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151节

  这番话让袁崇焕心中顿时大定,更对魏忠贤感激不已,走的时候袁崇焕还留下了厚礼,虽然袁崇焕第一天到京的时候就见了魏忠贤送上礼物,这一次临行又送了厚礼,魏忠贤也不推辞,心安理得就收了下来。

  在魏忠贤心里,袁崇焕的重要性比之前低了不少,这自然和天启皇帝见过袁崇焕后的态度改变有关。而且天启皇帝私下又对袁崇焕有了如此评价,作为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是要跟着皇帝的意志走,袁崇焕也从魏忠贤的心目中由取代孙承宗的第一人选落到了更低的位置,至少在短时间内,袁崇焕已失去了主政辽东军政的可能。

  更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昨天天启皇帝突然下旨起复前兵部左侍郎高第,高第今年刚刚致仕,回家养老才几个月,现在突然起复为工部右侍郎这意味着什么,对天启皇帝最为了解的魏忠贤当然心里明白。

  看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等高第回京,他这个工部右侍郎应该不会做太久,接下来天启皇帝一定会把高第重新放到兵部的位置上,也许是之前的左侍郎职位,又或者直接是兵部尚书,等有了这个官职,那么天启皇帝就会把高第从京师调任辽东,接替孙承宗为下一任蓟辽督师。

  这就是天启皇帝对袁崇焕的态度,用可以用,但是不能大用,更不能让他全面主持辽东战事,在他上头必须要有一个靠得住的老臣压着,之前是孙承宗,一旦孙承宗去职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高第。

  高第是大臣中的老前辈了,官声一直很好,做事稳妥又担任过兵部左侍郎,对军事也颇有了解。而且高第年纪大了,这一次起复用他只是用来压住袁崇焕,辽东真正的大权掌控在天启皇帝手上,这样一来也不怕袁崇焕在辽东瞎搞,从而闹出麻烦来。

  魏忠贤对这个事不太上心,尤其是现在袁崇焕在他的心目中地位降低后,魏忠贤就更不在意了,反正天启皇帝都有了决断,按照天启皇帝的意思去办就行。

  此外,魏忠贤这些日子更忙着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和东林党的争斗。

  眼下阉党和东林党不仅是水火不容,更是斗争到了极其激烈的程度。在几个月前,东林党的骨干杨涟写了一封奏折,上书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罪名分别是迫害先帝旧臣、以宦官身份干预朝政,逼死后宫贤妃,操纵东厂滥施淫威等等,最后还指出魏忠贤专权的恶果是“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也。”

  这奏折原本杨涟是打算在朝会时当着皇帝和大臣的面直接上书的,可没想到当天朝会因为天启皇帝身体不适临时取消了。杨涟无奈就以左副都御史的身份递交宫内,这奏折直接就先落到了魏忠贤的手里。

  看完奏折内容,魏忠贤心中大恐,却不敢隐瞒,连忙带着奏折去见了天启皇帝。

  见到天启皇帝后,魏忠贤递上杨涟的奏折,跪地大呼冤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凄惨无比。

  天启皇帝取过奏折翻开,看完后并没生气,杨涟奏折里所说的内容大部分都是无稽之谈,根本没影子的事,至于有些事的确有,但天启皇帝心里清楚,这些事根本不管魏忠贤的事,是他授意魏忠贤干的,魏忠贤只是为自己背了黑锅罢了。

  魏忠贤从一开始就是天启皇帝的一把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天启皇帝的授意。天启皇帝又不傻,怎么可能因为杨涟弹劾魏忠贤就办他呢?自己这条忠狗还要留着咬人呢,杨涟告状告到了狗主人头上,简直就是可笑。

  不仅如此,天启皇帝还从这奏折看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借题发挥搞垮东林党的良机。

  这几年里,魏忠贤的阉党和东林党斗的不可开交,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而随着时间推移,不少官员的陆续投靠也使得阉党的势力越发壮大,东林党从最开始的占据上风渐渐成了势均力敌,并开始有落入下风的迹象。

  这是天启皇帝乐于看到的结果,杨涟这一手看似狠辣,直接打中了魏忠贤的要害。可实际上杨涟这么做是再蠢不过的举动,在政治上斗不过魏忠贤,就拿那些捕风捉影的玩意来陷害对手,还挑拨天启皇帝和魏忠贤的关系,简直就是可笑。

  这点也证明了东林党已逐渐失去了主动,开始狗急跳墙了。天启皇帝看得明明白白,心里更是清楚的很。合上奏折,天启皇帝好言安慰了魏忠贤,让他不必惧怕,有自己在,他不会有任何事。

  魏忠贤见天启皇帝这个态度顿时心中大定,有了天启皇帝撑腰魏忠贤哪里会惧怕区区弹劾?并且因为杨涟的举动更让魏忠贤恨之入骨,就在前不久魏忠贤抓到了杨涟一个把柄,直接以“大不敬”的罪名把杨涟革职为民,杨涟丢官后,魏忠贤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杨涟被革职后,首辅叶向高见势不妙提出请辞。作为三朝元老的叶向高两次担任首辅,这个老狐狸政治嗅觉灵敏的很,马上就察觉到了局势的危险。作为东林党的一员,叶向高位高权重,如果继续在首辅位置上呆下去恐怕没有什么好结果。

  叶向高已经老了,也没了精力卷入政治纠纷中,并且叶向高比其他东林党人更明白魏忠贤背后是天启皇帝,东林党和魏忠贤争斗实际上是东林党和皇帝的权利斗争,有天启皇帝给魏忠贤撑腰,这场斗争东林党无论如何都是赢不了的。

  与其再在首辅位置上呆着,倒不如急流勇退离开这个政治旋涡,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主动退出去,天启皇帝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至于魏忠贤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天启皇帝不发话,魏忠贤这条狗就不会随便乱咬人。

  但没想求辞后,天启皇帝迟迟不给予回复,这让叶向高坐立不安。接下来接连又发生了几件事,先是工部郎中万弹劾魏忠贤被仗刑而死,接着御史林汝翥也因为得罪了魏忠贤被仗刑,他的运气好些没给打死,可也吓了个半死,为了保命直接从京师逃到了遵化巡抚衙门躲了起来。

  林汝翥是叶向高的外甥,找不到林汝翥,魏忠贤的党羽直接上门让叶向高交人,使得叶向高焦头烂额。见情况不妙,再不走自己老命恐怕不保,叶向高继续请辞,一连上了二十道请辞折子,天启皇帝这才看在他老臣的份上同意了让叶向高致仕。

  就此,双方暗中达成默契,叶向高以彻底退出政治舞台让出首辅之位,再不掺和东林党的事后天启皇帝和魏忠贤高抬贵手放了他一码,并且加封叶向高为太傅,派锦衣卫护送他离京返乡。

  叶向高去职,东林党受到了重重一击,没了叶向高这个中流砥柱,东林党在朝堂的实力大损,接替叶向高的韩干了没多久就被朱国桢取代,朱国桢当了仅仅一个月的首辅又被魏忠贤的人弹劾去职,随后首辅的位置就落到了阉党一系的顾秉谦头上。

第340章 风雨欲来

  2024-07-13

  自天启二年开始,魏忠贤被天启皇帝扶持上台,渐渐形成所谓的阉党和东林党斗了几年,双方一开始东林党势大,但如今两者的力量平衡已经打破,阉党开始展现出压制东林党的苗头。

  而杨涟弹劾一事就是这场对决改变的开端,等到了叶向高去职后,东林党在朝堂的根基开始动摇,顾秉谦上台担任首辅后,阉党的触手直接伸进了内阁,这对东林党来说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天启四年十二月,也就是袁崇焕回到宁远后的一个月左右,魏忠贤的阉党已在争斗中占据了主动,东林党在魏忠贤的打击下开始步步后退,虽损失巨大,却依旧还有部分还手之力。

  这时候,魏忠贤没有放缓脚步,作为混混出身的他深知要痛打落水狗,东林党一日不垮,他的使命就一日没有完成,天启皇帝也不会彻底掌握帝国的权利。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魏忠贤不仅盯上了已经削职为民的杨涟,还有在朝堂上的左光斗等人。为彻底解决杨涟这些东林党骨干,魏忠贤授意手下大理丞徐大化弹劾杨涟、左光斗等人党同伐异招权纳贿,并借用当年汪文言之案再次重审,以此给杨涟和左光斗等人扣下罪名。

  同时,一直关在牢里的熊廷弼也莫名其妙卷入其中,说起这事也怪熊廷弼自己不好,如果熊廷弼安安稳稳住在牢里养着,说不定魏忠贤等人也想不起他来,反正就是一个死囚,天启皇帝虽然判处他死刑却一直没有下令杀他,这也是因为天启皇帝爱才之心的缘故,觉得留熊廷弼一命总比直接杀了的好,万一那天还能启用熊廷弼,一旦砍了脑袋,这脑袋可是接不回来的。

  但没想熊廷弼也不知道是牢里关了时间长了脑子不好,又或者和外界脱节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缘故。在牢里安稳过了这两年,一直见天启皇帝没有杀他,熊廷弼居然起了脱罪出狱的心思。

  为了出狱,熊廷弼找人帮忙打点,想让人在天启皇帝面前给自己说好话,一来二去就求到了东林党人的头上。

  熊廷弼下狱是因为辽东战事,而他判处死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而且熊廷弼和王化贞又是一起下狱的,王化贞是叶向高的弟子,也是东林党人,东林党人为了救王化贞一直反对处死熊廷弼,因为他们觉得一旦熊廷弼死了,那么同罪的王化贞恐怕也活不了。

  没想因为这个缘故让在狱中的熊廷弼有一个错觉,这个错觉就是他认为东林党是要保他。再加上熊廷弼入狱的时候东林党势力庞大,在朝中根本就没对手,熊廷弼在狱中消息不灵误判了局势,他找的人直接就去寻到了东林党那边,送了一大笔银子希望东林党能为自己周旋。

  熊廷弼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做直接就把他推向了深渊,魏忠贤正愁抓不到东林党的把柄呢,得知此事后顿时大喜过望,直接就让人把这个事捅到了天启皇帝面前。

  天启皇帝知道后顿时大怒,授意魏忠贤彻查此事,魏忠贤领了“尚方宝剑”后就以此案为由再加上汪文言案一起摆出了针对东林党的计划,三下五除二,直接先抓了杨涟,又逮捕了左光斗等人严刑拷打,以做实罪名。

  朝堂上的局势风雨突变,东林党和阉党的实力瞬间互换,东林党众人被阉党一系打得溃不成军,魏忠贤魏公公的权势滔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远在山西的朱慎锥接到了从京师送来的消息,看完这些消息后,朱慎锥清楚的知道东林党不会再是天启皇帝和魏忠贤联手的对手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堂上的东林党诸人就会被魏忠贤逐一打击,最终落得惨淡收场。

  对于东林党一系遭受的迫害,朱慎锥并不惋惜,因为他很清楚东林党这些人是什么货色,大明如果有东林党主政,继续把持下去的话会不断朝着深渊滑落,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东林党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阉党最辉煌的时期马上就到了,按理说魏忠贤的权势达到顶峰的时候,也是他历史上黯然落幕的时刻。可现在朱慎锥却丝毫看不出魏忠贤有任何隐患,就连天启皇帝也很健康,年轻的天启皇帝平日经常干木匠活,身体可是棒棒的,甚至比普通年轻人更康健不少,根本就没半点毛病。

  这些都是张锡钧给自己的情报中所写的,张锡钧在京师就是朱慎锥的耳目,替自己留意着所有的一举一动。

  那么历史为什么又会变成那样呢?朱慎锥不由得沉思起来,难道某些传言是真的不成?

  正在朱慎锥凝神细想的时候,一个跌跌撞撞的小人儿走了进来,看见朱慎锥顿时就咯咯笑了起来,嘴上喊着还不熟练的话儿,摇摇晃晃地就朝自己跑来。

  “哎呦,小心些。”朱慎锥一看就乐了,这不是自己的嫡子朱敏澜么?这小子现在这时候不应该在里屋睡觉么?什么时候醒了,又偷偷摸摸地下了地跑自己这边来了?

  “父……!”朱敏澜一头扑进朱慎锥的坏了,脑袋用力拱着,嘴里喊着话儿,脸上咯咯笑着,嘴角还拉出一串晶莹的口水。

  “你这小子,怎么来我这了?”

  “咯咯咯,父……这……玩……。”朱敏澜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住朱慎锥胸口的扣子用力扯了两下,似乎这银子做的扣子引起了他莫大的好奇,见扯不动,索性把脑袋凑了过来,张开才两颗乳牙的嘴巴用力要嚼。

  “你这臭小子,这可不能吃。”朱慎锥大笑了起来,这小家伙够皮的,和他哥哥腾格尔一样,每天一睁眼就是停不住,以前还不怎么会走的时候就四肢着地满地乱爬,现在会走了更不得了,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人影。

  伸手从一旁取了个摆着的拨浪鼓,朱慎锥摇晃着拨浪鼓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小家伙一开始的确被吸引住了,愣愣看着朱慎锥手里的拨浪鼓很是好奇,可一会儿功夫他对拨浪鼓就没了兴趣,依旧兴致勃勃依旧要抓他胸口的扣子。

  “你这孩子,我转个身就跑父亲这来了,让我一顿好找。”就在这个时候,徐静秋急急进了门,一眼看见被抱在怀里的朱敏澜顿时松了口气,随后又有些生气地骂道。

  回头朝着母亲那边看了一眼,朱敏澜咯咯咯又笑了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怕母亲的责怪,接着有把主意放到了朱慎锥的扣子上,又是扯又是咬的,瞧这架势非得把扣子弄下来不可。

  “小孩子嘛,顽皮些也是正常,不皮就不是男孩了。”朱慎锥毫不在意地笑道,抱着儿子逗弄着他,反正他力气小扯不下扣子,也不用担心真把扣子给吞下去。

  “你就惯着他吧,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昨天巧儿和我说,这小子偷偷跑去巧儿的房间把她炕上的东西全丢地上去了,气得巧儿差一点就掉了眼泪。”

  “嗯,这可不好,得狠狠揍一顿才是,小小年纪就把姐姐的东西丢地上去,你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小心打你个屁股开花!”朱慎锥认真点点头,直接抱起儿子举在自己面前,用严肃的表情教训了他两句。

  小家伙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爹在和自己说什么,还以为朱慎锥要和他举高高闹着玩呢,开心的手舞足蹈,嘴里更是笑个不停。

  “你们爷俩,我也真是服了,你看他,哪里有半点怕你的样子?”徐静秋在一旁白了朱慎锥一眼,自己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就有些太过惯着孩子了。

  常言说严父慈母,可自己家倒好,朱慎锥哪里是什么严父呀?别说自己这个长子,就连还在吃奶的小儿子也是,在朱慎锥眼里就是个宝贝,宠爱的很。

  而且不光是两个儿子,就连巧儿这个侄女也是一样,从小到大就被朱慎锥捧在手里,家里的孩子对朱慎锥比任何人都亲,这样下去如何了得?

  见徐静秋这副表情,朱慎锥不由得哈哈大笑,孩子教育肯定是要教育的,但朱慎锥不希望用总是严厉的方式来教育,再说了,孩子现在还小呢,三岁前根本就不懂事,这时候的小孩让他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好么?等三岁后朱慎锥才准备用他的方式教育孩子,朱慎锥就不信了,他肯定能把几个孩子教育的好好的。

  伸过手,把朱敏澜从朱慎锥的怀里接过抱在自己手里,小家伙突然发现自己换了地方,正要咧嘴哭呢,可抬头一看见到自己母亲瞪眼看着自己,这小家伙倒也机灵,生生就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小脑袋埋进母亲的怀中一副乖巧模样,看得一旁朱慎锥直乐。

  小小的人儿就有如此眼色,不错不错,不亏是自己的种。

  朱慎锥哈哈笑了几声,接着把手里刚才把玩的拨浪鼓塞到了儿子手中,小家伙倒也没拒绝,直接抓紧了,看着他这幅可爱的小模样,朱慎锥不由得想起了在草原的腾格尔,也不知道现在腾格尔和塔娜怎么样了?算时间,他也应该再一次去草原了。

第341章 背后之人

  2024-07-13

  腾格尔部和大明的边贸是天启四年开始的,现在天启五年刚开春,满打满算不到一年时间。

  随着边贸的展开,双方都有极大的获利,大明这边就不说了,魏忠贤通过边贸帮天启皇帝弄了不少银子,并得到了天启皇帝的赞赏。

  大量从大明来的物资通过边贸流入了草原,使得部落的生活好了许多。再加上物资的充裕,也让参与边贸的各部安然渡过了这个冬季,而且在边贸合作中,腾格尔部拉拢了土默特的几个部落,双方也更密切许多。

  但收益最大的还是朱慎锥,也正是边贸的顺利使得朱慎锥手上的物资和金银更充裕了不少,如不是这些支持的话,朱慎锥也没有这样的实力来执行他的计划,而今粮食的囤积和军队的训练都很喜人,再加上矿山的开采和工坊的制造也形成了规模,要不是朱慎锥担心走漏风声,刻意压制着的话,以现在的能力早就更甚一步了。

  但随着边贸的开展,也带来了一些麻烦,其中不光有之前卜石兔指示额勒贝格吉台吉部暗中对镇虏堡出手,企图破坏边贸挑起争端的事发生。这个事虽然因为朱慎锥的警惕最终卜石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引起了各部落包括大明和林丹汗的责问,最终无奈推出了额勒贝格吉台吉作为替罪羊,草草了解。

  可此事后,双方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卜石兔对腾格尔部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但因为各方压力暂时又不敢动手,双方的关系表面上和蔼,实际非常紧张,朱慎锥心里很清楚,两者之间早晚会碰一碰,开战是必然的。

  除去卜石兔,就是大明这边的问题了。

  朝堂上还好,因为叶向高的致仕使得东林党实力大损,再加上魏忠贤又接连对杨涟、左光斗等人出手,东林党焦头烂额之下根本顾不上其他,正集中精力和阉党斗呢。

  可在地方上,尤其是山西一地,随着边贸的深入使得山西几大晋商和恒通之间的矛盾开始有激励化的迹象,毕竟市场就这么大,恒通商行和东厂、锦衣卫联手主持了边贸,魏忠贤的默许下使得山西一地和周边省份货源包括北地的销售市场被恒通掌控了大半,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原本山西晋商向北方走私业务的大幅度下降。

  商人是唯利是图的,商人的目的是追求利益,恒通的崛起直接影响到了其他晋商的发展,更造就了他们的损失。

  其实朱慎锥不是没考虑到这些,他在让亢有福整合资源的时候就通过恒通联系了山西各商行,伸出了橄榄枝提出了合作双赢的建议。不过最终加入恒通,一起联手操作的晋商只是近半,有些晋商出于这样那样的缘故直接拒绝了恒通的好意,没有参与其中。

  这些晋商有的规模不大,朱慎锥也就随他们去,反正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但有三家晋商却是例外,他们不仅拒绝了恒通的建议,甚至表现出对恒通的警惕和敌意,这三家晋商可不简单,其中两家在山西商界地位根深蒂固,这就是周浦张家和静升王家。

  除去张王两家外,还有介休范家也是如此,而且从朱慎锥这边得到的消息,张王两家之所以当初拒绝恒通的建议,并造成如今双方对立的局面,似乎背后就有着范家的挑唆,而这个范家表面上和张王两家站在一起,反对恒通联合东厂和锦衣卫控制边贸,这几个月双方矛盾有激励化的趋向,但实际上,范家却从来不站到台前,只是让张王两家冲锋陷阵,自己很少下场。

  这个举动有些反常,更引起了朱慎锥的警惕,再加上之前阿失帖木儿部内乱的往事,朱慎锥一直都在调查内幕,由于一些线索的中断,朱慎锥始终都没查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把目光放到了范家身上。

  “这么说范家现在依旧在朝北地那边做买卖?”

  朱求杞点头称是,在边贸开始前,朱慎锥就交给了朱求杞一个任务,那就是着手调查范家的情况。

  跟着朱慎锥这些年,朱求杞不仅赚了银子成了家,家中更是殷实许多,现在的他手上有钱,城里有宅子,城外还有地产,比起以前的日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除了自己,他的两个叔叔,也就是朱敏沣和朱敏也是一样,这些好日子是谁给他们带来的?朱求杞心里清楚的很。

  先不说他们三人本就和朱慎锥亲近,这几年的生活改变更是朱慎锥带来的,在内心中对朱慎锥的感激自然不用多说,再加上同是宗室,身上又流着同宗的血脉,早就是自己人了。

  “我记得范家走货一直走的是张家口那边吧?不是让你动手了么?怎么这条商路还没切断?”

  “是张家口,不过叔爷,这个事说来话长……。”

  微微皱起眉头,张家口那边的边贸也算是大明的一个口子,只是和威远卫这边不同,那边的边贸是由朝廷主导的边市,而且对象是林丹汗的本部。

  因为辽东建奴的崛起,大明为了拉拢蒙古人和林丹汗结成了同盟,也是因为如此开放了同林丹汗的边贸。张家口位于宣府,同时又靠大同,从地理位置来说一向就是直面草原的区域,再加上张家口的商道从大明初期就有了,大明向蒙古走私以来张家口都是前沿,这种情况从来都存在。

  在之前,朱慎锥就怀疑范家通过张家口向辽东走私物资以谋取暴利,威远卫的边贸开始后,朱慎锥因为分身乏术就把这个事交给了朱求杞来处理,可没想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范家的这条商路依旧还在,这让朱慎锥很是不满。

  因为范家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朱慎锥的警惕,他深度怀疑当初和嘎力巴等人勾结的一方就是范家。虽然朱慎锥手上没有证据,可对朱慎锥来说证据这种东西并不重要,他又不是官府,更不是断案的大老爷,只要怀疑就足够了,再加上张王两家之所以和恒通不对付,给恒通带来了不少麻烦就是因为范家在暗中挑唆,朱慎锥自然不会对范家客气。

  在搞明白范家的商路情况后,朱慎锥就开始动手了,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直接切断范家通往长城外的商道,让范家的货运不出去。原本觉得这个事并不难,可没想折腾了几个月这条商道范家依旧在走,这让朱慎锥不由得有些恼火。

  “十八,我可记得张家口那边早就打通了关节,怎么到现在范家的商道依旧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神色不悦,朱慎锥直截了当问朱求杞。

  朱求杞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个事是叔爷之前就交代他的,原本他以为做好这事不难。

  张家口的守备是参将黑云龙,而黑云龙和朱慎锥之间有着外人所不知道的联系,在把事交给朱求杞的时候,朱慎锥就把联系黑云龙的联系渠道也交给了朱求杞,按理说作为宣府参将兼张家口守备的黑云龙要出手切断范家从张家口往外的商路不是难事,可偏偏这条商路范家依旧走的好好的,实在让朱求杞觉得很是丢脸。

  “怎么?黑云龙不尽力?呵呵,他好大的胆子!难不成以为当了参将就忘了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么?”朱慎锥心中冷笑,同时也奇怪黑云龙哪里来的胆量阳奉阴违,当初如果不是朱慎锥,黑云龙父子怎么可能回到大明,更不可能安然无事,至于想从守备一步升到参将更是做梦。

  他父子之所以有今日,全是朱慎锥背后运作的缘故,而且直到现在黑云龙被蒙古人俘虏差一点当了奴隶的把柄依旧捏在朱慎锥的手里,现在让他做这件小事都做不成,要他何用?

  “叔爷,其实这事倒也不能怪黑将军。”

  “怎么?按你的意思不怪他黑云龙是要怪我咯?”朱慎锥没好气地反问。

  朱求杞第一次见朱慎锥如此生气,硬着头皮连忙解释,他告诉朱慎锥在给黑云龙传信后,黑云龙的确出手切断了范家的商道,可谁想商道切断后没多久黑云龙就遇上了麻烦。

  因为有其他方面来的压力施加,逼迫黑云龙不得不又开放了商道,这才没能做到朱慎锥的要求。而且这个事朱求杞也是刚刚得知的,正要找朱慎锥汇报呢,朱慎锥就先找他问起了这个情况。

  “有人插手?”朱慎锥皱眉反问。

  “正是,黑将军那边传了话,说这个事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上面压下来的他根本做不了主,要是强硬拒绝恐怕他这个参将和守备之职就坐不稳了……。”

  “居然还有此事?”朱慎锥很是诧异,黑云龙的官位不低,参将勉强算得上高级军官了,而且他还兼着张家口的守备之职,手中有兵权算是地方实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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