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我有一个情报系统 第77节

  在这个充斥着美元、烟土和权力的世界里,也只有这些才能让他们的心跳加速。

【厌世小说中转 站一一 ㈦ 玖 ㈨ 4 э 1 六 ④】

  ......

  1941年1月26号,除夕,百乐门。

  76号占据了这里最大的一间包厢,有些级别的特务都来了这里庆祝新年。

  一向不常露面的丁默村也出现了,他眉头皱纹又加多了几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心力憔悴。

  刘松风也在场,他知道丁默村为什么这样。

  郑苹如死了。

  不是生病,而是他被逼无奈亲自签发的枪毙命令。

  一个特工动了情,她就离死不远了。

  在那间珠宝店,郑苹如在刺杀任务即将开始的一刻犹豫了,提醒了丁默村。

  “你快走。”

  反应过来的丁默村像炮弹一样直射出门,钻进了车子。懂行的司机立即发动了汽车,猛踩油门,躲过了中统致命的猎杀。

  李世群端着酒杯频频与手下的人碰杯,其实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汪伪“还都”后,李世群也想捞一个“汉奸官”,谁知道只捞一个偏房侧室的警务部“次长”,社会部长、警务部长全都跑到了丁默村的头上,令他敏感的神经很受伤。

  当初之所邀请丁默村一起到日本人面前游说建立76号,只是存了让他在前面挡锋芒的想法,谁知道这厮如今真的骑到了他的头上。

  李世群当然心有不甘,开始了一系列的明里暗里的窝里斗,剪除丁默村的羽翼的同时也在打击他的威信,如今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酒过三旬,他借口喝醉了,离开了百乐门。他在这里的话,下面的人还怎么表演。

  演员吴四宝登场了。

  “大家吃好喝好啊,不过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吃到别人的头上去,不管吃什么要记得种田的是谁。”

  他这话说得隐晦,但在场的都是千年的狐狸,默不吭声,就连被指桑骂槐的丁默村也只是默默喝着酒,并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

  他不说话,能忍,并不代表手底下的人能忍。

  丁默村派系的一个姓茅的特务跳了出来。

  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道:“吴队长说得好。”

  “吃饭也是一种本事,肚子大的可以多吃点,肚子小的,别说自己想吃吃不下,即使别人送到他面前,他也只能把它看看,这应怪自己肚子不争气。”

  吴四宝一听就不乐意,掏出手枪就对着他。嘴里骂骂咧咧,气氛紧张起来。

  支持丁默村的人也把手枪拔了出来,但明显还是吴四宝这边的人数占优势,反观对方,寥寥几人。

  姓茅的特务悻悻收回枪,离开了包厢。

  丁默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这里。

  谢文达在这场宴会里很不自在,因为他是丁默村那派的,处在非常尴尬的境地。他心里悲苦,想好好潜伏怎么这么困难啊。

  刘松风一开始就全程吃瓜,难得见到这种场面,以他估计,丁默村经过这一晚已经完全丢失了威信,估计离开76号的日子不远了。

第167章 日本黑室

  宪兵司令部办公楼,有一部分房间被专门改造成了客房,用以保护一些重要的人物。

  南造云子此刻正恭敬地站在门口,手上捧着一件宽大、艳丽的戏服。没有得到房间主人的允许,她不敢进入,已经站在门口有好一会儿了,却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

  客房里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约摸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哀伤的感觉,很强烈的哀伤,不自觉地影响着周围的人。

  “斋藤先生,您的手真稳啊,刻得真好。”南造云子适时赞美起来。

  斋藤翔正拿着一把刻刀在桧木面具上比划着,那张面具已基本成型,只待修整好鼻梁与嘴唇间的线条,再经过上色后一个用于表演能剧的面具就制作成功。

  “云子小姐,你进来吧。”他拿刻刀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动了起来。

  南造云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将手上的戏服仔细叠好后放在柜子上,然后又不着痕迹地站到斋藤翔的背后。整个过程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了斋藤翔的“创作”过程,毁掉一件即将出现的艺术品。

  斋藤翔是一个能剧表演艺术家。

  能,是日本独有的一种舞台艺术,是佩戴面具演出的一种古典歌舞剧。日本的能乐已有600年历史,起源于平安朝时期的猿乐,到镰仓时代配以音乐和歌舞,形成能乐的雏形。室町时代的观阿弥及世阿弥父子将能乐推向巅峰,并创造了许多能乐独有的形式。

  如今能乐划分成了多个流派。各流派不同,艺风各异,但共同之处是展现人与鬼神的对话。为情爱所困、抑郁而终的女孩,因嫉妒化身厉鬼的少妇,在战争中捐躯武士的亡灵,还有狮子神、菊花神等诸多鬼神,都是能乐的主角。因此,能乐又被称为“幽玄的艺术”。

  他手中正在刻画的就是能面,这是能剧表演的灵魂,一般都不会假手于其他人,外人不能触碰。

  斋藤翔突然幽幽开口:“世界是什么样的?”

  南造云子很意外,“斋藤先生是在问我吗?世界......世界是多姿多彩的,正如我们正在征服的国度,一切都是那么的......”

  斋藤翔却摇了摇头否定道:“世界是一座精神病院,这个世界除了神灵,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南造云子很想赞同他的观点,又觉得他的话实在是太离经叛道,只能支支吾吾地含糊起来,“这......可能吧。”

  斋藤翔没有生气,并没有强求别人认同他的观点,他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物,递了出去。

  “云子小姐,原谅我的执着,这是你需要的东西,出去吧,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南造云子看见那页纸眼睛发亮,整个人精神都振奋了很多,在这间屋子里被斋藤翔哀伤氛围的影响也消失不见。

  她很想一把抓过来,又怕失了礼数,手臂很别扭地提前等在那里。

  她的目的就是这页纸,这页纸才是令她对斋藤翔恭敬、和善的原因。

  斋藤翔在能剧表演上的天赋是非凡的,但他真正的天赋是破译密电,他是一个真正的密码学专家。

  他师从“美国黑室”的赫伯特.雅德礼,常年在纽约的红砖楼里破译各国密电码,可谓是成果丰硕,经验丰富。

  1929年的时候,美国政府对立下赫赫战功的“美国黑室”过河拆桥,削减预算,砍掉很多人员,就连创始人也被扫地出门,最终这个部门解散了。

  抗战开始的时候,戴春风非常重视电讯与密码破译,求才若渴的他通过《美国黑室》这本书认识了雅德礼这个人,还邀请他到重庆来。

  从1939年开始,雅德礼为重庆政府培训了两百多名学员,并截获破译了超过两千多条秘密的广播与电讯情报,使军统的密码加密破译技术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他的到来,一时之间使得日军的破译部门很难有大的收获,很是令他们头痛。

  不过他的学生斋藤翔年初从美国归来,准备从上海转道回日本。早已得到消息土肥圆告知了南造云子,她如获至宝,在码头就截到了他,期望通过他的帮助能够加快破译军统的各类型密电码。

  半月前,斋藤翔大量人力物力的帮助下已经破译了军统上海站的密电码,但南造云子胃口很大,又给了他上海军统一个特别情报小组的通讯密电码记录本。

  土肥圆跟南造云子说了,他的期望就是将斋藤翔打造成“日本黑室”,成为日军破译情报的“急先锋”,对战争起着关键、决定性的作用。

  这个特别的情报小组他们已经监控很久了,截获的电文厚厚一大本,只是破译不了,只能当废纸。

  斋藤翔不负众望,他的到来让这些废纸开始发挥作用,今天,终于有收获了。

  “多谢斋藤先生,那我就告辞了。”南造云子真心地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

  “0063、1153、2145?”三浦三郎疑惑地盯着南造云子,不知他给自己看的这一组数字是什么意思。

  南造云子喜悦地说道:“司令官阁下,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军统在上海除了王千帆带领的上海站,还另有一只特别的情报小组,只是因为他们发报时间短,发报时间不规律,电讯侦测车也只能锁定他们电台的大概位置在法租界东部,再精确的位置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判断出来。”

  “这件事情我知道。”三浦三郎面无表情说着。

  “但现在有转机了,斋藤翔的到来已经为我们揭开了这个情报小组的神秘面纱。他们发的每一份电报后面都是这三组数字,相信是情报人员的‘代号’,如今已经破译出来了。”

  “纳尼?”三浦三郎有些不敢相信,“叫什么?”

  “剔骨刀”南造云子一字一顿说着,语气很重,一脸慎重。

第168章 危机临近

  “经过对截获电文的细致破译与深入分析,我们已得出以下确凿结论。”南造云子身姿挺拔,条理清晰地开始汇报。

  “76号原总务科科长周文龙的死亡,与‘剔骨刀’这个情报小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进一步分析重庆政府发往上海站的情报,我们不难发现,傅筱庵的遇害同样是由‘剔骨刀’提供的精准情报所指引导致的遇害。”

  “至于最近的‘天马号’事件……”南造云子在此刻偷瞄了一眼三浦三郎,见他并无怒色,便继续道,“天马号事件的情报同样出自‘剔骨刀’之手,它似乎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三浦三郎表面看似波澜不惊,但内心实则风起云涌。

  天马号事件如同一根锐利的刺,深深扎入他的心中,几乎要化脓溃烂。事发后,他虽严厉惩处了南造云子,甚至降了她的职,但自己却也陷入了深深的困境。

  两个内阁成员、众多大小佐官,以及那些依附的伪政府官员、商人,总计近二百人,在李家庙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丧生。作为上海守备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他自然也难辞其咎。

  之所以尚未被要求切腹谢罪,只因战事紧张,尚无合适的高级主官能替代他的位置。他算是侥幸逃过一劫,与南造云子一样,都成了待罪之身。

  “这么说,‘剔骨刀’此刻就潜藏在我们这里?”三浦三郎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应该是在这里,76号的李世群也不知道具体的出发时间与地点,已经排除他们那里了。”南造云子立即说道。

  “云子,你想到办法找到他了吗?大规模甄别?”三浦急切地询问。他太想抓住导致天马号爆炸的罪魁祸首了,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他的心魔,如果不能抓住他,注定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司令官阁下,不需要大规模甄别,这样费时费力,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南造云子微微一笑解释起来,“我们在重庆的内线已经获悉了他们联系‘剔骨刀’的频率与呼号,可以伪装成他们总部的电台发一个接头的电报,我们只需要在那里等着这个神秘的先生就行了。”

  “万一他没来赴约呢?”三浦担忧问道。

  南造云子则是自信道:“可以做两手准备,全天侯发电报呼叫,将电侦车的三角定位作用发挥到最大,再加派人手进行分区停电排查,直至缩小电台的范围,只要他们开了电台,就能找到那里。抓住了收报员,应该也能找到‘剔骨刀’。”

  "如此甚好,这回他必定无处可逃。" 三浦满意地点头。

  南造云子继续汇报:"关于上海站的电文分析已经完成,我们已经大致掌握了上海站各行动大队的藏匿之处。待‘剔骨刀’出现时,我们将进行同步抓捕。"

  “很好,尽快行动,注意保密,通知76号配合,我们要肃清整个上海。”三浦意气风发。

  "关于斋藤先生的工作进展,他是否还有其他收获,比如红党的电文破译?" 三浦忽然想起此事,再次询问。

  南造云子如实说道:“斋藤先生之所以能破译军统的密电码,也是得益于他熟悉他的老师雅德礼的缘故。用他的话说,雅德礼已经落后了,他的编码风格一尘不变,熟悉规则后变化很小,很容易破解。红党的则不一样,他们的‘豪密’不知道采用的是何种规则,难以破译。”

  "原来如此。" 三浦感叹,"世上之事难以尽善尽美,是我过于心急了。请务必照顾好斋藤先生,他现在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珍宝’。”

  ......

  刚过完年,刘松风就升官了,总务科科长。

  李世群本想将谢文达一撸到底,但刘松风帮衬了一下,说了点好话,留下了他的副科长职务,依旧管理总务科的日常事务。

  刘松风可不想又突然提拔一个跟他不对付的汉奸上台,谢文达好歹也是自己人,还可以帮着他分担总务科的事务,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家的时候,张静雅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她已经进入了角色,在外人看来,跟刘松风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松风哥,你们最近是不是会很忙?”张静雅吃饭的时候随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刘松风也有些好奇,可能她在“麻将团”那里又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听李太太与吴太太都这么说,他们家那口子最近估计不会回家,吃住都在上班的地方,好像是有什么大行动,我还以为你也会不回家。”张静雅解释道。

  “我跟他们不太一样,我只管贸易公司的生意,没听说过。”刘松风回答。

  他的确不知道,但通过些许蛛丝马迹,也感觉到了一种大战前的宁静。

  76号必有大行动,或许说是特高课有大行动。

  极司菲尔路76号院子里最近来往的物资调动频繁,人员每天都在加紧着培训,对日常纪律也抓得更严了,一大早操练声也开始有了。

  他也听到了吴四宝串门时的抱怨声,直言有大行动,但具体是什么也没有吐露出来。

  他心里觉得好笑,张静雅可能是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情报,谁知道刘松风自己也是一问三不知,还指望着从她那里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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