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改变了徐畅然对东北人的观感，变得更立体、生动，而不是以前那种“彪”、“咋呼”的刻板印象，生活中接触的东北人有几个，但主要还是从电视剧感受。
星期四中午接到小袁电话，说过来公司附近，请徐畅然吃顿饭。徐畅然想了想，说还是去老地方吃韩国烧烤吧，有一阵没吃五花肉了。
在包间的榻榻米团坐下来，小袁告诉徐畅然，明年她公公退休，打算今年把她工作换了，正在等她答复。以前在街道工作主要为照顾孩子，现在孩子长大了，还是要解决个更好的工作。
街道工作有点琐碎，当上副主任后还忙，工资说得过去，而新工作的好处是清闲，福利待遇好，和小宋一个系统。小袁笑着说，去那儿呆着，就是典型的“机关妇女”了。
“电力系统？”徐畅然问道。小袁点点头。徐畅然明白，这应该是她公公的老关系。
“我也去的话，两个人都在一个系统，这样……以后出点什么事……”小袁说道，似乎为这点犹豫。
“没事，这是个稳定的系统，不会倒闭的。”徐畅然说道。
“你也觉得我去好？”小袁问道。
看样子，小袁还是想去。徐畅然吃了一口五花肉，严肃地点点头，“又清闲，又有钱，我觉得比你街道工作好，上升一个层级了。”
“没有吧，我觉得就是清闲点。”小袁说道。
徐畅然解释说，庞大的公务员阶层分为多个层级，最上层以及各个部门的头头是这个社会的成功者，控制着各种资源，赢家通吃，应有尽有，她公公这种部门一把手也在其列。
还有一种是基层公务员，直接面对群众，是要做事的，比如去年的国庆大典，承担各种任务，忙了一两个月，将来如果碰上疫情，也是这些人去挨家挨户登记查看，他们也辛苦。
还有一个层级，是权势者的附属阶层，譬如夫人、子女、二奶、近亲、老朋友、老关系，等等，他们拥有公务员身份，占据一个拿高薪清闲的岗位，他们没什么专长，也不怎么做事，为了安插这些人，各种莫名其妙的岗位都被创造出来。
他们既不像基层公务员那样一天到晚干活，又不用争权夺利，而是尽情享受生活，这个群体寄生于权势树干上，是华国真正拥有岁月静好的人，是岁静的主流。
“那工作能力也得不到锻炼了。”小袁巧笑着说道。
“不用考虑这个，你把两个儿子培养出来就行了。”徐畅然说道。
“这话……你跟我公公说的一样，我去电力系统，时间比较充裕，可以把两个家伙管住。”小袁说道。
“看来你公公考虑得很周到啊，他对你的安排一直都围绕家庭和孩子转，不过，这也是双赢。”徐畅然笑着对小袁说道：“去吧，但是不要跟那些机关妇女走得太近，她们玩得太狠，都不成样子了。”
第1403章 意外之礼
星期五下午，徐畅然和杨嫣召集人开了一个会议，商议后定下一个剧本，作为公司上半年重点项目，青春风、都市风，加轻喜剧，拍这种片子就是为了票房。
当然，对公司来说，意义不仅在赚钱，这种项目的运转对公司有诸多好处，能增强公司实力。不过，赚钱的片子不好拍，很多时候靠运气，徐畅然提出一些原则，按原则做事，余下的就看它的造化了。
“拍商业片有一个原则，让顾客满意。现在什么样的观众进电影院，怎么才能让他们满意，我们要分析。隔壁是网络文学，在网络文学领域有个词叫文青，这个词多数时候是骂人的，意思是我看小说为了爽，结果你给我玩深刻，那不行。商业片也是这样，你不能玩深沉，让观众走出电影院时哭丧着脸，认识到社会的无奈和人性的悲哀，看那种电影的人现在不进电影院。”
“简单点说，我们拍的商业片，要让18-30岁的城镇、城市青年走出影院时脸上带着笑容，还会给朋友打电话推荐。在这里我得提醒大家，虽然我们的目标观众追求的是一个半小时的快乐和满足，但不要认为他们傻，你不要拿肤浅的、挠痒痒的东西对付，不要有落后意识，而是把现代意识灌注在里面，让他们在爽快的同时，能得到一些精神上的收获。”
徐畅然和杨嫣经过一年多时间摸索，对公司的方向已经明确，就是两条腿走路，拍商业片赚钱和增强公司实力，拍艺术片或者说内涵片，追求名声，也算是文化建设，满足精神需求。
当然，事情没有绝对，徐畅然暗地希望在艺术片里能出几匹黑马，名利双收，这在电影领域是常有的事。
晚上在家，朱越提出，她想以后让在游学一个乐器，暂时考虑钢琴。她小时候学过小提琴，费过一些功夫，现在还能拉两首曲子，不过，一般情况是不会拿起琴了。
“你为什么不让他学校提琴，你还可以教几手？”徐畅然问道。
“我觉得钢琴大气一些。”朱越回答。
“学一门乐器是好事，钢琴也不错，我担心的是，他有天赋，一不小心就弹下去了，那样会花掉太多时间。”徐畅然说道。
这番话有深度，朱越也意识到了，隔了一会才说道：“那你到底怎么想，让学还是不让学？”
“可以报个班，学点乐理，弹几首曲子，差不多就撤，行吗？”徐畅然笑着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朱越说道，
徐畅然的意思，朱越大致知道，他不希望在游走音乐之类的艺术道路，不希望在游在上面花太多时间。
这些年有一个潮流，很多华国家庭让孩子学音乐，其中不少是希望孩子在这方面扬名立万，父母甚至辞职陪读，拿出毕生积蓄送孩子出国深造，功夫不负有心人，华国也冒出不少音乐神童，包括好几个钢琴神童，在国际上有一定名气，在国内受到追捧，像明星一样耀眼。
前阵子徐畅然听别人讲过一个钢琴神童的故事，这位神童在德国跟随名师学习，参加国际钢琴比赛，取得很好的成绩，本来有机会留在国外发展，但他父亲带他回国，参加各种演出，倒也赚了不少钱。
不过，这个钢琴神童长年钻研琴技，生活方面完全是父亲照顾，本人几乎不通人情世故，缺乏基本生活能力，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徐畅然曾经和朱越聊过这事，朱越也听过这人弹钢琴，说是炫技厉害，徐畅然说这就是当前华国教育的坑，当上赚钱的机器，做人却失败。
徐畅然的意思，把时间花在文学、历史、哲学这些东西上面，在这个纷乱的时代，最重要的是保持思想的清醒，穿透历史的迷雾，找到人生正确的方向，如果不是这样，可能成为一个脑残，那样的话，手上的活再好，人生也是悲哀。
星期六下午，和朱越一起到健身房，跑完步去游泳，因为是周末，人有点多，每个泳道都有两、三个人，游了几圈，柳也来了，下了相邻的泳道，和徐畅然打了招呼，各自游起来。
上次两人的“特别活动”，从操作来说，徐畅然觉得还算成功，这种游戏，重点是半真半假，虚虚实实，这样才能刺激肾上腺，带来满足感。
柳肯定知道这是场游戏，进房间的男人必定是徐畅然，但她没有证据，徐畅然也不会告诉她，所以这事还留一道小口子，作为趣味让人琢磨，事实也是这样，柳一直没有发信息或打电话证实这事，一切都靠她自己把握。
当然，徐畅然这样做，也不是随自己性子，以前和柳交流时，曾经套过话，比如有些女人会想象自己被暴力侵犯，你能理解吗，柳说这恐怕不在少数，比如她，高中就有这种想象，但绝少成为现实。
当时徐畅然没有对她说“我们可以试试”，而是给她安排一个特别活动，只要她摁响按钮，他就实施一次，保持意外度和新鲜感，效果还不错。
游完上岸，两人一起往热水间走去，柳笑着说给徐畅然带来一个礼物，待会出门时在门口等着。
收拾完毕走出健身房，柳的礼物装在一个袋子里，“回去就可以用上了”，柳嫣然一笑，徐畅然接过时，感觉柳和朱越交换了眼神，随后柳打车回家，徐畅然和朱越也坐车回屋。
这是什么礼物呢？路上徐畅然没有看袋子，而是和朱越聊健身的事，但也在猜测袋子里的礼物，实在没有方向，但他作出一个决定，回去马上打开袋子，还要当着朱越的面。
回到屋里，徐畅然从袋子里拿出礼物，是一个全英文的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像是户外用品的物件，银灰色，折叠成一个长方形，正琢磨，朱越在一旁说道：“这是婴儿背带，柳说她来买。”
徐畅然把物件拆开，果然是一个婴儿背带，材料是网眼的，熟悉户外用品的徐畅然知道，这是为了透气，婴儿皮肤娇嫩，容易捂出痱子。背带做工非常结实，“你看看是哪个国家的。”他对朱越说道。
“瑞典的，柳以前买过这个，说质量很好，对宝宝的头部保护比较好，你试试？”朱越说道。
徐畅然马上把背带系在身上，朱越把在游抱过来，两人一起把孩子塞进背带里，朱越说一般三个月后才使用背带，在游刚好到时间，但现在必须头朝里，孩子再大一些才能头朝外。
柳也挺厉害，这个礼物意外度很高，也相当舒适，系好后，在游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小青蛙一样贴着徐畅然的身子。
朱越笑眯眯的拍拍徐畅然屁股，“挺好，出去走走，给奶奶看看。”
第1404章 内卷化
星期天晚上的饭局，徐畅然和张忠亮坐一块，两人聊到张歆佳即将到来的考试。
张忠亮说，以前他想过，不以分数评判孩子，讲素质教育，从小学到初中，他坚持了一段时间，到现在，终于和大多数家长一样，眼睛总是盯着孩子的分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