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39节

  “唉,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周老师,我们得把江弦留住。”章德宁拽着周燕如的胳膊焦急道:“有江弦在,我感觉我们《京城文艺》的质量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天要下雨,娘要”周燕如叹一口气,说了半句,没敢说完。

  两人沉默半晌,周燕如忽道:“我倒是还有个法子。”

  “嗯?”

  “以前咱们杂志社,人手少,可用的稿件不多,每月快到发稿的时候,就像穷人家过年一样,一点抓挠没有。

  那时候赵树理同志任职编辑,实在没有像样的东西了,编委们就说:‘老赵,你来一篇吧!’,赵树理同志喝点酒,吃碗馄饨,一气呵成一篇佳作,那篇《登记》就是这样赶出来的。”

  章德宁意识到什么。

  “您是想让江弦.”

  “我也就是随便一想,可行与否,还得向李清泉同志请示。”

  “您别说,我觉得是个好法子,不管怎么说,起码能真留住他。”

  江弦有些意外。

  朱琳又来北影厂试镜了。

  凌子风本想找陈冲来试翠翠的角色,怎耐陈冲忙着拍《小花》。

  张铮便将朱琳推荐给了凌子风。

  “你就在这儿住?”朱琳往江弦住的单间儿探看两眼,“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边城》的编剧。”

  “我只算是半个编剧。”江弦拎把椅子给她,“你怎么没精打采的样子。”

  “唉,再来这地方,我都有点灰心。”

  “你要是这就灰心了,恐怕真不适合走演艺这条道路。”

  “我也不全是因为被刷那事儿。”

  朱琳不想江弦把她看扁了,“这回试镜的还有一小姑娘呢。

  人家才18,已经是北影厂演员剧团成员了。

  眉清目秀的,从小就拍戏。”

  江弦一琢磨。

  “她?”

  应该没有高考生吧?高考加油,hiahia

第46章 《故事会》

  蔡明老师打小就和钱江、陈怀皑、王好为这些大导合作了。

  她小学四年级时候,北影厂为筹拍《海霞》在全国选“小海霞”,谢铁力亲自选出了她。

  初中一毕业,就进了北影厂演员剧团,是北影厂年龄最小的演员。

  “别想她了,你研究角色没?”

  “我天天翻《边城》,都快背下来了。”

  “那你演一个我先看看。”

  “演什么?”

  江弦抄起部剧本儿,这会儿没有复印机和电脑,北影厂有专门儿的剧本誊抄员,靠着复写纸,一个剧本同时抄出几份。

  这不是个容易的活儿,首先誊抄员字要工整,其次还得能认得出编剧老师破马张飞的字,最后必须得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

  “就演这段儿:

  翠翠看见宋家铺的新嫁娘和花轿后,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开始渴望被相仿的人关爱,这时他想到了二佬.”

  这是段内心独白戏。

  用通俗的语言讲就是,演段“发春儿”。

  “就在这儿演?”

  “演吧。”

  江弦从口袋儿里掏出把瓜子儿,津津有味的坐椅子上看。

  朱琳别别扭扭的坐他床沿儿,脸色微红,眼神躲闪,似羞怯的小鹿,拘束又不自在。

  “我觉得不太对。”江弦叫了停,“你看啊,翠翠看到同龄女孩儿出嫁,意识到自己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她渴望二佬,却又不好意思表达,所以应该是羞涩又纠结,想触碰又收回手。”

  江弦懂个屁的戏啊。

  就凭着自己的直觉,以及记忆里的电影画面儿,给朱琳分析一通。

  “羞涩又纠结想触碰又收回手.我再试试吧。”

  朱琳又坐在床沿儿,扭捏一阵儿。

  江弦点评道:“这回有了那么点意思,不过少了点儿想到情郎后脸红心跳的滋味”

  朱琳“扑哧”笑了,“这说的什么话,再说这东西一时半会儿我哪能学得会呐。”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得了吧你。”朱琳撇撇嘴,把手一摊,“瓜子儿分我点儿。”

  江弦俩手并一块,跟个漏斗似得,瓜子儿哗啦啦一漏。

  这会儿花生、瓜子儿都是紧俏东西,每逢春节,每位居民凭证供应花生半斤和瓜子2两,真是一年才能“品尝”一回。

  这也催生出一个极传奇的人物,傻子瓜子儿年广九。

  年广九天天被别人喊作“傻子”,瓜子儿干脆就叫了“傻子瓜子”,就这么一“傻子”,靠卖瓜子,在70年代豪赚上百万。

  “我想开了。”朱琳嘎嘣嘎嘣嗑着瓜子,嘴唇跟抹了口红似得鲜艳。

  “想开啥了?”

  “翠翠这角色我多半试不上,无所谓,能有个小配角演演也成,全当积累经验。”

  “嗯,谁不是从跑龙套开始的呢。”江弦嘴上安慰着。

  心里一琢磨。

  不光有,还不少。

  巩俐、老谋子、姜文、国际章、王祖贤、吴彦祖

  开局即巅峰。

  沪海市绍兴路绿树成荫。

  74号小白楼前,挂着故事会杂志社的牌子。

  故事会仨字是今年找书法家周慧新题的,形象标识则是说书佣翘着脚,从创刊一直沿用至后世。

  “边先生,这是新来的信和投稿。”

  “噢,谢谢。”

  边华伟忙忙碌碌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故事会》是双月刊,两月发行一次,薄薄一册,小三十二开,却依旧把编辑部忙的团团转。

  稿子太少了。

  编辑部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四处打听“爱吹牛”的人,把他们说的故事录下来整理发表。

  要么就是收集过去的手抄本。

  实在没有,逼急了就只能自己硬编,边华伟刚编完一个:故事发生在西欧三星岛,有一幢别墅,据说没人能平安在别墅度过一夜,老板贴出告示,谁敢上岛度过一夜,便能获得一万美金,一个水手上了岛,半夜12点,房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我太难了.”

  边华伟疲惫的揉按太阳穴。

  这些天他总能在枕头上,找到一鬃鬃的头发。

  叹一口气,继续审稿。

  稿子投递的也不少,就是可用者寥寥。

  “清朝十大刑”

  “嗯?!”

  边华伟双目猛地睁大,“陈奇老师的作品终于来了!”

  他迫不及待看向第一行。

  “清末同治年间,举人杨乃武被诬告与小白菜合谋毒害亲夫葛小大。连番诉讼,慈禧太后降谕重审,导致十数官员乌纱不保,轰动朝野”

  这篇故事所讲的,便是清末四大冤案之一,杨乃武与小白菜案。

  此案多有翻拍,光是大导王晶,就翻拍过两次,一部即江弦所写的《清朝十大刑》,另一部则是星爷主演,经久不衰的《九品芝麻官》。

  话说,月黑风高之夜,邻人闯入屠户葛小大之家,发现了一身是血、神志不清的葛妻小白菜,及早已咽气的葛小大。

  小白菜被巡抚刘希同提审,被控与举人杨乃武通奸,合谋加害亲夫。

  杨乃武严词据理,拒不认罪,碍于其举人身份,刘巡抚不宜动刑,只有收监。

  在刘巡抚严刑逼供下,小白菜道出与杨乃武相识始末.

  边华伟看的是全神贯注,搪瓷茶缸连着举起两次,都没喝一口水。

  这个陈奇太会讲故事了!

  叙事毫不嗦,直接以故事高潮为切入点。

  且下笔通俗明快,高潮迭起。

  杨正室的暗中谋害、小白菜被屈打成招、杨姐为救兄弟不惜“滚钉板”.

  这些剧情看得他又悲又气。

  直至八府巡抚还二人清白,杨正室被绳之以法,施以大刑。

  他眉头舒展,拍手称快,浑身上下,舒爽至极。

  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故事,在江南一带素有流传,但很少有人能把这个故事讲的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陈奇虽添枝加叶,却也融入了真实存在的十大刑法,并非无中生有、胡编乱造,反而为故事添了猎奇、惊悚的色彩。

  人民群众并不冷遇“猎奇、惊悚”题材。

  此前已有《尼罗河上的惨案》验证过社会审美风尚。

  《尼罗河上的惨案》是我国最早引进的一本侦探小说,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还创作了《东方快车谋杀案》《无人生还》.

  “人民有这方面知识的渴求。”边华伟将审稿意见填好,递给更上级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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