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251节

  “楚公自由扬州班师以后,督率三万步骑北上,目前已经渡过了汉水。

  “关陇突骑在四天之内,便能赶赴梁公帐下听用。”

  桓熙点点头,他知道,桓温能分出三万步骑殊为不易。

  毕竟此前带着五万步骑前往江东送葬,同时向建康示威,人吃马嚼,原本稍有起色的财政,如今又给造成了不小的亏空。

  并且,桓温不可能北渡黄河迎战慕容恪,楚国根本就没有做好战争准备。

  对于农耕文明来说,战争不是一拍脑袋的结果。

  桓熙能够匆匆赶赴北方,就发动起对河东郡的攻势,是因为他在南下奔丧之前,就已经做足了战争准备。

  当时他的主攻方向虽然是计划从河套地区出兵,但为了迷惑敌人,也曾特意在南线作着战争动员,想要让苻坚摸不准他到底是要从北线进兵,还是由南线进兵。

  只不过这些准备都因为祖母病故而搁置。

  但各地武库的甲仗,府库存粮,都已经运到前线,不把戏做足,苻坚难以上当。

  桓熙随时可以调用,这才有了进攻河东郡一役。

  至于桓温,他在母亲去世之前,虽然答应向洛阳增兵,威胁河内,减轻桓熙受到的燕国一方的压力。

  但并没有来得及调运兵械、粮食,就得知了其母去世的噩耗,随着桓熙南下奔丧,原本向河东发动总攻的计划无疾而终,桓温自然也不会提前将军械、粮食运往洛阳。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充分的准备,桓温可不敢轻率的渡河北上,真要是因为粮食遭遇危险,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古代的战争中,有很多情况下就是双方僵持着,等到一方粮尽退兵,另一方则在身后追赶、掩杀。

  慕容恪自然也听说了桓温率军北上的消息,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参与河东郡的争夺。

  倒不是慕容恪心善,见不得邻居遭受侵袭,而是他清楚盐池对于苻氏的重要性。

  一旦河东郡的控制权易主,盐池被桓熙夺占,此消彼长之下,苻氏很难抵御住桓熙的长期进攻。

  真要是让桓熙突破了河东的封锁,便能直接威胁河北地区,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够在中原地区站稳脚跟。

  当然,慕容恪能够这么热心,也未尝没有觊觎盐池的意思,如果桓熙与李威、吕婆楼打得两败俱伤,燕国趁机夺取河东郡,占得盐池之利,自是如虎添翼。

  河内郡,山阳县(今河南焦作)。

  封弈统率燕军前锋过县城而不入,直驱野王(今河南沁阳)。

  不久,慕容恪率部同样经过了山阳县城,他骑坐在马背上,紧皱着眉头,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模样。

  “王叔,可是在为河东郡的战事烦忧?”

  与他兵马而行的慕容臧好奇道。

  在与羌人一战中,慕容臧试图以代步马阻拦姚襄,虽然最终灰头土脸,但是勇气可嘉,得到了其父慕容的称赞。

  此番救援虞国,慕容依然将他留在了慕容恪的效力。

  慕容恪对这个侄儿也颇为欣赏,他回过神来,颔首道:

  “此战不易,每每思之,总是让人愁眉不展。”

  桓熙的计划,慕容恪此时已经清楚,就是圈占盐池,逼迫李威、吕婆楼主动出击,而他则采取守势,高卧钓鱼台。

  李威、吕婆楼已经向慕容恪派出使者,提议合兵一处,共同进攻梁军。

  实际上,慕容恪并不希望与李威、吕婆楼搅合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宁愿河东郡一战,是自己与桓熙两个人之间的较量。

  在冉闵、姚襄先后败亡以后,慕容恪在关东享有盛誉。

  而桓熙在关西同样是名声响亮,时常有人会将二人对比,争论他们之中,谁才是当世名将之首。

  至于桓温、慕容垂,一个虽有灭亡成汉之功,同时在洛阳逼退慕容恪,但战绩实在让人难以信服,另一个目前还处在慕容恪的阴影之下。

  但慕容恪不愿与李威、吕婆楼组成联军,绝非意气用事,而是在经过洛阳之战,看到了吕护、周成的首鼠两端的表现之后,慕容恪对于所谓联军,实在是深恶痛绝。

  虽说姚苌响应号召,带着羌族精锐随军出征,但姚氏已经归附燕国,自然算不得是联军。

今晚没有

  大家不要等,明天会多写一点,第一章在下午。

第313章 留守河内

  姚苌带着一万羌族精骑被分配在了前军,归属于太尉封弈的帐下。

  慕容接受姚苌的投降,可不是让他在青州享清福,暗自积蓄力量,以图再起。

  为王事奔波,这本就是职责所在,由不得姚苌拒绝。

  慕容臧夹紧了马腹,紧紧跟随在慕容恪的身边,他轻声提醒道:

  “王叔,姚苌与我大燕有杀兄之仇,不可轻易相信。”

  慕容恪扭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欣慰,他点头道:

  “你能有这份谨慎,也算没有白来军中历练,但是臧儿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着,慕容恪刻意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姚苌此人是否忠于大燕,时间长了,自有分晓,我如今之所以信任他,是因为我知道姚苌绝不会舍弃那些被安置在青州的羌人。”

  有十余万羌族妇孺留在青州作为人质,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姚苌是可以信任的。

  曾经姚襄麾下的羌人步骑如今全都交付给了姚苌,包括邺城一战被慕容恪、慕容垂俘虏的羌兵。

  只有姚襄组建的汉军被从姚氏部曲中剥离,这也是当初双方约定好的条款。

  由姚苌继续统领羌人,而交出依附于姚氏的全部汉人。

  此战,慕容恪只征调了一万羌族精骑,是因为他们在邺城之战时,被姚襄留在了大营,并没有因为那场大战而造成太大的影响。

  至于那些之前被俘虏,随后又放归姚氏的羌兵,则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才能从战败的阴云中走出来。

  至少短时间内是派不上用场的。

  慕容臧盲目相信慕容恪的判断,既然慕容恪声称姚苌可以信任,他也将心中的疑虑抛到了脑后,转而关注起了楚军:

  “王叔,如今桓温率众北上,来势汹汹,不可不防。”

  慕容恪闻言,笑道:

  “我虽然不认为桓温有胆量渡河,但臧儿你说得对,凡事有备无患,还是应该在河内留驻一军。”

  桓温、桓熙父子可以说是慕容家吞并天下的最大障碍。

  苻坚虽然同样割据一方,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局限性,南面便是楚国,东侧即为燕国,向西又与梁国为邻,很难有所发展。

  因此,慕容恪十分关注桓家父子,对于他们的习性也都有所了解。

  桓温早些年是敢于冒险的,虽然灭亡成汉一役,更多是桓熙与袁乔在主张他轻兵疾进,但桓温能够接受二人的正确意见,以一万精兵入蜀,这本身就是胆量的体现。

  然而,随着桓家的势力版图不断扩大,桓温早就失去了当年一往无前的锐气。

  从争夺洛阳一战,慕容恪就能看出,如今的桓温不喜冒险。

  因为太行八陉的存在,桓温即使出兵河内,也断不了慕容恪的归路,反而来到黄河以北,可能遭遇慕容恪与慕容垂的夹击。

  此番慕容垂虽然未能追随慕容恪救援河东,但有他坐镇邺城,距离河内也不过只有几天的路程罢了。

  进攻河内,收益小,风险高,桓温怎么可能会渡河。

  只是慕容恪的内心虽然已经有了判断,可正如他对慕容臧所言,还是得留下一军,以备不测。

  毕竟面对桓家父子,不可以用既定思维去揣测他们,谁又知道对方会不会打破刻板印象。

  哪怕河内被袭,燕军还有别的退路,可联想到桓熙在洛阳做的事情,慕容恪也得防着桓温渡河强迁民众。

  乱世之中,人口可比地盘重要得多,正所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么浅显的道理,慕容恪当然明白。

  大军行至野王城,提前抵达的封弈早已设立了营寨,慕容恪找到他,问道:

  “我正要在河内留驻一军,封太尉以为,何人能够当此重任?”

  封弈知道慕容恪心中一定早有人选,但还是沉吟道:

  “左仆射皇甫真刚毅果敢,智勇双全,足堪此任。”

  慕容恪闻言,朗声笑道:

  “孤与封太尉不谋而合。”

  皇甫真出自安定皇甫氏,兄长皇甫典与两个侄儿皇甫奋、皇甫覆如今都在关西,仕于梁国。

  按理来说,不应该由他直面桓家父子。

  但是皇甫真辅佐慕容、慕容、慕容三代君主,其忠贞,毋庸置疑,无论是慕容恪,还是封弈,都相信他不会因为有亲人在梁国出仕,而背叛燕国。

  当然,最主要的是慕容恪虽然笃定桓温不敢渡河,但却绝不会轻视桓温的才能。

  既然要在河内留驻一军,威吓桓温,使其不敢北渡,那么坐镇河内的将领,也必须得是才能出众之人,才可以让慕容恪放心将河内郡的安危托付给他。

  皇甫真恰恰是这么一名武能统兵,文能献策的合适人选。

  慕容恪与封弈二人意见统一,便也不需要再找别的人来商议,慕容恪命人将皇甫真唤至帅帐,问道:

  “如今桓温北上,孤欲以皇甫仆射留守河内,仆射需要多少兵马才可保住河内不失。”

  皇甫真并没有因为即将与桓温对峙而感到害怕,他镇定而果决道:

  “万人足矣。”

  倒不是皇甫真小瞧了桓温,而是因为河内郡本身就驻有兵马,如今正值夏季,黄河水位最高的时候,桓温能够渡河的地点极为有限,只要看住了河桥,便可高枕无忧。

  如果是黄河枯水期,人马可以涉河而过,皇甫真可不敢只要一万将士。

  慕容恪此番从蓟县南下,慕容分给了他五万步骑,又征调了姚苌的一万羌族骑兵随军,合计有六万步骑。

  皇甫真索要一万将士,慕容恪没有拒绝他,毕竟留驻在河内的士兵少了,可吓不住桓温。

  而剩余五万步骑,包括姚苌的骑兵,都能算是燕军精锐,在慕容恪看来,足以救援河东。

  因为桓熙投入到进攻河东郡的兵力同样不多。

  慕容恪对于桓熙麾下有多少战兵,可谓了然于胸,苻坚败走河套的消息暂且没有传回河东,可慕容恪自然是知道梁国很大一部分的军事力量,被桓熙布置在了北线。

  而虞国虽然暗中防备燕国这个盟友,但是关于桓熙的情报,却不会隐瞒,慕容恪自然清楚桓熙究竟带来了多少将士。

第314章 燕军谋算

  自古以来,翻越太行山脉,往来于河北、河东之间的道路主要有八条,也就是著名的太行八陉。

  慕容恪救援河东,走的就是太行八陉中的第一陉,轵关陉。

  轵关陉位于太行山脉的最南端,慕容恪率军越过太行山余脉的紫金山,便也进入了河东郡。

  走出这条险峻的山道,眼前豁然开朗,慕容恪感慨着说道:

  “河东不愧为形胜之地,太行诸山相绕,占尽了地利,若非虞人有求于大燕,孤又怎能轻易进入河东。”

  慕容臧跟随叔父走了一遭轵关陉,对此深有体会,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紫金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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