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96节

  王猛自是激动不已,而权翼完全没有想到桓熙会点自己的名字,更是情难自已,泪如泉涌。

  二人发誓,必会好好教育世子。

  作为嫡长子,又被桓熙托付给王猛、权翼管教,其世子地位从一出生起,就已经确定。

  除非此子实在愚钝,一如西晋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以及分不清豆麦的桓熙四弟桓。

  否则,有王猛、权翼的管教,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桓熙又看向殿内的其余将佐,说道:

  “如今天下未定,我将征战四方,不可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诸君都是他的叔伯长辈,若是他年少顽劣,你们也得为我规劝他。”

  众人欣然应诺。

  王猛又问起世子的名字。

  桓熙还没想好,他打算先为儿子取个乳名,沉吟道:

  “今夜恰逢满月,不如唤他为阿满。”

  阿满无疑是一个不错的乳名,表示可爱之意。

  实际上,关于曹操的乳名,也有阿满、阿瞒两种说法。

  众人纷纷称赞,认为这个乳名起得好,邓遐在心里嘀咕道:

  ‘既是满月,为何不叫阿月。’

  此时夜色已深,将佐们告辞离去,人人面带笑颜。

  对于征东大将军府的所有亲信将佐来说,阿满的诞生,无疑都是一件喜事。

  桓熙抱着阿满回到椒房殿,此时谢道韫已经睡下,他只得把孩子交给早就备好的乳娘。

  古代的士族女子,身娇肉贵,她们之中许多人就算生完孩子,自己也才十五六岁,不知道怎么照顾婴孩,又哪能频繁起夜。

  同时,长期母乳喂养有可能会导致胸部变形。

  而想要母乳充足,又必须大鱼大肉补充营养,极易出现身材走样的情况。

  因此,在士家大族之中,很少会有妇人亲自喂养自己的孩子,而是雇来身世清白,身体健康,又刚好是生育第一胎不久的妇人,前来家中充当乳娘。

  古人认为刚生育第一胎的妇人,奶水营养最高。

  谢道韫自然也不用亲自去喂养阿满,桓熙早就精心挑选了乳娘。

  送走了阿满,桓熙回到椒房殿,他知道谢道韫精疲力竭,此时睡得香甜,自然也不会打扰了她,轻手轻脚来到另一张床上躺下。

  看着窗外的满月,桓熙久久难眠,在河套草原认了三个义子,又自作主张将张遇视为继子之后,他终于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内心着实激动。

  他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精神疲倦了,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长安城里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而未央宫里更是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桓熙又给自己放了三天假。

  有王猛在,桓熙能够放心将日常的琐事交给他来处置,除非是遇上军国大事,否则无需桓熙过问。

  新生的婴孩睡眠长,很少有醒着的时候,但桓熙还是乐此不疲的看着熟睡中的阿满。

  当然,这样的新鲜劲总有尽头,三天假期之后,桓熙的新鲜劲过了,也随之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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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改进农具

  中秋之后,便是忙碌的秋收季节,一年的辛苦耕耘,都指着这段时间的收获。

  天公作美,这一年里,关陇地区并没有遭逢大旱大灾,而在王猛的主持下,各地官府指导百姓开挖沟渠,引水灌溉,也很大程度的缓解了西北地区降水量少的问题。

  当然,在大范围的推广耕杷耱技术之后,也减少了土壤中水分的蒸发,成功起到了保墒防旱的效果。

  总而来说,今年是一个丰年。

  虽然不管百姓收获多少,桓熙都定死了三石粟米的租税,但遇上了丰年,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民众有了积蓄,也就有了购买商品的需求,继而推动手工业、商业的发展。

  真要是大家穷得叮当响,纳了赋税之后,只够一家人糊口。

  无论桓熙怎么鼓励发展商业、手工业,没有消费的需求,也是在白费力气。

  桓熙不曾征收商税,就是因为关陇地区过去的经济基础实在太差。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在经历过两个免税期,以及一个新的丰年之后,只要卖力耕田,家家户户应该都有盈余,商业、手工业的蓬勃发展也是可以预见的。

  桓熙在与将佐们商议之后,决定在明年开始征收商税,当然,最初的税率不会定得太高,总不能竭泽而渔。

  长安城外,机巧院,治粟校尉张高平一如往常的在厢房里品着茶。

  去年冬天,为了推广耕杷耱技术,他的足迹遍布秦、雍、梁三州,回到长安之后,又被调来了机巧院当差,说是任职,其实也跟养老差不多,每天固定往厢房里一坐,也不用他干太多事情。

  别人都说张高平是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但人家的功劳实在太大,足够他吃一辈子。

  不是所有人都迫切地追求进步,张高平除了耕田,也没有别的本事,桓熙总不能将他用完就丢,只得打发来了机巧院,养着他。

  同时也是让给巧院的匠人们好好瞧着,只要你功劳足够大,就算是今后想要混吃等死,桓熙也能给你一个体面的职位,让你颐养天年。

  回想着过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张高平满心感慨:

  ‘还是长安的粟米养人呀。’

  所谓富易妻,贵易友,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猛一般,位高权重,仍然与糟糠之妻相濡以沫,恩爱不减当年。

  张高平发迹以后,家里的农妇自然是配不上他的,一纸休书后,他迎娶了一位士族女子,又纳了一房美妾,生活别提多滋润了。

  当然,嫁女给他的那家士族肠子如今都悔青了,原以为他能就此得到桓熙的重用,哪知道烂泥扶不上墙。

  还在上值期间,张高平脑子里想得都是自家的娇妻美妾,突然听得外边一阵喧哗,张高平心生好奇,出门去看,原来是几名匠人从试验田里跑了回来,正在与人大呼小叫的喊着:

  “成了!将军吩咐下来的曲辕犁做成了!”

  桓熙听说消息,第一时间带着王猛、权翼等人敢去了城外的试验田。

  田里一名匠人正在向桓熙演示,按照他的指导,所设计出来的新式农具,曲辕犁。

  在犁出现以前,耒耜是主要的耕种工具,此后,随着汉代出现直辕犁,耒耜逐渐被人舍弃。

  诚然,直辕犁相较耒耜,据有许多的优点,但其自身也存在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低下等缺陷。

  桓熙为了展示自己对农耕的重视,曾计划要在今年春耕时,亲自下地犁田。

  当然,此后因为要救援铁弗匈奴,桓熙的计划未能成行。

  但在尝试使用直辕犁时,桓熙对其缺陷深有体会。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桓熙都不曾有过务农经历,但他在历史课本上听说过曲辕犁的名字。

  当时,桓熙就交给了机巧院的匠人们一个任务,研发曲辕犁,直到今日,终于拿出了成品。

  正在田里使用曲辕犁的匠人为桓熙讲解道:

  “将军,新式犁具由二金九木组成,二金为犁、犁壁,九木为犁铧、犁底、策额、犁箭、犁辕、犁梢、犁评、犁建和犁盘。

  “改长直为短曲,保留了直辕犁上的犁辕、犁梢、犁箭、犁壁等部件,舍弃了犁衡(肩轭),既缩短了犁辕,又减轻了重量,因而,新式农具克服了直辕犁回转相妨的缺陷,操作更为灵活省力。

  “又在直辕犁基础上,曲辕犁增装了犁评和犁建,与原有部件相结合,可以适应深耕、浅耕的不同要求。

  “同时又新增犁底,使其落地平稳,深浅固定,不至于左右摇晃,农人扶犁时,也更为方便。

  “而正如将军所言,犁辕变曲,使得犁铧不会入土过深,起土时,对于牵引农具的牲畜来说,同样能省许多力气。”

  桓熙听他讲解,双目大放光芒,他过去不曾见过曲辕犁的实物,但匠人言之凿凿说起这些优点,必然是提前验证过的。

  虽然不知道这新式农具是否就是唐代出现的曲辕犁,但这绝对是农具层面的一次重大革新。

  桓熙迫不及待的下田,从匠人手中接过新式农具,农具长不足八尺,可以单手操控,因此可以手持八尺鞭驱策耕牛。

  只是这八尺鞭挥舞起来,总感觉没有当初用马鞭抽打权翼时顺手。

  桓熙使用过后,大感满意,王猛继而接手。

  与桓熙不同,王猛是经历过苦日子的,隐居期间,也曾躬耕于华山。

  正是因为长期使用过直辕犁,王猛对于曲辕犁的优点有更为直观、明显的感受。

  “主公!此犁可抵十万军!下官恭贺主公,得一利器!”

  王猛大笑着说道。

  权翼闻言,也赶忙下田试用,但他不曾使用过直辕犁,也分不清两者的区别,不过在耕牛的牵引之下,也确实感觉耕起田来,不是特别耗费力气。

  桓熙高兴之余,又难免泛起愁来。

  就像他推行均田令,居然也被前燕给强行学了过去,在幽州用以招揽流民,恢复生产。

  无论是耕杷耱技术,还是曲辕犁,自己一旦大肆推广,只要出现效果,周边邻里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些东西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哪怕是曲辕犁,只要被带走一架,仿照起来并没有多少难度。

  既然要把曲辕犁推广到千家万户,也自然不可能控制得了它的流向。

  桓熙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必须大力推广新式农具,不能因咽废食。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句话,桓熙治下始终缺少人口。

  这种能够解放生产力的新式农具,对于他来说,正好能解燃眉之急,大有裨益。

  桓熙在重赏参与研发曲辕犁的几名匠人之后,当场下令,大肆打造,争取在明年春耕以前,在关陇地区彻底取代直辕犁。

  同时派人将图纸与成品送往江陵,相信桓温在亲自比较过曲辕犁与直辕犁的区别后,也会在荆、益、宁三州进行推广。

  桓熙回到征东大将军府,朝廷的诏书已经送达,太后准了桓熙之请,以刘务桓为匈奴左贤王、刘阏陋头为匈奴右贤王,对于有功的将士,也各有封赏。

  唯独没有提对桓熙的赏赐,以及否决了他设立单于台的请求。

  只是无论朝廷是否同意,都不会影响银川单于台的运行。

  毕竟建康朝廷伸不了这么长的手,干涉不了关陇之事。

  褚太后在诏书里对桓熙擅自设立单于台的行为大加斥责。

  但桓熙并不恼,他知道,这不是太后的字迹。

  上次太后托司马兴男给他送信,桓熙始终留着,那也是他的珍爱之物,时不时拿出来观赏临摹。

  果不其然,不久,就有一封密信被从建康送来了长安。

  褚太后在信里向桓熙解释她的难处,并言辞恳切的希望桓熙不要往心里去。

  桓熙注视着信上的内容,不由想道:

  她这般在意我的看法,莫非她心里有我?

  有些念头一旦兴起,就会根深蒂固。

  桓熙取来一面铜镜,看着镜中自己俊美的容颜,心想,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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