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子扶苏,请始皇退位! 第215节

  粱对功名没有追求,只希望能够尽责而已,如此无愧于君。

  但是他在来到扶苏身边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窘迫的一天。他夹在大王和太子之间,太子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他费心钻营。

  一个不喜欢揣摩他人心思的人摊上这种活,别提干得有多累了。

  偏偏扶苏最擅长的就是动脑筋。

  他能一整天坐在同一个地方,可是却把周围的人玩得明明白白。

  粱既然听到了这件事,不告诉嬴政首先就是对大王不忠心。

  于是在一个闲暇时刻,嬴政接见了粱。

  原本对于扶苏,嬴政是不会这么管控的。

  可是怪就怪他能力太出众,才华过分突出。时至今日,立下的功劳已经不亚于朝中的九卿了。

  所以伴随著宫中对扶苏潜在的威胁都已经被消除,但是嬴政仍旧保持著对羽阳宫的监管。

  粱是知道嬴政用意何在的。

  如果有一天,粱不去向嬴政汇报这些事,那就说明出大事了!

  在听到粱的汇报后,嬴政抚著他的额头,随著年纪增大,额头上隆角越发突兀。

  “大王的头疾好了些了吗?”粱悉心问候。

  “无大碍。”精致的蟒袍紧贴著精壮的胸膛,嬴政体格一直都是精瘦,躺在座椅上,一派养尊处优之感。“就这点事?”

  粱十分恭谨,弯腰作揖道,“太子只和太傅谈了这件关乎朝政的事情,臣不敢不报。”

  “那你觉得太子是什么用意呢?”嬴政在琢磨扶苏脑子里想什么东西。

  这种怀疑自己儿子的想法让嬴政感到很煎熬,很痛苦。

  可是本能驱使著他必须这么做。

  粱垂首,“臣不知道。”

  “寡人日夜处理政务,不得与太子相处;你日夜侍奉太子,难道还不知道太子是什么用意?说。”嬴政忽然厉声。

  粱吓得瑟瑟发抖。

  嬴政一生气,随时可能把人拉出去砍了。

  几乎是没有例外。

第303章 恒阳君(求打赏月票全订!)

  此时赵高也正在嬴政身边侍奉。

  这大王和太子,好比两只猛虎,哪一个都不好惹。尤其是当他们同心之时,只有等到二人离心离德,那个时候,就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粱两眼望著地面,脖颈和后背处滚落了一层汗。

  粱知道秦国的安危高于一切,在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尽力帮太子说好话。

  “太子应该是担心大王。”

  “担心寡人?”

  “太子说他是从新郑回来,一眼就看出咸阳城中如今治理问题。可是太子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太子居住在宫中,能有什么危险呢。当众敢问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是好的用心。臣以为,太子是为大王考虑。”

  和嬴政关系亲近的人都知道,嬴政有微服私访的习惯,而且经常动不动骑马就出去玩。

  【关于这一点,史记有许多明确记载的事件为例证。】

  嬴政抚摸著自己胡须,嘴上虽然不说,可是这个答案让他感到很高兴。

  不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赏。”

  粱领了打赏,更为大王始终愿意相信太子这件事感到高兴。

  粱踩著月黑风高夜回去羽阳宫,却见刘长在走廊里望著他。

  粱虽然一顿,但是仍旧和往常一样对刘长打招呼,“夜深了,常侍还在侍奉太子?”

  “太子有良娣陪伴,早早让我退出来了。不过,舍人这么晚从哪里回来?”

  刘长望著粱,就算他不回答,其实刘长也猜到了他去干嘛了。

  果不其然,粱撒谎道,“我去少府处申领一些东西。太子回来,宫中开支又要回到过去了。”

  “是吗?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所谓理不直,这气不壮。粱回答起刘长来,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的。

  说出去,太伤父子之情。

  “少府司那边,留著我喝了些酒。那里有我几个同僚。”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可不喜欢少府司那帮家伙,我们好歹是太子宫里的人,每次去少府司领取东西,总是被他们他们严格盘问,生怕我们多带了东西。”

  粱面庞一紧,这种话怎么能公然说。

  “你说太子封君后,我们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都是自己管理田地私产。”

  粱望著刘长,只觉得他想得甚美。

  “大王应该会派专门的人亲自为太子打理田地亩产,矿产金银之事。若是按照你的理解,可以说我们以后不用再去少府司支取东西了。

  “专门的人代为打理?这是什么意思?”

  “这秦国的一草一木,都是大王的。大王虽然把田地矿山湖泊封给了太子,可是这些都只是供太子使用,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大王的。”

  刘长听著不乐意。

  粱继续道,“秦国的君、侯、爵、公、长,都是如此。无人例外。”

  刘长还没多问,粱就推脱走了。

  刘长只能一个人在廊道里想这个事情,秦国的都是大王一个人的。

  “难道说,等到天下打下来后,天下也都是大王一个人的?”刘长忍不住向太子问这个问题。

  扶苏正捧著长长的竹简,他回来才不久,太学里的人几乎是立刻把完成的《竹书纪年》献给了扶苏。

  扶苏翻阅著《竹书纪年》,这本书他翻来翻去,每一页都写的是过去的历史。

  可是每一个字都写著“黄”、与“暴”。

  史书上记载的历史,人的劣根性和光明性一同存在。

  可是竹书纪年里的历史,却是主打一个暴。

  扶苏看到了很多政权交替的血腥真相,几乎没有一场政治权位的交接是不带鲜血的。

  扶苏心中也很疑惑。

  难道他和嬴政也不可避免要走到这一步。

  他肯定是要继位做皇帝的,这是他眼下唯一的追求,但是这本书密密麻麻写了上万字,没有一次政权交替不是用杀戮来完成的。

  刘长来问扶苏时,扶苏正这样发呆。

  扶苏顿了片刻,随后斩钉截铁道,“是。”

  刘长险些跳起来,他拍著大腿惊呼,“那大王不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吗。”

  “本来就是。”这一点,扶苏还是承认的。

  刘长望著扶苏,随后他意识到什么,“那等到大王平定了天下,而太子您又是我们秦国的储君。那以后您不就是?”

  扶苏望著刘长,眼中浮现笑意。

  “刘长,在宫里,说话还是不要太直接。有些话,要么永远都不要说;要么就大大方方说出来,这样还能死的痛快些。”

  刘长听后,莫名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认识太子似的。

  他跪坐在地上,半天了打著冷颤哆哆嗦嗦始终说不出话来。

  在宫里,就是这样。

  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权力毒药的放大下,非但显得不堪入目,还每一件都要让人小心翼翼,让人像小媳妇一样精心琢磨。

  听了扶苏的话,刘长还是愣在原地,半天了说不出话。

  “好了,先退下。”

  刘长冒了一身热汗,两条腿打著颤直起来。

  扶苏已经准备好了再次离宫,这次他希望能够在宫外找到几个替他当手套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宦侍争先恐后挤著来到了门前。

  他们在门口互相挤眉弄眼,又唯恐贸然进入冲撞了扶苏。

  “有什么事?进来说。”

  “太子,大喜。您的封号终于定了。”

  扶苏手中的竹简被合起,他的眼中也闪著好奇,“哦。终于定下来了。”

  这封号都快折腾了半个月了,始终没有确定好,之前传出来的封号有郑武君、安阳君,平阳君。

  “是大王从《诗经》里选取的。名曰恒阳。太子,我们以后要称呼您为恒阳君了。”

  “哪个恒阳?”

  “恒心的恒,咸阳的阳。”

  “消息可靠吗?”

  宦侍十分激动,脸色涨得通红,“可靠,绝对可靠。都是大王宫里的人传出来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封号好。说是大王召见了丞相,廷尉,少府,一众九卿,商议了很久,最后大王定下的。要不了多久,太子您就能得到大王亲自下达的诏令了。”

  扶苏望著这三个宦侍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应该是专门为自己去打听这些事的。

  “看赏。每人二十金。”

第304章 君王应有之义(求打赏月票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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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了,自然都想著凑过来给扶苏道喜。

  扶苏摆摆手,“先等等,诏书未至。”

  信和众人都在一旁陪侍,这换做别人,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早就跳起来了,也就太子,年纪这么轻,心态却比谁的都稳。

  是以扶苏身边的人都认定,只要跟著太子,绝对不会遭遇什么祸患。

  在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身为奴隶仆从,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信从听说太子将被册封为君,到现在都听说了封君的名号,他确信这件事几乎是八九不离十了。

  “太子,您能够做到让大王封您为君侯,可见太子的能力和才华已经得到大王和国中诸多大臣的认可。”

  “太子能够在秦国以太子的身份被大王封君,这难度不亚于登天。可是太子如今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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