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国也爆出了名将魏无忌、乐羊、庞涓,姬延还是不认为,魏国有打败秦国的可能。
虽然秦国如历史上所言的那般,只派出左庶长王出击。
但现在的魏国的国力实在是太差了。
接连两场大灾,魏国民无以食。
一个月前还被霍去病大败了一场,损失精兵数千,更是士气受损。
这个时候要去助魏,还真是头铁。
除了得到一点声望值,姬延再看不出别的好处。
一番思忖之下,姬延有些毫无头绪的感觉,蓦然却想到,“丞相大人如何说道?”
吴典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提醒道:“大王,丞相大人所言,尽在奏折之上。”
姬延这才想起,不由哑然失笑。
重新看过一遍,万古流和其他内阁却并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
事关重大,内阁一时也看不清楚此事对于大周朝来是祸是福。
秦魏都是强国,大周朝虽然接连的胜利,却还没有打过如此的大仗。
另一方面,秦军虽然气势汹汹,却也不可能一下就把魏国这样的大国打垮。
姬延沉吟。
万古流等人这样想法,不能说完全不对。
历史上的长平之战足足打了三年多。
但现在不一样,因为自己的穿越介入,整个战国大陆的历史都被改变。
加上魏国正处于极度虚弱的处境,搞不好真被秦王灭了都有可能。
还有一个大问题,原来上党郡是韩国的,最后因为秦军先打下韩国的野王地区,使得上党郡与韩国本土的联系被切断。
然后才是秦军去专攻上党一地。
上党郡守冯亭无法,设计整个上党郡为饵,进献给赵王,将赵王的四十万大军拉进到这场战争当中。
而现在,上党郡的郡守却并非是冯亭,而是魏国一个叫成玉的官员,他会不会在重压之下作出与冯亭一样的决断?很难说。
第249章 季家书香
冯亭有时间向赵王投诚,是因为那里秦军未至,只是口头上威胁了韩王而已。
但现在,秦国大军压境,成玉就是想献土于赵,也不会得到魏王的许可。
除非,此计由魏王所出。
即使魏王同意这个计划,也难得让赵王同意。
先前已经说过,现在的情况与历史上的进程并不完全一致。
现在的上党郡,已经被秦国二十万大军包围!
说不定魏王才想到这条计策,上党郡已经丢了都有可能。
“大周朝,该当如何?”
援魏,与现在国策不符,白白消耗自己的实力而已。
不援魏,秦王若是灭了魏国,自己同样要直面秦王的兵锋所指。
“回洛邑,快!再派人去通知丞相,准备大朝。”
如此大事,姬延还是想听听朝中众臣的意思。
而在陈国故地,牛家山已经到达据县境内,一连的急行赶路,到了目的地后,反而是换了一头毛驴充作脚力,身边也仅只带了一个家仆。
一路缓行,不时见到这里的乡人,还要坐下来闲聊上几句。
眼下这会,牛家山遇上几个正午间休息纳凉的老农,正好凑上去又闲扯了几句。
让牛家山惊讶的是,虽然季二公子季诺在本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竟然本县乡人没有太多的反应,甚至不少人竟然不知晓此事发生。
不过说到季宁家,众乡人却又都知晓。
无他,季家在据县里是唯一的豪强,整个据县里有两成的田地都由季家在打理。
再一个出人意料的是,无论说起季家哪一位公子,乡人都以为是识礼之人,并非豪横之辈。
甚至可以说,季家在据县之内,就是一个道德模范,家族里相亲相爱,对外和善有礼,让人几乎挑不出毛病。
就是妯娌之间,也没有太多的闲言碎语生出。
牛家山心里的震惊,简直是无复有加。
很难相信,这样的家族里竟然陡然就发生这样的异变。
甚至事前毫无征兆。
牛家山敞着膀子,喝了一口水,才又疑问道:“几位老哥,听说那季诺可是犯了捅破天的大事,连反旗都扯出来,怎么县里却像是没有反应?”
那几个老汉却是笑道:“你这先生此话差矣!”
季氏一族虽然也在陈朝为官,却是官声也极好,而且每一代季家人出来为官,都是乡里名声太著,乡推而为官。
这样的地方大族,连官家也不想管他们家族的事。
哪怕现在改了大周朝的天,也是一样。
但凡有官员到来据县,第一件就是去礼见季家之主,奉为上宾。
甚至连季诺扯起大旗,县官都情愿装作没有看见。
反正那季二公子也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听到这些,牛家山一时竟然有些笑哭不得。
这简直是儿戏一般。
但这样的儿戏偏偏就发生了。
而且还有其合理性。
只能说是被他赶了一个巧。
牛家山这么一想,也是越发的糊涂起来。
真只是一件家里小事?
不对!
牛家山一番苦思之下,竟真是想出一处关键。
“既然那季宁季礼两位公子如此知书达礼,却怎么又兄弟反目,竟至不死不休的地步?”
哪知,说起这话,众老者却都是一番感慨。
纵是如此的好人家,也有生出不肖子的倒霉气。
季家第三子季常,正是如此。
原来季家上一代家主过世,将手里的家产分作了三份,身为嫡长子的常宁,得了绝大部分的家产,良田上两万亩不说,更有金银无数,可谓是最大的赢家。
至于二子季诺三子季常,都各得了一千亩的良田和家宅若干,却是远远不及兄长的。
若是一般的人户,得了千亩良田,也足够丰衣足食。
但这季常自幼就是混帐玩意,向来为恶乡里。
甚至多有纠纷闹出。
只是一来季家家风极好,事后又多有赔罪赔偿,这些小风波也就被按了下去。
到了上一代家主过世,却是再没有人能够整治得住。
果然,季常讨要说法不得,心里生出忌恨,指使着家仆为恶,要欺占季宁的田地。
向来为善的季宁却是出人意料的寸步不让,甚至闹到大打出手也不让。
一来二去,竟然真是把季常给活活打死。
出了人命,季诺再也坐不住,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弟弟,便是要去县里告官。
然而县里一见是季家的事,根本就不想管。
也不知道怎么地,最后季诺竟是整治出这么一出,扯起了反旗。
现在,县官大人就是再想压下也不太可能。
毕竟季礼不但自己上山扎寨,立起大旗,更是将状纸同时递到郡里。
这一下,牛家山总算是明白了几分。
再也无心多坐,与众老汉道别之后,就坐着自己的小毛驴,打起了心事。
问题出在哪里?
一开始,当然是季常身上。
但为何季宁身为长兄,按他以前的作风来说,是应该亲友善才对。
季宁却没有这样。
哪怕稍作些让步也没有。
至于季诺的反应,倒还比较合情合理,为了自己的亲弟弟出头,中间应该也与季宁发生言语上的冲突。
这么一分析下来,问题大致上是出在季宁的身上。
牛家山没有着急去找季诺。
既然想到问题的根源所在,他想去见见季宁,或者见见季宁身边的人。
这么一想,便让亲随去找人问一问,季家的根基所在。
哪知亲随去问了一趟,却是回来道:“大人,那乡人说道,这里方圆百里,已经都是季家所有。”
不过,前面那庄子,倒是季家的祖祠所在。
再过去一段五六里的路程,就是季家现在的根基,季家大宅。
这样也好,先去季家的祖祠看看。
打定了主意,牛家山的小毛驴悠然走起。
走了一阵,看到道边一块石碑,牛家山却是停了下来。
瞅了一眼,饶有兴致的下了驴,仔细查看。
原来,这是季家以前在此处挖渠调水,更兼修了一座桥,当地百姓以为善行,特意勒石为碑,以传善行。
只是这些百姓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这一片土地都归了季家所有。
牛家山仔细看完,这才上路。
又走经了两处石碑,方才看到季家祖祠的所在。
等到走至跟前,竟然听到这里还有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