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法从后方到前线共铺设了250公里的铁路和500公里的窄轨铁路,修建了6个机场,扩大了13所后方医院,能容纳45000名伤员。
由于进攻阵地处于缺水地带,英法还专门挖掘了2000口水井用于解决水源问题。
在弹药物资的准备上,英法创造了战争之最,约600万发75毫米炮弹、200万发重炮炮弹、840万发其他炮弹,各种火炮3500门,飞机300余架。
主要突破战线上,每公里的密度达到了1个步兵师和90门火炮,形成了对德军的绝对优势,步兵是德军的3.6倍:炮兵是1.7倍。
而这样的战役准备已经超越了德军为凡尔登所做的战役准备。
英法军队还为战役还进行了大量的演习,甚至包括与航空兵协同作战,因此法军总司令霞飞对此次战役充满信心,认为在这样巨大的优势前面突破德军的防御将不是问题!
...
此时的唐顿庄园,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罗伯特带人去了前线,将庄园暂时移交到高斌手上。
他一面要负责军方的工作,一面还要顾忌家里,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但这是他必须要承担的工作,至少不用到战场上送死。
“安娜,伤员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高斌叫住安娜问道。
因为医院和疗养院床位紧张,经过深思熟虑,高斌还是决定开放唐顿庄园,这里的上百个房间,加上大厅,至少能容纳500名伤员。
如果再挤一挤,六七百也不是不行。
“少爷,病床已经布置完成,伊莎贝尔太太正在指挥护士们改造手术室。”
“好,仓库里的食物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安排人送过来。”
“够得,按照您的吩咐,仓库全部开放。”
“告诉卡森还有所有医护人员,食物管够,想喝酒没门。”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庄园里住进一批酒鬼!
即将到来的这批伤员,全部都是从索姆河战役中侥幸活下来的人。
他们在战争中受到的精神创伤远比身体创伤严重的多。
因为身体创伤还能够治疗,精神上的问题,可没有相对应的药物帮忙。
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酒!
而英国人都知道,全英最烈的酒就在唐顿庄园!
中午,伤员到了,几十辆卡车形成长龙驶入庄园,城堡里所有能动的人都出来帮忙了。
看着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绷带绑满全身的伤员陆续进入城堡,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姐们都吓坏了。
除了西比尔,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伤员。
玛丽吓得脸都白了,刚刚有个被炸掉半边脸的伤员冲她微笑,把她心脏都吓得停跳了几秒。
老伯爵夫人纵使见多识广,看到这副场景也难免心慌意乱,她更担心自己的儿子。
“天啊,上帝啊,这太惨了,不是说我们在前线一直打胜仗吗?”
高斌听到这话,不禁道:
“不这样说怎么继续忽悠年轻人上战场呢?”
“不行,我得回房,看不得这些场景。”
“玛丽,扶祖母回房休息,没事别下来了。”
“好。”
这时,以为士官跑步过来向高斌敬礼:
“长官,这批伤兵一共849人,其中重伤员超过500人,拜托您了。”
高斌回礼:
“辛苦了,不过怎么这么多?原本计划不是只有500人吗?”
士官苦笑,从兜里取出信封:
“这里是战报,您看看就知道了,事实上,还有1000人被送到了医院,必须得得到更系统的救治。”
高斌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就是因为医院没地方了,才把这些人弄到庄园里,没想到他们又拉了1000多人到医院。
“谁做的决定?”高斌黑着脸,这本来是他拍板的事情,竟然有人没有通过自己,私自做了决定。
“是罗伯特少将,长官!”
高斌愣住:
“父亲?他们是约克师的伤兵?”
“是的长官,这1800多人全部来自约克师,他们想要回家!”
高斌张了张嘴,彻底没话了!
沉默后,他说:
“我会致电约克师,唐顿庄园全部开放,房间不够就搭帐篷,总之,全力保障伤员得到最好的救治。”
士官再次敬礼:
“少爷,我是庄园佃户家的儿子,我代表所有同乡,感谢您的慷慨!”
“应该的,去忙吧,有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是!”
...
目送士官离开,高斌看着一个个伤员走进城堡,亲身感受着战争的残酷。
卡森小跑过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仪态了:
“少爷,人太多了,我们的床位不够了。”
“继续加,所有房间改成四人病房,书房也开放,另外,把我们举办活动时用的大帐篷都找出来,到外面草地上搭起来。”
卡森愣住:
“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们都是约克师的士兵,卡森,我们不能让他们寒心,另外,通知厨房,从今天开始,我们的饭菜精简,全力保障伤员的营养。”
“是少爷,我这就去安排。”
“床不够就继续采购,后期伤员会越来越多。”
“我知道了,少爷。”
高斌回到偏厅,大家都在,包括刚刚想回房休息的老伯爵夫人。
“孩子,外面怎么样了?我听说人数比预计的多了不少?”科拉关心道。
“是的,他们都是约克师的伤兵,父亲做主将他们全部送回唐顿治疗。”
“天啊,都是约克的孩子。”科拉捂着嘴震惊道。
“玛丽,伊迪斯,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都去帮忙的,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别端着小姐的身份了。”
伊迪斯立马道:
“我没问题,不过高,有马修的消息传来吗?”
“很遗憾,暂时没有,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玛丽点点头:
“我没问题,我可以去帮忙照顾伤员。”
伊迪斯道:
“我去厨房帮忙吧,帕特莫夫人要准备几百人的伙食,肯定忙不过来。”
科拉这回没有任何意见:
“我也去厨房帮忙。”
“好,奶奶,最近一段时间,大家恐怕照顾不到您,希望您能原谅。”
“别这么说,我给不了什么帮助,但不给你们添乱还是能做到的,都去忙吧,照顾好那些可怜的孩子。”
这个家族的人虽然有不少贵族的臭毛病,但本质上都很善良,这也是高斌愿意为他们创造一个富足生活环境的原因。
“对了,这是父亲传来的前线战报,大家要听一听吗?”高斌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当然,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休闲方式了。”玛丽想要开个玩笑。
“我并不认为这封信中的内容能让你轻松,玛丽。”
“骚瑞,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你说的也对,用轻松的方式来面对最好,给大家倒杯咖啡吧。”
“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喝杯酒吧。”科拉提议。
高斌耸了下肩:
“那就喝杯酒,伊迪斯,去找卡森,到酒窖开瓶好酒,走侧楼梯,别让伤员看见。”
伊迪斯点点头,拎着裙摆跑出去。
很快,她亲自带着红酒回来:
“卡森忙晕了,我自己拿了一瓶。”
“我来开酒。”玛丽接过去,找出醒酒器倒酒。
这个时候,高斌拆开信封,朗读起来:
“亲爱的儿子,你还好吗?庄园还好吗?
替我向家人带来前线的问候,很抱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接到了比预期中更多的伤员。
没有到过前线的人,永远不可能知道前线的残酷,这场战争,绝对是人类的浩劫。
6月24日清晨,我方炮兵群对索姆河地域的德军阵地开始了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炮击,德军阵地顿时陷入一片硝烟火海之中。
天空中充斥着各种掩体,工事以及人体残肢的碎片。
空军在轰炸德军阵地的同时还肩负着为炮兵指示目标,修正弹着点的任务,时不时还要来个俯冲扫射。
整个德军阵地表面早已空无一人,因为没有哪个生命体能在这样的毁灭中存活下来。
由于在战前就得到联军即将进攻索姆河的消息,驻守此地的德军在炮击前就已经进入了安全的地下工事,利用潜望镜观察着联军的一举一动。
炮击从6月24日一直到6月30日,持续整整一周,炮击使得德军表面阵地早已不复存在。
而30日夜晚最后阶段的炮击也是整个一周炮击的最高潮,准备进攻的联军士兵都争相恐后地爬出战壕,观看着这一幕战争史上的奇景:
德军阵地上炮弹爆炸的闪光和夜空中的星星连为一体,如银河悬挂,让人有如在梦境中一般的感觉。
7月1日清晨,炮击终于停止了,德军阵地上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