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闻言,立即纠正道:
“是母女平安。”
说着,桓熙起身道: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得早起,我们早些更衣就寝。”
谢道韫自然不会反对,二人换上寝衣,桓熙将蜡烛熄灭,靠着透过窗户纸的微弱月光躺回到了床上。
说是要早些睡,可桓熙的手却不老实,一直在谢道韫的身上游走。
桓熙很快就感觉到了手感的不同,尽管这已经是第三胎,但因为谢道韫体内的孕激素上升,频繁的刺激乳腺部位,导致乳房胀大。
大部分的人在哺乳期结束以后,就会回缩,而有一小部分人则会维持下来,也就是俗称的孕期乳房二次发育。
很不幸,谢道韫属于前者,桓熙也在抓紧时间享受妻子的限时大胸,一上手就停不下来。
第402章 出兵之前(七)
翌日,天刚蒙蒙亮,司马兴男来到了清凉殿为桓熙送行,桓熙哪怕已经洗漱,还是哈欠连天。
他昨儿把玩限时款的妻子,直到后半夜才肯放手睡觉。
今儿要不是沈赤黔眼看时辰到了,而卧房一直紧闭着,不得以只能选择敲门将桓熙弄醒,估摸着他能一觉睡到午时初刻再醒。
司马兴男是过来人,看到桓熙如今这副精神萎靡的模样,误以为他们夫妻离别在即,就算是谢道韫怀着身孕,桓熙也没有放过她。
“你呀!令姜可还大着肚子,你怎么就不能再忍一忍,如果出了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谢道韫听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而桓熙则在叫着冤枉:
“母亲怎能凭空污人清白,我又岂会只顾自己快活,而不顾令姜的身体。”
司马兴男冷笑着从梳妆台上拿起一面铜镜,摆在了桓熙的面前:
“自己照照镜子,看是一副什么模样。”
桓熙大窘,赶忙解释:
“只上手,没入身,母亲不信可以问令姜,孩儿知道事情轻重。”
司马兴男闻言瞥向谢道韫,谢道韫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他们母子真的是什么话题都敢拿出来说,传出去也不怕外人笑话。
但谢道韫还是强忍羞意点了点头,替桓熙证明了清白。
司马兴男这才放过了他,否则,哪怕是离别在即,也少不了一顿数落。
桓熙在陪着母亲、妻子用早膳的时候,门口探出两个小脑袋朝着里边张望,正是阿满与洛娘。
司马兴男一见到阿满,便将要为桓熙送别的愁绪给抛到了脑后,她朝着门口招手:
“既然是来送行,候在外边作甚,阿满,带着洛娘快些进来。”
兄妹二人闻言,牵着小手走了过来。
桓熙朝阿满点点头,又见洛娘跟自己一样,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他将洛娘搂进怀里,心疼道:
“若是起不来,就在屋里睡着,不必一早赶过来为我送行。”
洛娘委屈巴巴地向桓熙告状:
“天还没亮,阿兄就来拍门了,女儿若是再不起来,阿兄只怕要将门都给拆了。”
桓熙闻言,促狭道:
“别怕,等为父回来了,我们趁你阿兄睡着,大半夜去他那里敲门,扰了他的清梦。”
洛娘高兴地直拍手,可转念一想,自己不是还得跟着早起,又连忙摇头拒绝。
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桓熙哈哈大笑,一扫此前的疲色,仿佛女儿就是他的充电宝。
谢道韫其实是知道桓熙偏爱女儿的,在一众儿女之中,除了阿满以外,桓熙最喜爱的便是洛娘,就连桓德这个嫡次子,都没有得到洛娘这么多的宠爱。
她开始有些期待起来,希望自己这一胎真的能如桓熙所愿,为他生下嫡女。
洛娘虽是庶出,但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桓熙自不必多说,将她视为掌上明珠,而阿满在一众弟弟、妹妹之中,也是独宠着洛娘。
至于司马兴男,则属于是爱屋及乌。
谢道韫则是因为与洛娘的母亲李媛关系最好。
她询问洛娘:
“阿媛可曾收拾妥当了?”
此前司马兴男曾让桓熙带上几名侧室,一路上也能照顾他额饮食起居,桓熙从善如流,在与谢道韫商量过后,桓熙选择带着李媛同行。
这种事情当然要与谢道韫商量,其实不管是带谁走,桓熙都没意见,这些被他收入未央宫的女子,每一个,桓熙都喜欢,否则也进不了他的家门。
拓跋嫣带来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大半,况且她没有正式进门,还在为刘务桓守孝,桓熙当然不能带她走。
除了拓跋嫣,既然谁都可以,那倒不如让谢道韫去拿主意,男主外,女主内,也免得侧室们认为自己偏爱其中某一人,心里存着怨气。
洛娘摇头道:
“回禀母亲,女儿与阿兄直接来了清凉殿,并没有绕路去往玉堂殿。”
谢道韫闻言颔首,随即唤来亲信的宫婢,想要让人往玉堂殿催一催,李媛却正巧赶了过来。
其实也说不上巧,毕竟也快到桓熙定下的出门时间了。
桓熙与她们说了会话,见门口的沈赤黔频频朝着里边张望,也知道时候不早了,他起身道:
“到时辰了,母亲,你与令姜就不要出宫相送,替我照顾好她。”
司马兴男含泪颔首,她清楚,等河东的那场仗打完,自己早已回去了襄阳。
襄阳与长安相去甚远,往返一趟并不容易,司马兴男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来关中,只能寄希望于桓熙早日拿下河东,与她在洛阳团聚。
但离别在即,司马兴男却没有将希望桓熙能够夺取河东的想法道出,而是不厌其烦的叮嘱他要爱惜身体,莫要轻易赴险:
“战场上的流矢可不长眼,你麾下那么多的大将,无需自己亲临前线。”
早些年,桥之战时,桓温骑马在后方督战,流矢都射到了桓温的马前,可见,战场上的凶险,司马兴男在听说此事后,每每回想,都后怕不已。
桓熙并没有感到不耐烦,司马兴男不懂治国,也不会带兵,这是母亲唯一能做的,他无奈笑道:
“母亲,孩儿也不是战场上的新丁了。”
说着,桓熙将手放在了阿满的头顶,继续道:
“你且放心,如今阿满年纪还小,孩儿又怎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司马兴男闻言,没好气地说道:
“就算阿满将来长大了,你也不能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就不再爱惜自己的性命。”
桓熙一个劲的点头,走出清凉殿,就见到了殿外的莺莺燕燕们,韩嫣、慕容英、张玉儿、郭姜、刘美人、贺穆罗等人悉数到场,都是前来为他送行的。
众女在与桓熙道别后,一一上前提醒让李媛照顾好桓熙,分别之际,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桓熙,就希望他能临时将自己也带上。
桓熙最终还是只带走了李媛,毕竟他是要去前线大战。
如果是出巡的话,桓熙并不介意将所有人带上,可在前线,这么多女子出入军营,终归会扰乱了军心。
第403章 出兵河东(一)
营妓制度,古来有之,最早始于春秋时期的越国,盖以慰藉军士,此后历经汉、魏、唐、宋而不衰。
东汉杂史《吴越春秋》在描述勾践伐吴时,有记载:越王勾践输有过寡妇于山上。使士之尤思者游之,以娱其意。
输,即输送,士,即军士,也就是说,最早的营妓,其实就是犯了罪的寡妇。
林语堂把开设营妓的帽子扣在管仲头上,那着实是冤枉了管仲,人家只是开办官营窑子,以资国用,公娼不等于是营妓。
梁军并没有设立营妓,倒不是桓熙有什么道德洁癖。
主要是早年间关西缺少人口,百废待兴,桓熙鼓励生育年龄的寡妇再婚,想要守寡也可以,需得缴纳一大笔的罚款。
当然,已经过了生育年龄的寡妇不在此列。
至于通过战争掳掠来的妇人,如果是整个部落都被征服,桓熙一般不会拆散她们的家庭,倘若是与丈夫分属两方势力,则会安排她们改嫁。
而那些犯官的女眷,通常是被充入宫中为婢。
然而,军队出门打仗,一走就是一年半载,军中又大多是些精力旺盛的壮小伙,憋得久了,难免会出问题。
因此,桓熙虽然不设营妓,但在行军途中,经过一座城池时,一般都会让地方官府送些城里的妓女入营,士兵们照常给钱,桓熙甚至还要收税。
不过,对于梁军战兵来说,他们最喜欢的还是河套、河西。
胡女多情,如果不是大敌当前,桓熙一般对将士们也管得不严,双方看对眼了,便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野合。
只要不是违背妇女意愿,桓熙是不会过问的。
根据银川单于台以及姑臧单于台的统计,每当梁军前往两地作战,隔年便会爆发一波婴儿潮,像极了后世的美国大兵。
正因军中没有营妓,桓熙并不方便携带太多的女眷出征,就连李媛,都得是作亲兵打扮,以掩人耳目。
桓熙坐在马车内,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副装扮的李媛,这不是李媛第一次打扮成亲兵的模样,但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阿媛,你还是曾经那般花容月貌。”
桓熙感慨着说道:
“而我常年在外,饱经风霜,早已不复当年。”
李媛闻言,不由仔细打量起了桓熙,与当年在成都初见时相比,是成熟了许多,毕竟那时桓熙才十六岁,而她自己也只有十四。
但桓熙口口声声说着饱经风霜,却哪有风吹日晒,饱经风霜后的沧桑,分明还是一副美姿仪的模样,毕竟他行军时,都是乘坐的马车,哪会真的在太阳底下暴晒。
李媛娇嗔道:
“桓郎又在说胡话了,在妾身看来,桓郎的脸上只不过是没有了当年的稚气,蓄起了胡须而已。”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开到了长安东面三门中,最北端的宣城门。
宣城门外,人山人海,都是即将出征的将士与前来送行的家眷。
老人、妇人们一个劲地往儿子、丈夫怀里塞东西,千叮咛,万嘱咐,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有妇人小声在让丈夫放机灵些,不要太过奋不顾身,把性命给丢了,也有老人在勉励儿子英勇作战,光耀门楣。
当桓熙马车出现在宣城门的那一刻,在此维护秩序的兵部尚书谢艾命人吹响集结的号角,清退那些前来送行的家眷。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回荡在宣城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挥手道别时,流下热泪。
兵事凶险,此一别,很可能就是天人永隔。
“记住了,没事的话尽量少出门,每天夜里都要把门锁好,谁来敲门也别开。”
年轻的李之再三叮嘱妻子。
他是关陇突骑中的一员,被从凉州迁来了关中,是在这里成的家,妻子是京兆府的本地人,因为妻子的娘家就在这,其实倒也不担心她在自己离开后受了欺负。
可如果是她耐不住寂寞,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番话,他那妻子已经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见他还是不放心自己,妻子忍不住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