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我,我想下山去游历一番。”
钟文被李道陵盯得有一些不适。
钟文心中早已是期盼早点下山去游历一番,但真要到了这一刻了,心里其实还是挺打鼓的,没个底气一样。
“为师刚才还在与陈丰说着这个事呢,你到是过来了。”
李道陵听着自己这个弟子的话,疑惑顿解。
就在刚才,他正与陈丰说着关于钟文下山之事,正巧了,钟文欲下山去游历,这到也避免了一场尴尬来。
“师傅,你同意我下山去吗?”
钟文听着李道陵的回话,心中激动。原本钟文还以为自己提出要下山之事,自己的师傅还会劝阻一番的,好在没有,要不然,这口舌可就有得费了。
“九首,你来到观里也有好些年了,每天勤学苦练,身上的功夫就连为师都比不了了。你对外面的世界,也好奇的很,为师也不可能一直把你拴在观里。”
“刚才,我正与陈丰说,让你尽早下山去,也好出去外面涨涨见识,当然,一切小心为上。”
李道陵身为钟文的师傅,长期的交流,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子的心思,他不会反对,而且会很支持。
“走,先回去,为师还有一些话跟你交待。”
李道陵说完后一会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着钟文再次喊道。
在场的陈丰,以及钟文,心中明了,都知道李道陵这是有些密事,要跟钟文交待了。
钟文随既跟着李道陵,往着他们所居住的屋子行去,陈丰知晓这是他们师徒二人之事,也只是目送着他们师徒二人离开,并未跟上去。
“九首,师傅知道你早就想出去看看了,所以,师傅也帮你准备了一些东西。”
回到屋子的李道陵,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出来,放在桌子上。
钟文不知这个包袱中有些什以东西,但想来必然是自己需要的一些日常的东西。
“这是你的身份度牒,要好生收着,可别弄丢了,到时候,你要是前往长安,可要去宗正寺重新拟定一份度牒,这份度牒只是利州府颁发的。”
李道陵把包袱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书,递给了钟文。
钟文接过之后,随意的看了看后,就折好塞进衣内。
“还有这些东西,到时候你可以随意使用。”
李道陵指着包袱内的一些铜钱和金饼子,向着钟文说道。
“是,师傅。”
对于钱,钟文现在还没有什么大的概念,钱财对于他来说,暂时好像用不到,至于以后,那肯定需要用到的。
在外行走,吃穿住行,总是少不了要用钱的。而这包袱中的十数个金饼子,以及两三贯铜钱,却让钟文看到了李道陵对他的爱护了。
钟文不善言词,有的只是一声尊敬的回应。
“还有这本册子,里面记载着在外行走需要注意的事情,还有一些需要你代为师去走访的人。”
李道陵随后又拿着一本册子,递给了钟文,钟文接过去之后,开始翻看了起来。
“师傅,这些人都是要去走访的吗?”
钟文看到册子中,写着不少的人名,这些都是需要去走访的。虽说是走访,还不如说是拜访呢。
钟文心中估计,这册子中的这些人,肯定是与着自己师傅有着一些交情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李道陵特意书写成一本册子交给他的。
“是的,师傅老了,是不可能再去见见这些老友了,只能由你代为师去走访走访了。”
李道陵其实还有些话没说,走访虽简单,但同样也是交情,更是把这份交情传给自己的弟子。
话无须多说的,李道陵相信自己这个弟子心中明白他的意思。
“九首,此次你下山去游历,为师希望你多多探查一下太乙门之事,师门大事,切莫忘记,这是那太乙门所在的位置。”
李道陵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出来,递给钟文。
而这张纸上,画着的,正是太乙门所在位置的图地。
钟文接过后,随意的看了看,折好塞进衣内。
图画的有些不清不楚的,至少在钟文的眼中,这份地图是难以辨认是哪个地方,所在位置的。
但钟文记得,自己的师傅以前跟他说过,太乙门所在的位置具体在哪里,所以,钟文也无须去仔细辨认了。
“九首,师门之事,为师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把师门的典籍寻回来,也好告慰祖师们。”
李道陵此次,可谓是把所有的的重担,都交给了自己这个心爱的弟子了,担子一卸,难得的轻松了起来。
“弟子谨尊师傅之令,不敢忘却,弟子必会前往太乙门所在,寻回师门典籍。”
钟文双手一拱,躬身向着李道陵行了一个大礼。
此事,本就是他该做的,以前刚入观时,他还没太在意,可经过这几年的时间下来,他也开始找到了一种归属感。
是的,此时的钟文,早已不把自己的身份当作一种职业,而他,就是一位实实在在的龙泉观道士,龙泉观未来的观主,太一门的传人,更是太一门未来的门主。
“师傅已无心无力了,无法完成师门之事,所以,师门的一切,都由你九首去完成了。这是为师给你的举荐信,到时,你拿着这份举荐信去长安宗正寺,省得别人为难你。”
最后,李道陵拿着他早已写好的举荐信出来,交给钟文。
钟文不知其何意,举荐信又有何用,也只是接过之后,塞入怀中。只要是李道陵交给他的,他都得好好收着,以后,说不定有用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道士下山
一封举荐的信,以此来告诉钟文,他李道陵结束了他一生的使命,更是给钟文铺平了前进的道路。
他李道陵,在此刻,像是一个迟暮的老者,缓缓的坐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生的奔波有多累,也没有人能理解,就连站在他跟前的钟文,都无法理解李道陵这一生背负了多少的东西。
不过,从此刻起,他李道陵背负了一生的东西,将会由钟文来背负了。
至于钟文能背负多久,也许一年,也许十几年,更也许如李道陵一样,背负一生。
担子很重,重到李道陵背负了一生。几十年前,李道陵从他师傅的身上接了过来之后,就从没再卸下来过。
而钟文又从他的师傅身上接了过来,以后,也将成为钟文背负的重担了。
“师傅,你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钟文没有感受到李道陵心中的那份轻松的心情,此刻的钟文,只想着外面的世界如何如何。
“我没什么可交待的了,为师希望你以后多多注意自身的安全。”
李道陵说完后,紧闭起双眼,不再说什么了。
“是,师傅。”钟文瞧见李道陵闭了眼睛,随既应声后,从桌上收起包袱,转身离开了。离开屋子前,顺手把屋门给关上。
或许,李道陵的双眼紧闭,钟文也只是认为师傅有可能是累了,也有可能是不想见到自己将要下山游历去吧。
至于是何原由,钟文没有去细想,毕竟,他此刻的心情,正在天空飘扬,恨不得立马就下山去,开始闯荡江湖。
这就跟前世的时候,一个从未去过首都的孩子一样,时刻想着去往首都的场景,甚至连觉都睡不得安稳。
早饭前,钟文又是往着山下的家中走去,准备与自己的父母禀告一声,也好有个交待,省得家中的父母担心。
“阿爹阿娘,儿奉师傅之命,将要下山离开这里一年的时间。”
钟文在家中吃完早饭后,把准备好的说辞,开始向着钟木根夫妇二人说道。而他定的这一年的时间,也是他临时定的时间。
“小文,为何这么突然啊?怎么要一年的时间啊?要去哪里啊?远不远啊?”
秀在听了钟文的话后,开始担忧着自己儿子离开这里,会不会在外面吃亏,儿在母亲的心中,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自然会担心的。
“是啊,小文,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啊?”钟木根也是一脸不知所措,眼下的日子过得比谁家都好上不少,这听闻自己儿子要突然离开这里,心中的担心,亦不少于他的娘子。
“阿爹阿娘,你们也不要担心我,如果事情办得顺利,也许一年不到,儿子就会回来的。”
钟文真不知道,他嘴中说所的一年,是否能把师门的事办理好,更是不知道,他一年的时间,能走多远多久。
在这个没有任何火车飞机的时代,仅靠他的一双腿去丈量这个世界,一年的时间,还真是太短太短了。
更别说把师门的事情办好,毕竟,这可是重中之重。
“一年的时间,太久了,你阿娘还准备给你去外祖母她们那给你说个娘子的,你这都要离开了,看来这事暂时得放一放了。”
钟木根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要问的好,自己儿子是观里的人,事情也是观里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最好不要去打听多问。
而他,心中虽有担忧,但眼下都如此了,他也不可能去找李道陵去说道说道。
“小文,你……这……,阿娘我……”秀此时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的儿子说什么了,都开始哑言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秀无所措一样,根本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更是不知道为何来得如此突然。
秀此刻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知道一未的抹着眼泪,心里却是想着自己儿子打小到现在的一些场景,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从未离开父母身边的钟文,在她的眼中,就犹如还是那个只会爬来爬去的小婴孩一般。可这转眼间,自己的儿子都已长大成人,眼下都要离开父母身边,独自面对外面的一切了。
“阿爹阿娘,你们不要担心我,我身上有功夫,在外行走,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家中要是有事,就去观里找师傅去,师傅他老人家会尽力帮家里的。”
“还有小妹你,以后要多读书,多习练我教给你的功夫,不可间断,有什么疑问,可以去观里找我师傅问一问。”
钟文着实被自己阿娘的模样,弄得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把原本准备好的一大通的说辞,全给丢一边去了。
随后,钟文没多说什么,直接丢下一句:我要回观里准备明日的东西。转身离开家中,往着观里去了。
而钟木根夫妇和小花三人,愣坐在家中,一脸的茫然。
或许,他们三人有着诸多的话语要说,但此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瞧着钟文离开。
但三人的心中,都期盼着钟文在外安全,不要惹事,小心为上,早些时间回来。
第二日清晨,龙泉观全观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部聚集在主殿。
李道陵站在最前方,身后是钟文,再往后是观里的道人,道人们的身后,站着各家的家人。
“列位祖师在上,第十八代弟子李道陵,携第十九代弟子九首,以及观中所有人,敬奉祖师。今,第十九代弟子九首学成下山……”
李道陵恭敬的向着主殿供着的三清祖师,以及太一门的列位祖师,开始崇奉了起来。
钟文的下山,代表着师出有门,代表着龙泉观,同样也代表着太一门,崇奉本就是仪式,也同样是向祖师们敬告,更是一种规矩。
仪式持续了半个时辰,这才结束。
李道陵主持崇奉仪式结束之后,转身回到他的屋子里,留下众人。
“九首,走吧,我们大家一起送你下山,你师傅估计是见不得你下山,心中有些难受。”
陈丰看着李道陵的离去之后,随既拍了拍钟文的肩膀,以示安慰。
“陈叔,我去师傅门前辞别一声。”钟文听了陈丰的话后,随既去往李道陵的屋子前。
“师傅,弟子要下山去了,请师傅保重身体。”
钟文说完话之后,向着屋内的李道陵行了跪拜之礼,起身离去,留下屋内的李道陵,长长的叹了一口重气。
随后,陈丰带着所有人,把钟文送出龙泉观,站在龙泉观门前,目送着钟文往着山下走去。
钟文告别了陈丰以及众人,背着一个包袱,手中拿着那把陨铁宝剑,往着山下的家中行去。
“阿爹,阿娘,儿不孝,不能在膝下侍奉,请受儿一拜。”
钟木根夫妇还有小花三人,一直在家中空地前,等着自己儿子下山来。打钟文回到家中之时,钟文直接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儿子跪拜父母,无可厚非,是孝更是敬,谁也说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