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家国不在之后，这袭青衫四入离阳皇宫。”
“只是这最后一次，他不入城，也不入宫！”
“只是一人，兵临太安城下！”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西楚霸王曹长卿！”
楼中众人瞪大了双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一人之力？
兵临城下？？
以一人，战一城？？？
战的，还是那离阳皇城，太安城？？？
即便是儒圣，如此行为，又与寻死何异？
苏墨缓缓道来，顷刻之间，众人如同置身太安城前。
“太安城外。”
“曹长卿摘下行囊，取出两只棋盒。”
“他轻声道……”
“且容我曹长卿，为你最后下局棋。”
“离阳京城南大门外。”
“那条与城内御道相连接的宽阔官道之上，在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空无一人。”
“满城等一人。”
“等一人攻城。”
“城上城下皆铁甲。”
“这一日。”
“京畿东西南北四军精锐全部列阵此地。”
“面对那一袭青衣，仍是如临大敌！”
离阳皇城之上！
满城军士，面对一袭青衫，如临大敌！
这是何等的气概？
众人一时之间，皆是心神向往。
苏墨继续说道：“曹长卿缓缓而来。”
“在距离这座京城大概不足半里路程的官路上……”
“独自一人，手捧棋盒，停步坐下。”
“他并没有面向北面那座天下第一大城。”
“而是面西背东，盘膝而坐。”
“黑盒装白子，白盒装黑子。”
“他将这两盒从西楚棋待诏翻找出来的宫廷旧物放在身前。”
“相隔一张棋盘的距离，棋盒都已打开。”
“遥想当年，西楚国师李密曾有醉后豪言。”
“天下有一石风流，我大楚独占八斗，曹得意又独占八分！”
“这般人物，如何能不风流得意？”
“他正襟危坐，双指并拢，伸向身前就近的棋盒。”
“曹长卿捻子却不起子。”
“他只是笑望向对面，好似有人(赵吗的)在与他对弈手谈。”
“双鬓霜白的青衫儒士，眼神温柔，轻声道……”
“你执黑先行。”
姜泥的神情，忽而有一阵恍惚。
她幼年的时候，曾经见过棋诏叔叔与母后下棋。
棋诏叔叔便是这般，温柔的笑着，然后说……
你执黑先行。
这一局棋，是他与母后下的。
苏墨的声音，继续响起。
“随着那五个字从曹长卿口中说出……”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刹那间风起云涌。”
“太安城高空异象横生。”
“稍远处那只雪白棋盒中自行跳出一枚黑子。”
“在空中划出一道空灵轨迹之后，轻轻落在那张无形棋盘上的中心位置。”
“先手天元。”
“很无理的起手。”
“但是更无理的景象在于……”
“黑子落下的瞬间，太安城高空也随之落下一道绚烂光柱，轰然坠地！”
“这一座雄城如同发生百年不遇的地震。”
“天地为之摇晃！”
“包括太安城武英殿在内的所有殿阁屋檐之上，无数瓦片纷纷掀动！”
“曹长卿双指拈起那枚晶莹剔透的白色棋子，眼中满是笑意。”
“随后……轻轻落在棋盘之上。”
“天空之中，第二道光柱如约而至。”
“太安城又是一晃！”
楼中众人心惊不已。
曹长卿下棋落子，竟是攻城之举究？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城前离阳铁甲数万，竟然还让曹长卿先行攻城了？
“城头所有床子弩终于展开一轮齐射。”
“空中如有风雷声大震。”
“曹长卿全然视而不见。”
“第二枚黑子跳出棋盒，落在棋盘之上。”
“落子生根后，安安静静，悬停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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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人攻城，曹长卿的绝唱！
“城内。”
”武英殿屋檐岔脊上的十全镇瓦装饰……”
“仙人、龙凤、狻猊、狎鱼、獬豸、斗牛……”
“依次化为齑粉！”
“城外。”
“威势雄壮如剑仙飞剑的近百根巨大箭矢在空中砰然碎裂。”
“青衫儒士拈起第二枚白子。”
“于落子前柔声道……”
“我恨跻身儒圣太晚，我恨转入霸道太迟！”
“说罢。”.
“他并拢双指重重落下，落在棋盘。”
“天地之间，似有铿锵之声！”
“太安城出现第四次震动。”
“这一次最是动静剧烈。”
“许多城外骑卒的胯下战马，竟是四腿折断，当场跪在地上。”
“巍峨城头之上，终于有数人按捺不住，或御剑而下城头，或跃身扑杀而来，或长掠而至。”
“又有一对黑子白子先后落在棋盘上。”
“那袭青衫似乎不敢见对面‘下棋人’，他低头望向棋盘……”
“我曹长卿之风流……”
“为你所见，方是风流。”
我恨跻身儒圣太晚，我恨转入霸道太迟！
我曹长卿之风流，为你所见，方是风流！
楼中众人，皆是动容。
曹长卿这一生，青衫风流，只为那一人。
那位名列色甲的西楚皇后，又该是如何绝色？
楼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无缘得见其人。
若非倾国倾城，艳绝无双，又怎能被冠以红颜祸水之名。
又怎能令曹长卿痴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