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到了,竟可成满脸大麻子?
下手也太黑了吧?
正想着,朱寿已经是转过身来,踹了老方一脚,破口大骂:“你这老东西,愣着干啥?”
“还不去搞蒜水?”
“过了吉时,可就不妙了呐!”
“是,少爷!”
“老奴这就去办!”
说罢,管家老方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他便带着廖大廖二,端来足足一盆蒜水,恭敬地道:“少爷,蒜水来啦!”
朱寿闻着刺鼻的蒜味,非但不嫌弃,脸上反而露出满意之色,颔首道:“不错不错,味够冲,一闻就是陈年老蒜了!”
“廖大、廖二!”
“本少爷一声令下,你们就给本少爷铆足了劲,对准孔讷这个老东西泼!”
“本少爷叫他晓得坑了本少爷,到底是何等下场!”
廖家兄弟也不含糊,直接撸起来袖子,耿直地道:“少爷,俺们晓得了!”
也就在这时,见吉时已到,监斩官迈步上前,双手打开一封圣旨,大声宣读孔讷铸下的累累之滔天大罪。
一众百姓听完之后,气的是破口大骂:“什么,豢养天花?”
“闹了半天,这天花竟是有人放出,才害得俺们妻儿丢了性命,害得俺们在屋里足足关了大半个月!”
“畜生!”
“亏得你还是衍圣公!”
“陛下把你孔家降为三品奉祀君,降的好!”
“陛下威武、洪武威武!”
“奶奶的,俺打死你个牲畜不如的狗东西!”
话音刚落,一众百姓纷纷掏出烂菜叶、石子,作势欲砸。
朱寿看得眼前一亮,想也不想,立马吩咐道:“廖大廖二,此时不泼,更待何时?!”
“是,少爷!”
廖家兄弟面色一沉,手上铆足了劲,照着孔讷,直直就把一盆蒜水,全都泼了过去!
哗啦!
随着蒜水淋身,孔讷立马被浇个透心凉,浑身的伤势,也在蒜水的刺激下,疯狂作痛!
孔讷疼得豁然抬头,嗷嗷直叫:“疼、疼啊!”
“是谁!”
“丢烂菜叶也就罢了,竟然丢老夫蒜水!”
“贱不贱啊?!”
“老夫誓与你不共戴天!”
听得他的声声大骂,一旁的范长喜则是来了精神,放声大笑:“该,活该!”
“孔讷!”
“你豢养天花,害了万民,也害得我范家九族尽诛,这就是你这老东西的报应!”
说到这,他竟用足了力气,暴吼道:“是哪位好汉,干出的为民除害之举?”
“吾范长喜,谢他八辈祖宗!”
“若有来生,当牛做马以报其恩!”
孔讷气的大怒,脱口骂道:“范长喜!”
“你给老夫闭嘴!”
“还有你们这帮贱民,统统给老夫闭嘴!”
“老夫纵是末代衍圣公,那也是圣人之后,非你们这等贱民可肆意羞辱!”
闻言,监斩官顿时暴喝,骂道:“混账!”
“我巍巍大明朝,百姓不可欺、不可辱!”
“区区祸国殃民之辈,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出于必死无疑,孔讷一下失去了理智,浑然不惧,放声大笑:“老夫辱又如何?”
“老夫乃圣人血脉!”
“老夫的祖宗,以儒学之道,照亮了万古长夜,恩养天下几千年!”
“历朝历代,天下之人,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谁不受老夫祖宗之遗泽?”
“可今日,你们要断我衍圣之名,公道何在?”
“天理何在?!”
“你们就是如此报答孔圣之恩?!”
“老夫纵死,骂一骂毫无知恩图报之心的贱民,有何不可?!”
听着他的诡辩,朱寿脸色瞬间一冷!
他立马站了出来,放声大喝:“孔讷,你放屁!”
“孔圣是孔圣,衍圣是衍圣!”
“你祖宗对华夏天下有恩,可你衍圣一脉有罪!”
“历朝历代百姓,供养你衍圣一脉血脉不绝几千年,难道还不够还恩?!”
说到这,他转头对着百姓大喝:“诸位父老,五十五代家奴,二十三朝贰臣之衍圣,今大明洪武,更铸天花害民之举,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随着他的声音传出,在场百姓面露愤怒,齐声大吼:“该杀!”
朱寿冷着一张脸,大声道:“传承上千年,唯一心世修降表,该不该杀!”
百姓如山崩一般,声如海啸,齐声大叫:“该杀!”
“非杀不可!”
朱寿放声一笑,抬手怒指孔讷,破口大骂:“老东西!”
“民心如笔,民意如刀!”
“你不知悔,天下百姓会让你背负千古骂名,你不服杀,天下百姓诛死你的心!”
“贰臣贼子,死不足惜!”
话音刚落,孔讷瞬间气的狂吐一口老血!
该死啊!
堂堂皇长孙,临死临死,也要打老夫的脸面?!
第五百四十一章 泱泱华夏,何以绵延不绝?
此时此刻,孔讷心里都要气死了!
该死啊!
老夫这个末代衍圣公,明明都成阶下囚了,甚至马上就要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可打死也没想到,骂这帮贱命几句,朱寿这个堂堂皇长孙,也要打老夫的脸面?
你们老朱家的子孙,就这么看不得百姓受苦受罪?
连让一个将死之人逞口舌之利都不成?
好他娘的气啊!
转念一想,他顿时看向了朱寿,怒声大骂:“姓朱的,老夫恨你、恨你死了呐!”
“老夫被你害的成了末代衍圣公,孔家过往千载的荣光,一朝尽弃尽毁,这还不够吗?”
“难道你要非要把世修降表的大帽子,扣在我孔家头上,叫我圣人血裔,永世也翻不了身吗?”
“我孔家圣人为华夏绵延几千年而立下的天大功劳,还不足洗刷老夫今日之冤屈?”
“何至于如此唾骂老夫?”
“你还有没有良心?!”
听着他的声声大骂,刑台下的一众读书人,面色隐隐略有动容。
是啊!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不管怎么说,末代衍圣公再是干出豢养天花害民之举,说啥也是孔圣的血脉后人啊!
孔夫子的教化,也恩泽了华夏天下两千年,我辈读书人之所以高中进士则免于赋税,也都是受了孔夫子的遗惠!
这么大的功绩,末代衍圣公纵死,为何有此折辱?
岂不是过于苛责了?
可此时,朱寿眼看一众读书人面露异色,心头止不住的冷笑。
五十五代家奴,二十三朝贰臣!
孔讷这个老东西,打苦情牌是吧?
这要是不趁此良机,彻底把孔家一杆子打入尘埃,那么以天下读书人对孔家的用户,衍圣之名,迟早有一日还会死灰复燃!
到了那时,会有无数人为孔讷翻案,甚至把格物院灭了,格物之事彻底束之高阁!
倘若如此,华夏大兴何在?!
为了华夏天朝之唯一,本少爷不妨亲自来做这个恶人,把这老东西的骨头渣都打碎!
下一刻,他便放声大笑,盯着刑台上的孔讷,大声喝道:“乱臣贼子,你少他娘的在这放屁!”
“自始皇大一统而始,我泱泱华夏天下,绵延两千年,你有什么脸面说一切尽赖孔夫子之功?”
“一圣之功绩,足以叫我华夏两千年皆为天朝上国?”
“错了!”
“我泱泱华夏之所以是天朝上国,功绩在于汉武、唐宗,我巍巍大明之洪武,在于两千年来,为华夏泣血之英烈,在于我万千生民!”
“圣人有功,在于教化之功,不在于护我华夏绵延之功!”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你这个圣人之后?”
“你若不姓孔,连狗屎都不如,你他娘的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