怕他还在京师当官,以一个区区吏部主事的级别根本无法撼动。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孙传庭虽有“杀敌之心”却无杀敌之能,这不能不让他无比沮丧。

  突然,孙传庭想到了一个办法,自己现在虽没了官职,也无上书朝廷的可能,而且他在朝中也无靠得住的关系和背景,就算自己上书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不过他不行,有人或许可以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科进士袁崇焕。

  现在袁崇焕已是辽东经略,手握辽东军政大权,如果把这事告诉袁崇焕,想来袁崇焕一定会在辽东严查,哪怕抓不到是谁在偷偷向建奴走私,只要扎紧篱笆严守关口,封锁住向建奴走私的通道,同样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此外,皇太极现在准备向林丹汗动手也不是一件小事,辽东的明军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做些文章。如果能在建奴发兵和林丹汗打起来的时候,袁崇焕在辽东配合林丹汗同时动手,说不定会有奇效。

  到时候哪怕不能重创建奴,趁此机会收复部分失地也是极好的,这样一来对于大明更是一件好事,如此一举两得为何不为?

  越琢磨心里越是高兴,孙传庭不由得露出了兴奋之色,要不是朱慎锥和王晋武还在,他甚至想马上起身书信一封送去辽东了。

  朱慎锥和孙传庭一见如故,两人虽然身份不同,却都是性格阔达没有偏见之人,何况因为王晋武的缘故,双方还成了亲戚,谈话中更是少了一层外人之间的客套。

  随着双方的接触和交谈深入,都感觉到对方的不俗,尤其是聊到政局的看法时,许多方面观点一致,更大有知己之感。

  此外,孙传庭还发现朱慎锥的大局观极强,在军事见解上更非常人能及,在讨论之前萨尔浒之战和后来辽东的几场大战过程中,朱慎锥常有惊人之言,而且这些话也实在是说到了孙传庭心里去了。

  一时兴起,孙传庭索性找来一副围棋,以棋子为兵,棋盘为天地当场就摆起了阵型,和朱慎锥探讨几场战役军事得失。

  两人越说越是投机,摆棋子时还不时争论一番,争论到激烈处时吵的面红耳赤,可等一局摆完,探讨之后又对视大笑,仿佛刚才吵架和现在勾肩搭背的不是同一人,看得一旁当陪客的王晋武干瞪着双眼着实摸不着头脑。

  除去政事、军事外,两人还讨论了一番经济。

  孙传庭当过吏部主事,吏部管的就是经济,孙传庭对经济有颇深的研究。但在这话题中他却发现朱慎锥对经济的研究之深自己望尘莫及,虽然朱慎锥只是一个商人,可对于经济的认识和判断却和常人不同,他的许多话初听起来似乎寻常,可细想后却令人有所感悟,再结合实际,让孙传庭不由得拍案叫绝。

  说的兴起,孙传庭甚至把王晋武都忘了,拉着朱慎锥聊的是兴致勃勃。就连用了晚饭后孙传庭也没歇息的想法,恨不能和朱慎锥抵足长谈呢。

  原本只是想来探望一下王荣和王晋武,再看看自己刚出生不久的表侄,没想到在王晋武这遇到了孙传庭,这对朱慎锥倒是意外之喜。

  因为孙传庭的缘故,朱慎锥在王晋武这多住了两日,直到第三日这才表示要回去了。虽然孙传庭心中还想多留朱慎锥些时日,但眼下已是深秋,眼看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再留他路上就不好走。

  何况朱慎锥此来只是路过,行商在外还未回家,他家中也有妻儿老小,总不能硬拽着朱慎锥不让他走吧?

  无奈,孙传庭只能感慨时间飞逝,这日子一晃就三日过去了,他还有许多未能和朱慎锥探讨呢。在朱慎锥走的这一日,孙传庭拉着朱慎锥的手一口一个老弟,告诉朱慎锥自己不日也要回代州去,如果朱慎锥那一日路过代州,千万记得去找他,他必定扫榻以待。

  告别了孙传庭和王晋武,朱慎锥离开了平顺,朝着平阳方向而去。

  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路,朱慎锥下意识回头望去,却见十里亭外依稀还能见到孙传庭的身影,不由得心中很是感动。

  人和人的交往有些实在说不清,有的人认识多年却只是泛泛之交,可有人的才见一面,却有知己之感。孙传庭给朱慎锥的感觉就是后者,向来孙传庭也是如此吧,能结识这样一个朋友,是两人的幸运,更是命运的安排。

  送别了朱慎锥,孙传庭收拾心情准备回代州,但在回去之前他还记得要给袁崇焕去信,告诉他关于大明向建奴走私的事,还有提醒他皇太极即将要和林丹汗开战,希望袁崇焕把握住机会给皇太极制造些麻烦。

  把信写完,找人尽快送了出去,孙传庭这才动身离开平顺返回代州,在回代州一路上,他依旧在回忆着这几日和朱慎锥的交谈,心中感慨万千,更有爱才之心,有了如有一日魏忠贤垮台,自己再回京任职的可能,一定要为国举荐人才的想法,尤其是像朱慎锥这样的人才,当一个行商实在是太过浪费了,如能让朱慎锥入朝为官,说不定有一日这就是又一个张居正,能够力挽狂澜,革新朝政。

  就在朱慎锥回到平阳后的几日,远在辽东的袁崇焕也收到了从山西来的信。

  当得知来信人是孙传庭的时候,袁崇焕一开始还是很高兴的,他和孙传庭是同科进士,说起来就是同年,两人当年观政和授官的时候关系不错,后来袁崇焕因为考核卓越改任兵部主事,而那时候孙传庭也是一样由知县改任吏部主事,由此更有了几分交情。

首节上一节173/229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