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我来自未来 第240节

700米,650米,600米……高连长默默心算着距离,要知道,志愿军手上的40火只能在200米到500米之间发射,太远了的话命中率实在是下降的厉害,但是对面的谢尔曼坦克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

果然,提前预知了志愿军阵地大概位置的谢尔曼坦克一边朝阵地方向驶来一边开始调整起了炮管,伴随着“轰轰轰”的连续几声炮响,对面的谢尔曼坦克开火了,前两发炮弹稍稍偏了一些,但是第三发炮弹却正好落在了七连的阵地上。

“快!快抢救伤员!”指导员弯着腰跑到了被炮击的位置,指挥附近的战士抢救着弹点附近的战友。“大家都躲进战壕里,只留观察员,等对面坦克离近了再出来。”高连长也奋力的指挥着。

“报告,坦克离我们只有400米了!”一个临时充当观察员的新兵喊着。

第647章 在战友的墓前(5)

“40火,三排,你们的40火呢?”

“到!”三排长刘再有扛起了一枚40火:“我来!”说着,刘再有几步爬上了战壕,飞快的趴在了地上,任凭又一轮的坦克炮击落在自己不远处所带来的巨大爆炸和震撼,前额牢牢顶住橡胶头具,双眼死死卡住目镜,手上转动着棱镜式远瞄器,套住目镜中出现的坦克,飞快的扣下了发射扳机。

一道火龙从志愿军的阵地宛如流星一般冲了出来,直直的奔向了已经驶进阵地300米左右的谢尔曼坦克上,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这辆跑得最快的坦克戛然停下了步伐,整个炮塔被掀飞了起来,接着坦克上就燃起了剧烈的大火,很快,坦克内的弹药也爆发出了噼噼啪啪的殉爆声音。

“排长打得好!”五班班长黄大雷这个时候也扛着40火爬上了战壕,和三排长保持一段距离的他飞快的开始了瞄准,接着,也扣下了发射扳机,可惜也许是因为太心急了,这枚火箭弹稍稍偏离了目标,落在了坦克的另一侧,但是引发的爆炸还是掀翻了无数躲在坦克后面的敌人。

“六班长呢?”三排长刘再有吼着:“赶快来打坦克!”

“报告,六班长牺牲了!”三排的一个小战士刚刚从土堆里刨出了六班长,此时六班长身上的血早就打湿了他身下的土地,但是双手却依然紧紧抱着一枚40火。

“咻~”伴随着熟悉的火箭弹发射声音,三排长注意到阵地的另一侧又飞出了三枚40火,他知道,那是一排的同志们发射的。

“只要打掉了对面的坦克,这帮小鬼子就算完了。”三排长又换上了一枚新的40火箭弹,嘴里轻蔑的说着:“小鬼子,尝尝爷爷的40火……”伴随着发射的声音,刘再有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气浪直接把趴在那里准备发射40火的几个战士都掀飞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力让王再友一瞬间耳朵里嗡嗡直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五班长王大雷拽下了战壕。

“排长,是小鬼子的掷弹筒!”王大雷在排长面前吼着,但是看三排长一脸茫然,王大雷明白排长这是被炸得耳鸣了,他二话不说抢过了三排长手中已经装填好的40火,几步又冲上了战壕:“同志们,掩护我,我要打坦克了!“

“好!“旁边的几个战士也迅速的爬了起来,端着火力凶猛的八一杠开始掩护射击。

“张桃芳,给老子放倒鬼子的掷弹筒!”高连长也端着M1不停的射击远处的敌人。

“是!”张桃芳一个翻滚趴到了战壕的土堆旁,抬起枪略略一秒钟就扣动了扳机,对面正在装填掷弹筒的日本士兵就像被点了穴一样闻声立即倒地,狙杀了敌人的张桃芳又一个侧向的翻滚闪到了另一个土堆后面,顺手拔下了打空的弹夹,又换上了一个新弹夹。接着,他又端平了手上的85狙,仔细瞄准了一下,又扣动了扳机。

饶是七连如此勇猛的作战,虽然对面的四辆谢尔曼坦克接连被引爆兀自的趴在路上烧着大火,但是日菲部队的近四百人也已经冲了上来,跑的最快的日本人已经离高地上的战壕不到五十米了。

“同志们,和小鬼子们拼了!”高连长抄起了M1步枪啪啪啪三枪放倒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菲律宾士兵,然后稍稍后退了一步,从弹药袋里摸出了M1的弹夹装填到了枪身里,接着又是几枪放倒了一个敌人。

“杀啊!”这个时候二排长王富贵也打空了步枪子弹,刚打算回身捡起身边的M1步枪,就感觉后背一痛,他回手摸了一下身后,感觉热乎乎的,但是没有流血,心下也明白了过来——敌人冲上来了,要不是自己的防弹衣,怕是这一枪能要了自己半条命。

“他娘的,这小鬼子枪法还不错啊。”王富贵捡起了M1步枪,回身啪啪两枪放倒了那个显然被吓住了的菲律宾士兵——是啊,换成是谁看到这个场景都要吓一跳,尼玛我明明打中了敌人,为啥敌人一点事没有……另一个从旁边包抄过来的日本兵惊恐的打量了一下王富贵,傻乎乎的端起枪对准王富贵的胸口又是一枪。

“吭……”王富贵闷哼了一声,这子弹的动能让他胸口疼得够呛,他晃了晃,抬起了手一枪放倒了这个日本兵。之后笑呵呵的拍了拍身上的防弹衣:“这玩意真他娘的好使啊……”接着,又拎着枪冲了上去。

渐渐的,阵地上的枪声很快密集了起来,毕竟这个时候日本和菲律宾人已经冲上了阵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都几乎可以不用再考虑瞄准的问题了,双方几乎都是展开了贴身的枪战,整个阵地上几乎都是M1步枪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少量的手枪和八一杠的枪声。

吕家豪手上的步枪子弹已经打光了,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杀死了多少个敌人了,他扔掉了手上的M1步枪,弯下腰又抄起了另一支M1步枪,拉开了枪栓才发现,这支步枪也是空的了。

“其那,希内!”一个日本兵爬上了战壕,看到了战壕里正拉动枪栓的吕家豪,高呼着“支那去死”一刺刀戳中了吕家豪的胸口,吕家豪感觉胸口一痛,差点没喘上来气,后退了几步后感觉胸口的疼痛稍稍减弱了,低头看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显然日本人的这一刀虽然凶狠的刺中了自己,但是这刀锋显然被插着钢板的防弹衣挡住了,所以他只感觉痛却没受伤;吕家豪咬了咬牙站了起来,随手抄起了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多功能军锹,两步冲到了那个跳进战壕里的日本人面前,一敲就劈了下去。

“纳尼库类……”那个日本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锋利的军锹从侧面砍中了颈部,一瞬间鲜血就喷了出来,溅得吕家豪一脸一身,而那个日本兵则带着“我不敢相信”的神情捂着颈部痛苦的倒在了战壕里不停的抽搐。

“大泥盆蹄糯黑卡板载!”这个时候又有两个日本兵跳了下来,一个人用刺刀直直的捅在了吕家豪的胸口,另一个准头差了一些,刺中了他的大腿,吕家豪忍着大腿传来的剧烈疼痛双手握着军锹狠命的朝眼前的这个日本人脸上挥去,伴随着咔嚓一声,显然这个日本人的颅骨被砍开了,他捂着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不停的翻滚,干掉了这个敌人,吕家豪转过了身子,那个刺中他大腿的日本新兵显然是被吓呆了,在他的脑海里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中国人被刺中胸口居然没有事,他略带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在他眼中,吕家豪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不死修罗一般,而他手中挥舞着的做工精良的军锹,就像是收割灵魂的镰刀。

“咔嚓”一声,吕家豪一铲就铲中了这个日本人的天灵盖,那个日本人一声都不吭就倒在了地上,身体因为神经而不停的颤动,每一次颤动,被铲开的颅骨就会涌出更多的污血。

“来啊!小鬼子,来啊!”一连长孟庆奎一只手拉下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的引信奋力的抛了出去,另一只手则拔出了腰间的刺刀狠狠的送进了一个日本人的颈部,他的身边已经围着四五个敌人了,他的步枪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但是他却坚持没有后退一步,握着刺刀宛如铁塔一般屹立在敌人的面前。

那些围着他的日本人和菲律宾人都有些惊呆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支军队的军人这么顽强——在刚接触的时候,这些新兵曾经一度误认为志愿军的阵地上至少有一个团的兵力,但是直到他们双脚踏上了志愿军的阵地时,他们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守卫这个阵地的中国人只有不到一百个人,但是这一百个人足足阻挡了他们两个联队的兵力——如果说之前他们的火力投射太猛是因为他们的武器好,那么现在这几十个中国人只凭借冷兵器,居然还能够做到一步不后退,甚至身中多枪依然屹立不倒,这对于这些日本人和菲律宾人来说,已经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了。

不过尽管七连的战士作战神勇,不畏强敌,但是毕竟敌众我寡,越来越多的战士被刺中了大腿和手臂,失去了战斗力;同时越来越多的日菲部队也爬上了阵地,高连长手中的M1步枪早就射空了子弹,他挥舞着装上刺刀的步枪一个抢步就挑倒了面前的一个菲律宾士兵,回身一枪托又砸到了一个试图绕道旁边的菲律宾人,他的大腿,手臂都已经负伤了,而且因为高强度的战争,四肢已经疲劳渐渐变成了麻木,新伤口的疼痛更是牵引着尚未恢复的旧伤口,被敌人刺刀割开的迷彩服上也露出了旧的伤疤。

伤疤对于军人来说就是勋章,现在,勇士又增添了数枚新的勋章。

第648章 在战友的墓前(6)

“轰,轰,轰……”远处又传来了炮声,是敌人的吗?还是自己人的?高连长额头被日本人的刺刀划伤了——如果不是有钢盔的话,可能高连长这个时候已经牺牲了;鲜血顺着额头的伤口流淌着,他的眼前是一片血红;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和双手都在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高度的疲劳,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看着眼前的敌人,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的他连忙倚靠在战壕的土壁上,伸出手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明显面带惧色的日本新兵:“操,你们也就这凑性,来啊,敢来吗?”

“齐纳!西内!”这个日本兵端平了手中的步枪,瞄准着高连长,而高连长则咬着牙站了起来,努力迈着仿佛是灌了铅的双脚,双手抡起了早就没有了子弹的步枪。

“哒哒哒……”高连长的步枪还未落,身后就传来了爆豆一般的枪声,这枪声是那么的熟悉,一瞬间,高连长几乎要哭了出来,接着的,是那更为熟悉的号声,滴滴滴答的号声。

“同志们冲啊!为战友们报仇!”伴随着冲锋号声,从后方冲出了大量穿着07式荒漠迷彩的志愿军战士,他们手中霸道的八一杠不停的喷射着复仇的子弹,那些以为胜利在望的日本和菲律宾人见状彻底绝望了,老实点的直接扔下枪跪在了地上,不老实的还打算端起枪,结果迎接他的就是暴风雨一般的子弹。

高连长看着眼前不停如割麦子般倒下的溃逃着的日本士兵,以及不断冲上来的志愿军战士,笑着缓缓依靠着战壕坐了下来,他伸出手抹了一下额上的血,又用沾满血的颤抖的手从裤兜里掏出了那盒已经被鲜血打湿的“中华”烟,放在了嘴里,却没有力气再点燃它了。

“一路西他谷那塞(请原谅我)……”一个日本兵扔下枪跪在了地上,但是迎接他的不是善意的双手,一个志愿军冲上去一脚把他提倒在了地上,然后端着八一杠对着他怒吼:“小鬼子,你他娘的把枪给老子捡起来!”

“口灭纳塞,口灭纳塞……”这个日本人当然听不懂中文,只是不住的举着双手道着歉,另一个志愿军也快步冲了上来,飞起来一脚把他踢躺下了,06地勤军靴的靴头是加装了凯夫拉纤维的,这一脚踢在身上不亚于被狠狠捅了一棍子,这个日本人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

“拿着枪!”那个志愿军捡起了这个日本人的M1步枪扔给了他,而后者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凶神恶煞的中国人,哆哆嗦嗦的捡起了枪。

“啪!”伴随着清脆的枪声,这个日本人后仰着倒在了地上,瞬间,他倒下的雪地里就被染成了红色。

“老高,你没事吧!”后援的九连连长刚扫倒了几个仓皇逃窜的日本兵,转过身就看到了战壕里的高连长,连忙跳下了战壕架起了高连长:“老高,你怎么了,别吓唬我……”

高连长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倒在一旁的指导员,接着眼前一黑,耳边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就是九连长的声音:“医疗兵,这里!来这里……”

结束了漫长的回忆,高副营长最终站定在了一个墓碑前,这个墓碑是三排排长刘再有的,他的遗体被发现在了战壕里,死的时候双手还死死的卡在一个菲律宾士兵的脖子上,他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数十处,甚至颈部都被敌人的刺刀割开了,但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后退一步。

“老刘啊,指导员老是说你浪费子弹,但是我知道,你子弹打得多,但是杀的敌人也多……你一直跟我说,最大的梦想就是多杀鬼子,给村子里的人报仇,你还说等打完仗了就回老家种地,照顾自己的老母亲和弟弟……你放心,你的母亲和弟弟就是我的母亲和弟弟,是整个钢七连所有人的母亲和弟弟,而且国家已经下发了烈士家属的抚恤方案了,你放心的去吧……”说着,高连长低下头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又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端正的放在了墓碑上。然后拧开了那瓶一路撒过来的茅台酒,认真的斟满了一盅酒,洒在了墓碑上。之后转过身走回到了队伍中。

“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钢铁的意志钢铁汉,铁血为国宝家园;

杀声吓破敌人胆,百战百胜美名传,攻必克,守必坚,踏敌尸骨唱凯旋!”

钢七连一百多名战士齐声唱着这支属于他们自己的歌曲,这歌曲在寂静的烈士陵园里回响着,相信,那些死去的战友们也能听得到——他们的骨灰上披盖着鲜红的八一军旗,将永远长眠在祖国的土地上,祖国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祖国会永远会记得那些忠于国家的英雄。

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军官显然也是被歌声吸引到了,两个人默默的看着钢七连,其中一个年轻的营长想了想,说:“师长,他们就是朝鲜战场那个钢七连吗?”

“是啊。”这个营长身边稍大的师长微笑点了点头:“这钢七连可不容易啊,他们师在朝战的时候打得太顺,冲得太猛,结果正面对上了日菲三个师团的混合阻击部队。”说着,这个师长顿了顿,说:“一个师对上三个师团,你可以猜猜钢七连在那次战争里能对上多少敌人,牺牲了多少人?又击毙了多少敌军?”

“一个师对扛日菲三个师团?”这个年轻的营长有些惊讶的说。“这七连怕是要被打散了吧。”

“钢七连全连牺牲五十九人,活下来的战士也都身负重伤,援军到的时候,没有一个钢七连的战士还能站起来了……他们都是被医护兵和其他战士抬下的阵地,很多战士被抬到医护帐篷做手术的时候,都没办法让他们放开手中的枪,甚至几个人士兵一起掰都掰不开……七连一百多个战士,毙敌两千多人,击毁了四辆坦克,成功的阻挡了两个日菲联队的进攻。”

“这……真不愧是钢七连。”这个营长也不由得叹服着说。“一个连也就一百多人,两个日菲联队可足足有将近七千人啊,就算是地形占优的阵地战,这也是非常不易啊。”

“嗯,更何况他们冲得太急,后勤没跟上啊……”这个师长点了点头,声音突然压低了说:“入朝的时候,彭老总嘱咐过大家,一定避免轻敌思想,结果还是有同志打起仗来忘记这个。”师长摇了摇头:“不过也没办法,新武器新战术刚下来没多久,同志们不适应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谁知道这敌人那么怂,这打得太顺了,是容易犯这种乘胜追击的毛病……我军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和熟悉的啊……”

第六百四十九章 顽固的委员长(3)

蒋纬国低着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内心非常的纠结——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的顽固,而且他更知道,自从自己父亲入狱以来,他的顽固更是达到了连最亲近人的话也听不进去的地步,甚至为了派遣内心的寂寞和愤恨,居然又开始了吸烟和喝酒的不健康生活;蒋纬国也知道,单凭国家的单方面教育和感化是很难有作用的,而事实上的情况也证明了蒋纬国的推测——入狱一年多以来,常凯申一直都是顽固的对抗着国家的教育,——成为阶下囚的常凯申心理上颇有后世很多带路党的特点:凡是好的消息一定是假的,是骗人的;凡是坏的消息一定也是经过了美化的,真实情况一定更严重;而且即使被关押在了监狱里,常凯申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党国大梦,他依然坚信在未来的某一天,美国人会进攻中国,将共产党撕得粉碎,到时候我蒋完人将王者归来,再一个个的清算这些共匪……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蒋纬国居然背叛自己,投靠土共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简直就是给他蒋完人的脸上糊了一滩屎一样让他难受。

“混账!娘希匹!”常凯申愤怒的骂着,口水喷的到处都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背叛了国家,背叛了党国,你是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地!你……你要想想经国,他就算面对再大的诱惑,也是不会背叛党国地!”此时的老蒋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蒋纬国之所以“背叛”,是因为土共给了他好处。而蒋纬国想了想,终于开口说:“父亲,我来之前见过兄长……兄长现在改造的很好,相信很快也会出狱了,而且中央说会任用兄长……父亲,刚刚怕惹您生气我没有说,其实我们国家现在在中共的治理下真的非常好,百姓丰衣足食,商店里的货物种类繁多又价格便宜,米面粮油供应更是充足,百姓们生活是一天比一天好……我就职的装甲部队的武器装备也非常精良,其质量比起美国和苏联也毫不逊色……我认为,于国于家,我们都应该抛弃之前的成见,团结起来……”

坐在座位上的常凯申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蒋纬国,两个鼻翼因为愤怒一吸一吸的,终于他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猛地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了:“都给老子滚!娘希匹!老子不要再见到你们!”话音还未落就转身朝里屋走去,没走几步又突然转回身子,用颤抖的手指着蒋纬国:“你爱去哪去哪,我不管,我亲儿子要是敢跟着共产党,老子决不答应!”

蒋纬国凭饭桌上的饭菜洒了自己一身,并没有躲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他听闻此言,兀自站在原地愣住了,他是呆呆地看着这个叫了三十多年“父亲”的人的身影,脑中一片空白……此刻的他心如刀绞,虽然他知道常凯申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同时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常凯申平时虽然称呼自己为儿子,但是内心居然真的只把自己当做养子,但是蒋纬国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在纠结这个事情了,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父亲,请您相信我和兄长,在中共的治理下,新中国的确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的,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您曾经统领过军队,是知道美军和日军的强大,但是在不久之前的朝鲜战场上,我们中国的装甲部队和空军将美国人和日本人整个从朝鲜半岛赶下了海,最后美国人还签订了停战协议,日本也同意将琉球群岛交还给我们……”

“闭嘴!”本打算回卧室的常凯申愤怒的又转回身,抄起拐杖作势要打,这一举动终于吓哭了一直在旁边的孝武,也许是顾及到了孙子,常凯申愤恨的收回了拐杖,转而用拐杖另一端指着蒋纬国:“你马上给老子滚!我不要在见你!你们,你们,都走!”说着,老蒋再也没有回头,一个人转身的走回了因为关着灯而显得阴暗的卧室。

如果说这次元旦的聚餐让酱委员非常生气外,那么在常凯申绝食前一天,他从蒋纬国处知蒋经国已经改造好出狱,并且欣然服从了中央的安排,将可能调往赣南进行工作时,则是击碎了常凯申内心最后一点期望,成为了他这次绝食抗议的最关键原因。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小强已经是一脸不可理喻的样子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蒋还真是固执啊,哎,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他现在肯定是非常不甘心,而且自负的他多半也觉得自己现在是‘众叛亲离’了,连自己的儿子都背叛他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都会把重点放在自己是被人背叛了,而不会去考虑别人为什么‘背叛’他——而且老蒋估计也不肯相信我们新中国现在如此强大,他那么纠结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毛主席点了点头,转过身看了看身边的周总理:“这个事情,我看还是总理去劝说一下比较好。”

周总理点了点头:“我去看一下吧,我还是很同意小强的看法的,老蒋是心存芥蒂,说通了也就好了。”

小强想了想,突然冒出了一句:“主席,总理,不如我也一起去吧。”

主席温和的看了看小强:“小强啊,你一定又是有什么好主意了,说出来看看。”

“呃,其实也不算好主意了。”小强坏笑着说:“这个做思想工作嘛,肯定要有个唱红脸有个唱白脸的,周总理肯定是白脸了,但是这不是还缺个黑脸嘛——我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个黑脸的位置。”看到主席和总理没有打断自己的话,小强想了想继续说:“那个,在后世很多人都编了特别多的段子来嘲讽常凯申以及一些听信谣传迷恋‘民国’的人,那些段子可以说非常‘狠毒’,但是偏偏又是事实,经常会让人听到后哭笑不得,我觉得我可以和老蒋聊天的时候拽一些后世的段子,冷嘲热讽加打脸,让老蒋说不出话来,之后周总理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一下老蒋,想必他应该会停止绝食。

毛主席想了想,笑着说:“可以的,不过总理和你去那里不能太张扬,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人的改造的。”

就在常凯申绝食的第二天,周总理和小强两个人低调的来到了秦城监狱,负责接待的监狱狱长激动的和周总理握了握手:“总理,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失职,还让您亲自来了一趟。”

“不碍事的。”周总理微笑着说。“常凯申今天也没有吃东西吗?”

“是啊。”狱长愁眉不展的说:“您说他一个战犯,在那里绝食个什么劲啊,又不是说咱们给他的待遇差——他自己一个带客厅和卧室厕所的单间,每天还按照中央要求给他牛奶和面包,他想吃什么也尽量满足,娱乐生活也有纸牌报纸收音机的,这待遇让很多战士看了都觉得生气,偏偏这老蒋还隔三差五不配合大家工作,要么就是砸坏收音机,要么就是把崭崭新的报纸扔进厕所里……”

“看来这蒋光头真是冥顽不灵啊。”一旁的小强一脸不屑的说:“我看他就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还觉得自己是大总统呢吧?对于这样的人就要狠狠的打醒,不然他早晚自己玩死自己。”

小强这一番话让那个狱长愣了一下,他诧异的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年轻人,又疑惑的看了看周总理。

“这个是秘书处的曹秘书。”周总理温和的给狱长介绍着。“一会曹秘书也要去见一下常凯申。”

“哦,曹秘书您好。”狱长微笑着和小强握了握手。“曹秘书啊,我这个人说话有点直,那个……”狱长看了看周总理,见到周总理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他鼓起了勇气:“这个老蒋啊,脾气爆得狠,曹秘书您一会说话最好还是留点神,我看您文邹邹的,一看就是读书人,这讲道理您肯定是厉害,但是老蒋那个人未必会跟你讲道理,这要论起骂街啥的,曹秘书您可未必能骂得过老蒋……”

“哈哈,您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小强笑着说:“他老蒋讲道理我不怕,骂人我就更不怕了。”

狱长看了看小强,又看了看周总理,见周总理微笑着点着头,他也算放心了:“那行,那我们现在就去老蒋的单间吧,哎,总理,曹秘书,您们来了我也就算放心了,虽然我是一万个希望这老蒋饿死了得了,但是这对外说出去总是不好……”一边说着,狱长带着几个战士和总理小强一起就走到了常凯申所在的楼层,在楼梯口位置,狱长远远的指了一下尽头的那个牢间:“总理,曹秘书,那就是老蒋的单间了。”

第650章 顽固的委员长(4)

“总理,那我先进去了?”小强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总理。

“去吧。”总理的点了点头:“就像刚刚在车上你说的那些就可以。”

“好。”小强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一个战士的身后走向了常凯申的单间。

伴随着门锁扭动的声音,常凯申单间的铁门被缓缓拉开了,打开门的小战士看了看小强,小声的说:“有事的话就喊我们,我们就在门口守着。”

“嗯。”小强点了点头,昂首阔步的就走进了老蒋的房间。“蒋委员长,您在吗?”

“你是哪个?”此时正坐在卧室里看着书的常凯申闻声朝门口的方向挑起眼皮看了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头——眼前出现的这个年轻人也就约莫二十多岁,白白胖胖的身材明显是出自富贵人家,而脸上轻松自然的神态和一脸傲然的表情则是这个时代很多中国人所不具有的,身为人精的常凯申只是从小强的神态就判断出,小强很可能是一个很有身份的大家族的孩子,很可能在国外留学过很久的时间,不过常凯申也注意到小强的一身65式军装,这也是他皱了皱眉的原因——常凯申没想到像是小强这样的代表既得利益的富裕集团居然也被土共收买了,而且居然还做了军官,一瞬间,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两个“背叛”自己的儿子,顿时觉得胸口又堵了起来,几乎让他有些喘不上来气。

“蒋委员长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曹,叫曹小强。”曹小强微笑着走过来伸出了右手,常凯申虽然怀疑小强此行的目的,但是多少还是懂得一些礼节,他先是低下头看了看小强的手——那是一双典型的没经过繁重劳动的双手,又白又胖,除了中指上因为经常用笔而磨出来的茧子之外简直就像是双女人的手——常凯申此时更坐实了小强的身份不一般的猜测——毕竟这个年代,哪怕是土共里的那些有学历的人,这手也几乎都是布满了老茧,只有那种养尊处优的富人家庭中,才可能会出现眼前这样的一双显然从未经历过劳动的双手。

常凯申礼节性的握了一下小强的手说:“你有什么事吗?”

“哈哈,没什么事,最近晚辈在研究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头痛的问题,于是想来看望一下本学科开拓者常凯申先生。”小强坏笑着说。

“哦?”常凯申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小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学科开拓者?”

“哦,常凯申先生您不知道吗?”小强笑眯眯的说:“最近我在学习军事物流学,众所周知,这门学科的奠基人可是常凯申先生您啊,所以我在研究时遇到问题了,咱们国家又没有人如同您这般有着丰富的经验,所以只能亲自拜访了。”

常凯申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一瞬间脸就涨的通红:“娘希匹,你个乳臭未干的瘪三也敢在这里指桑骂槐……”说着,常凯申作势要站起来,但是他忘记了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这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又踉跄着坐在了床上。

“常凯申先生别着急啊。”小强连忙作势要扶他:“不知道常凯申先生为何这么生气?要知道,我可是很敬佩常凯申先生的,我认为常凯申先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吾辈之楷模,今日沦落至此,实乃造化弄人,天妒英才啊。”

常凯申坐在床上缓了好久才终于不再眼花,而且听到小强这段话又格外觉得顺耳,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下来,但是依旧是阴森森的看着小强,似乎是在等着小强把话说完。

“常凯申先生为国为民操劳一生,为国家培养出了无数的优秀人才,在国际上又为国家争取到了那么多的利益,如今却被囚与此,换做是我,肯定也会不高兴的。”说着,小强瞥了一眼常凯申,看到委员长的表情稍稍舒缓了一点,虽然依然是一副看着杀父仇人的样子,但是明显比起刚进门的时候好很多了。

“你到底是谁?”常凯申阴冷冷的说。

“嘿嘿,我是江苏南通人,说起来,我和常凯申先生您还是老乡。”说着,小强顿了顿:“我读过几年书,尤其是很崇敬常凯申先生,最近得知常凯申先生您突然绝食了,我非常担忧,觉得像常凯申您这样的伟人更应该保重身体,怎么能说绝食就绝食呢?一旦您因为绝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岂不是让您光荣的历史被尘封掩盖,由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胡编乱造了吗?”

常凯申皱了皱眉头,如果说小强开始那一番不着四六的话让常凯申心生不爽的话,刚刚的这一席话倒是多少说到了他心缝里,要知道,自从入狱后,他身边就没有了那些昔日阿谀奉承的人,而解放军战士对他基本没什么好脸色,偶尔帮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和护士也都是冷冰冰的,一股“亡国之君”的凄凉悲壮的气氛一直笼罩着他,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赞同他,昔日的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高呼总统英明,校长伟才的人和声音再也见不到、听不到了,反倒是今天的曹小强这一番话,多少让他感受到了一点昔日的感觉,他抬起了眼皮看了看曹小强,冷笑一下:“你敬佩我?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懂个什么?”

“常凯申先生的丰功伟绩,上至垂暮之年的老人,下至牙牙学语的孩童,有哪个不知道的?老百姓们都明白,常凯申先生您不应该是一个囚犯,反而更应该是一个我们的好同志,好战友。”小强一副诚恳的样子:“1924年,您就任黄埔军校校长,为国家培养出无数优秀的将才,陈赓大将,粟裕大将,林彪元帅皆是出自黄埔军校,您为了祖国统一对抗外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又怎么能抹杀?”说着,小强注意到常凯申的脸猛然涨的如同猪肝一样红,一直拄着拐杖的手还在不停颤抖,小强深吸一口气,根本不给年老气虚的常凯申反驳的时机:“有人说您一直对抗共产党,是个反动派,但是不然,大家都不知道其实您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共产党员,是个忠贞的布尔什维克,是一个坚持社会主义的伟人,为了保证对党的忠诚,您将自己的长子送到苏联学习,还娶了一个苏联儿媳,后来还将长子调任赣县做县长,让他在当地推行社会主义,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您对自己信仰的坚贞吗?日军侵华的时候,您故意下令国军不抵抗转而后撤,其实是为了给共产党的同志们留下根据地;解放战争时期,为了保护自己的同志,您甘心调遣地下党员胡宗南前去“围剿”自己的同志,自然次次均已“失败”告终,但是凡人岂能明白其中缘由?为此您又凭空背上了骂名,党国良将王耀武,人送“宁碰阎王,莫碰老王”,您深知一定要为组织拔除这个钉子,在济南一战中,于是宁死不派人去援救,最终让他在寿光境内被俘;解放战争之初,孙立人在东北一路披荆斩棘,眼看就要伤及组织筋骨,忠党爱国的您当机立断将孙立人调走,以避免组织遭受损失;甚至将杜聿明从东北战场调到淮海战场,却既不命令打,也不命令撤回,将杜聿明置于进退不得的境地,以便粟裕歼灭;回顾您从戎生涯,不断为我党提供大量的先进武器和军需给养,渡江战役中,您为了断了南京城防部队的念想,干净利落的将黄金美钞运往台湾,如此破釜沉舟堪称千古难遇,……如此种种,可知您那坚贞不屈,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忠党爱国之心啊。而如今我党的好同志,您却被秋尽于此,哎哎,换做我,我怕是也要绝食的啊。”

“你……你……”常凯申气得脸如猪肝,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却一句话都骂不出来,见此状,小强转过身去,慢慢的踱了几步,缓缓的说着:“我这里有诗一首送于常凯申先生:青天白日一张嘴,开疆拓土诚不虚。日记一本图霸业,三民主义耀神州 。怨天怨地怨空气,怨完苏修怨美帝,开疆从来靠地图,爱国无不凭日记,三民炸开花园口,五权延长训政期,千古完人空一格,运输队长花生米。”

一边摇头晃脑一边阴阳怪气的背诵完这段平仄乱填的词后,小强回过身看了一眼常凯申,只见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的伸出拐杖指着曹小强:“你……你……”

“嘿嘿,蒋完人,您老还是别绝食了,不然就算是想争辩,都没力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就算给你一把刀你都捅不死我。”说着,小强以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常凯申。

小强的这个态度明显激怒了常凯申,他本来还想说什么,甚至还想站起来挥起拐杖狠狠敲打一下眼前这个目无尊长的年轻人,但是已经饿了两天的常凯申根本没有了这种力气,他晃了晃,噗通一下又坐回到了床上。

第六百五十一章 拦“轿”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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