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吕布狠狠啃了一口鸡腿,“那徐子茂到底往哪里跑了?”
陈仓是个四通八达之地,向西是凉州,向北是草原和西域,向南则是汉中,在没有确凿的线索之前,吕布决定在这里等着。
“徐子茂肯定在这里!”
法正指着孟达手里的凉州地图,十分确信。
“希望如此吧”
孟达小心翼翼地把地图摊开,生怕这娇贵的羊皮有所损坏这可是他老爹孟陀做刺史的时候留下来的好东西,虽然和现代那种事无巨细的比不了,但也能大概看出凉州境内的山川地理,在这个时代,是毫无疑问价值千金的宝物。
“好了”,地图顺利展开,他如释重负,抬头问法正,“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他肯定在这里了吗?”
“很简单”,法正一心二用,边低头看图边解释道:“当初徐子茂没有耽误,直接向西逃跑,争取了不少时间,到陈仓这里之后,要么入蜀,要么去凉州,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孟达想了想,“那他为什么不会去草原或者西域呢?”
反正是逃命,这两个地方不是更干脆一点。
法正抬头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不想和杠精说话。
“好好好”,孟达有点委屈,“你继续说。”
“以常理而言,趁着无数难民涌入益州,隐姓埋名躲在汉中或者巴蜀是最安全的策略”,法正滔滔不绝,“凉州局势混乱,叛军遍地,本不是一个好去处”
见孟达点头赞同,他话锋一转:“但是徐子茂绝对不会这样做!”
“啊?”,孟达正要继续点头,闻言忍不住发问,“为啥呀?”
放着鞭长莫及的蜀地不去,去凉州这个董卓的发迹之地,怎么听都不太正常吧。
“徐子茂绝不会满足于苟图存身”,法正言之凿凿,“一定会想办法有所作为!”
孟达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友为什么放着万事俱备的蜀地不去,非要去找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通缉犯.
“就算的猜测没错,可是真的不考虑南下入蜀之事?”,他倒不是心疼花出去的钱,只是觉得徐嘉树那家伙不靠谱,“说破大天也不过是个刺客人物,哪里值得我们兄弟这样跟随?”
要孟达说,益州牧刘焉正是用人之际,早点去没准还能混到一个从龙之功.
至于为什么孟达这么欣赏刘焉。
很简单,因为他这个阉党之后巴结不上袁绍即使是法正,在袁绍帐下也肯定没有一席之地,他爷爷法真再世还差不多。
反观刘焉,宗亲之后,又领有益州之地,只差一个丈八.我是说只差几个像孟达法正这样的英才,就能夺取汉中,东出关中席卷天下,再现秦皇汉武的功业,不比什么徐子茂强出百倍?
“刺客人物哪有舍弃大好前程,只为了鸣心中不平的?”,法正不以为然,“别的不说,换成是你,是愿意三跪九叩息事宁人还是学他一般作为?”
“自然是选前者”,孟达毫不犹豫地答道。
换成他,到了董府往那里一跪,先给池阳君磕头,再给董家的二代们磕,一家人全磕完了,给董羽恭恭敬敬地磕大头。
别说息事宁人了,就是趁这个机会顺杆子往上爬,搭上董太师的关系都未可知董家的第三代不是还有个孙女董白吗?
那个徐子茂真是浪费了机会,孟达不无嫉妒。
“那就是了”,法正问道:“青云坦途在前却不为所动之人,岂是寻常刺客可比?”
“.”,孟达不再讨论这个,只道:“那你是铁了心要去投奔他?”
他与法正是绑定的关系,没了这位法真之孙一起,孟达独自入蜀肯定是不受人待见的。
“可以这么说”,法正想了想道:“怕只怕蜀地未必是个好去处。”
说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爷爷留下的名声还值几斤几两,法正实在是没什么底。
历史上也是,他自幼入蜀,一直到刘璋时期,仍然只是一介县令,可谓蹉跎了很多年。
东州人中这种郁郁不得志的大有人在,所以刘备占据益州才那么容易。
法正则是两者兼有,既希望借助刘备翻身,本身还对刘备的侠客做派十分有好感,所以相处十分融洽。
而此时刘皇叔尚未崭露头角,甚至还没有走出涿郡,对于法正而言,亲眼看到的徐嘉树便成为他理想的人选了。
“那我也陪你找他”,孟达也凑过去看地图,嘴里抱怨道:“偌大的凉州,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非也”,法正连连点了几个地方,“藏在这些地方的可能性很大。”
法正点出来的都是两郡交界地带,或者纷争不断的无主之地。
孟达一看,深觉有理他这个好友果然聪慧过人。
然后他发现,法正点的地方越来越多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法正右手不停虚指,“可能就是这些地方。”
“可不是这些地方吗?”,孟达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都被你点完了!”
“非我之罪”,法正理直气壮,“凉州就是这么乱,谁也搞不清楚那里的局势!”
“行吧。”
见法正这样狡辩,孟达也没办法。
“那我们从边界一个一个搜过去”,孟达看了一眼,随口说了一个地方,“那就先去.阿阳县吧!”
第108章 薄落事
徐嘉树一行人终于回到了薄落谷。
返程的路上有马车,有伤员,还有大批的铁器和竹简,肯定是不能像去时那样走六盘山小路的,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先把重要伤员甘宁送回了家,然后直奔学校而去这些都是下一步扩张行动的干部储备。
由于时间紧急,离开之前的徐嘉树只来得及教授学生们一些常用的汉字,离熟练掌握这份《薄落律》还差得远。
这可不行!
徐嘉树走进栅栏之内,发现薄落军的“办公室”空空荡荡,只有蔡邕躺在里面高卧不起这老头,爆更了几天把《羌人志》写完之后,就又开始摸鱼了,着实可恨!
“老师”,徐嘉树等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没有睡醒的迹象,忍不住开口,“他们人呢?”
“.”
蔡邕睁开眼睛,发现是这个逆徒,立刻转过头换个方向接着睡。
“竹简运来了”,徐嘉树不得不使出绝招,“很快就可以取用。”
“这还差不多”,老头这才睁开眼睛,醒了醒一会儿脑子,半直着身子理睬他,“老夫最近都没法动笔了.”
“都是学生来迟”,徐嘉树干脆地把他摸鱼的责任揽过来,接着问道,“那其他人呢?”
“长公主殿下在学堂教书,桓伯绪在帮人种地”,蔡邕掰着手指道,“吕家姑娘带着人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
“还有我女儿”,老头很是不满,“堂堂仕女,天天和羌女混在一起,教别人织布,这像话吗?”
原来这个才是重点?
“都是学生的错”,徐嘉树无言以对,“以后一定好好对蔡琰!”
“这还差不多”
之前蔡琰去太学教书,蔡邕对马日说的那番话并不作伪,只要女儿愿意,嫁给谁他都是不管的,可谁知道没过多久全家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还要亲手织布!
也难怪老头这么生气,要不是蔡琰甘之如饴的样子,他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徐嘉树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学校是最近的一处,他稍微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据刚才老头所说,刘营现在的水平居然可以代替他上课了,这是个大大的好消息!
“盗律、贼律、囚律、捕律、杂律、具律、户律、兴律和厩律。这六篇沿袭自秦律.”,走到近处,就听到刘营知性的声音,“哦,忘了你们不知道秦是什么了。”
长公主殿下自言自语了一句,扭头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那个人。
“请小徐郎官为你们解答一下吧”,她走上前两步,把徐嘉树拉上去,“你怎么才回来?”
刘营很不满,但是她不说。
明明说好的小别,结果一去,去了这么久!
柯木智这些少年哪里见过这位老师这样的姿态长公主可谓御下有方,这些学生在她面前向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一下子有些傻眼。
“我走之前难道没有教过秦朝的历史”,徐嘉树板着脸,“换了个老师就全还给我了?”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这帮羌人少年这段时间虽然学得不错,但总有种“美女代课老师”教书的漫不经心感,听到他这声训斥,顿时浑身一紧,坐的端端正正,生怕被小徐郎官点到名字。
毕竟只要喊一声“柯木智回答问题”,小半个教室都得站起来
“好了好了,这幅样子给谁看?”,徐嘉树憋着笑,“去营地前面的空地把竹简搬过来,以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教材。”
闻言,羌人少年们欢呼一声跑出门外。
“噗嗤”,身后的长公主笑出了声,小声揶揄道:“小徐郎官可真厉害.”
徐嘉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当然不是突然间萧炎附体。
只是吧,当着女孩子的面装大人确实挺令人尴尬的
“差不多得了啊”,他严肃地警告道。
上次当众偷袭我,我可以放一马,现在嘲笑我,我仍旧可以放你一马,但你要记住,我是有脾气的,不是放马的!
“不然小徐郎官想怎么样?”
代课老师刘营摇头晃脑地向上翻了个白眼,很不服气的样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嘉树反手就把她按在墙边,用身体堵住她逃跑的方向。
通俗地讲,这是个壁咚。
使出这种招式,女孩子通常都会被气势震慑住,缩成一团,然后故作勇敢地说几句“你干嘛?”或者“我才不怕你呢!”的狠话,尤其是以徐嘉树的体格用出来,更是可以直接触发效果拔群!
他直勾勾地看着刘营,等长公主殿下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自然就是自己单方面的碾压胜利。
也算是报了被偷袭的一箭之仇!
一秒。
两秒。
三秒
空荡的教室,四目相对,彼此呼出的温热鼻息无形交融在一起,分不出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徐嘉树纳闷了不对啊,怎么还不害羞低头
难道是学得不像?
正当他准备再试试邪魅一笑的时候,一股巨大到包容一切的温暖主动填满了整个胸膛,那是一种让人语塞的幸福。
刘营没有躲,她a了上去!
纤细洁白的十指在徐嘉树的背后交叉,牢牢地锁住了一切,不让这个离开了许久的身影有所疏远。
徐嘉树感觉到她轻轻蹭着,忍住了伸手轻抚后脑勺的冲动。
抬起头,木质的天花板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