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见过她治愈涉及身死的大病吗?”
台下众人纷纷摇头。
没见过。
与此同时,一种掺杂着质疑和戾气的情绪,滋生而起,弥漫场内,愈发浓郁。
张香玉见势不妙,赶忙嚎道:
“诋毁!这是诋毁!他仗着功强,诋毁我!”
李建昆瞥她一眼:“我不用仗着什么,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叫大家看看嘛。
“但你有真本事吗你?”
张香玉:“你功强,压制我,我发不出来功。”
“得得,不要脸数你第一,我往后退行不行。”
李建昆一边说着,一边向张香玉对面走去,直至退到高台边缘。
格林紧跟他的步伐。
李建昆把双手背到身后,格林也是如此,然后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
李建昆提高音量:
“你要是再瞎逼叨,手脚乱舞,像个巫婆似的,弄不出实质性的东西,我今天整死你个骗子!”
张香玉咽了口唾沫:“我、我能通过一个人的名字,知道他(她)的一些准确信息。当然,必须是真实存在的人。”
李建昆讥讽:
“又是江湖骗子那一套。
“行,我让你表演。”
他说罢,问格林要来笔纸。
他其实并不知道格林有没有带笔纸,只是下意识觉得,问魔术师要个笔纸他还能拿不出来?
天知道格林身上藏了多少东西。
神奇之处在于,格林的衣服还挺修身,看起来啥也没带。
李建昆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让格林送了过去。
张香玉接过纸条,半天没动作:“你写的……”
“你他娘的,不要找由头!”
李建昆喝道:“我写的怎么了,这人不是我也不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由于工作性质,也绝不可能当众撒谎
“算逑。”
李建昆顿了顿,望向台下的沈红衣:
“你上来吧,让她算。
“看她能算出个什么鬼。”
沈红衣缓缓走上高台,底下不少人指指点点,说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刚才人挡着,没看清云云。
沈红衣从左肩上的黑色挎包里,取出一张带绿绳的卡片,用纤纤小手举着,呈给台下人打量:
“大家好,我叫沈红衣,首都青年报的编辑兼记者。”
说罢,把工作证挂到脖子上,面朝张香玉。
张香玉:“!!!”
她怨毒望向李建昆。
这恶毒的小子,是要致她于死地啊,连记者都喊过来!
台下众人恍然,难怪神仙一般的男青年说,这姑娘绝不可能当众撒谎。
这姑娘把工作证一戴,代表的就是首都青年报了。
这是一家共青团下属的官媒。
李建昆斜睨向张香玉:“怎么着?难度都给你降低了,人现在站在你面前。
“不是能说出她的一些准确信息吗?
“麻溜点!”
张香玉羊绒大褂里面的衣服,湿透一片,遂仔细审视起沈红衣。
“姑娘,你转个圈。”
沈红衣照做。
“姑娘,你的生辰八字是?”
沈红衣望向她,漠无表情说:“你刚才可没提生辰八字。你也不用问我话,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张香玉皱皱眉,忽然闭起眼睛,一动不动。
李建昆也不打扰她,静静看着她表演。
良久。
张香玉缓缓睁开眼睛:
“你家有军人。”
沈红衣表情不变:“有。当今社会,你如果用这种开放性的说法,那谁家亲戚里面都不会缺一个军人。再者,我的名字也能说明这一点,这不能证明什么。”
李建昆倒是轻松了。
冰雪聪明于咱媳妇儿,基本已没他什么事。
“你是大学生。”
“对。但这只是合理猜测,同样无法证明什么,一般从事我这种职业的人,尤其是年轻同志,基本都受过高等教育。”
“你出身在殷实的干部家庭。”
“错!我出身在小镇上的农民家庭。”
台下传来躁动。
张香玉额头上溢出豆大汗珠。
这姑娘怎么看都像大户人家的千金。
居然是小地方来的农村人?
打死张香玉都想不到,眼前的姑娘,有个富可敌国的对象。
她甚至不知道李建昆和沈红衣是一对儿。
权以为后者,是歹毒小子请来害她的帮手。
“你有个孩子,今年三岁左右。”
沈红衣:“??”
张香玉见她没反驳,斩钉截铁道:“是男孩!”
沈红衣:“???”
张香玉暗吁口气,得意道:“没错吧。”
“一派胡言!”
沈红衣红着脸,愤怒道:“我还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
张香玉傻眼:“不、不是,你怎么可能没结婚呢,你都多大了?”
这话一问完,她就后悔了。
她正是通过沈红衣的年龄,来判断的她已有家室。
尽管这姑娘看起来很嫩,像是才二十出头,但既然是大学生,大学毕业时,起码有二十二岁以上。
另外,无论是她的气质,还是从她独自出外勤这件事上看,都不像个刚参加工作的新人。
那么至少二十四五岁的姑娘,长得又闭月羞花,追求者必定如过江之鲫,能留到现在还没结婚?
家里能同意吗?
至于张香玉为什么笃定沈红衣生的是儿子。
这都不用琢磨,瞧瞧这姑娘的屁股,连生三胎,那也得都是儿子。
“你根本没特异功能!”
沈红衣对张香玉盖棺定论后,不再理会她,面向台下:
“我的名字大家知道,我的单位大家也知道,我有没有结婚,想知道的人可以去打听,做不了假。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这人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全凭一点小聪明进行猜测。
“说白了,她就是个骗子。
“刚才发生的事,我都有记录,我会撰写文章来曝光她,免得以后更多人上当受骗,你们也要及时醒悟,莫要再被这样的事这样的人欺骗。”
李建昆瞥一眼汗如雨落的张香玉,插话道:
“她没有以后了。”
遂望向台下:
“张贵,报警。”
张香玉:“!!!”
此时,场中已乱成一锅粥。
以前信的有多真,现在狠的就有多深。
“你个死骗子,把我耍得团团转啊!”
“我为了跟她学,都砸锅卖铁了。”
“每一场授功我都没落下,一场三十五块啊,都赔进去一部彩电了,骗子,还我钱!”
“对,还钱!”
“还我血汗钱!”
人群涌动,离得近的人,已冲上高台。
通往后台的过道口,张香玉的大徒弟谷延武冷汗涔涔,朝后面的人说:“还看个几把,跑吧!”
嗖嗖嗖……
张香玉到底有没有功,除了她自己外,没人比像谷延武这样的、常伴她身边的关门弟子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