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我泱泱华夏,何以上下五千年而绵延不绝?
此因,不在于一姓圣人之功,不在于一政之制,而在于敬畏之心!
敬骂名、敬鬼神、敬苍生!
三大古国敬鬼神,贪图安逸,以至于不再显于史册!
而我们呢?
自遥远的老祖宗而始,发现敬畏鬼神不足于昌盛绵延,而生人定胜天之心,敬畏子孙后代!
百姓敬畏官吏!
文臣武将敬畏天子!
天子敬畏生前身后名!
一姓之王朝,敬畏历朝历代!
不管是何等的名臣良将,何等功绩的帝王,行事之时,都会敬畏后世青史之评说!
因后世之青史,是他们执掌的权柄无力抵达、也绝不可能抵达之地!
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在敬畏自己作出的昏聩之举,会败坏家业、国力,毁了这个天下!
一姓之王朝,敬畏历朝历代,免得绵延几千年的天朝上国,在自己手中,落个千古骂名!
什么?
鞑清?
笑话!
康熙之一生,奉行奴役汉人,唯在乎一家之统治!
他若心有华夏之兴盛,至于早在蒸汽机出世之时,明知格物可兴国,也照样把一切封存,以至于埋下耻辱祸根?!
而此时此刻,听着朱寿的大骂,孔讷气的是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朱寿!”
“你敢削我孔家圣人之功绩?!”
朱寿耸了耸肩,冷笑一声,道:“本少爷说个事实罢了,你这老狗急个卵子?”
“圣人之后?”
“怎么,世修降表,你有理了?”
“孔圣教化天下,历朝历代的读书人,皆知仗义死节为华夏,怎么到你孔家衍圣一脉,一代代的献降表?”
“怕孔家血脉断绝而修降表?”
“北孔不存,还有南孔!”
“再说……”
说到这,他眼神一眯,断然喝道:“你北孔若真怕断绝血裔,为何在山东曲阜老家设立六厅?”
“朝廷有六部,你孔家有六厅!”
“咋,你他娘的当自己是山东的土皇帝?!”
“你若不姓孔,一个六厅,足以把你抄家灭族!”
“南孔也是圣人之后,崖山一战,他们怎么就甘为圣人血裔之气节而死?”
“说到底,世修降表,还不是你这一脉骨头软?!”
南孔、北孔!
宋末天下大乱,衣冠南渡!
孔家也彻底分为南北,北孔亲献降表,帮元廷治民,南孔则在崖山之战,壮烈以殉汉家江山,死伤殆尽!
北孔献降表后,本欲赴死一战的南孔,心灰意冷,带着孔圣雕像而远走,两脉老死不相往来!
鞑清入关,北孔再献降表,南孔再为气节而死,几乎被彻底断绝一脉之血裔!
若论承袭孔圣教化之真义,南孔才是真正的圣人之后!
听着朱寿的大骂,一众读书人思索了几下,终于琢磨出了不对劲,顿时气的大骂:“孔讷,你实乃混账!”
“亏得我等为你说话,这位公子说的对,你这老匹夫,愧为圣人之后!”
“千刀万剐之刑,你死不足惜!”
“杀!”
“不杀不足以正天下公道,不杀不足以正孔圣门下之气节!”
一下子,孔讷瞬间气炸了肺!
卧槽!
朱寿这个混账,也太杀人诛心了吧?!
ps:老人病危,小作者急回老家处理,近几日一更,回来补上,见谅。
第五百四十二章 孔慈大喜,兄长终于要死了?
这一刻,孔讷整个人气恼极了。
混账!
老夫骂朱寿这厮一句,他竟然有一百句杀人诛心之言等着回敬老夫?
南北孔正统之争?
这不是往死里诛老夫的心吗?
老朱家这帮泥腿子出身的帝王家,咋就出了这么一个缺德带冒烟的子孙?
天理不公呐!
转念一想,他顿时气的哇哇直叫,放声大骂:“朱寿!”
“老夫纵是做了鬼,也绝不放过你这个杀千刀混账!”
“来世老夫必杀你!”
闻言,朱寿耸了耸肩,很光棍地道:“老家伙,那你可就想多了!”
“正所谓,不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本少爷光明磊落,乃堂堂正正大丈夫,你自己作孽、不知悔改,偏找本少爷报仇,你也不怕被本少爷的一身正气烧的魂飞魄散?”
见他脸上毫无羞愧之色,孔讷恨的直咬牙,怒声骂道:“呸!”
“无耻之尤!”
“光明磊落、一身正气?”
“你个死臭不要脸的,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之中,一个老汉忽然大骂:“老畜生闭嘴!”
“俺不准你羞辱恩公!”
“大伙!”
“别光顾着丢烂菜叶啊,这位公子,正是朱寿朱恩公啊!”
“要不是恩公,咱们可就全被孔讷这个畜生放的天花害死了!”
“啊?”
“原来竟是恩公当面!”
“老东西,你敢骂俺们的恩公,俺们弄死你!”
说罢,一众百姓竟是如疯了一般,作势涌上刑台,便要把孔讷诛杀于乱拳之下。
看到这一幕,台上的监斩官吓了一大跳,忙不迭起身,大声高呼:“诸位父老,莫恼、莫恼啊!”
“朝廷自有法度,聚众杀囚可不中啊!”
“闹出了乱子,可就不好了呐!”
说到这,急得满头大汗之余,赶紧对一众衙役吩咐道:“快!”
“拦着点百姓,陛下钦命,孔讷这个末代衍圣公,必受千刀万剐才可咽气,绝不可这么轻易死了!”
“不然,便宜了这个乱臣贼子,陛下一气之下,还不得砍了咱们的脑袋啊!”
“拦归拦,莫要伤了百姓!”
“是,大人!”
一众差役不敢怠慢,赶紧持棍上前,拦住百姓的冲撞。
可百姓早已是怒火冲天,任凭众多差役去拦,也拦不住,转瞬便要冲上了刑台,还不忘大叫:“大伙,冲啊!”
“打死姓孔的这个狗娘养的畜生!”
“骂俺恩公,俺弄死你个老东西!”
“死娘烂裤兜的混账,
见一众百姓同仇敌忾,监斩官吓得脸都白了!
不好!
本官性命休矣!
可很快,他看向了站在刑台之下、一脸风轻云淡的朱寿,顿时急中生智,哭丧着一张脸,疯狂大叫道:“朱公子!”
“帮本官劝劝大伙吧!”
“本官可不想被陛下责罚,掉了脑袋啊!”
“本官求你了,中不中?”
朱寿重重点了点头,笑了一下,说道:“中!”
“大伙!”
“听本少爷一句劝,如此乱拳打死孔讷这个害民贼,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们把他打死了,也就一息的功夫,可叫朝廷顺利施以千刀万剐之刑,他少不得三天才死呐!”
“咱们可别上孔讷这个老家伙的激将法啊!”
闻言,一众百姓回过神来,全都露出深以为然之色,忙不迭地道:“啊对对对!”
“恩公所言极是!”
“俺们糊涂了呐!”
“大伙!”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