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
………………
要配血型,有些麻烦。
至少在这个时代,需要将这位周老先生的血先抽出来,而后,让苏月不断去适配。
这和后世轻易的检验不一样,这是一个极野蛮和复杂的过程。
周正就这么躺在术台上,然后看到有人先取一口针,在自己的血管处一扎,他身子一哆嗦,条件反射似得,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
这几个头戴着口罩,浑身白衣包裹的家伙,却没有理他,苏月小心翼翼的取了一个烧纸的器皿对准了破口,开始采血。
周正毕竟不是血气方刚,这等老人,哪怕是破了血管,却也没多少血来。
血压有点低啊,方继藩在旁看着,心里想,他便伸,开始在周正的血管附近,使劲的揉捏。
周正又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能提的起刀的人,哪怕只是术刀,生死早已看淡了,爱咋咋地,因而,照旧没有人理会周正。
好不容易,取了小半管血,苏月满意而去,要在附近,寻上其他的一些贡献血液之人,来进行配对。
一旁两个医学生,开始了最后一次的消毒,他们将所有的器皿,还有术的器械,统统丢进酒精里。用现在的话,叫杀细虫。
同时,一个医学生,拿着棉签,开始给术的大致位置,涂抹上酒精。
周正口里还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当然,为了防止他大叫,口里已经咬上了一块高级的棉布,确保他不会对人产生干扰。
朱厚照则开始进行术前的运动,抖抖脚,抖抖,一面道:“待会儿,至关重要的是,引血术,这是我们第一次引血,定要小心再小心……”
术台上的周正听到第一次,突然发出了杀猪似的嚎叫。
方继藩忙是上前,安慰:“别怕,别怕,太子殿下开玩笑的。”
不过周正的反应,令方继藩很欣慰,术的把握,陡然大了许多。
这个年龄的人,还受这个折腾,一不小心,就要报废的啊。
我方继藩,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上的贼船,可现在看着这周正,竟还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这就太好了,强烈的求生欲以及意志,是一个人熬过鬼门关的重要一环。
朱厚照又道:“所以,本宫已想好了,术肯定没有问题,患者的死活,最关键之处,在于引血,可这引血,是谁发明的?”
方继藩道:“苏月。”
朱厚照点头:“这就对了,出了差错,就是引血的问题,宰了苏月,给曾祖母请罪。”
方继藩:“……”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
方继藩忍不住道:“那论里,也署了我的名!”
朱厚照安慰他:“不怕,本宫可以作保,肯定宰不了你,曾祖母还是很爱惜你的。”
…………
另一边……
苏月一面认真的开始配型,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右眼直跳。
右眼是跳灾还是跳财来着?
……
蚕室里,方继藩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配型这么慢的吗?
朱厚照却是气定神闲,取了柳叶刀,在周正的下腹部比划,似乎在确定,开刀的具体部位。
周正呜呜嗷嗷嗷了很久,额上满头大汗,哪怕是给他灌了臭麻子汤,药效似乎也不强。
到了后来,似乎麻木了,一股强烈的困意,已是袭来……
又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方继藩忍不住道:“殿下,你饿不饿?”
“先去吃点东西?”朱厚照想了想,似乎觉得很有诱惑。
方继藩道:“要不……吃?”
可惜天公不作美,那苏月居然来了。
“预备好了。”
朱厚照打起精神:“如何引血?”
“学生有办法。”苏月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命悬一线。
“学生已经采过血了。”他命人取了一个橡皮的气囊来,气囊里,似乎经过消毒,里头灌了血,而后,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羊肠子,一头连上了气囊,另一头,则是一口针。
当然,这个时代的针,就别指望有多纤细了。
能扎进人血管就成。
他先让人将皮囊挂起来,而后将针扎入周正的血管。
“太多了,太多了。”方继藩忍不住道:“输血量太多了。”
这羊肠,可不小,且针孔太粗了,这么个输血法,这不是要人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