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人在金国,杀回南宋 第95节

  如果这些事情真真实实发生后,又没有变回原来的模样,就说明任我行真真正正掌握了自己的功力,重登大三合的程度了。

  他没有走到这一步,是好事,说明他的功力虽然可怕,到底还有破绽。

  张无忌一击被破,脸色、身形皆不由一滞,功力也难以运转通畅。如果是单对单交手,他已经输了。任我行一个念头,八万年的功力如雨而落,方圆数十里,都得同他玉石俱焚。

  幸好,他不只是一个人。

  江小鱼跟着出手。

  江小鱼身子一闪,长袍一舞,已飞身而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数十丈高的任我行身前,“流云飞袖”连续打出,击向任我行的面门。

  这本是武当极出名的武学,以衣袖裹着内力,能利如刀剑,柔如鞭索。

  任我行博学广识,一方之主,是武学上当之无愧的大宗师,大宗匠,自然不可能不知晓应对方法。他立刻生出一个念头,要用“降龙伏虎阿罗汉拳”去截江小鱼接下来的这一招。

  江小鱼招式跟着一变,这种转变是如此自然。

  任我行能够发现,万幸是从“流云飞袖”之中,见得江小鱼的五指流丽,潜藏刚劲柔力,并生而出。这才知道,他已经转用大名鼎鼎的“归元无极手”。

  对付“流云飞袖”能起到起效的“降龙伏虎啊罗汉拳”,自然已经用不到“归元无极手”上。

  任我行总算也会一招“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心中念着,能够取其轻灵飘逸,应付归元无极手的刚柔变化。

  可是他念头一起,江小鱼的招式又是一次变化,而且变化的发生,简直与他的念头起落相伴,别无间隙。

  这一次,江小鱼又变成了“绝刀”。

  任我行惊讶于这年轻小子,在招式上的灵动巧妙运用,不知道多少年老一辈的高人,都不如他十分之一。不过在这其中,自然不包括任我行,他念头一转,立刻想到如何克制绝刀的法子,招式跟着一变。

  江小鱼的招式再一次自然而然转变,这已经是第四次转变了。

  然后,任我行立即又发现不对。

  除了不对之外,他总算知道了:不能,也不可以。

  根本没有人可以在招式变化上胜过江小鱼!

  因为江小鱼的武功根本不是在变化,他从未有过变化。或者说,所有的变化,只是表面。

  这一连四变,绝无滞碍的过程,简直像是一条滑溜的小鱼,落入天罗地网,却总能找到个孔孔眼眼,钻了出去,令人抓不到、摸不着。

  任我行这边刚刚升起一个念头,接下来要出什么招。立刻发现,江小鱼的武功,竟然随着自己的念头而便,成了自己那个念头最不可能克制的招式。而这种变化,江小鱼自己却是无知的,也是无感的。

  是武功在自己变化。

  江小鱼的武功,一旦为人观测,产生应对的念头,就会立刻变化。

  除非天上地下,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是怎样的,那样他的武功才能固定成一个结果。

  这就是江小鱼的盗天机“漏网之鱼”!(本章完)

第110章 任我行死

  空中一闪,任我行即中招了。

  他不可能不中招,江小鱼的招式变化,实在已经逼近了武学本身的极致。若无某些性情、灵光上的意境催发推动,如鹿尘的情剑,实在难以将他胜过。

  偏偏任我行武功虽高、辈份虽大、地位虽重,乃是当之无愧涉猎广大的武学大宗匠,要说刀剑棍棒拳打脚踢,是无一不通,却也博而不精,没有一处能够比拼得过江小鱼。

  其实休说是他,就算是令狐冲风清扬亲至,亦会发现,闻名天下的独孤九剑,面对这条漏网之鱼,也发不出来、用不出手。

  任何招式,本有破绽,但若不断流转、不住变化,破绽刚生,又被弥补。试问谁能够胜过一种介乎于存在与不存在,出招与不出招,变招与未变招的武学呢?

  于是,任我行只能放弃。

  他放弃了与江小鱼拼斗招式。

  这很丢脸,也很跌份。忽然间,任我行在激烈交手之中,感到惊讶,震,然后是一阵辛酸,一种委屈。

  他忍不住想:多了不得的年轻人啊,我曾经不也是……

  想当年,他多么豪勇,也是令风云一时激荡的人物,年纪轻轻,奋起而成,就任日月神教的一方教主,谁敢小看?当是时,他振臂一呼,整个大明江湖,岂非都得抖上三下,足有数十万人,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惊心胆战。

  多么辉煌灿烂的曾经啊。

  他一生最为看不起的,便是老东西尸位素餐,长幼有序,循规蹈矩,使得组织沉积冗余,不容后继有人。

  而最为向往的,则是能开创一派全新局面,革除淤血,提拔新用,以大手笔,成大格局,进而称大英雄。

  他也成功过。

  但也遭遇了巨大的失败。

  可经年之后,他再不年轻,也无有了资本。日月神教,不为他所有,人们历数当世魔头,连他的名字也不提。没有人敬他,没有人怕他,他已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了。

  严格来说,他此番重出江湖,再无与任何人争雄的可能,东方不败视他为棋子,武也只会将他当做麻烦。而他自己呢?他发现自己已没有了雄心壮志,他只想要保住任盈盈和向问天。

  于是,委屈也好,辛酸也罢,他升起一时,又放下一世。

  他释怀了,也承认了。他告诉自己:你输了,你只是名字叫任我行,并非真正能任我行走天下。

  不经意间,他成为了自己曾最看不起的人。

  一个腐朽老迈无用无能的东西,既上不去,却又不给年轻人让开位置,多么丑陋。他心中不想与任何人争了,偏偏又没有人想要放过他。魔教利用他,正道铲除他,他举目上下,赫然都是敌手,也都是无奈。

  难不成,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果在年轻时候,就算碰着了江小鱼这般神奇的盗天机,他心中也不会有丝毫动荡。因为他自信,自傲,还自大,他敢和江小鱼争锋斗勇,敢去挑战一切可令自己失败的东西。别人越是哪里长处,他越要在这长处与人相争。

  现在他却不会这般了,招式斗不过,那就斗不过吧。这些个后起之秀、年轻人物,哪个好惹?

  幸好,老东西亦有老东西的本领,老东西亦有老东西的沉淀。

  江小鱼身在半空,三招两式,倏然一变,并指如剑,骤然探出,如经天虹光,直刺任我行的眉心。

  任我行大喝一声,天空之上,倏然间有霹雳响彻,隆隆震天,黑云滚滚,白光却在其中闪烁,雨却更急了。

  江小鱼的身子一定,双指定在任我行眉心之前一寸,微微颤抖,却再进不得分毫。

  任我行又是大喝一声。雷声再临,并且一声接着一声。雷如鼓,天似裂,云乱,风狂,雨急,急急急急急。

  江小鱼忽然浑身一震,他面色扭曲,呕出鲜血,倏然向后倒飞而去。在他脸上,有三滴雨水,三滴雨水砸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他全身功力,都遭到了重击。他的招式,忽然无法继续下去。

  那是八万年功力的重击!

  任我行在招式上落入下风,干脆不再运用招式,与人相争。他直接拿出八万年内力,硬生生破了江小鱼的奇袭。关于这点,正如他对付张无忌的内功一般。

  他内力不如张无忌纯正,招式不如江小鱼巧妙,但他修为够深,底蕴够强,于是他以势压人。

  还能以力胜人!

  半空中,落出点点绯红,夹杂风雨之中。那是江小鱼身上的血迹。接下来,雷声轰轰,黑天震撼,厚云起伏,风成了刀,雨化作剑,所有的天势、万象,都随任我行意志,一起轰向江小鱼。

  就在这时,地面上,张无忌才刚刚从适才任我行八万年内力的一击中回过神、缓过气。他抬头一看,又见到江小鱼遭遇如此险境,不由得骇然、色变、动容。

  他想也不想,抬手一掌,大地上顿时又起了个太阳。

  光辉灿烂。

  狂飙而起。

  一瞬间,似乎苍天大地,颠倒错乱,有一轮烈日,从人间升腾,直冲云霄。

  张无忌的这一掌,不是去拦截任我行的,他也拦不住任我行。他这一掌,是打向江小鱼的。凌空一掌,远扬数十丈,直击在江小鱼的身子上。这一击势大力沉,张无忌多年功力,全数注入其中。

  这是毕其功于一役的一击。

  江小鱼身在半空,面色痛苦,但受了这一击,浑身一震,便睁开了眼睛。他身形猛然从不可变化之中,得到了全新的变化。从那些个密不透风的杀机四射、天势万象之中,找到间隙,一个翻身,形同一条鱼在海水里飘摇。

  他落了下来。

  他落下来的过程,伴随着种种真气冲击、射线、风雨、光痕。这些都是任我行功力所致,无不旨在将他化作齑粉。偏偏他身子飘忽,总能擦着过去,又总能毫发无损。

  就好像一个人在风雨之中狂奔,走过一百丈,却又一点雨水也不沾一般巧妙。

  江小鱼身子一闪,已来到张无忌身旁。

  张无忌脸色惨白,刚才的一击,他将功力全数给了江小鱼,使得江小鱼总算躲过了任我行的那一击。

  但脚下刚刚沾着地面,两人立刻感觉到,躲过了能躲过的,却没有躲过不能躲过的。那就是,方圆数十里,大地陡然震动了起来,然后裂开一道宽大的缝隙。然后眼看着四周建筑,也是入目借裂尽碎,分崩离析。

  半座城池,都陷入这种震动中。如有无形的山峰,重重压下,往地面砸过去,巨大的力量,碾碎了一切。

  这是逃不掉的,也是躲不开的。

  不过,这种天惊地动,方圆数十里一切事物,皆成齑粉的事情,在即将发生的刹那,又倏然间完全的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天仍然是天,云仍然翻滚,风仍然狂,雨仍然密集。

  任我行仍在半空之中,凭虚御空,向问天和任盈盈在他的脚下。

  他满头是汗,大口喘息,神态中有诡异的亢奋和难掩的颓废,须发洁白,如雪。

  看来,他仍然是功力未至,那些功力隶属于大三合时期的他,而非小先天时期的他。他妄图回到曾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时候,但力有不逮,难以追及。

  于是那些功力还是半真半假,半虚半实,到底落不着实际上去。并且,这样做妄伤筋脉、动荡丹田、破损气海,总是对修行不易的。

  要不然,他哪里还要和这几个小辈,如此麻烦?

  不过,到底是结束了。

  任我行自我估计,他至少还能调用一记这样的攻势。

  这就够了。

  完全足够。

  这三个年轻人,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有广大的前程,背景也十分雄厚,招惹他们,十分不智。

  别说他们背后,就是单单与他们拼起命来,自己这条老命也得去掉一半。

  但这就是江湖。

  惨烈。

  毒。

  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打了就是打了,杀了就是杀了,做了就是做了,没有斡旋余地。

  任我行打定主意,收拾掉这三个年轻人,立刻催动吸星大法,把满城人士给吸干吸净,带着任盈盈、向问天远遁而去。之后再寻找机会,在东方不败和武争斗之间,伺机而动,谋求生路。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

  却打得太早。

  他自己也立刻发现了这点,因为张无忌,江小鱼是失去了战斗能力,可是鹿尘没有。

  他们交手太快,鹿尘还没有机会显露本事。直到现在,双方一时激斗,又一时偃旗息鼓,他才总算晃晃悠悠,背负双手,一展道袍,来到了张无忌和江小鱼身前。

  他看了看张无忌,“好纯正的功力。可惜,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不适合你。”

  又看了看江小鱼,“好精妙的变化。可叹,你心中还有芥蒂,不是真正一条自由鱼儿。”

  再抬起头,对任我行说,“你的修为底蕴,也实在深厚。且试一手,则何如?”

  他对着三个人,说出这三句话,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而刚才三个人的激斗,也只不过是一场好看的戏码。他看完了戏,既满足,又舒坦,到这时候,却忽然做出谁也想不到的举动。

  他站上了戏台子。

  看上去戏瘾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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