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我有一个情报系统 第82节

  霓虹灯闪烁,《夜来香》的情调。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烟草的气息,伴随着轻柔的爵士乐声,让人不禁沉醉其中。舞厅内灯光迷离,彩色的灯光在旋转的舞池中跳跃,营造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氛围。

  舞池中央,身着旗袍的女子们和西装笔挺的绅士们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刘松风从人群中间穿了过去,径直走到了一个包厢,推开了门。

  余幸民坐在沙发上,弯着腰正在系着自己袜口的松紧带。他将它打了一个结,翻下袜边,遮住那根打结的绒线。

  刘松风突然喜欢上了这种重逢的感觉,很温暖。

  尽管眼前的身影被厚重的衣物紧紧包裹,他仍旧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位熟悉的面孔。

  他宛如一棵历经风霜的古老松树,岁月虽在其身上刻下痕迹,却无损其坚韧挺拔的身姿。

  察觉到有人进入,余幸民缓缓抬起头,目光依旧犀利如昔,深邃中透露出沉稳与智慧。

  “快过来坐。”余幸民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宛如久别重逢的长辈,眼中满是对亲人的欣喜与期待。

  刘松风在门口稍作停留,环顾四周后,轻轻将包厢门反锁,确保谈话的安全。

  他坐到了余幸民身旁,轻声唤道:“老师。”

  时隔一年多,这两个字再次在余幸民的耳边响起,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感动,鼻子微微发酸,眼眶也渐渐湿润。

  余幸民用手轻轻捶了捶刘松风的胸膛,语气中充满了欣慰与骄傲:“好,好,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没事。身体还结实,没缺胳膊少腿,我就放心了。”

  刘松风自信满满地回应:“那是当然,我是谁?我可是您的学生。”

  “老张回到重庆后给我打了电话,那一刻我可真是吓坏了,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我就知道你警觉性很高,没让敌人摸到尾巴。”余幸民感慨道。

  “老张安全就好,他这些年确实不容易,应该有个安稳的后半生。”刘松风补充道。

  “老师,对不起,上海站......我没有时间。”刘松风有些沉重地说道。

  余幸民却劝道:“战争是残酷的,他们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有人怪你。”

  “更何况你保住了老张,这就够了。这些年来,身边的朋友、挚友是越来越少了,真不想看到他们出事。”

  刘松风也释然了。

  两人开始交换彼此的信息和近况。

  “斋藤翔?从美国回来的......名字我确实没听说过。不过我们在美国也有分部,应该能查到一些相关情报。等我回去后,会尽快查一查。”余幸民沉思后说道。

  他接着肯定道:“你的推测应该没错。前段时间美国情报局把雅德礼召回去了,这个斋藤翔可能跟他有某种关联。如果两人原先是一个部门的,那么这次密电码被破译很可能就是他的原因。”

  不得不说,余幸民的猜测已经十分接近事情的真相。

  刘松风不解地问道:“雅德礼编的密电码很差吗?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破解了?”

  余幸民微微皱眉,解释道:“雅德礼的密电码并不差,我们部门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这次被破解,可能有其他原因。或许斋藤翔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他们之间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联系。”

  他忧心忡忡地补充道:“此人始终是个隐患,一旦他再次成功破译其他地方的密码,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松风汇报说:“他们从北平运来了大量的密码记录。”

  “不必担忧,我们已迅速更换了新的密码。”余幸民安慰道,“幸好老张及时回来,否则我们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上海站的损失虽然惨重,但也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他应该死于一场意外。”刘松风的声音冷若冰霜,似乎对斋藤翔下了死亡的判决。

  他应该死于一场意外,死于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子才能抵消他们那股暂时摧毁了上海站的嚣张气焰。

  斋藤翔虽热衷于艺术,却也沦为了侵略者的帮凶。在战争的阴影下,无人能置身事外,他亦不是无辜的。

  “你确定能行?”余幸民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阻止,一种很纠结的情感。

  “已有些眉目,还需要再看一看。”刘松风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请老师放心,我会确保自己不受牵连。”

  “上海站的重建还需时日,目前我们确实无力再行动。”余幸民满怀歉意地说。

  “对了,老张已经算是暴露了,他不能再来这边了,我会再给你配一个联络员。”余幸民突然提到。

  “是否如老张一般,是你最信赖的人?”刘松风问。

  余幸民瞪了他一眼,“哪里来那么多信任,人生能有两三个知己已属难得。我、老张,估且再加上你,已是难能可贵。”

  “我会尽量为你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余幸民补充道,“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注意方式方法。”

  刘松风知道以后怎么相处了。

第177章 泥娃娃

  虽然刘松风对着余幸民说得很轻松,实际上他还是没有想到好办法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制造意外解决掉斋藤翔。

  斋藤翔此人,如同深闺中的千金,藏匿于宪兵司令部之内,四周环绕着严密的守卫,几乎与外界隔绝。

  如何下手?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从下水管里放条蛇,趁他洗澡的时候爬进他的浴缸咬死他?不太可能,蛇又不是遥控的,哪能这么听指挥。

  在楼下放把火烧死他?也不行,先不说能不能放火的问题,就算是着火了别人也可以从另一边下楼,根本没用。

  下毒在他的饭菜里?不可行,这家伙吃饭流程就差跟皇帝一样了。

  祈祷天下掉个流星下来砸死他?这个可行,如果自己是上帝的话。

  正当刘松风陷入绝望,几乎要抓破头皮之际,一份邀请函和一通电话如及时雨般降临。

  在那张洁白如雪,又带有淡淡的金色光泽的邀请函送到贸易公司的时候,电话铃声也同时响起,就像是敌人在他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清楚地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刘松风知道这是南造云子故意为之,以显示他们的力量,即使是再小的事情,也处于他们的掌控之中。

  请函来自斋藤翔,通知他将在十日后在宪兵司令部的庭院中上演一场名为《葵之上》的能剧。刘松风对此并不意外,因为斋藤翔在初次见面时就已提及。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南造云子居然薅他的羊毛,要求他提供上好的木材,用于搭建室外的亭台。

  这意味着斋藤翔的能剧将在室外进行?刘松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

  全面抗战爆发后,热心上海慈善事业的人士认为,对于游民“根本上之救济,厥唯教养”,慈善界领袖及热心人士联合发起成立上海乞丐救济会,该会西爱咸斯路第二收容所收容街头乞丐。

  这些群体中,青壮年少见,多是老弱妇孺,以儿童居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儿童群体内开始传唱起一首儿歌。

  泥娃娃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会眨。

  泥娃娃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说话,

  他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

  他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

  在战争的硝烟弥漫的岁月里,这首儿歌如同清澈的小溪,穿越炮火与尘埃,迅速在孩子们中间传唱开来。

  这首歌的旋律简单而纯净,就像春风吹过田野,轻柔又充满希望。每当夜幕降临,星星点点的火光下,孩子们围坐在一起,轻声哼唱着那首歌。他们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充满了坚定与力量,仿佛是在为这个饱受战火摧残的世界注入一丝温暖与希望。

  这首儿歌的传播速度之快令人惊叹。没过几天的功夫就从这个收容所传播开来了,扩散到整个上海,街头巷尾,寻常人家的孩子,租界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在拍手唱着,似乎几天的时间这首儿歌已经取代了这个时代最红的电影明星,已经成为了新的流行趋势。

  不光是小孩子在唱,大人们也在跟着哼唱,它的旋律简单,又似乎带有魔性,听过两遍后就再也忘不了。

  本来也没什么,但另外一件事情的发生,将这首儿歌又赋予了另一层神秘的色彩,并逐渐取代了它原本的属性,成为人们心中的梦魇。

  夜幕下的上海街头,霓虹灯璀璨夺目,光影交错间,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穿行在人群中,摇摇晃晃走到弄堂的角落小解,那是一个醉汉。

  王二麻子的眼神迷离,脚步蹒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云朵之上,随时都可能跌入深渊。他的脸上挂着几分不羁和几分落寞,手中的酒瓶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偶尔溢出几滴酒液,洒落在他的衣襟上。

  突然,他的目光被躺在角落上的一个泥娃娃吸引。

  那泥娃娃全身焦黑,一岁婴儿大小,一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阴恻恻地躺在那里。

  在王二麻子迷离的视线中,那泥娃娃似乎活了过来,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一手提着裤子,不由自主地走近了泥娃娃,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他仔细端详着泥娃娃,那逼真的表情和生动的姿态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泥娃娃身上缠绕的彩带随风飘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他的心猛地一颤,仿佛看到了泥娃娃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那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王二麻子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了喉咙。

  “啊”

  这样的事情在很多地方都在上演,一夜之间有很多个版本的“遇鬼”故事,而让人传唱的儿歌也带上了一丝神秘色彩,人们突然觉得是因为他们的哼唱才引来了这种东西,不由自主让自家小孩不准再唱这首歌。

  “禁果效应”,越是禁止,越是好奇,靠着人们的自行脑补,“泥娃娃”的故事衍生了很多版本,但无一不是恐怖的版本。

  租界的小报花了整整一个版面来报道这则“轶事”,配上泥娃娃人的黑白照片和王二麻子惊恐的眼神已经成功让泥娃娃的故事跃升为当前最恐怖的鬼故事,并超过了流传多年的《绣花鞋》、《画皮》。

  不同一般的民众,租界高层专门派人调查了这起事件,只不过调查到了乞丐收容所就再也查不到源头了,只知道最先是从这里传开的童谣。

  而那些栩栩如生的泥娃娃也不知道是谁捏的,摆在整个上海市区不下几十具,最终被定义为一场恶作剧。

  “该死!”斋藤翔气恼地丢下雕刻失败的能面。他起身将窗户紧紧关闭,屋外,隔着围墙依稀还能听见小孩子们唱歌的声音。

  那失败的作品躺在角落,越看越像泥娃娃。

第178章 表演开始

  “我要演你了,请多多关照。”斋藤翔戴上了一张“女面”。

  他的内心平静,戴上后似乎真的变成了剧中的那个人物“六条”,起身行走坐卧均变成了那个过着奢华生活的雍容妇人。

  演出即将开始。

  中国的工匠速度很快,短短几天时间就在宪兵司令部的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能乐舞台。完整的舞台除了主表演台,还应有偏正席的台子,与扬幕的一个走廊。

  但这个舞台已经具备表演能乐的功能了,带有地谣座与伴唱席,舞台正面的墙上绘制了假山、花鸟、树丛。

  能剧更推崇在室外表演,注重与自然的结合。能乐师认为自然界的种种景观,例如月色、鸟啼、虫鸣和风声,无不为能乐增添灵动的气息。尤其对于“幽玄的艺术”而言,自然界是最好的舞台。如果在室内,演员只能自己翻动衣袖整理飘带;若在室外,风拂起衣带,飘逸感浑然天成。

  月朗星稀,伴随着笛声与鼓声,戴着能面扮演六条的斋藤翔姿态优雅,脚步沉重,缓缓出场。此时她身着金箔色的窄袖和服,下穿黑底团花图案的裙裤,外披橙底金线刺绣的华丽唐织外褂,手执折扇,一股哀怨的女子形象还未开演便跃然于舞台之上。

  舞台下,那些深谙此道的日本人均满意地点头,随着鼓声的起伏轻轻摇晃着脑袋。

  而在第一排,三浦三郎的目光并未专注于舞台上的表演。这场他看过无数次的演出,早已失去了新鲜感。他低声与身旁的南造云子交谈着,声音几乎被周围的器乐声所淹没。

  “北平的电文,是否已经成功破译?”三浦三郎淡淡地问道。

  “是的,已经完成了。”南造云子回答,尽管她的眼睛依然紧盯着舞台,但心思显然不在那上面,“不过,军统那边已经更换了密电码,他们似乎察觉到了。”

  “无妨。”三浦三郎轻松地说,“只要有他在,我们依然能够源源不断破译其他电文。他们的防备,是徒劳的。”

  南造云子却有些忧虑,她微微侧头看向三浦三郎,“表演结束后,斋藤先生将返回他的家乡。我多次劝说,但他坚持要走。”

  “那就让他去吧。”三浦三郎的眼中闪过一丝严厉,“到了北边,你的老师会关照他的。为了帝国的事业,每个人都必须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他似乎忘记了,自己首先是帝国的子民。”

  “我明白,为了帝国,我愿意付出一切。”南造云子立刻表态,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再过几日,兴亚院的渡边特使将抵达上海。”三浦三郎突然提及了一个重要事项,“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需要我们完成。特高课与76号将牵头执行,届时,你需要带上李世群和东南贸易公司的刘松风,与晴气中佐会面。”

  “是。”南造云子迅速回应,心中却对这次会面充满了好奇。刘松风,那个在众人眼中并不起眼的小角色,为何会引起兴亚院特使的注意?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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