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我有一个情报系统 第33节

  事件发生第二天,中日双方就此事开始交涉和谈判。

  8月13日,淞沪抗战由此展开,中国军队对上海市区之敌发动全面进攻,同时出动空军,轰炸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汇山码头及海面舰艇。其攻击重点最初为虹口,后转向公大纱厂。

  到8月23日的时候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每一天,爆炸声此起彼伏,飞机与大炮的轰鸣响彻天际,街头巷尾充斥着流离失所的难民身影,而租界外则不断涌入潮水般的人群,只为躲避这场战乱。

  “姆妈,窗玻璃已经碎了,就别再操心了。”刘松风紧紧握住刘母的手,引领她离开那已因爆炸而满目疮痍的劳工新村。剧烈的震动使得屋内玻璃尽碎,碎片散落一地。

  然而,刘母却固执地拒绝离开:“我不走,我就待在这儿。”

  刘松风费尽口舌,终于说服了刘母,暂时将她安顿在法租界内租住的房屋中。他安慰母亲,待战争平息后再一同回家。

  前不久,张静雅以铺子忙碌为由,离开了刘家,吃住都在铺子里。刘母对此深感痛惜。然而,刘松风心知这不过是借口,他已从【情报系统】中得知张静雅已经离开了上海。

  【你今天见过张静雅,获得相关情报两天后张静雅将前往临澧接受培训。】

  想到余幸民日后得知自己招了一名红党进入赫赫有名的“临训班”时可能的后悔模样,刘松风不禁暗自发笑。

  他深信,张静雅的档案必定是完美无缺的,即便是她在北平的经历,也必定能找到证明人。特科工作的细致入微,是多年地下工作锻炼出来的。特务处招新的考察人员,他们一定是看中了张静雅在上海长大的经历,以及她清白的身世和女子高中的学历,才将她推荐给上级。

  刘松风知道张静雅的上级一定是非常乐意促成此事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马伯初向上级汇报了张静雅的情况后,江苏省委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支持。他们认为,张静雅若能顺利毕业,就能在特务处打入一颗钉子,这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

  马伯初的心情复杂而矛盾。一方面,他因为张静雅的离开而感到失落,他的小组被分配到了浦东地区进行灾民的安置救援工作,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另一方面,他又为张静雅未来的重要使命感到高兴,他衷心希望她能够坚持下去,完成更加艰巨的任务。

  另一边,上海站的程雨时很忙,上海站也很忙。

  戴春风命令上海站配合忠义救国军一个大队在沪进行暴动,分成五路袭击日军的军需仓储与虹口的军用机场,并散发抗日宣传单。

  令人痛心的事,淞沪抗战打响后,战场上经常出现了汉奸暴露我方炮兵阵地及高级司令部地址供敌机轰炸的事件。

  为了防谍,戴春风命令以谍制谍,调派上海站的人前往战区,专门侦捕汉奸,保护通讯线路与桥梁,并负责防空监视以及引领部队。

  更重要的是由于前期准备的不充分,缺少对日作战的相关情报,战争一打响就处于被动的一方。为了扭转不利的局面,戴春风更是命令程雨时进行“亡羊补牢”之举,派出特务,携带电台,向虹口、闸北进发,刺探敌军虚实动向,为大部队提供消息。

  至于刘松风,他也很忙,更是很无奈。

  忙什么呢?忙于抓捕这些有嫌疑的抗日分子。

  战争一打响,成片的灾民通过外白渡桥向租界汇聚,而特务处的特工却反其道而行之,逆流而上,一副跟周围的难民格格不入的样子。

  他们的异样很快进入了小林龙介的视线,并进行跟踪和抓捕,幸运的成功逃走,不幸的当场牺牲或被捕。

  刘松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夜就让张达夫向上海站示警,让他们终止这种作死行为。

  不知道程雨时是不是接到了死命令,还是在不断作死,可能是因为戴春风对特工人员有过一条严厉的行动原则只讲战果,不管牺牲。

  对此,刘松风只能吐槽一句:“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没过两天,刘松风又接到命令,陪同松本和小林龙介前往日本领事馆。刘松风心里清楚,【情报系统】上次说的华北特务机关的少将应该是来了,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

  黄埔路106号,这是刘松风两辈子第一次踏足这里,而这里以后将会成为日本人在上海的最高行政机构。

  这是一座砖混结构四层,坐北朝南,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

  刘松风也见到了此行最终目标,南本隆,华北特务机关长派过来的特使,一个少壮派的军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双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搭在军刀的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拔出那锋利的刀刃。

  从松本他们聊天的只言片语中,刘松风已经抓住了重点,他们已经策反了苏浙行动委员会的参谋长杨振国,意图刺探中国方面的情报。

  其一,中国统帅部对抗战的决心如何?

  其二,依靠九国公约制裁日本是何人的提议?是不是宋氏家族的家主?

  其三,中国对德国大使调令当下战争的态度是什么?

  其四,希望特高课能配合他们得到宋氏家族的家主的行踪,进行刺杀。

  南本隆说杨振国收了他们的钱,已经向他们推荐了一个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军事委员会的高级参谋范正阳,这个人不日就会来到上海与他们进行秘密会面。

  松本保证做好安保工作,同时派刘松风作为其中一个翻译全程参与会面,并向南本隆保证他值得信任。

  南本隆盯了刘松风几眼,不置可否。

  “妈蛋,怎么又出叛徒了?”刘松风怒了。

  刘松风将情况上报了,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张达夫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复述电报内容,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余幸民。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准插手。”

  刘松风郁闷了,原来是他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戴春风也在“钓鱼”了。

  “我说老张,说个电报内容,至于像老师的样子吗?”

  “没办法,这是老余要求的,必须这个样子跟你说,这是命令。”

第70章 夜莺行动

  金陵特务处本部。

  “幸民啊,你侄子可真是个奇才,连华北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安排的那等绝密任务都能窥探到。要知道,这种级别的保密任务,通常只有特高课课长以上的高层才有资格涉足,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何等伪装身份,也很期待能亲自会一会这位少年英才。”戴春风坐在红木沙发上,二郎腿一翘,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

  余幸民端坐在对面,双手稳稳地捧着茶杯,杯中的水面微微荡漾,仿佛映照出他内心的波澜。他听出了戴春风话语背后的潜台词。

  “处座,如果您想见,我这就派人把他召回。”余幸民微笑着回应。

  戴春风的双目突然一瞪,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气息散发而出。但随即,他的脸色又缓和下来,带着几分调侃说道:“罢了,暂且不见也罢,胜利之日总会相遇的。他若回来,谁又能为我带来重要的情报?指望那个程雨时吗?去了上海这么久,还是毫无建树,连一个新人都比不上。依我看,倒不如让你侄子来当这个站长。”

  余幸民轻轻放下茶杯,生怕接下来听到什么后稍有不慎便会将其摔碎。

  戴春风的话云里雾里的,三分真七分假,有时候假话里才是他的真心话,也有时候他会跟你说些大实话,实在难以捉摸。不过余幸民跟随他多年,已经能摸准一些脾性了。

  在这一刻,余幸民的求生欲满满。

  “处座,您过誉了。那毛头小子怎可与程站长相提并论?他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几年几十年就能弥补的。程站长初到上海,诸多事务尚待处理,如今的成绩已属不易。”余幸民说得很谦虚,急忙为刘松风自黑,生怕因此言论招来同僚的忌恨。

  戴春风微微摇头,感慨道:“你不必为他辩解,程雨时的能力我心中有数,忠心有余而能力不足。唉,世间之事,哪能尽如人意啊!”

  说完,他又转而安排道:“闻强去上海的事,暂且不要通知上海站,我担心他们会坏事。如今有了‘肝胆’在一旁协助,这次的‘夜莺行动’定能大获全胜。”

  闻强,并非特务处的行动高手,亦非情报天才,但他却是宣传方面的一把好手。戴春风用人如神,善于发掘每个人的潜能,将其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闻强曾在通迅社担任社长,后经人引荐加入特务处,一直负责宣传工作。此次任务,正是需要他这种擅长沟通交流的人才,方能成功引诱敌人入瓮。

  戴春风为闻强精心编造了一个假身份军事情报处高级参谋范正阳,乃是某位辛亥元老的侄儿。身份已然对等,接下来便要看闻强如何发挥了。

  余幸民附和道:“处座已经对闻强千叮咛万嘱咐了,相信他定能不负所望。南本隆那个家伙,一定会上钩的。手枪和达姆子弹都给他了,只希望他能找到机会一击毙命。”

  原来戴春风的计划就是在上海干掉南本隆,砍掉松室孝良的一只强力臂膀。

  戴春风点了点头,沉声道:“希望如此吧。老头子要在上海战场上要狠狠打击敌人,打破他们三个月占领中国的狂妄计划。我们在情报战场上也不能落后,所有人都要全力以赴,共克时艰。”

  “是!”余幸民肃然起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静安寺路99弄99号。

  一战爆发前的十余年间,在上海经商致富的洋行大班们,纷纷选择静安寺路兴建大型独立式花园别墅,不久,这条马路沿线,就形成上海最早的一片高级花园住宅区。

  99号正是一座花园别墅,主人正是范正阳。不过真正的范正阳不知道被戴春风弄到哪里去了,现在整座别墅里全是悉心安排的人手。

  刘松风跟随着南本隆一行人悄然进入这片领地。

  他们身着便装,三辆小车静静停靠在院子,车内的轻便武器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训练有素的特工们一进门便接管了这里,他们反客为主,四处巡查,确保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管家面露难色,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默默配合。

  小林龙介守在门口,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而此刻,管家已将南本隆请至客厅,那位“主人”范正阳早已等候多时。

  刘松风也终于见到了戴春风安排的“鱼饵”真容。

  他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一头利落的短发显得精神抖擞。清秀的脸庞上,一双耳朵挺大,仿佛预示着他的福气。他身穿长袍马褂,对襟窄袖,下摆刚好到达腰腹部,前襟的五粒钮扣整齐排列。虽然一般的马褂面料多为黑色丝麻棉毛织品,但刘松风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位所穿的马褂绝非寻常之物。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他穿着如此厚重的衣物却未见丝毫汗迹,显然是透气性极好的丝绸面料。

  范正阳微笑着邀请南本隆落座,并吩咐管家上茶。

  “原谅我部下的冒犯之举,想杀我的人太多了,请见谅。”南本隆深深鞠躬,语带歉意。

  刘松风立即翻译出来,范正阳深深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南本隆,摆了摆手。

  “令叔身体还好吧,民国三年的时候我在沈阳见过他,甚是想念。”南本隆笑眯眯开口。

  “感谢南本先生的挂念,我代叔父先行致谢,不过南本先生是否记错了,我叔父戎马一生,有很严重的风湿病,他并不喜欢北方严寒的天气,从来没有去过那边。”范正阳笑着回应。

  刘松风也迅速进行了翻译了,不过那个日本翻译又凑在南本隆的耳边说了一遍。

  “妈蛋,这些日本人居然不信任我,也太小心了。”刘松风腹诽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方面欺骗日本人,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但日本人还是本着小心谨慎的性格,安排了另外一个翻译。

  在这种重要场合下,翻译的准确性、完整性和及时性至关重要。翻译人员不仅要理解双方的文化背景与传统,还要确保沟通的顺畅与高效。

  中国地域辽阔,方言众多,翻译工作的难度可想而知。为了避免翻译出错,松本这才安排了刘松风充当翻译一角,当他是一个备用的保险。

  其实南本隆身边的翻译官也挺专业的,刘松风听到他完整地用日语复述了范正阳的回话,没有一丝错漏。

  “看来是我记错了,应该是在另一个地方。”南本隆依旧是满脸笑容,丝毫没有被拆穿谎言的尴尬。

第71章 空头支票

  两人你来我往,一问一答,客套话语交织,试探之意暗藏,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未触及核心议题,似乎此次会面仅仅是为了走亲访友。

  刘松风站在一旁,嘴都翻译歪了,心中却已无数次构想接下来的场景范正阳突然从裤裆中掏出一把枪,对着南本隆就是一通射击,自己届时该助他一臂之力,还是置身事外呢?

  他只能期盼范正阳不要太莽,以此来安抚自己焦虑的心。

  直至会谈尾声,两人仍旧没有进入正题。尽管他们年龄相差甚远,语言沟通也存在障碍,却如同多年老友般相谈甚欢。然而,其中暗藏的交锋与较量,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深切体会。

  最终,南本隆主动结束了这次会谈。他微笑着向手下一招手,一个特务随即将一只大皮箱摆在了范正阳面前。

  “范桑,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您不要嫌弃。”

  范正阳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刘松风觉得里面是钱,因为以前他抢那个大烟贩子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皮箱装的金条、现钞。

  第一次会面结束。

  ......

  另一边,戴春风在两人会面结束后也第一时间收到了电报。电报内容让他大吃一惊,他忍不住惊呼:“竟然有这么多钱!”

  余幸民站在一旁,详细汇报了电报中的细节。

  闻强在南本隆离开之后,对皮箱进行了仔细检查,生怕其中藏有陷阱或炸弹。然而,当他打开皮箱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捆中央银行戳记的钞票。经过仔细清点,这些钞票竟高达10万元之巨,而箱内还有一张50万日元的正金银行支票。

  日本人如此“诚意”满满,显然所图非小。

  戴春风不禁冷笑一声,骂道:“娘西皮!”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始在屋子里踱步,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片刻后,他向余幸民吩咐道:“这样,你电告闻强,让他放长线钓大鱼,多从日本人那里骗些钱来。假消息不要一次性放出来,要分批放出,这样才能钓到更大的鱼。”

  余幸民听后却面露难色,他委婉地提醒道:“处座,这样做恐怕会生变数。我们应该抓住机会除掉南本隆,而不是将重心放在骗钱上。这样做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戴春风闻言,呵呵一笑,招呼余幸民坐下,推心置腹地说道:“幸民啊,你知道现在我们特务处的情况吗?我们有多少人?在海外建了多少个情报站?国内的情况又如何?抚恤金、训练、武器,这些都是需要钱的。你或许知道这些数字,但你不知道这些数字背后代表着多大的开销。”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头子已经同意了,明年我们就会独立出来。随着战争的继续,我们还需要不断扩张,这又是一大笔开销。刚组建的‘淞沪行动总队’的军费还差一大截呢。”

  戴春风拿起桌上的文件,在空中扬了扬,无奈地说道:“幸民啊,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们现在处处都需要钱,每天都有无数的经费申请等着我批。我就是会点石成金,也变不出那么多的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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