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95节

  桓温、桓熙都是跳脱的性子,桓温甚至一大把年纪了,还去拿弹弓捉弄刘,司马兴男又怎么可能是个严肃的人。

  谢道韫只得坐下,她道:

  “舅姑莫要戏弄我了,在舅姑面前,道韫怎敢妄自尊大,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司马兴男却半点没有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她笑道:

  “你呀,就要紧的是要保重好身体,顺利诞下我们桓家的嫡长孙,就是我们家最大的功臣。”

  桓熙见状,担心给到谢道韫压力,插嘴道:

  “母亲说的什么话,就算这一胎是个女儿,那也是好的,将来我与令姜再为你抱一个孙儿便是。”

  司马兴男却狠狠瞪他一眼:

  “呸呸呸!莫要说这种晦气话。”

  说着,她看向谢道韫的肚子,笑道:

  “依老身看,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孩。”

  不仅是司马兴男,就连谢道韫自己,也都期望这一胎能是男孩。

  桓熙并非重男轻女之人,但他内心也希望谢道韫能为自己诞下嫡长子,以安麾下将佐之心。

  他见谢道韫脸色如常,于是戏谑道:

  “起初我也没有把握究竟是男是女,但母亲今日来了,令姜腹中必是男孩。”

  司马兴男与谢道韫好奇地看向桓熙,司马兴男疑惑道:

  “熙儿这是什么说法?”

  桓熙笑着称呼起了母亲的闺名:

  “兴男来了,岂不是吉兆?”

  虽然笑话够冷,但谢道韫还是配合的笑了笑,司马兴男恼道:

  “好呀,竟敢拿为娘的名字说笑了。”

  可是转念一想,父亲晋明帝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母亲庾皇后便接连诞下两个儿子,即晋成帝司马衍、晋康帝司马岳,说不定还真有说法。

  司马兴男自己也跟着乐了起来:

  “老身这一趟倒也没有来错,给们夫妇带来了吉兆!”

  她在椒房殿里与谢道韫说了好一会话,见谢道韫精神有些困倦,便与桓熙暂时离开。

  走出椒房殿,桓熙突然说道:

  “母亲,孩儿不想将自己的儿女送去江陵。”

  司马兴男皱眉道:

  “为何?莫非你是担心为娘不能替你管教好他们?”

  桓熙心道:原来母亲您也知道。

  但他嘴上却说着:

  “我自从离开江陵,没有一天不在思念母亲。

  “推己及人,我想,等我的孩子稍稍长大,也会朝思暮想他的母亲。”

  司马兴男闻言,沉默良久。

  桓熙、桓济兄弟二人来到长安,她又何尝不是对他们日思夜想。

  一想到自己将孩子带走,桓熙也会遭受这样的相思之苦,司马兴男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知道了,你自己将孩子留在长安抚养吧,不让老身带去江陵,老身还不用替你操这份心,落了个轻松自在。”

  司马兴男话是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

  随后母子二人又去了一趟玉堂殿,在那里恰巧撞见了司马道福。

  司马兴男此时并不知道司马道福与桓济夫妻感情不和一事,与堂妹兼儿媳的司马道福有说有笑。

  二人说了一会,为了不打搅李媛休息,便要离开,桓熙见状,也与李媛说了几句话后,一同出门。

  离开玉堂殿,桓熙又向司马兴男告辞。

  司马兴男看着桓熙急匆匆离去,疑惑道:

  “熙儿走得这般匆忙,莫非是军府有要事等着他去处置?”

  司马道福便略带醋意道:

  “舅姑有所不知,兄伯前些时日得了一位美妾,正是爱不释手的时候。”

  司马兴男显然是在路途中与消息错过了,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仔细询问过才知道,谢道韫张罗着,为桓熙纳了张遇的继母为妾。

  只是司马兴男对待桓熙纳妾的态度,与对待桓温截然不同,她笑道:

  “听你这般说,老身就放心了。”

  她还真担心谢道韫是个妒妇,管着自己儿子,不许他纳妾。

  桓熙离开玉堂殿,果真是直奔韩嫣所在的住处,这段时日,他可算是食髓知味,白天总会抽出时间,与韩嫣欢好,但夜里则不会在她房中留宿,而是睡在椒房殿或是玉堂殿,陪伴有孕的妻妾。

  只不过他们总是分床睡,以免桓熙一个不注意,伤到了腹中胎儿。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司马兴男来了长安三天,也大致熟悉了这座城池。

  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时候,但她却不曾思念远在江陵的桓温。

  倒也不是司马兴男的心里没有老奴,而是儿媳谢道韫好巧不巧,就在今夜破了羊水,司马兴男一颗心都牵挂在了谢道韫身上,哪还顾得上桓温。

  桓熙原本在未央殿里与将佐们宴饮,来了兴致,也曾亲自下场,横槊赋诗。

  可谢道韫身边的婢女匆匆来报,桓熙哪还坐得住,留下众人,快步赶去了椒房殿。

  王猛、权翼等一众心腹此时也没有了欢宴的心思,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椒房殿传来的消息。

  桓熙来到产房外,只听见谢道韫声嘶力竭的嘶喊,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额头直冒冷汗,仿佛是他在经历生育的痛苦。

  司马兴男安慰道:

  “熙儿莫慌,令姜必能母子平安。”

  桓熙闻言点点头,但这是谢道韫的第一胎,自己着实为她捏把汗。

  司马兴男此时注意到有人为桓熙送来几个奇怪物件,询问此物作用,桓熙解释道:

  “这些都是孩儿提前找人做好的产钳,若是遇到难产,可以试试能否将胎儿夹出来。”

  司马兴男闻言,训斥道:

  “实在晦气,怎么可能会难产,你莫要在此说些这种胡话。”

  桓熙赶忙闭上了嘴。

  在后世,产妇遇到难产,大不了将顺产改为剖腹产,但在古代,极易出现一尸两命的情况,桓熙也是为了有备无患,才提前让人打造了四把产钳。

  即低位产钳、中位产钳、高位产钳、后出头产钳。

  桓熙已经有计划的在关陇地区推广产钳辅助孕妇分娩婴儿的技术。

  而此时正在为谢道韫接生的稳婆,也是提前接受过产钳辅助分娩的培训。

  以桓熙对妻妾的重视程度,怎么可能会疏忽这件事情。

  李媛听说消息,也被人搀扶了过来,但顺产胎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桓熙担心李媛受凉,还是命人将她送回了玉堂殿。

  许久,夜色已深,未央殿依旧灯火通明,众人不曾离去,都在此等候消息。

  而桓熙听着谢道韫的嘶喊声略发微弱,也不由方寸大乱。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产房外来回踱步,看得司马兴男心烦意乱。

  终于,在产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再也没有了谢道韫的哀嚎声。

  所有人的心都给提到了嗓子眼,正当桓熙准备不顾一切冲进产房,想要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了长夜的寂静。

  司马兴男高兴地如同一个孩子:

  “生了!熙儿!生了!”

  但桓熙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他还在担心谢道韫的安危,直到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孩出门,喜笑颜开道: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母子平安!”

  这一刻,桓熙如释重负,正当他想要上前看一看自己的孩子,但司马兴男比他更快一步,提前从稳婆手中抱了过去。

  看着怀抱里皱巴巴的小孩,司马兴男特意确认了他的小辣椒,笑得心花怒放。

  桓熙见状,没有与她争抢,而是先往产房看望谢道韫。

  谢道韫此时正虚弱不堪的躺在榻上,她见桓熙进来,强撑笑容道:

  “妾身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桓熙抚着她的脸颊,深情道:

  “哪怕你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也是我桓熙的结发妻子。”

  说着,他感激道:

  “谢谢你,令姜。”

  谢道韫欣慰地笑道:

  “那也是妾身的孩子。”

  二人说话间,司马兴男抱着婴孩进门,给谢道韫看过几眼,就催促着要赶走桓熙,让他莫要打搅谢道韫休息。

  司马兴男将婴孩递给桓熙,说道:

  “快带着我们桓家的嫡长孙去未央宫露个面吧。”

  桓熙接过孩子,看向谢道韫,征询她的意见。

  谢道韫含笑点头,桓熙这才离开。

  此时,未央殿内的将佐们早已得知消息,正在举杯相庆。

  当桓熙抱着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起身,争相一睹世子的真容。

  只是刚出生的孩子,差不多都是一个模样,皱巴巴的,很难看。

  但偏有许多人,非得说这孩子肖父。

  当然,这些都是恭维话。

  桓熙将嫡长子逐一递给众人搂抱,将佐们无不受宠若惊。

  婴孩在众人手中转了一圈,这才被桓熙抱了回来,桓熙看向王猛、权翼,笑道:

  “先生、子良,等他年岁稍长,就要劳烦你们二人与我一起管教他,前人辛苦创业,总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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