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人在金国,杀回南宋 第94节

  换言之,他练成了一身似长江黄河的功力,直至滔滔不绝,没有人可以使得他乏累。

  但有万万年的内力,不代表他的实力是那些只有数十年内力的人的百倍千倍。最多,他能连续战斗,不疲惫不困乏。在内力达到某个层次之后,数量已经不再重要。

  当然,就算如此,一般的小先天对他而言,也和笑话差不多。像是丘处机那般的水平,来一百个、一千个,他非但不会害怕,只会觉得吵闹。

  可鹿尘、江小鱼、张无忌却不同。

  非常不同,完全不同。

  如果硬要形容,他们可以是一场暴雨,可以是泥沙沉积,还有的可以是个用炸药的光头。以纯粹的实力论,他们对抗不了黄河长江,却可以使得黄河决堤,也让长江泛滥。

  终究来说,是任我行内力过剩,境界却有限。他无法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就如同一个古老的道理,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于是,在很多时候,他磅礴的内力形同重达千万亿兆钧的重物,砸人的时候固然所向披靡,无敌于世,但若被对方找到窍门,一个失手,自己把自己砸了,显然自个儿也成了肉酱。

  所以,他务求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要有成效,有目标。

  更确切来说,他忌惮这三个年轻人。从第一眼开始。

  这话说了出去,必然令无数人大跌眼镜,纷纷觉得以他一代雄主的身份,十分跌份儿。但任我行不在意,不在乎。他只想赢,也只求胜。他在那儿彰显功力,增长自信,并试图寻找破绽。

  可他没想到的是,鹿尘在有意无意之间,好像看破了他的意思。这小子的敏锐,超过另外两人,似乎并非是什么名门大派、天之骄子,而是从底层厮杀,有过身经百战的经验。

  于是,就连向问天也中了他的计策。

  向问天一动,一扑。他是先天境界极深的高手,即便屈居于日月神教之中,为人副手。但在江湖上许许多多的大派掌门,也不是他的对手。是以,这一扑看来简单,实际上迅捷猛烈,内含诸多变化。

  他纵横江湖,也是多年,平日对敌,往往就是这么一扑过去,武功稍弱的,当即被扑死。武功强一些的,他跟着变化,也能置人于死地。

  可惜他今次遇上的鹿尘,却不是武功强的,也不是武功弱的。

  鹿尘的武功是妙。

  他并未一味和向问天比谁更快、谁更猛,而是凝神观察,双目很清澈,也不慌也不乱。到一个恰当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动了。一闪,一起,一落,一收。

  像是干净利落的斩断了什么。

  向问天却忽然觉得眼前的世界模糊了。

  一下子,夜色被切成了很多片,其中一片,落在他的眼眸。空气被打散成了很多块,有一块,阻碍在他的真气前。

  鹿尘一出手,太巧妙了。巧妙得让人叹为观止。

  那种巧妙,就好像向问天的动作,在他眼中早已经出现了一千次,被他从各个角度,看的清清楚楚。

  若打个比方,这一招一式本身,是了一座硕大精密的建筑,里面种种榫卯、机巧,全都一览无余。而鹿尘一出手,便把这建筑中某个至关重要的部分,抽了出去。

  于是整个建筑,无论再宏大、再伟岸,都轰然倒塌,不成体统。

  他这么一出手,便真有一种“天下武学总纲”的感受。无论是谁,无论怎么出手,无论强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简简单单,五指张开,什么都要自投罗网的进来。

  向问天顿觉,自己本来颇有把握、颇为自信的一扑,一到半路,遇上鹿尘的一手功夫,真气轻轻飘飘一拍、一荡,也没见什么真功夫,自己便似乎像是要撞上一条死路一般。

  他脸色一变。

  惊变。

  心如死灰。

  意冷。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不济事,天王老子的名号,多么威风,怎么遇上一个年轻人,一招就要擒拿?

  他遭遇了重大的打击。

  任我行就跟着不得不动。因为他如果不动,向问天立即就要死。不过他一动手,也就象征着江小鱼、张无忌都要跟着动手了。他们三个是同一时间,同一刻动手。向问天一沉不住气,他们就一起动手。

  这就叫一触即发!

  高手对决。(本章完)

第109章 任我行走,无所不忌,漏网之鱼

  任我行身在半空,混身上下,骤放光芒,也形成无以言表的奇力。天上地下,一切的物质实体,虚无气流,均跟着某种无法形容的大力,顷刻间朝着他汇聚而来。

  那些个蒙蒙细雨,微微流风,破碎木屑,杂乱尘埃,无不乘势而起,席天卷地,围绕着他,在眨眼之间,形成一个半空中的巨大风暴旋涡。风暴的形成,令天地也跟着剧烈震动。

  所有人的心头,忽然升起一个“吸”字。

  吸星大法的吸。

  半空中的向问天,本要奔赴死地,但全身内力狂泻猛撤,带着他往后一扯。这是内力牵扯着人而动,等若有人忽然以他的内力,施展出绝世轻功,带动他的身体,而他自己恍若未觉。

  这人当然就是任我行,这门功夫,这份“盗天机”的本事,也叫“任我行为”。

  以自我的名字,命名盗天机,是指他人内力、任我行为,天上地下,内在外在,皆为所用。

  这就是任我行的“盗天机”。

  他多年潜修吸星大法,直把内力之数,达万万年。到这境界,常人眼中夸张至极的几十年“深厚”、几百年“雄浑”,于他而言,等若九牛一毛、冰山一角。

  他内力比深厚更雄浑,比雄浑更深厚,以至于对寻常武者而言珍而重之的内力,对他反倒失去了价值。于是常人往往以为,他一旦发功,将人吸骨抽髓,其实却是错误的。

  他对吸星大法的运用,早不拘泥于吸收别人的内力了。向问天体内的内力,的确受他操控,在短暂时间,他想拿就拿,偏偏不拿,而是放在向问天体内,用向问天的肢体、经脉、丹田,去使自己的武功。

  等到这武功使完,他再弃置这份操控,于是向问天惊觉自己的内力,短暂时间易主,而又回到自己掌控。

  这就叫脱离樊笼,另起炉灶。他的吸星大法,的确已出神入化。

  向问天不由自主,受到操纵,这一撤突如其来,在他自己亦不明所以时,便躲过了鹿尘的必杀一招。

  非但是向问天,任盈盈也被任我行吸星大法所摄,凌空腾飞,来到他的身旁。两个人同时被层层气劲所包裹。

  不过,这样一来,他抢先出手,威势虽大,却叫人看得分明,是守势,而非攻势。他蓄势待发多时,但第一招,没有取得任何效用,只是救下了自己的忠心下属,以及保卫自己的女儿。

  就这一招,他已经露出了破绽!

  他露出了破绽,鹿尘是引诱人,而张无忌和江小鱼便是主攻手。在须臾之间,他们懂得鹿尘的意思,鹿尘也给予他们信任。他们三个初次相识的少年,忽然成了生死相依的战友。

  张无忌迈出了一步,这一步简简单单。不简单的是他的手掌,掌纹与掌纹之间,本来是极为微末的方寸之地,寻常出手,如同黑影一闪,根本看不出细节。

  可他如今一出手,那些方寸的、细致的、微末的地方,陡然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点,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在这其中,泼洒出一大片清澈的光辉,星星点点,宛若晨曦,又好像是初生的烈阳,炫耀夺目。

  简直像是手握一颗太阳。

  这点还和天下第七的“千个太阳在手中”,大不一样。张无忌的太阳内里,却根本有股寒意。一股凛冽、深邃、寒肤彻骨的力量,简直能够冻结人的灵魂,却给他的功力包容了。

  这是张无忌曾经遭受的灾劫,来自于两个同样位处小先天完满的高手,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

  这股阴寒力量,曾经折磨了他,现在却造就了他。而根本上,它的存续,与任我行亦有间接关系。

  当年张无忌遭受玄冥二老掌击,武当诸长老本欲用纯阳内力,解决此事,他却被明教绑走,乃是任我行下令,试图以他的性命,来威胁天鹰教殷天正,重归日月神教怀抱。

  意外之处在于,此事尚未推进,任我行便沦为东方不败阶下之囚。他的手下不知道如何安置张无忌,天已经变了。到头来,张无忌成了权力交替时产生的遗留问题,见不得殷天正,亦回不得武当山。

  若是没人过问,他永远成为日月神教黑木崖上一个孤魂野鬼,无人在意,无人关心,无人照拂。这种无所适从,已能成为任何少年的心结,更遑论他身上有更切实际的“玄冥掌力阴毒”。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被掌力发作时的冻毒惊醒。有时候,他流出来的汗水,赫然是结了冰的。又有时候,他体内发热,但那股热量像是亟待烧尽的冷焰。他孤独,也寂寞,还无助,像是悬崖边上的小花,或风雨中的灯。

  幸运的是,日月神教内总有胡青牛、平一指这样的神医,因他身上的病症甚有挑战性,为他的问题殚精竭虑。于是,他保住了性命,也自学医术,心想救不得自己,也能救救别人。

  经年之后,他今非昔比,已练成“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神功有成,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玄冥掌力阴毒,与他四肢百骸结合,已然根深蒂固,难以拔除,却不妨碍他借毒生力。

  他到今日,还是每日受到毒力压迫,却压迫得欢喜,痛苦得开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鹿尘一般无二,两人都身中奇毒,且利用这份毒成就自己的功夫。毒力本来欲致他们于死地,却反而在他们的智慧、毅力、决断之下,成了他们的臂助。

  所以,张无忌一出手,便是炽热太阳,无边光芒。

  那所有的光、热、凛然、堂皇,皆从寒、冷、阴暗、毒辣所迫出。他遭遇得越是苦楚,心中越是良善。他越是历经世事,越对天下人有仁爱。他名字叫横行无忌,实际上这也顾忌,那也顾忌。

  这样一来,他的武功,也根本不能伤人,只能制住人。

  他也就是练成了这份武功,才能制住自己体内的寒毒。他的为人,就是宁愿制住别人,也不愿意到绝处、进死地。

  如果他行走江湖去,与人交起手来,只怕没人看得出他的本事。因为许许多多比他弱小十倍的人,都可以与他交手几招,并且场面上维持得极好看。是以,人们反而难以知道他武功有多高,有多可怕。

  这样的成就,对于江湖人而言,自然十分为难,连江湖厮杀都不便利,还能做成什么?

  可他就是愿意如此。

  也许无忌二字,不是无所顾忌,而是无所不忌。这已成了他的武功,这也成了他的人生。所以,他才能在武当不容,魔门不由的境况下,自救了自己,自成了自己。

  所以他孤身站在那里,依然能够顶天立地。

  这就是他的盗天机“无所不忌”。

  面对如此一招,任我行倏惊,因他发现自己的功力,悄然间已被包围了。

  他一出手,多么大的气象,多么辽阔的景象,现在却消弭了。宛若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每一份弥散在虚空中的内力,外界都有同样的功力,前来将其吞没。

  不是对抗,而是吞没。

  他想要“任我行为”。

  张无忌说“无所不忌”。

  他这年老的前辈,在人生态度上,赫然是更有冲劲。

  张无忌这年轻的小子,反而老成得像是活了八十岁般。

  只看半空之中,气流来来回回,波涛汹涌,起伏不定,犹如潮涌。一道道、一股股,肉眼难见,但是声音不绝于耳,是难以言喻的波澜壮阔,也是导向平静的恢弘灿烂。

  这是张无忌的内力,他以十多年的功力,对抗任我行万年功力,赫然不落下风!

  如果说任我行的内力,已是流不尽的长江,走不完的黄河,张无忌便是那江河中的顽石,任你百般冲刷,偏能不动不摇。

  渐渐的,任我行浑身颤抖起来,他的头发飚飞,而身形却在颤抖中,慢慢下落。一寸寸,一格格,并且这全然是不由自主,难以自控的。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拖着他下坠,告诉他:你不是老天爷,你也不能任我施行,世上许许多多的事情,由不得你,由不得我,认命吧!

  任我行脸色一变,顿时剑指苍天,大喝一声,“我不认命。”

  苍穹一震,风云剧惊,轰隆雷声连响,更见大雨瓢泼,使得天昏地暗、天旋地转。而同时,任我行的身上,立刻产生种种惊变。

  譬如,他衣衫寸寸裂开,又瞬间修复缝合。他的须发变白,又重新发黑。他的容貌转瞬间变得年轻,又一下子变得苍老,然后才恢复到自己中年人的模样。

  甚至,那座之前那被鹿尘、张无忌、江小鱼打破的酒楼,也陡然从崩溃,重新组建起来,变得完好无损。可是眨眼间,它又一次的崩溃了下去,变得一片狼藉、一地碎片。

  而任我行倏然冲天而起,宛若踩着飚飞的云,仍在苍天之上,黑发狂乱,并且比此前更加疯魔。

  这些惊变产生得很快,但又恢复得更快。这种快速,几乎成了一种迷乱的幻觉了。

  唯有鹿尘、张无忌、江小鱼清楚,这不是幻觉,而是“如果”。

  “如果”并非是一种幻觉,幻觉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则是有可能、有脉络、有道理的。

  譬如,任我行功力所致,将撑破衣衫,这是很寻常的,有十年功力,便可做到。

  又譬如,任我行返老还童,从年老者变成个少年,也并不难见得,有一百年功力,谁都可以做到。

  再譬如,以人体内力,影响外部环境,将那破碎的一座酒楼重新凝聚搭建起来,其实拿出一千年功力来,倒也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而任我行拿出的功力是“八万年”。

  任我行从自己丹田之中,搬运出八万年份功力,泼水似洒出,这才将张无忌的桎梏,一击而破。但他无法掌控那些功力,于是那些功力造成的许多效果,都成了“无效”。

  不被现实所承认。

  任我行到底对自己的功力掌控不足,八万年的内力,都成了半真半假,半虚半实,许许多多的结果,都难以落到实处。于是一瞬间,那些事情真实的发生了,但又立刻转变为虚假,变得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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