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机楼之中。
亦有西楚遗民。
闻言不由有些热血沸腾。
在离阳王朝册立太子之日,仗剑入城。
宣告西楚复国,这是何等快意?
苏墨继续道:“之后….ˇ …”
“曹长卿又携公主姜泥,去了西楚旧地西垒壁,也去了西楚旧皇宫。”
“在那座西楚亡国之战的战场遗迹之前,他心有所感,正式迈入儒圣之境!”
楼中众人,瞳孔微微一张。
与轩辕敬城不同。
大雪坪上,轩辕敬城是强入儒圣之境。
可是曹长卿,却是看亡国旧景之后,心有所感,自然成就的儒圣之境。
这样的境界,自然没有陨落之险。
姜泥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大概是今日听多了那些悲壮的故事。
生怕棋诏叔叔也会如那轩辕敬城一般,是临死之前,成就的儒圣。
苏墨继续道:“在那大楚旧皇宫。”
“早已不是棋待诏的曹长卿,独自走入那座废弃多年的院落。”
“当年这里国手云集,而他最为得意。”
“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两只曾经无数次从中拈子去落在棋枰的棋罐子。”
众人知道。
他多半是在找那个,曾与西楚皇后对弈的棋罐子。
苏墨的声音,继续响起。
“他走出院子前,只能退而求其次,拿上另外两只他唯一还算熟悉的古旧棋盒。”
“他轻声说……”
“下一次出现在太安城外,我会告诉天下人。”
“大楚当年没有什么红颜祸水!”
“这一日。”
“曹长卿的儒圣境界,由王道入霸道!”
先前楼中众人,心中皆是猜测曹长卿复国原因。
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爱屋及乌。
或许是觉得当年未能救下西楚皇后,因此便想要将公主姜泥,扶上西楚皇位。
可是这一刻,众人才知道,他为的,竟只是想要为那西楚皇后争一口气。
为的,竟只是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西楚皇后,有色甲之名,艳动天下。
因此,当初在攻破西楚之时,离阳皇帝曾经下令,要将这位西楚皇后收入后宫。
虽然最后西楚皇后自尽。
可是天下有不少人,都传言离阳之所以要灭西楚,便是为了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西楚灭国,便是因她而起。
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也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这一刻众人才知道,曹长卿复国,竟只是为了替早已死去的色甲正名?
苏墨继续说道:“那一日,百年前的魔教教主,无尽的无用和尚,剑仙刘松涛一叶下广陵。”
“他找到了身处西楚楼船的曹长卿。”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一怔。
魔教教主,无用和尚,剑仙刘松涛?
知道刘松涛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
不过苏墨说了是百年前的人物,他们也便没有过多在意。
只是耐心听下去。
“和尚在漂浮江面的苇叶上双手合十,抬头望向那袭青衣。”
“他说要请曹长卿为了天下百姓放弃复国,让他放下一物拿起一物。”
“曹长卿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大楚,他曹长卿放不下。”
“中原,他曹长卿也拿不起。”
“曹长卿抬头望向那座视线遥不可及的大楚国都。”
“说是放不下大楚。”
“放不下京城,放不下皇宫,放不下凉亭,放不下棋局。”
“其实不过是,放不下君王身侧笑吟吟观棋的她。”
“这一天,无用和尚战死于广陵江上。”
“这一日,海水倒灌广陵江。”
“儒圣曹长卿之霸道,天下皆知!”
说到这里,苏墨口中话风忽然一转。
“但是……”
“曹长卿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复国了。”
“和尚以天下百姓的安乐,请求他不要再起战乱时,他没有动摇。”
“可是当他看到年轻女帝脸上的惆怅时,他终于还是动摇了。”
楼中众人都齐齐看向了姜泥。
那位年轻女帝,指的自然便是眼前这位亡国公主了。
苏墨继续说道:“原本在他的官子阶段,西楚复国将会由他亲自领军挥师北上。”
“同时顾剑棠的离阳两辽边军南下太安城。”
此言一出。
楼中顿时一阵哗然。
顾剑棠?
与北凉王齐名的顾剑棠???
在曹长卿的谋划之中,顾剑棠会随他起兵反了离阳?
众人震惊之际。
苏墨继续说道:“王遂抗拒北莽的马蹄的趁机南下……”
“徐凤年的三十万北凉铁骑因为姜泥,会选择按兵不动。”
“而陈芝豹领蜀军坐镇广陵道,只需牵扯吴重轩和许拱两支大军。”
“燕敕王赵炳麾下的南疆大军即便是想要驰援太安城,也根本来不及。”
“如此一来,天下便绝不可能再性赵!”
“西楚复国,并非妄言!”
楼中众人,齐齐倒吸凉气。
便是暗室之中。
徐骁与李义山,也不由暗自心惊。
曹长卿,好大的手笔!
徐骁微一沉吟,说道:“凤年的三十万大军……”
“这么说来。”
“我走之后,凤年到底还是顺利接掌了北凉军。”
“只是,陈芝豹领蜀军坐镇广陵道又是什么意思?”
江湖之人,听得是曹长卿的青衣无敌。
可他们,听到却是未来的天下大势。
……
天机楼之中。
苏墨继续说道:“曹长卿,因西楚皇后,而起复国之心。”
“又因女帝姜泥,灭了复国之念。”
“他不想让姜泥,如同西楚皇后一般,日日困守深宫之中,不得自由,也不得欢喜。”
“即便……”
“在他的谋划之中,离阳倾覆,便在眼前。”
“放弃复国之念后……”
“曹长卿先让已成北凉王的徐凤年,将姜泥接走。”
“然后,这位青衫儒士,便只身一人,由南往北。”
楼中众人,先是微微一怔。
然后便反应了过来。
太安城,便在北方!
难道说,这位已成儒圣的西楚旧臣,还想再刺杀一回离阳皇帝不成?
苏墨继续说道:“这一程,他走得云淡风轻。”
“` .自从他成为棋待诏之后,他便从未如此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