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我来自未来 第241节

“你……你们这些逆党……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不晓得你们的意思,你们赶紧杀了我吧,我正好随先总理而去……”

“哈哈。”小强笑了笑,转过身走近了因为虚弱几乎瘫在床上的常凯申:“常凯申先生,你不会死,我们共产党人从来不搞肉体消灭;共产党人不会像您那样滥杀无辜,也不会像您那样随随便便杀掉80%的自己同志和十几个县的无辜民众,更不可能把人民当做鱼肉。对待帝国主义,我们也不会像您那样把他们奉若亲爹和贱卖各种国家利益,我们只会依靠人民、服务人民、带领人民,然后打造出一个让您痛不欲生的强大中国来!让您看看我们这些“共匪”不但善于破坏一个烂世界,更善于建设一个强大的新世界。所以请您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活到88岁,这样您才能看到一个让您痛不欲生悲痛欲绝的强大新中国。哦,差点忘了,您的亲密盟友美利坚合众国已经基本同意了我们在朝鲜提出的和平协议,并且愿意出一亿美元的物资赎回他们的上万战俘。祝您身体健康,再见!”

言毕,小强头都没有回,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他知道,剩下的事情只要交给周总理就可以了。

走出牢房的小强在监狱的休息室楼上一边等着周总理,一边低着头饶有兴致看着操场上放风的那些钱国民党军官。“哎哟,那个不是陈诚吗?”小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操场一角坐着发呆的犯人。

“嗯,曹秘书好眼力啊。”一直陪在小强身边的副监狱长点了点头:“他可是老蒋的死忠,也是最抗拒改造的犯人。”

“哎,真是死鸭子嘴硬。”小强摇了摇头:“他也不自己想想看,当年他们是怎么对待被囚禁的共产党员的?现在得到咱们这么好的待遇,还叽叽歪歪的,我看就是欠收拾。”

副监狱长小心的看了看小强,心说这个秘书年纪不大,放的话可是够狠的啊……

小强想了想,转过身对副监狱长询问着:“这些战犯平时有看报纸吗?还有,监狱的新闻广播之类的,他们有听吗?”

“报纸一直都给他们发的,每天都不漏,还有广播也是,有的战犯积极改造,和我们谈心的时候也表示对新中国成就的认可,对过去自己犯下的罪行也进行了忏悔,但是总是有些顽固分子,总是觉得咱们的新闻和报纸是在骗他们,还有的战犯私底下还说……”说着,副监狱长小心的看了一眼小强,小声的说:“他们还污蔑咱们党粉饰太平,说外面肯定是饥荒连连,还叫嚣什么美国人明天就会打回来,到时候让咱们都做阶下囚……”

“这帮傻鸟真是得了失心疯了!”小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看一定要给他们好好上上课了,他们不是不信新中国有这么多,这么大的成就吗?那我们就用事实扇他们的脸!”说着,小强沉思了一下:“我们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啊,就算有些人顽固不化,但是只要我们多做一些,总比少做一些好,今天开始做,总比明天开始做要早一些改造好这些战犯——我看咱们可以把美国佬在朝鲜签协议的录像给这帮顽固分子看看,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美国爸爸是如何向我们低头的,还有以后琉球回归的录像也给他们看看……”

副监狱长很是赞同小强的提议:“是啊,我们也是想到了这个理了,我们不用管他们是不是会全部被改造,只要我们尽最大所能做工作,多改造好一个是一个……”

小强点了点头,心里已经盘算好后期如何来用事实打这些顽固分子脸的计划了。一小时后,周总理也走出了老蒋的单间,并且告诉狱警们,老蒋同意吃饭了。

“总理,还是您厉害。”小强一边跟在总理身后走出监狱,一边说着:“我还以为这老蒋要一条路走到黑,不到饿死不罢休呢。”

周总理只是微笑着看着小强:“常凯申也不是一个听不懂话的人,只要知道他能听懂话,再了解他的想法,那么就有办法说服任何一个人。”

“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小强挠了挠头:“总理您一会要去中南海,还是回家?”

“小强你是想回家了吧?”周总理这么能看不出小强这个二货的心思:“我给你批假了,回去陪陪思思吧。”

“呃,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总理您。”小强不好意思的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回中南海报道。”

“好的,不着急,你身体还很虚弱,多在家休息几天,回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周总理走到车前,转过身帮着小强这个二货整理了一下65式军装的领子,又亲切而又慈爱的拍了拍小强的肩膀:“我和主席随时在菊香书屋等你。”

“哎,好的,总理您慢走。”目送着总理的车渐渐远去,小强也转过身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毕竟之前小强有几个月没见思思,这次思思生产后的一周里小强一直都陪在思思的身边,时而逗一逗自己的女儿,时而帮思思弄一些可口的吃食,而孔乃萍则对自己的这个女婿越来越满意,在她看来,像自己女婿这么大的官还能这样照顾自己的女儿的,在全世界都是不要太多的。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虽然大部分产妇一般生产后72小时就可以出院,但是小强担心思思的身体不好,硬是让她多住了几天,在医院又足足住了一周后才出了院。办完了出院手续,小强和思思满心欢喜的坐上了车,让岳父岳母坐后面的车,一起回家——虽然刚刚上车,但是他的心早就飞到了家里——毕竟自从自己受伤到现在,已经快小半年没回家了;一路上小强和思思开心的聊着天:“小强,咱妈说今天晚上要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呢。”思思抱着孩子,靠在小强的肩膀说:“你这次出差回来瘦了好多,在医院又陪了我那么久,我都担心你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瞧你说的。”小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身体棒着呢,最近瘦了是因为……”小强刚要说是因为受伤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

“是因为什么呀?”思思看起来有些紧张的问。

“那个,是因为……”小强顿时词穷了,正在这里憋着想个理由,突然汽车猛地刹住了,强大的惯性让小强差点没撞到前座上,而思思为了保护怀里的孩子,更是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怎么了,刘振!”小强有些微愠的说。

“首长,您别下车。”说着,刘振示意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冬子,两个人快速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手枪,然后一起打开了车门。这个时候小强才注意到,在自己的车前方有一个人正朝天空伸开双手,面朝车头直愣愣的站在车前。

“这是怎么了……”小强暗暗吐槽道:“尼玛不会在1951年这边也有人要刺杀我吧?”

这时刘振和冬子已经来到车外,冬子注意到小强岳父岳母乘坐的那辆车也在后面缓缓的停下了,他连忙快步跑过去,示意那个司机先不要下车;而刘振则走到车前,看着这个一身农民打扮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他的脸上因为风吹日晒过早地积累起了褶子,一身的衣服能明显看出是由日军军服改成的,一双破的粗布鞋还打着补丁,脚边还放着一个破布袋。也许是见到车子停下了,那个人拎起了布袋,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振。而刘振也警惕的盯着他手里拎着的破布袋,还没等刘振说话,这个满面沧桑的拦车者突然跪了下来,哭着对刘振说到“我要告状……”

“卧槽,这是几个意思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拦轿喊冤???”小强虽然一直在车里,但是还是看到了这一幕,听到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心里咯噔一下,于是也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您好,您先站起来。”小强上前扶起了这个中年人:“现在是新中国了,不兴跪地喊冤那套了,新中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大家都是平等的……您有什么冤情就说。”

那个中年人先是看了看刘振,又看了看赶过来的一身解放军迷彩服的冬子,又看了看眼前白白净净的曹小强,认出了小强应该是当官的,于是紧紧地握住了小强的手说:“政府,你们要给我个公道啊!”

小强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说:“您先等一下。”然后转身走回车前拉开车门:“思思,我这边遇到一些事情,你先和咱爸咱妈回家,我和刘振一起看看这是什么情况。”说着,小心的把思思搀下了车。

思思也是识大体的,刚才在车里就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请,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是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小强你也早点回家,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

第六百五十二章 拦“轿”喊冤(2)

“嗯。”听到思思这句话,一股暖流涌进了小强的心里,他点了点头,送思思上了后车又和岳母岳父解释了情况后,目送着后车离开,然后转过身对那个中年人说:“上车,我们去我工作的地方说。”

一路上,小强注意到这个中年人看上去非常拘谨,他笑眯眯的和这个中年人聊了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中年人却一直不怎么回答,直到远远的看到中南海了,他才仿佛是放下心一样舒了一口气,但是看起来却似乎更紧张起来;小强让刘振直接把车开进了中南海,下车后把这个中年人带到了靠近中南海门口的接待室,却并没有离开,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紧张而又局促的神秘人物,负责接待的同志给小强和这个人端上了两杯茶,之后拿出纸笔,自觉的扮演起书记员的角色。

“先喝口水,慢慢说”小强看出了这个人的不安,轻声的对他说。

“好,好,”显然这人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凭着一腔“不信找不到说理的地儿”的憨直信念,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一头闯到了毛主席住的地方,心头除了不安之外,还有一丝的后悔。

“这位…同志,您是?”

“这是曹秘书”接待人员接口回答说。

“哦,哦,曹秘书”这个中年人好像在心里衡量着“秘书”这个词到底有多大的分量。似乎看出了这个人心中的犹豫情绪,接待员接着说“他是主席的秘书,是可以见到毛主席的。”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那人眼前一亮“您真能见到毛主席?那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原来,这个人本名叫李宝根,是保定市涞源县人,现在在县供销社工作,别看他其貌不扬,抗战时期他就参加了当地的民兵组织,而且白求恩当年还在他们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四零年他们区小队还协助八路军主力,在三甲沟、东团堡、金家井等战斗中同日本侵略者进行过输死搏斗,解放后,因为他老实忠厚,从来不贪不占,深得乡亲们的信赖。所以被安排在县城里刚刚成立的供销社工作,每天主要负责清点和检验各种货物的工作。

在李宝根看来,还是新社会有新气象,和旧社会不一样,大家都有了奔头。供销社这个新兴事物,更是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向上的劲头。尤其是这段时期隔三差五的就有新货上架,如果你觉得那一块块正正方方的肥皂是好东西,对不起了,个把月之后就上市了还有雕刻着(其实是压制的)图案和花朵的香皂,且不说那图案多漂亮,就是那香味都是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闻所未闻的;买一块香皂放在屋子里,整个屋子都带着香味;放在箱底里,整个箱子的衣服都是香的;更别提那些胶鞋啊,毛巾啊;从用的到吃的,一个个又光鲜,又漂亮,又耐用,还特别便宜,就算是从乡下来赶集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哪个不都愿意来供销社里转转,遇到感觉合适的东西,就买它几件,拿回家,全家都能稀罕好几天,翻来覆去的看。可是渐渐的,李宝根发觉出来有些不对劲了:有些紧俏商品的账目一直都是供销社主任自己保管,一开始他也没在意。可不是嘛,那些看起来雪白雪白,细细绵绵的白糖,看着就喜人,那可是供销社里的紧俏货,镇店宝。也不知道谁给它起的名字“绵白糖”一听这名字,心里面就暖暖的甜甜的,还有那些不知道啥材料的布,又轻柔又结实,这段时间只要一到货,立刻就会被抢购一空,这几天都已经脱销了。既然如此,供销社主任自己保管是很正常的嘛。

可是没过多久,供销社里的绵白糖质量就开始越来越差,从以前雪白雪白招人喜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招人嫌的质量,最初只是掺有少量的沙子,后来掺的沙子越来越多,到了最后,这群人干脆就是把冰糖捣碎了和沙子掺在一起,就算是这样,沙子的含量也是大的惊人,甚至有人开玩笑的说,这哪里是白糖搀沙子,简直就是沙子搀白糖;更有甚者还说,这是中央觉得咱们身体差体重轻,怕刮阵大风把咱们吹跑了,就让咱们多吃点沙子,这样风就吹不跑……。本来老李并不是什么刺头的性子,乡下人嘴笨,但是心里明白,有些事情感觉过去了就算了。哪知道这群人压根就不知道收敛。后来从别的渠道里打听出来,那些国家最新研制出来的高级布料和那些白糖一直都是敞开供应的,结果是合作社主任和官面上的人串通好了,私底下把那些布都囤积起来,对外放出风去,说那些好布料国家已经供应不过来了,以后几个月都拿不到货。然后自己等再过一段时间,再甩手一卖,赚它个盆满钵满。

老李知道了隐情,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心里憋的难受啊,大家当年跟着毛主席,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枪林弹雨的拼命打来了江山,这才过几天安稳日子啊,咋又他娘的转回去了?我真能让这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行,我的找个说理的地方去!别说,蔫人心里有准主意,盘算好了,第二天,老李就去县里反映情况,县里的接待人员很热情的接待了他,满口答应老李一定会认真调查,给他一个答复,不会让国家财产被这些贪官挖了墙角去。可是老李前脚刚刚回到供销社,后脚主任就宣布因为老李在工作期间手脚不干净,把他开除了。而且还让村支书亲自过来把老李领回去。回村的路上,老李的脸憋的通红,闷闷的,一句话都不肯说。回到村子后老李又难免要因为这顶无须有的帽子忍受着乡亲们的指指点点,他思前想后琢磨了好几天,一咬牙拿起一包自己偷偷藏起来充当证据的“绵白糖”趁着夜色,出了村子。

老李这次直接去了省城保定,找当年的区委书记,现在在市里公安局当大官的马永贵,当老李看到出门迎接自己的老马时,这个当年跟日本人拼过刺刀的硬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在老领导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把自己的委屈和发现的情况向老领导做了详细的汇报。

马永贵皱着眉头听完了情况,又接过老李递上来布袋看了看这所谓的“绵白糖”,马永贵琢磨了下,低声问:“老李,你知道他们把私囤起来的物资藏在哪了吗?”

“我去摸过底,都在供销社主任的小舅子家的地窖里!” “他们有没有发现你去调查?”“放心吧老马,当年摸二鬼子炮楼的身手还在,那几个小毛崽子,发现不了,要不是我想着这个消息在你这还有大用处,我那天就给他把这消息给嚷嚷开了,还能让他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老马把李宝根带到了招待所安顿好之后,找来了两个精明得力的小伙子,嘱咐他们再去目标家里确认下情况,然后再紧盯着供销社主任,看看他和县里什么人有联系。

几天后,这两名公安带来的消息却着实让马永贵吓了一跳,原来县长就是这供销社主任的后台,两个人沆瀣一气,抱成团伙利用手中的权力倒买倒卖国家财产,利用县长和供销社主任的身份掩盖他们的丑陋罪行。难怪这群人在县里肆无忌惮;难怪老李刚刚从县委回来,他告状的消息立刻就传了出来。以前的种种疑问一下子全解开了。

意识到问题的重大,马永贵带着李宝根和那个破布兜,径直的来到了保定市委,当他们把调查来的情况和老李带来的证据向市委汇报之后,市委的一个主要负责人却劈头盖脑的把老马批评了一顿,说他不注意团结同志,只知道在背后搞小动作。这是旧社会的旧官僚的作风,还说涞源县的情况他是清楚的,警告老马不要在市委嚼自己同志的舌根子……

听到这里,老李的心都凉了,这不就是戏文上说的“官官相护”啊!这个耿直的庄稼汉可不相信新中国,新政府还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一定是这帮地方政府认为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他们,于是伙同下面的那些人狼狈为奸哄骗中央,他把心一横,心里盘算着,“就不信你们这群人能遮了天!新中国不是你们这些贪官能作威作福的地方,我要找中央去告状!我要找毛主席告状!”的念头,就只身一人扛起布袋,一路上风餐露宿奔着北京的方向大步走来。说来也是巧,刚到北京的李宝根就撞见了小强的汽车,几天没吃上一顿正经饭的李宝根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到哪里能说理,心一横了下来,于是直接冲到了马路上拦下了小强这辆看起来像是大官坐的车。

第六百五十三章 三反五反

李宝根一股脑的把埋在内心许久的话都说完后,眼巴巴的看着小强,而小强则皱着眉头,许久,才缓缓的说:“李宝根同志,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我会立即报告给毛主席的,您可以放心,新中国是所有人民的新中国,不是他哪个供销社主任或者哪个土皇帝的新中国。”说着,李宝根肚子里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小强愣了一下,明白李宝根是饿了,他微笑着握了握李宝根的手:“李宝根同志,您先跟这位同志一起吃个饭,然后我们帮你在附近招待所找地方住下来,晚些会有相关的同志再找你详细的了解一下情况。”

“哎,我,我,我就不用麻烦政府了。”李宝根有着这个时期农民们共有的朴实:“我自己去寻摸点吃的就好……”

“你看你,这是把政府当外人喽。”小强先是笑着开了个玩笑,继而转身跟负责接待的另一个同志说:“麻烦带李宝根同志先去食堂吃个饭,然后在招待所安排个房间,晚点我和毛主席汇报一下,这个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

“是,曹秘书。”这个同志点了点头,也合上了小本子,微笑着对李宝根说:“李宝根同志,我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你这一路上那么辛苦,回头好好休息一下。”

“哎,好。”李宝根有点不好意思的伸出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小强的手:“曹秘书啊,我,我也不会说啥话,反正这就是我亲眼看到的,我说的也都是我心里的大实话,您一定要转告给毛主席,千万不能让毛主席被那些贪官蒙骗了啊……”

“你放心。”曹小强也紧紧的握着李宝根的手,坚定的说:“这个事情,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那些目无法纪的以及狼狈为奸的人,等待他们的必然是公正的审判!”

“哎,那就好,那就好啊。”李宝根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显然是激动得哭出来了。安抚好并目送着接待同志和李宝根离开后,小强站起身急匆匆的离开了接待室,快步的走进了中南海。

“主席,大概就是这样了。”一小时后,菊香书屋,小强把李宝根口述的经历就像说书一般转述给了毛主席,转述结束的小强拿起茶杯灌了好几口茶水。“见利忘义这句话真是没错,明明当年对抗外敌时的那么多好同志,怎么一太平了,都被腐蚀得这么快,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当年他们最痛恨的那类人。”小强不开心的说。

毛主席一边看着小强送过来的笔录,一边也皱着眉头不出声,任由指间的香烟兀自的燃烧着,很久才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小强啊,还记得两年前,你带回来的那些文件吗?”主席开口问道。

“哦?主席说的是‘三反五反’那部分吗?”小强反应很快。

毛主席点了点头:“这几年国家在小强你的帮助下大跨步的发展,市场上的物资也越来越丰富,尤其是51年以来,在市场上的大米白面已经不是什么紧俏物资了,鱼肉蛋奶也开始渐渐进入百姓们的生活里了,但是这样好的生活,却产生了比历史上更大的腐败。”说着,毛主席转过身找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小强:“你看看这个文件吧。”

小强接过了主席递过来的文件,简单翻阅了一下,就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了,只是看到一半,小强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要爆粗口的冲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低的骂了句“混蛋。”

这‘三反五反’是什么呢?这是历史上(1951年年末至1952年年初),在我国党政机关工作人员中开展了“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和在私营工商业者中开展的“反行贿、反偷税漏税、反盗骗国家财产、反偷工减料、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的运动,历史上发动“三反”运动的最初动机是由於朝鲜战争导致的财政困难,因为财政困难,物资紧缺,所以自然提出了增产节约,继而因为增产节约而提出了反贪污浪费,而在此期间,就爆出了刘青山、张子善案件——原本身为共产党员的刘青山,可谓资历极老:1914年出生于河北的他,1931年6月就已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建国后曾任中共天津地委书记;而1914年生于河北的张子善则在1933年10月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共天津地委副书记、天津专区专员,在党的培养下,他们两人为党为人民做过很多有益的工作,无论是在抗日战争还是在解放战争中,都曾进行过英勇的斗争,建立过功绩,但在和平环境中,经不起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和生活方式的侵蚀,逐渐腐化堕落,成为人民的罪人:

1950年至1951年他们在担任天津地区领导期间,利用职权盗窃地方粮款289151万元(旧1万元合新币1元)防汛水利专款30亿元(还10亿元)、救灾粮款4亿元、干部家属救济粮款14000万元,克扣修理机场民工供应补助粮款54330万元,赚取治河民工供应粮款37473万元,倒卖治河民工食粮从中渔利22亿元;此外还以修建为名骗取银行贷款60亿元,从事非法经营。以上共计1554954万元。他们还借给机关生产名义,进行非法经营,送49亿巨款给奸商倒卖钢材,使人民资产损失14亿元。还派人员冒充解放军,用救灾款从东北套购木材4000立方米,严重影响了灾民的生产和生活。在获非法暴利、大量贪污之后,任意挥霍,过着极度腐化的生活。刘青山甚至吸食毒品成瘾。经调查,刘青山张子善两人贪污共计171亿6272万元(旧币)。且二人生活堕落腐化,刘青山还染上了毒瘾,在此期间,两人以高薪诱聘31名工程技术人员,成立非法的建筑公司,从事投机工作,后世有人计算过,按照建国初期的物价指数以及钞票购买力来看,两人贪污的款项足足可以购买伍仟多万公斤的小米,三千万多公斤的香油,两千多万公斤的猪肉,一千万百多万米的粗布,按照当时干部供给制的标准,这些布匹足够五十万人的使用,不要说在当时,就算放在现在,这种贪污也不算小数字了——是的,就在那样困难的时期,当志愿军战士们在前线不畏牺牲抵抗强敌,一口炒面一口雪的忍饥挨饿时,身为共产党人的刘青山和张子善却在后方大肆贪污,然而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在当时这种现象在基层已经开始有普遍发展的苗头了,很多基层的官员认为天下太平了,自己又身居要职,抱着“犯点小错误没人会追究”的态度不再严格要求自己,甚至认为自己辛苦半辈子,贪污一点也算是对自己的补偿,就算事发,中央念在自己曾经劳苦功高的份上也不会追究自己。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1951年夏季,刘、张二人因调动之事闹内讧,暴露了“机关生产”的秘密,引起了其他人的警觉。天津地委机关干部李克才向省委组织部、省纪律检查委员会揭发了两人的事情,1951年11月,省委向天津地委派出检查组。 11月中旬,华北局在京召开了省、市委书记会议,传达中共中央《关于实行精兵简政、增产节约、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决定》及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对有关上述问题的指示,学习《人民日报》社论《向贪污行为坚决做斗争》,准备在全区大张旗鼓地开展“三反”运动。随即,中共河北省委第三次代表会议在省会保定举行。刘青山、张子善的贪污行为,在省委领导下被全部公开揭发出来的,省委建议省政府,立即将主犯刘青山、张子善予以逮捕。12月4日,河北省委通过了关于开除刘青山、张子善党籍的决定,并经报中共中央华北局批准。省政府于11月29日、12月2日别逮捕刘、张二犯后,又决定组成以省长杨秀峰为主任,以省委组织部长薛迅为副主任的“刘青山、张子善大贪污案调查处理委员会”,赴天津专区彻查此案。12月16日,河北省人民政府将关于刘、张大贪污案的情况,向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提出报告。报告中检查了省政府领导上的官僚主义,并请求予以处分。捎带一提的是,在披露刘、张案件的当天,河北省委即给全省各级党组织发出通知:“根据省党代表会议的提议,兹特决定:所有接受刘青山、张子善贿赂礼物的干部,均应无例外无保留地进行深刻检讨,向党写出申请书,听候党的审查处理。”1952年1月份,河北省直机关和团体两次召开反贪污坦白检举大会和反贪污斗争大会,一次6000多人,一次近万人。当场坦白者得到减免其罪,拒不坦白的大贪污分子被当场依法逮捕,予以严惩。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三反五反(2)

这份关于历史上三反五反的资料小强已经很早的就交给了毛主席,毛主席也指示过省纪律密切关注刘青山和张子善;小强知道,虽然历史上刘青山和张子善犯下了大错,但是毕竟在这个时空下,两个人还没有犯下任何违法的事情;而且中央还特意将那些在历史上犯错的同志召集在一起开过关于廉洁自律的会议,可惜主席和小强的苦心只是略微的延后了两人的违法,在这个时空下,这两个人最终还是迈出了那一步,而且两人贪污的金额比起历史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青山和张子善居然和历史上一样对公款和物资下了黑手,而且贪污的数额更加巨大了。”小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历史上,刘青山张子善两人贪污共计171亿6272万元(旧币),按照我们国家去年发行的新版的钞票兑换旧货币是1比10000的比例来算,也就是说,在历史上刘张二人总共贪污为一百七十一万新币……但是,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空下,两个人非但没有认真的学习中央三令五申廉洁自律的文件,反而变本加厉。”说着,小强盯着文件里那行数字,用几乎不敢相信的语调说:“居然,居然贪污了价值约三千万新币的物资……这,这,简直是混蛋!简直畜生不如!三千万啊!这还是新币!这两个人真是作大死!”小强因为太激动连续爆了几句粗口,但是立即反应了过来,自己是在毛主席面前,连忙不好意思的说:“主席,对不起,我爆了粗口。”

“小强啊,我看到这个文件的时候,愤怒的心情也不比你少啊。”毛主席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显得心情很不好:“第一次小强你说起刘青山和张子善的案子时,我们就说过,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国家里;但是当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做错事,我也一度认为只要加强思想教育,下达严格的法律法规就可以约束他们,让他们避免犯错,可惜啊……”

“主席,那个,有句市井之言,叫做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这句话虽然有些难听,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也是有些道理的。”小强叹了口气,说:“人终归是有贪念的,这是人性固然,和民族、性别、年纪、素质、甚至国家没有一点关系;年纪(阅历)、素质、民族、国家也许在某些情况下能对个人的欲望进行一定程度的约束,但是却是无法杜绝欲望的,因为这个是人类共有的欲望。”小强想了想,补充着说:“道德的确能进行自我约束,但是要全靠自我约束来杜绝这些事情的发生可以说是不现实的,所以才要有法律,但是有法律只是前提,要的还是执行法律的力量,不能让法律成为一纸空文——其实刘青山张子善这样的事件在历史上,甚至在未来也是非常常见的,很多地方官员觉得天高皇帝远,自己把贪污的大头‘上供’给自己的上级来买一个护身符,然后自己就更可以为所欲为了,只要不玩得太过火,自己的上级是会帮自己摆平一切问题的——而这个问题不认真处理的话,则会完全动摇国家的根基——在后世,很多地方贪官几乎不畏惧百姓的举报,就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上级可以帮自己压着这些事情,而且更是有恃无恐的对那些举报的人进行打击报复,渐渐的,很多基层百姓也对这样的官员彻底丧失了信心,继而因为满腹愤慨而对国家,对正府,对党失去了信心,这样就给了很多境外势力非常多的可趁之机,他们可以轻松的通过各种方式来煽动那些积怨已久的百姓,做出很多不冷静的事情,同时面对这样的情况,国家处理起来也是更加困难,强硬处理,则又给他们落下了口实,软弱处理,则会迎来变本加厉的行为……在后世,很多思想偏激的人甚至已经默认国家,政府是和百姓对立的存在了,他们不会考虑太多事情,看事情非黑即白,但是就是这样的人,会不断把这样的思想灌注给其他人,导致政府无论推行什么政策,是否是对百姓利好的,他们总是有各种方式来进行反抗,甚至得理不饶人,坐地起价……。”

“好了,小强。”毛主席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小强。“小强你看问题的确很深,而且很多事情也是进行了一些深入的观察,是的,这些问题都是存在的,而且,也一定要认真对待,认真解决。”

小强点了点头:“其实发现问题容易,怎么解决才是难办的,说来好笑,其实我说了这么多,能拿出来的解决方案也只有加强法律的完善,以及加强法律的执行力度,无论是谁,只要违法了,不偏袒,不隐瞒,实事求是,公开公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有别有用心的人,也毕竟是少数,我们不能等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歪理邪说把其他人都哄骗了,才想起来站出来证明自己,到时候只怕是越描越黑。”说着,小强又把话题转移了回来:“就像历史上的刘青山,张子善案件,毛主席您做的就非常好,当时此案案发时,刘青山刚出席了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巨型的世界和平友好理事大会,并当选为常务理事,而且此时《人民日报》也已经发表了消息;当时一名同志向中央反映说,这个时候我们报道刘青山因为贪污被处决,可能会在国际上带来不好的影响,并且建议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发布这个消息时,把刘青山的‘青’换成‘清’字,这样别人可能认为被处决的人不是当选为常务理事的刘青山。但是毛主席您当场就表态不同意,您说我们就是要向国内外广泛宣传,我们枪毙的这个刘青山就是参加了国际会议,并且当选为常务理事的那个刘青山,是不加三点水的刘青山,是不要水分的刘青山。结果世界范围的舆论都产生了轰动,香港的右派报纸都打出了‘共产党杀了共产党’的标题,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处决了刘青山和张子善后,很多报纸对于这件事情都是一面倒的称赞,因为大家一直以来都认为,中国从古至今,或者说整个世界从古至今都是官官相护的,大家提到官场,必然都会想到腐败,黑暗,这类的词汇,甚至当时很多人在建国之时还下了断言,共产党和国民党没区别,要不了几年很快也会一样的腐败。结果从保定东关大校场传出来的这两声枪响,彻底打消了他们心中的疑虑——共产党不是国民党,毛主席也不是李自成,所以一夜之间,社会各界的百姓都称赞不已,都表示共产党能够公开揭露自己的错误,惩治贪污犯,甚至对待刘青山、张子善这样的老干部也能秉公执法的处置,实在是伟大,是在是有原则。”

毛主席微笑着拍了拍小强的肩膀:“小强,那你对刘青山和张子善的处理看法是什么?”

小强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虽然他们是老同志,老干部,和我们一起并肩抵抗过外敌,但是错了就是错了,而且居然贪心不足蛇吞象,贪污了三千万的物资,枪毙一百次也不为过。”说着,小强下意识看了一眼毛主席,见主席点了点头,继续说:“毛主席,您当年说过,杀他们两个,就是救两百个、两千个、两万个刘青山和张子善,我认为这句话说的太对了,如果我们惩罚贪官污吏的法律鞭子高高抬起轻轻落下,那么其他官员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了,而且百姓会对国家丧失信心;身为共产党员,知法犯法,更应罪加一等,也因为他们两人的地位高,功劳大,影响大,只有枪毙,枪毙他们,能让我们的官员廉洁二十年。”

毛主席点了点头,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样看着小强:“我和总理的想法也是这样的。”说着,毛主席还是叹了口气:“小强你方才说的很对,我们不仅要有完善的法律,更要用强力的公正的执行者,不然这法律啊,就是一纸空文,就是吓唬鬼的。”说着,毛主席把一口未吸的,已经兀自燃烧至烟蒂的香烟熄灭在了烟灰缸中,缓缓的说:“现在我们很多官员觉得全国解放了,天下太平了,思想也就放松,从各个方面都腐化了,我们不能让事情就这样的恣意发展,一定要做到警钟长鸣,让同志们不仅做到自律,还要在自律不及的地方,也不敢胡作非为,自律和法律,一个从内,一个从外,双管齐下来约束我们的队伍,约束我们的同志,让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健康。”

第655章 军烈属

“他王婶,在家吗?”伴随着嘭嘭嘭的敲门声,一个穿着青布短卦的中年妇女用指关节叩击着这个筒子楼二楼的一间房门。她的身材不高,但是却很粗壮,一看就是经常参与繁重体力劳动的人,被裸露出的手臂已经被风吹日晒磨砺得带着健康的小麦色,底气十足的嗓门更是远远的就能让人听到她的声音——这是一个这个时期典型的劳动妇女。

“哎,哎,来了。”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声音,这扇略显陈旧的木门被从里面吱呀呀的推开了,一个看起来稍显瘦弱的女人走了出来,见到是自己的邻居,她笑了笑:“李婶,来,进屋说。”

“进什么屋啊,就两句话的事。”李婶把垂下来的头发抿到耳后,依旧底气十足的说:“他王婶,居委会的同志下通知啦,你家是军烈属,该领这个季度的抚恤品啦。”

“哦?这又要发抚恤品了?”王婶明显愣了一下:“我咋记得好像上个月刚领过呢。”

“上个月是啥时候的事喽。”李婶一脸嗔怪的样子:“上次是1月份的事啦,现在可是4月份了,这不正好一个季度了?”

“哦,哦,是的,是的,你看我这个记性。”王婶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这天天围着上小学的小儿子和读初中的二儿子忙,都不看月份牌了——你说这还真是时间过的快啊,眼瞅着这树也发芽了,燕子也要回来了,可不是到四月份了嘛。”

“可不是,行了,你也通知到了,我还得去三楼通知一下王秀芹,让她明天一早去学校报到。”说着,李婶转过身走了几步,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身:“你看我这脑子——你家当家的身体怎么样了?”

王婶知道李婶说的是自己得了肺结核的丈夫,她笑着说:“快出院了,哎,当时他刚害上这个痨病的时候可是吓死了人咯,那是整天整天的咳血啊,整个人见天的就瘦下来了,开始时候还能干点活,后来连起床的力气都快没了,那时候我家的老头子都打算交代后事了,最后还不是多亏了军队上的干部来家看望咱们,才发现这个情况的。”说着,王婶仿佛是舒了一口气一般,幸福的说:“当时那个解放军干部看到我家老头子躺在床上直咳嗽,就问我是咋个回事,我也不会讲话,说了半天也说不出啥,我家老头子还在后面捅我好几下,那意思是说不要我把他的病情告诉政府,往大了说是怕给政府添麻烦,往小了说是怕人家解放军干部讨厌他一个得了痨病的人。结果人家解放军的干部真是好,也不嫌弃我家老头子那病怏怏的样子和在家躺久了窝出的一身酸臭味,硬是叫了一辆公车,自己把我家老头子背下了楼,坐着车去了医院,结果人家医院的大夫就是厉害,抽了点血就看出来得了什么病,还告诉我们说这个病放在以前是治不了,但是咱们中国的科学家发明了新药,现在这个病不是啥事——这本来我们还打算把老头子接回家里治病,但是人家大夫负责任啊,说这个病会传染,一定要住院,结果人家连住院费都给咱免了,要我说啊,这共产党就是好,可比以前那个旧社会强多喽!”

“可不是。”李婶点着头也扯开了话匣子:“这新中国就是不一样,哪里都透着新气象,新面貌,你就说楼下徐婶她家的二丫头艳芬,这按照以前的老习惯,别说她家那么穷了,就算是个一般人家,十四五岁的丫头咋个能去上学啊,还不早就嫁人或者送给哪个大户人家做丫鬟了?咱们年轻的时候,这妇女不就是那个命吗?你再看看艳芬她们,现在国家都要求那个到了年纪的孩子都要去上学,不论男孩女孩,有钱没钱,都必须要去读书,还不要收学费的,这以后各个不都是能读书写字的文化人了吗?”说着,李婶又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还有,你看看楼上老赵家的大儿子,当年被国民党拉壮丁的时候才多大啊,瘦胳膊瘦腿的,就这样还是被拉去当兵打仗,结果后来逃回来了,一问才知道,他是被拉去做了什么交通役,每天天一亮就要扛东西挑担子,从这个县到那个乡的,饭都吃不饱,还要天天干重体力活,一起去的小伙子很多都得病了,也没人管,倒在路上就被抬起来扔进路旁的草坑里……老赵家的大儿子跑回来没多久不就是病死了吗?要我说啊,那就是活活累死的……”

“是啊,可惜了那个孩子了。”王婶也想起了这件事:“当年我大儿子大福还小的时候,一直都跟在老赵家那个大儿子后面玩呢,老赵家大儿子死那天,大福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说着,王婶也抹了抹眼泪:“唉,这大福走了也有一年了啊。”

“哭啥,大福是保家卫国牺牲的,是烈士,光荣!”李婶赶紧劝她:“你忘了那时候来送证书奖章的解放军干部咋说的了?咱们家的大福是烈士,是英雄!他一个人炸了三辆大鼻子的坦克,击毙了好几十名大鼻子,最后牺牲的时候还紧紧握着手里的枪呢,而且当时那个解放军干部咋说的,你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们那个连一百多人都是你的儿子……哎呀呀,你看,又说了这么多,我还得赶紧上楼通知王秀芹去,这政府给王秀芹在学校里找了个做饭的活,这样她每天午饭也有着落了,每个月还能有一些闲钱来补贴家用了。”

“哎,好,你快去吧。”王婶送走了李婶,转过身回到屋里,拿起了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抹布,又仔细的把大儿子的遗像擦了擦,把摆在遗像前的勋章和证书又认真的摆了摆正。

“娘,我作业写完了,能出去玩一会吗?”看到自己娘回来了,小儿子王寿拖着鼻涕跑了过来。

“行,去玩吧。”王婶拿着抹布擦去了小儿子的鼻涕,又帮他整了整那件用军装改小了的衣服。“一会娘要去领这个月的抚恤品,你二哥要是回来了,让他先把灶点上,娘回来给你们做饭。”

“喔,又能有好吃的喽!”小儿子蹦蹦跳跳的说:“娘,咱是不是一会又可以带着饭菜去医院看爹啊?”

“嗯,去的。”王婶一边把抹布在水盆里洗干净,一边说:“你先去玩吧,一会娘先去领抚恤品,领好后晚上做点好菜,咱们一起去看你爹。”

收拾好家里的王婶拿着军烈属的证件快步的走到了离家不远的居委会,要说这个居委会也是个新生事物,没上过学的王婶不会讲大道理,但是就是觉得有了这个居委会,国家的很多政策都能第一时间让大家知道,而且居民区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居委会处理,真的是个聪明人才能想出来的好办法,正想着,大老远的就看到居委会的曲主任正站在门口,曲主任也看到了王婶:“他王婶,你可来了,就等你了。”

“哎,来了。”王婶点了点头,快步跟着曲主任走进了居委会的小屋内。“曲姐,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得等我。”

“哎,不碍事的。”曲主任翻开了工作笔记,一样一样的核对着物资:“王福同志,全连一等功……物资领取:五块肥皂,一块香皂,三尺布,一双胶鞋,一斤白糖,两罐水果罐头,三十斤大米,两罐肉罐头……”一边说着,曲主任一边把物资一样一样的递给王婶:“你看看,对不对?”

“对的对的。”王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把一样样包装精美的物资放进了随身的布袋里。

“上个季度额外多给了一罐肉罐头和水果罐头,还有一斤水果糖,那个是春节额外多给的,这个月就恢复正常了,这个月的水果罐头是桃子的,你家小儿子一定喜欢吃。”曲主任微笑着解释着,然后递给了王婶一支笔和一个一张表格:“王婶,确认的话就在后面写上名字。”

“哎,好。”王婶拿着笔,在表格的后面七扭八歪的写上了自己刚刚学会没多久的名字。“曲姐,字不好看,让你笑话了。”

“挺好的了,不过这文化课程还是要加强的。”曲主任小心的把表格放回了文件夹里:“下个月扫盲班就要开新课了,每天晚上七点到八点钟,一个小时,你最好也来听听课,这样以后报纸就可以自己看了。”

首节上一节241/428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