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317节

  莫言和贾平凹都脱了鞋,端着大脚丫子一顿抠弄,仔细端详自个儿的小脚脚趾。

  屋里顿时充斥满了乱七八糟的味道。

  江弦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这三个大作家可不像他一样,爱洗脚注意卫生。

  那个味儿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安慰自己。

  再刺鼻,这也是浓厚的文学气息。

  别人想闻还没这机会呢。

  “我这脚也这样啊,人人都这样不是?”贾平凹说。

  “你们不知道,这个瓣状甲,其实是有说法的。”江弦一脸神秘的故意卖个关子,随后给自己倒一杯酒。

  “什么说法?”

  陕西这“三驾马车”被他勾的那是个欲罢不能,都等着下文。

  江弦一口把酒喝完,这才缓缓道:

  “匈奴你们知道吧?”

  “匈奴?这谁不知道。”

  陈忠实敲着筷子,带着关中口音吟诵道: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陈忠实念的是诗经《采薇》中的诗句,里面的“猃狁”,说的就是匈奴。

  从这句诗里就能看出来,那时候匈奴的形象在中原百姓心中是何等狰狞。

  事实也是这样,匈奴在咱们国家的历史上,绝对是中原人民一块儿抹不去的痛。

  自周代以来,匈奴这个北方草原上强悍的游牧民奴就是中原农耕地区的心腹大患。

  到了秦朝,蒙恬给匈奴治得那叫一个服服帖帖,结果用力过猛,大秦力竭身死。

  大秦一亡,匈奴的克星就没有了。

  后面韩信和匈奴联军攻汉,刘邦被匈奴围困在白登山七天七夜。

  这么一打,给刘邦心理阴影都打出来了。

  最后狼狈的跟匈奴定了个“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命单于。”

  给了人家地,还得把吕后唯一的女儿鲁元公主嫁给匈奴单于,还没完,每年大汉还要给匈奴送大批的絮、丝绸、粮食、酒,以此换取匈奴不在汉朝的边境劫掠。

  甚至等刘邦没了,单于还给吕后写信:我是鳏夫,你是寡妇,我们在一起吧。

  这无疑奇耻大辱,面对这封信,吕后什么反应呢?

  她给单于回了一封十分卑微的信:我年纪大了,年老色衰,头发和牙齿都脱落了,无法侍奉单于。

  和这封回信一起送去的,还有车、马、金银,以及和亲的女子。

  没办法,匈奴实在太强了。

  汉朝百废待兴,但当时的匈奴正处于鼎盛时期。

  单于统一草原,整个匈奴控弦之士30万,也就是说,匈奴可以派出30万骑兵。

  所以汉朝打不起。

  “匈奴,这么强大的一个民族,你们说怎么就忽然消失在历史舞台了呢?”

  三人都不是历史专家,路遥更是不解。

  “说着脚指甲,怎么又扯上匈奴了?”

  “别急,我马上就要谈到了。”

  江弦轻笑一声,解释道:

  “这段时间,我在看陕西县志的时候,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传闻。

  据说,当年匈奴北移的时候,在陕北和几名汉族女子媾和,然后在陕北留下了他们的血脉,也就是匈奴人的后代。

  这些匈奴人的后代,有一个特点:”

  江弦顿了顿,继续道:

  “他们的小脚趾指甲和汉族不同。”

  听到这里,陈忠实终于反应过来,江弦给他们看脚是什么缘由。

  又听见江弦道:

  “咱们汉族人,小脚趾的脚指甲都是两瓣儿,是瓣状甲。”

  “但是匈奴人的后代就不一样了。”

  “他们小脚趾的指甲,是一整块儿,是连衣裙。”

  (看完别抠脚了,这就是个流传的说法,没有任何依据,写出来也是为了给后面情节作铺垫)

第325章 《延河》约稿

  汉人血脉是瓣状甲,匈奴血脉是整片指甲?

  靠小脚脚趾的指甲就能判断是不是匈奴的血脉?

  不论是陈忠实,还是路遥、贾平凹,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颇觉稀罕。

  贾平凹都有点奇怪的冲动,忍不住想把周围人的鞋袜全给扒了,把他们小脚脚趾全给看上一遍,来确认江弦的这种说法是否真实。

  “这说法有意思。”

  陈忠实脸上带着笑意,“咱们四个都是瓣状甲,这岂不是说,咱们四个都是纯种汉人。”

  江弦非常警觉,马上强调,“陈老师,别说这种话,不管汉人血脉还是什么血脉,放到今天,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中国人。”

  “是啊是啊,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贾平凹开口哼唱: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

  这也是今年的潮流单曲,才刚被中央民族歌舞团创作出来,很快传开。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说法以后,也是充满好奇。”

  江弦继续讲着,“针对这个说法,我又找了一些资料来考据,结果发现了些有意思的说法。”

  “唐朝皇帝李渊之母鲜卑人独孤氏,她的小脚趾甲就有轻微缺损,而李渊的老婆窦皇后的小脚趾甲中间,则明显开岔。

  到了唐太宗李世民时期,他的长孙皇后小脚趾干脆就没什么趾甲.所以小脚趾甲缺损或开叉,或许也是鲜卑族人的民族特征。”

  陈忠实乐了。

  “啥玩意?

  我又成了鲜卑人的血脉了?”

  “别急,事情还没完。”

  江弦又道:

  “我继续考证,发现类似的说法,还有一个。”

  “还有?”

  “有记载说,当年朱元璋为了平衡人口,下令从人口密集的山西迁移大量人口到中原各地。

  山西民众集合到洪洞县大槐树下,被推推搡搡着离开家乡。

  但是离开以前,山西人想留下一个念想,能让他们的子孙后代知道他们是山西移民的后人,方便日后认祖归宗。

  这时候,押解的兵士往每个人的小脚趾的趾甲盖上砍上一刀,以后凡是小脚趾趾甲上有裂痕,或小脚趾的趾甲分瓣的,就都是山西大槐树的移民。

  所以有句民谣这样唱的:‘谁的小脚指甲两瓣瓣,谁就是大槐树底下的孩。’”

  到这会儿,屋里仨马车已经全都懵了。

  自己到底是汉人血脉?还是鲜卑人血脉?还是大槐树的移民?

  与此同时,又忍不住对江弦多了几分敬佩。

  陈忠实设身处地的去想想,如果是自己听说这么一件关于小脚趾指甲的事情,可能就当个趣闻听听,根本不可能会像江弦一样,到处考据,这么较真的要去把这件事弄个明白。

  其实想一想,这件事如果是江弦也不觉得奇怪,他记得江弦有一篇小说叫作《褐变的荔枝》,小说的缘起正是许多人都听过的一句诗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就贵妃怎么吃到荔枝,能拿来写一篇小说,还写的那样精彩、那样好。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才能保持这样旺盛的创作力,佳作一篇接着一篇。

  “其实从科学和生物学的角度来分析,就算是在自己的脚趾指甲上砍一刀,又怎么可能遗传给后代呢。”江弦自顾自的说着。

  酒已经喝完了,路遥把自己的咖啡拿了出来,又给仨人冲泡着喝。

  “更何况,我不相信外国人的脚指甲,就没有像是我们这样瓣状的了?”

  “他们金头发蓝眼睛的,能是纯种汉人吗?我们汉人哪有这个样子的?”

  “这不是开玩笑嘛。”

  江弦笑着解释,三人一听,也都认同。

  陈忠实道:“这说法当一件奇闻轶事听听也就算了,现在我们讲实事求是,这样的说法,明显不够求是嘛。”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神奇荒诞的传说,也是我们华夏文化的一项瑰宝。”

  江弦开口道:“我看过他们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在语言表达方面,他们广泛地吸收一些当地古代的印第安神话传说。”

  “作品中出场的人物仿佛是梦中人,这些人来之蹊跷,去之迷离,常常有什么人月圆之夜变成狼,死人复活,或是鬼魂与世人对话,天降花雨,还有旅客们扛着火车车厢越过山涧,甚至有男修士用枷锁拉塌监狱,带上镣铐飞越大西洋”

  “这些个情节,荒诞怪异,且大量使用他们民族的方言俗语,乃至不见书面记载的粗犷的土语。”

  “然而就是这种把现实与幻景融为一体的创作方法,居然风靡全世界。”

  “可是我们国家,我们的民族,有着太多听起来荒诞却又带着神秘色彩的奇闻轶事。”

  “别说民族,就连每个村子,都有着属于这个村子的神话。”

  对于江弦的话,陈忠实和路遥都颇为认可。

  “我们那儿有一个传说。”

  陈忠实抽着烟讲道:“以前的旧社会有个谣传,说是吃泡枣儿,身体特别硬朗,这东西养人。”

  “泡枣?什么泡枣?”路遥一脸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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