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149节

  当初赵屋岭的一阵风,也就是化名梁三郎的姜水山就和这一次邹县的出事有些关系。

  倒不是姜水山弄出的邹县事,姜水山早就给朱慎锥给宰了,这么多年尸骨恐怕也全烂了,怎么可能死而复活跑山东去搞事。

  但要说渊源却一点都不假,姜水山是徐鸿儒的弟子,而徐鸿儒又是王森的弟子,王森是闻香教的教主,之前王森起事后失败身亡,教主之位就传给了徐鸿儒。

  姜水山在林州布教出了事,后来化名就跑到了赵屋岭,接着又企图在赵屋岭起事,因为当时为了拉拢李虎等人,朱慎锥得知消息后果断采取了措施,再加上张锡钧的帮忙,一举灭掉了姜水山一伙人,最后拿下了赵屋岭和赵屋村。

  这个事已过去好几年了,赵屋岭和赵屋村现在也成了朱慎锥的地盘,朱慎锥还利用赵屋岭便利的条件和矿山做了经营和谋划,如今是他最重要的基地之一。

  而邹县的事虽然和姜水山没有直接关心,但和他的师父徐鸿儒有关。天启二年,按捺不住的徐鸿儒在山东突然起事,一度还打下了郓城,开仓放粮聚众数万,直逼巨野。

  接着,徐鸿儒挥师攻下邹县,又拿下了滕县,这时候他手下的部众已达到了二十多万,声势浩大气势如虹。

  大明朝廷得知后大惊,尤其是邹县和滕县这两地北邻济宁,南接徐州,是运河漕运的重要地段,两县丢失后直接影响到了朝廷命脉,一旦不尽快扑灭叛乱,大明朝廷损失巨大。

  为此,天启皇帝下旨让山东巡抚赵颜指挥官兵剿灭徐鸿儒,同时调任前大同总兵杨肇基为山东总兵,全力围剿叛乱。

  虽然徐鸿儒手下的人不少,可面对正规军的反扑,他的二十多万乱民根本就不堪一击,仅仅不到三个月就连连败仗,所占的地盘丢了一半,无奈退守邹县和滕县,意图继续同官兵抗衡。

  见徐鸿儒居然固守不走,官兵大喜,调集直隶各部切断其后路对其老巢发起猛攻,没多久城池攻破,徐鸿儒兵败被俘,后押至京师处死,徐鸿儒的起事就此灰飞烟灭。

  从起事开始到结束只有区区三个多月的时间,最终虽徐鸿儒败亡身死,可却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这也算是历史上明末起义的开端,而镇压了徐鸿儒后,地方上表面虽然平复了下来,可隐患尤在。

  就在今年初夏,由于山东大旱,当地百姓生活无源,之前藏在民间侥幸逃脱的徐鸿儒部下趁此又开始作乱,聚集上千民众在邹县竖旗叛乱。

  邹县一叛,朝廷大惊,急忙调动军队镇压,而山东其他各地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朝廷的军队虽很快就把邹县的乱军给镇压了下去,可山东叛乱依旧未彻底解决,这些日子官兵还在围剿地方,以彻底清楚徐鸿儒的余部力量。

  那刘氏的家人就在邹县,是叛乱开始区域,而且之前邹县已经经过一次叛乱,谁都没想到又来这么一次。

  想到这,朱慎锥不由得摇头苦笑,如果他猜的没错,刘氏的家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要怪也就怪她的家人,之前叛乱平定后为何不早点离开,偏偏继续留在原地,这躲过一难难不成还是再躲过一劫么?天下哪里来那么幸运的事?

  更何况,闻香教叛乱不光是闻香教会杀人,朝廷的官兵也会杀人,甚至后者杀人的手段比闻香教更毒辣几分。明军向来就有拿老百姓的人头冒功的先例,如果是和异族作战还好些,因为无论是蒙古人还是建奴,他们的样貌和发型和明人有些不同,杀良冒功还有些风险,不敢做的那么明目张胆,可面对闻香教叛乱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明人,杀几个老百姓,用他们的人头来说是闻香教,朝廷也分辨不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刘氏的家人不是死在闻香教的手上恐怕也逃不过明军的屠杀,生存下来的可能性极小。

第335章 将近

  2024-07-13

  见朱慎锥的神色有些不对,朱秀儿追问他怎么回事。

  对自己姐姐朱慎锥自然不会隐瞒,一五一十从当年徐鸿儒叛乱事说起,又说道了前不久在邹县发生的叛乱。

  等听完朱慎锥的解释,朱秀儿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长叹一声。

  “这个事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也不知刘氏得知后会怎样……。”

  “尽人事听天命吧,既然她老家那边有书信来,那么家人中或许会侥幸逃脱一二,让当地锦衣卫的人帮忙去打听一下,如能找着人就不要留在那边了,劝一下刘氏把人尽快接来山西吧,相比山东,这边还算太平不少。”

  朱秀儿默默点头,但她也说这个事只能劝上一劝,毕竟刘氏是嫁出去的闺女不是儿子,从来没有出嫁的女儿把父母接来的情况。而且乡土难离,如果刘家早就有此打算,之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走?偏偏依旧呆在那边,直到又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

  对于朱秀儿的话朱慎锥也表示理解,这种事他们也毫无办法,关键还是由当事人自己决定。

  这个事也给朱慎锥提了醒,随着日子的渐渐过去,历史上的明末大乱已经离他们不远了。山东的叛乱虽看起来声势浩大,可实际上其破坏力并不算大,等到再过几年,大明四处都是流寇的时候,那时候就犹如蝗虫扫地一般,过者用寸草不生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人命犹如草芥。

  一阵前所未有的急迫感涌上心来,这几年大明还算太平,虽然山东出过叛乱,但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依旧能勉强度日。

  可是眼下正是小冰河时期,接下来天灾的情况会越来越多,等到天下天灾频频,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是各处叛乱四起的时候了,到时候所有人都无法置之度外。

  朱慎锥一直都为即将到来的这事做着准备,可随着时间的越发紧迫,朱慎锥也越发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时间不由得沉默起来。

  “小弟!小弟!”

  朱秀儿见朱慎锥突然不说话了,目光中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喊了他两声,这才把他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呵呵,没什么,正想晋武这小子的事呢。”朱慎锥没打算把自己所想的告诉姐姐,这个事太大了,而且也必要让姐姐知道,现在说了反而让她担忧,等以后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一时间,朱慎锥拿王晋武到事来解释刚才的出神,听到王晋武的事,朱秀儿顿时就来了兴致,两家现在住的不远,王荣也是朱秀儿的舅舅,自然平日多有走动,王荣前些时候为王晋武寻了一门亲事这事她当然知道,昨日朱秀儿还琢磨着那天去舅舅家一趟,问问表弟的婚事安排。

  女人的思维都是发散的,朱秀儿也不例外,听到王晋武的婚事顿时就被吸引住了,追问朱慎锥这个事现在到了那一步了。

  等朱慎锥告诉朱秀儿,这两日就要定期了,舅舅说日子定在十月初八,算算也够急的。朱秀儿笑着说舅舅心急是自然的,王晋武也老大不小了,又是独子,像他这岁数的有孩子的比比皆是,这小子到现在还不成亲,舅舅不急才怪呢。

  朱慎锥笑着说这是自然,又告诉朱秀儿前几日王晋武偷偷跑出去被自己逮回来的事,朱秀儿听了更是咯咯直笑,说这小子该,都快成亲的人还这样不靠谱,舅舅不狠狠揍他一顿就不错了。

  “其实这门亲不错,孙家的小姐我之前见过一面,是个好姑娘,长得也俊秀,配晋武足够了,说起来还是这小子占了便宜呢。”朱秀儿说道。

  “你见过?什么时候见的?不会是上回舅舅去说亲时你跟着去见了一面?”朱慎锥有些意外问。

  “怎么可能,晋武是我表弟又不是亲弟弟,有舅舅当家呢,怎么也不可能轮得着我这个出嫁的表姐出面。说起振武卫的孙家,你难道忘了?以前孙家和我们家有过来往呢,我嫁给姐夫的时候孙家还派人送了礼,那时候孙家小姐还很小。”

  “后来,在平顺的时候你姐夫不是当驿丞么?有一回过节舅舅通过驿站给孙家那边送了些东西,当时你姐夫也正好公干要去一趟振武卫,我就跟着去了,那一次是第一回见着孙家小姐,这时候这孩子已经十来岁了,出落的大方漂亮,说话也透着一股子大气,我当时就觉得这孩子不错,还琢磨着能不能把让你娶她结个亲呢。”

  “不过后来想想这个念头就消了,一来你们年龄差了些,你成亲时孙家小姐还没满十三呢,实在小了些。二来,我们家朱家不比其他人家,孙家虽然是军户出身,可这几代早就成书香门第了,孙家接连出了好几个官员,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宗室?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转来转去,没想孙家还是和我们家成了亲戚,这不晋武和孙小姐的婚事一成,大家又是自己人了。这缘分呀都是老天爷安排好了,一件件的早就注定了的。”

  说到这,朱秀儿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听着她这一套理论朱慎锥也乐了,两人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

  正聊的高兴呢,外面传来脚步声,抬头转眼间就两个少年跑了进来,见着朱慎锥他们眼睛顿时一亮,欣喜喊了一声舅舅。

  这两个小子不就是周安民的儿子周冲和周斌么?

  几年过去,这两小子也都不小了,大的周冲已有十岁,小的周斌也八岁了。两个小子长大的很快,周冲的个头快和朱秀儿差不多了,周斌只比周冲矮一个拳头,再加上两人平日不仅读书,还练武,家里的条件也不以前好了许多,肉食什么的不缺,很小牛犊一样健壮。

  朱慎锥一直都很喜欢这小哥俩,每次到姐姐这边来从来不会忘记给他们带点礼物,小的时候是各种玩具还有吃食什么的,等大了些就是其他玩意儿什么了。这一次来也不例外,不过朱慎锥没再带普通的东西,他带来的是从蒙古寻来的两把精美马刀。

  见着朱慎锥的礼物,两人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这马刀精美的很,不仅锐利异常,刀鞘和刀把上还镶嵌着宝石。

  “谢谢舅舅!”

  两小爱不释手,笑得嘴都裂开了,拿着马刀爱不释手。

  “你呀,怎么给他们带这玩意?家里现在刀呀剑呀什么的太多了,平日也没见他们耍几回。”朱秀儿在一旁埋怨,可眼中却带着笑意,自己的儿子和弟弟亲,作为姐姐和母亲的自己自然是最乐于成见,而且老话不是说的好么,再亲也亲不过舅舅,爹娘不在舅舅最大,就和王荣在他们姐弟心目中一样。

  这两把马刀是朱慎锥在部落收集的,曾经是蒙古某个贵族的东西,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到了别人的手里,部落内乱的时候,这两把马刀就成了嘎力巴的收藏,嘎力巴死后,他的财物就成了朱慎锥的东西,朱慎锥直到前些时候无聊时清点了一下这些玩意,无意中看到了这两把马刀,这两把马刀虽然装饰性强于实用性,可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东西,所以直接收了起来带回大明,转手当成礼物今天送给了两个外甥。

  “只是玩耍的玩意,也能有些实用,平日里挂在屋里辟邪也算不错。”朱慎锥笑呵呵地随意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就问起了两小近来的情况。

  自从前些年周安民夫妻就让两个孩子进学开始,周冲和周斌兄弟就入了学,几年读书下来,也算是学了不少,四书五经什么的读了好几本,不过夫子说他们两人读书的能力只能算是普通,这辈子恐怕能中个秀才就不错了,至于中举人甚至考进士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可能性不高。

  对于夫子的评论,周安民夫妻倒也没放在心上,孩子有读书的天赋自然是好,如果没有也没关系,但书还是要读的,只有读了书才能懂得许多道路,也能让自己的眼界更宽些。

  至于未来,不能走文就走武呗,周安民是锦衣卫千户,几年后给两个孩子谋个锦衣卫的差事不在话下,更何况还有朱慎锥这个舅舅在呢,朱慎锥的能力如何,周安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未来朱慎锥出手提携自己两个孩子,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问起他们的学习,两小有些吞吞吐吐,可当问起他们平日练武的情况,这哥俩却是眉飞色舞。

  不仅如此,两人还争先恐后要比划两下给朱慎锥看,在他们心目中舅舅的武艺可是比自己爹周安民强多了,一直以来都听爹私下说舅舅的一身本事像他这样的两三个都打不过,要是在明初开国的时候,以朱慎锥的身手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可惜现在太平年代,又加上朱慎锥宗室的身份,无法出人头地。

  两小像模像样打了一趟拳,看的朱慎锥微微点头,他们下了苦功夫的,拳脚功夫对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非常不错了。不过在朱慎锥眼里依旧处处破绽,这个情况就是套路的问题,真正的实战可不是花拳绣腿,他们要学的还远不止呢。

第336章 丁忧

  2024-07-13

  北直隶,丰润县,驿站。

  袁崇焕正坐在客房中凝神细思,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一份刚接到的诏书。

  作为本应该驻守辽东前线的他却出现在丰润,并非袁崇焕擅自离职,而是有着特殊原因。

  十日前,袁崇焕突然接到消息,在家乡的父亲病故,袁崇焕依制回乡奔丧守孝。按照大明的规矩,凡是官员父母去世必将去职守孝三年,这叫丁忧,三年后再按例起复原职。

  这个规矩是太祖朱元璋定下的,所有官员必须遵守,哪怕你的官做的再大也是一样。所以袁崇焕接到父亲病故的消息后就马上安排好了公务,把手中的事暂交给别人,又向朝廷上了一份丁忧折子,这就带着其弟袁崇煜和家仆几人启程回乡守孝。

  谁想刚走到丰润县,朝廷的旨意就到了,这是一份夺情诏书,诏书中先是夸赞了袁崇焕的孝道,接着就是说明如今国家用人之时,袁崇焕作为镇守边境和后金作战的守将,宁远城不能缺少袁崇焕的驻守,所以朝廷以国事为重夺情,让他尽快返回宁远。

  “大兄!大兄!”

  袁崇焕的目光停留在这道诏书之上许久,外面突然就传来袁崇煜的呼声,回过神,袁崇焕缓缓开口:“进来吧。”

  转眼,兴冲冲的袁崇煜推门而入,一眼见到袁崇焕依旧安坐着忍不住就问:“大兄,您还坐着干甚?我等还不快快回去?”

  “回去?”看着一副急切的三弟,袁崇焕反问:“回哪里去?”

  “还能是哪里?自然是回宁远呀。”袁崇煜想也不想就脱口道。

  “回宁远?回宁远做什么?”

  “大兄,您不会是糊涂了吧?朝廷这夺情的旨意都下了,难不成不回宁远?”

  “糊涂!”袁崇焕瞪了他一眼,自己这个三弟说什么胡话呢?现在是回宁远的时候么?

  “大兄,不回宁远您难不成真想回乡丁忧三年?”袁崇煜诧异道,他打量了下自己这个兄长,作为弟弟他对袁崇焕了解的很,自然是知道哥哥的心思的。

  袁崇焕是万历四十七年三甲同进士出身,万历四十八年当了邵武知县,接着没过两年就因考评优秀被调任京师,随后入了兵部当了主事,随后因为熊廷弼和王化贞在辽东的惨败导致辽东格局大变,孙承宗临危受命任职蓟辽督师主持辽东战局,而袁崇焕也因为被人推荐从京师调任山海关任监军,从而开始了他不一般的人生舞台。

  这几年中,袁崇焕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孙承宗的看重提携,再加上前些时候又搭上了魏忠贤魏公公的门路飞黄腾达,短短时间就不断升官,如今已是从三品山东布政司右参政,兼按察司佥事,并担任宁远兵备道职务,全权负责宁远的军事。

  从一个七品知县在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升到了从三品,这样的升官速度让人望尘莫及,简直堪比坐火箭。

  现在正是袁崇焕意气风发,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可偏偏父亲去世了,朝廷的规矩在,袁崇焕无奈只能回乡守孝以尽孝道,可袁崇焕心里真的愿意么?这答案是明摆着的。

  按照规矩,官员丁忧三年后再起复,可实际上大部分官员在丁忧三年后往往很难起复原职,因为你一旦丁忧后原来的职务不可能空着,早就一个萝卜一个坑给人替了,总不能你丁忧完让在职的人给让路吧?人家干的好好的,把人家的职位撤掉再交给你?这根本不可能啊。

  所以一般丁忧起复后具体官职任命还要排队,运气好的给你一个和之前官职相等的职务先干着。运气差的没有空缺就等着,或者去个冷衙门任职。这样一来原本官运亨通的节奏就彻底打破,到时候再要想和丁忧前一样的权利在手极为困难。

  况且官场上向来就是人走茶凉,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离开权利中心三年,等回来后已是物是人非了,谁还认得你是谁呀?

  可就算这样,朝廷制度摆在那边,你不丁忧是肯定不行的,唯一可能改变这个困局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皇帝下诏夺情。

  所谓的夺情就是皇帝以朝廷的名义,要求守孝官员以国事为重,夺个人之情,在职守孝不回乡丁忧。这样一来就不用去职,依旧能在原本的职位上为国家效命。

  袁崇煜是袁崇焕的弟弟,他虽然不是官员可在他心中也是不愿意袁崇焕丁忧的。

  道理很简单,他袁崇煜这几年跟着袁崇焕当幕僚日子过的舒坦之极,背靠大树好乘凉,自从袁崇焕去了辽东后,袁崇煜就投奔了哥哥袁崇焕,借着袁崇焕的地位和手中权利在辽东干起了走私买卖,名义上是帮着哥哥筹集军饷,实际上赚来的银子大部分进了自己的口袋,短短一年多时间,除去孝敬哥哥的那部分外,袁崇煜个人是捞的盆满钵满,吃的更是满嘴流油。

  一旦袁崇焕丁忧了,那么刚刚打开的商道就彻底没了,那些买卖也就做不成了。没了买卖,他袁崇煜又到哪里去赚这些银子?要知道袁家只是普通人家,袁崇煜自己也不富裕,可在哥哥的帮助下这一年赚的银子是他袁崇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眼看着正火红着呢,突然就断了财路,怎能不让袁崇煜为之懊恼。

  从宁远来到丰润县的一路上,袁崇煜心情很是低落,这个低落不是因为死了老爹,而是老爹死的实在不是时候。

  自己这个老爹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这不是让他们袁家兄弟为难么?大哥袁崇焕丁忧去职,自己的财路也就彻底断了,等三年后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天晓得,老爹啊老爹,您就不能为儿子们想想么?多熬个几年不好么?

  正在沮丧中,突然朝廷下了夺情的旨意,得知此事后袁崇煜是兴奋的手舞足蹈。

  万万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夺情的旨意一下,袁崇焕就不用回乡守孝了,而他这个弟弟也可以继续跟在自己大哥返回宁远,继续依仗着袁崇焕手里的职权做他的买卖。

  就这样,天使前脚刚离开,后脚袁崇煜就忍不住来找大哥袁崇焕了,按照他的想法,这旨意都有了还不尽快收拾收拾回去?战事什么的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那边的走私买卖,时间不等人,耽搁多一日就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蠢货!滚出去!”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袁崇焕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袁崇煜这番话差一点让他鼻子都气歪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光琢磨着那些走私买卖呢?

  “大哥您……?”兴冲冲的来,没说几句话就被袁崇焕劈头喝骂,袁崇煜顿时一愣。

  “滚!”伸手朝着门口一指,袁崇焕一副愤怒的表情。

  没错,朝廷是下了夺情旨意,可他袁崇焕难道就按着旨意返回宁远?如果他这么干了,他袁崇焕不给天下人耻笑才怪呢。

  作为读书人,也作为高级文官,更是辽东前线的主要负责人,袁崇焕的眼界可没袁崇煜那么窄。如果仅仅一份夺情的旨意就让他放弃守孝,顺水推舟复职回宁远,那在天下人眼里他袁崇焕不就成了贪恋权位不讲孝道之人了么?

  哪怕袁崇焕心里的确是想回宁远的也不能这么干呀?必要的三请三辞程序绝对不能忘记,眼下只是第一份诏书呢,他袁崇焕必须坚辞,表明自己要回乡丁忧的孝道之心,然后等皇帝再来诏书,几次三番后才勉强同意,这样一来就能保全自己的名声,也能让天下人看到他面临国事家事的无奈,非但名声不会受损,还能更进一步。

  袁崇焕的想法袁崇煜根本不了解,这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袁崇煜不是官员,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见大哥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袁崇煜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连忙再也不敢多问就退了出去。

  等袁崇煜离开后,袁崇焕的目光又看了一眼那份诏书,想了想后研磨提笔给皇写了一份拒绝夺情的奏折,然后让人把奏折递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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