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子扶苏,请始皇退位! 第415节

  嬴政非常伤心。他对国尉一片真心,国尉却不把他的付出看在眼里。

  十一年了,真的把寡人当傻子吗?

  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更何况,如今寡人再也用不着国尉了。

  不行,太气人了,一想到自己最厚爱的臣子缭居然看不上他。嬴政就切实地感到心痛,难受。

  他必须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信呆滞地望着嬴政这般。

  到了晚上,信值班结束,破天荒地到点就告退了。赵高却忽然从哪里闪了出来。

  嬴政皱眉,“你不去处罚缭,还留在寡人身边做什么?”

  “大王,您知道信接下来会去找什么人吗?”

  嬴政停止了批阅奏章。

  赵高低声对嬴政说,“国尉,曾经是太子的老师。太子一向很尊重国尉。现在大王要处罚国尉,却没有实际的罪名,于法不合。而信自认为缭没有过错,他过去又在太子麾下侍奉。势必会去找太子求情。”

  嬴政恍然大悟。

  他捋着胡须,随后又提起笔。

  “若是太子求见,就说寡人不见任何人。”

  “唯。那信呢?”赵高望着嬴政。

  嬴政没有说话。

  信,是个君子。

  他一直都知道。

  等了很久,却不见嬴政回话。赵高把撅着的屁股给收了回去。

  皎皎明月轮下,赵高挥动着马鞭,自己骑行往家的方向走。

  什么啊!大王把我当工具。利用我还觉得我不知道!

  多少次有人想要杀我,又有多少人想要杀我。

  明明是大王的错,到头来全部都要背在我的头上。

  赵高抬头望着漆黑的夜,那半轮明月仿佛也在嘲笑他。

  曾经他的老师律史怒批他说,“奴籍生的贱种,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赵高啊赵高,你真的是愚蠢,你以为大王把你当狗。其实在大王心目中,你连条狗都不是。

  连国尉、王后那样的人,大王都是不用则弃。你怎么觉得你会比他们更重要呢。

  在大王心目中,就是张擦屁股的纸。

  赵高面色狰狞起来,他用力勒住马,勒得黑马眼睛里冒水,嘴角里冒着血。

  

  第二天,天色还黑漆漆的,黎明尚在沉睡。

  灌夫带着兄弟们抱着剑走向恒阳宫后门门口,今天到他们当值白班。

  “灌夫”

  “谁?”灌夫扭过头去,四面黑漆漆的,虽有火把燃烧照应,但是灌夫看不到人,“哪个竟然敢对堂堂太子卫率直呼姓名?!”

  “是我。”

  信忽然从灌夫身后走了过来。

  “少内史你怎么……”灌夫望着信,大叫一声,“叛徒!”

  正赶上刘季当值,他见到大王身边的随臣来找灌夫,立刻赶着其他人赶紧先进入宫门,他自己则蹲在门后听。

  “事出有因。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什么事情,能比兄弟更重要?”

  信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跟我来。”

  信拉着灌夫去了小树林,“到底什么事,你都回到大王身边了,还成了尚书令。你瞧瞧你,你多威风!”

  “我要见太子。”

  “见太子。太子岂能是说想见就见的。我告诉你,自从经历了那些事,太子现在身边守卫重重。”

  “我真的有急事要见太子。”

  信再次相告。

  灌夫望着信。“成。不过这是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最后一次帮你。”

  信望着灌夫,微微笑笑。

  

  枢机阁里,林信一早就等在里面。

  扶苏看到他,并不惊奇。

  现在的恒阳宫,早就不是当初的恒阳宫了。早就有人把昨天章台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了。

  扶苏早有预料,信会来找他。

  “太子,大王要赶走国尉,剥除他的封号,撵走他,却还要派人看着他,这不是把他当做犯人一样对待吗。请太子救救国尉,让大王收回成命。”

  “这件事,你不应该来找我。”

  “太子。国尉是您的老师啊!”

  “你并不了解事情的全貌。”缭在用他的行动反抗、反对嬴政。嬴政只是借机发怒而已。

  如果自己帮助缭,那就是也跟着反抗反对嬴政。

  公然和嬴政对抗,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自己虽然强大了起来,但是比起嬴政,还是差很多。他有着几十位老练功臣在侧,而自己找来的贤能,尚且没有在咸阳城扎好根。

  自己的实力尚且不够强大,而嬴政的实力又没有削减,这时候去对抗他,不是自找麻烦吗。

  扶苏说着,拿起工匠们献给自己新淬的宝剑。

  他打开后门,来到后院的竹林里。

  灌夫把守着门,只留着扶苏和信两个人在里面。

  后院,这里曾经是扶苏少时制造纸张的地方,现在,青青翠竹满园。曾经制造纸张的工具早就被嬴政没收了,不剩下一点痕迹。

  扶苏来到院子中央,拿起树墩上一块竹筒,对着竹筒练习劈砍。

  而此时的嬴政,他已经醒了。

  各郡县送来的奏章已经抵达了王宫,正在一批批呈送到嬴政面前。

  眼看着天色已经亮了,信知道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给赶快回去。

  “太子不愿意答应。是因为臣背弃了太子吗?”

  “谈不上背弃。是我让你去做的。不过这样的结果,我已然接受。”

  “臣知道太子不是薄情之人。可是在臣看来,眼下是个杀了赵高的绝佳机会。他在挑唆大王和国尉之间的是非,国尉绝对不会做对大王不敬的事情。”

  扶苏望着信,又望了望满园子挺拔笔直的竹子。

  信怎么……

  “可我若是呢?”扶苏说罢,双手持剑高高举起,又对着一块竹筒从中直接劈砍下去。

  砰

  竹筒被分成截面顺滑的两半。

  信望着无动于衷的太子,眼中满是惊讶。他现在怀疑,恐怕昨天太子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太子已经决定了不出手相助。

  “你杀不了赵高的,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君父。如果你了解了我君父,此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回去吧。”

  信望着扶苏,一颗心都凉了。

  怎么会这样……

  “连太子都不打算杀赵高了。这不是由着赵高无法无天吗?”

  “所以说,信你还是不行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想要无法无天的人是君父?”

  信只觉得自己被电击打了一番,整人脑后一片空白。

  “满朝文武,难道每个人都是瞎子吗?难道说大家都看不清赵高的为人吗?满朝文武,他们的智商难道会比小小的中车府令低吗,连赵国、楚国都能解决,会解决不掉一个赵高!”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以为的赵高,无恶不作,恶贯满盈。朝臣看到的却是君父在借着赵高扩大自己的权力,让自己的权力最大最高,成为万人之首。”

  扶苏的话,每一句都直击信的心脏。

  “灌夫!送客。”

  灌夫打开了门,给信披上了斗篷,将他从侧门抄着小路送走。

  扶苏不是不杀赵高了,他是在等着嬴政把皇帝制度建立起来。

  现在动手,鸡飞蛋打!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总是有人想不明白呢?!

  扶苏又拿起一块竹筒,双手持剑,稳稳当当,丝滑地将竹筒劈开。

  细心去看,会发现这些质地坚硬的竹筒每次都是从正中被稳稳劈成均匀的两半。

  刘季本在巡逻,天性使得他根本无法安下心来做这种清闲的差事。

  “刘季,你做什么?”

  吕泽双目如电,紧紧地望着趴在假山后面的刘季。

  刘季被吓了一跳。

  “我就过来看看风景。”

  “别让我再在这里看到你。若有,绝不放过。”

  吕泽提着拳重重地道。

  刘季心中愤懑,但是只能离开。

  他有个预感,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很快,谒者令快步又跑了进来。

  刘季在宫里半个月,就已经把宫里人的姓名,喜好记得差不多。以至于他和谁都能说的上话。

  “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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