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881节

降低了射击角度的实心弹以俯射的角度不断的在人群中碾压出血肉模糊的胡同来――炮弹的力量大到穿透人群之后依然有力的砸在劳工营的围墙下了,冒出烟尘来。站在土围子上的本地劳工们顿时骚动起来,大家挤挤挨挨的就想往后退――谁也不想被这个可怕的东西砸到脸上。

“不许后退!”独孤求婚发现了有动摇的迹象,马上跳出来挥舞着太刀嚎叫着,“后退的,杀无赦!”

本地劳工们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扭曲狰狞的面孔和手中闪闪发亮的大刀还是懂得。加上背后归化民劳工闪闪发亮的长矛的矛尖几乎要顶在后背上了。人群在骚动一阵之后又被安定下来了。

大炮发射的霰弹和打字机的铅弹象瓢泼大雨一般的收割着人群,盗匪们纷纷倒地,有些盗匪的头颅突然炸裂向后飞去,肢体变成碎片。盗匪们开始被这样的惨状惊呆了,接着大叫起来,发出非人的叫声转头就跑。不到五分钟时间,冲向劳工营地的大群匪徒就在鸿基堡的炮火下崩溃了,四散奔逃。不管申胡的手下如何的拦截,许多人干脆就直接逃离了现场。这场战斗还没有正式开始土匪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把申胡气得直跺脚。

“各位头领――”他的话还没说完,有许多头目已经慌慌张张的离座而去了。大家都急着要去收拢自己的队伍,没有队伍就没了本钱,还谈什么“一起发财”。申胡这个临时的“盟主”对他们来说现在屁也不是了。

申胡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赶紧叫手下聚拢本部人马压住阵脚,看能不能设法收拢住土匪的大队。准备等翻海保的人马来了之后再做计较。

这个时候,一直在海上待命的海兵排在贝凯的命令下发动了袭击。他们从土匪们没有注意到的侧后的海滩上登陆,出其不意的从乱哄哄的大股匪徒的侧后发动了进攻。

山地榴突如其来的炮火和海兵排从侧翼的猛烈一击,使得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土匪们陷入了彻底的混乱。许多人惊魂未定,这下更是丧胆落魄,只顾着逃命了。那些稍稍镇定的土匪还想迎上去抵抗,但是扑面而来的排枪和一排手榴弹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游隆看着自己的侄子游海被炸得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便不顾死活的迎着海兵冲了上去,一个海兵避过他的大刀,一刺刀捅进了他的胸膛。

第五十九节 一般般的胜利

第五十九节 一般般的胜利

“混蛋混蛋!无胆鼠辈!”申胡气得直骂娘。他在小山坡上看得清楚,从侧翼海边杀过来的只有几十个人。真是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们给淹死了。自己苦心组织起来的一千多人居然被这几十个人撵着跑!

但是再骂也没用了,他身边就剩下二十个亲信了,再不跑路去收拾人马,家当恐怕就要彻底散了。他只好从土坡上跑下来,带着亲信一起逃命。

申胡的手下陷入了惊恐万状的境地,海兵排紧追不舍,海兵们杀得性起,有人在面前的就是一刺刀,连枪弹都不装了。劳工们推着山地榴一路追击,不时的停下来放上一炮。加剧土匪溃逃的紊乱。

从瞭望台上望出去,现在鸿基外面的场景堪称蔚为奇观。一大群黑乎乎的蚂蚁般的人群在前面仓皇逃窜,烟尘滚滚里,一小撮几乎看也看不到的蓝衣士兵在后面猛追。

“靠,这也太不经打了吧。”贝凯吃惊的说道。想当年博铺保卫战的时候,海盗好歹还攻了几次。有的地方还和海兵打过交手战。这回干脆连架子都没摆开就溃散了。

海兵们撵人撵得起劲。贝凯唯恐他们人少有失。命令一个归化民的劳工中队出堡去增援,顺便抓俘虏。一直追出去五六里路,大股的土匪已经完全溃散才算是收兵。

土匪中很多人一早就在走路,大半天下来粒米未进,早就饿得晕乎乎的,连跑都跑不动了。干脆趴在地上等死。不是大喘气就是趴在地上求饶。有些抱着头缩在地上的人连屎尿都出来了。

鸿基堡周围,到处是土匪们丢下的各种破烂、趴在地上的人和尸体。劳工中队拿着长矛,把所有还能活动的人驱赶起来。赶到一起进行清点。总共抓到了六百多人。实际上土匪伤亡并不大,丢下的尸体还不到三百具。

海兵们虽然气喘吁吁,但是兴致勃勃。这么痛快淋漓的战斗简直是一种享受。贝凯志得意满――看来自己就是军事天才么。他边想着给临高的电报该怎么写边发出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声。让身边的人觉得莫名其妙。

白国士羡慕嫉妒恨,这次大获全胜的功劳不用说是贝凯的。自己既没有指挥方面人马,也没有出力打仗,更没有运筹帷幄。纯粹当了一个看客。要评功的话只能和赵雪并列末尾。当然了,赵雪肯定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等到将来大伙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抱怨自己是个“无能之辈”的肯定也是她。

独孤求婚举着大刀从劳工营寨里出来――整场战斗中他未发一枪,土匪根本就没到过土围前面。这让原本准备激情大战一番的独孤求婚很失落。看到地上趴了一地的土匪,一个个破衣烂衫面目可憎。一时兴起,举起手中的glock17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倒霉蛋就是一枪。脑袋顿时就被9mm子弹开了瓢。趴在地上的土匪们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有几个顿时屎尿齐下。

俘虏们在清点,战利品在搜集。正在整个鸿基堡都沉浸在一种快乐的轻松气氛之中的时候,翻海保的船队到了。

翻海保是本地的一股海盗,按照南中国海沿岸的标准,他是极小的一股,充其量也就是当初古大春匪伙的水平。翻海保也很自觉的从不到远海活动,基本就在越南沿海活动,偶然窜犯一下海南岛和广西沿海。平日里没生意开张的时候还捕鱼。总之在亚龙湾一带,翻海保也算是海上小霸之一。申胡邀他一起去攻略鸿基堡,双方一拍即合,翻海保觉得把握很大,把那些船抢到手之后,再派人登岸一起攻堡,大家见面分一半。

翻天保的船队出现在海边的时候,岸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正在清理战场。翻天保不知道岸上的状况,原本想等申胡来人联络,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小船到来。正在狐疑间,只见靠在岸边的大船已经升起了风帆,显然是准备出航。当即决定不管岸上怎么样,先把岸边的船夺了再说。

“大伙小心了!”张大疤拉看了半天岸上的好戏,自己始终没捞到出出手的机会,眼看海上有海盗来了,顿时心花怒放。赶紧关照人:“快!战斗警报!”

翻天保的船队和镇南号之间的战斗没有持续很久,镇南号因为本身只有一条大船,如果陷入混战很容易被敌人靠近了跳帮作战。这对镇南号来说是很不利的。镇南号没有安装发动机,在机动力上没有优势,只是在火力和水手的组织性纪律性上强于海盗。所以张大疤拉一开始就让镇南号处于敌人队形的外线,始终不让敌人的船只形成包夹的姿态,这样他就可以利用炮火的射程优势从远距离上不断炮击敌人而不让敌手靠近。

这个战术依赖于很强的操船能力。张大疤拉显然是此道高手――他让水手们放下四把大橹,用来提供额外的机动力来支持他的操舵。

双方这样的捉迷藏式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镇南号用船上的优势炮火多次命中翻海保的船只,很快就击沉了二艘较小的船只,迫使一艘中弹起火的船只在岸边搁浅――上岸的海盗很快被岸上的海兵和民兵消灭。

翻海保失去了再打下去的信心,干脆率领船队直取鸿基堡码头,准备干脆一鼓作气的夺下码头,让船上的海盗上岸捞一票再走――敌人才一艘大船,总不见得敢于登岸和他比人多。但是他的船只刚刚靠近码头就遭到了鸿基堡凸角堡上炮火的轰击,从凸角堡上发射的榴弹引起了海盗们的极大恐慌。在混乱中海盗们又丢下一艘搁浅的船只,其他船只赶紧转舵脱出了战场。

海上的战斗给战役画上了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当然,要性能上并无出色之处,孤单单的镇南号去全歼翻天保的船队也是不甚现实的事情。虽然海上战斗战果有限,但是陆海两路在本质上都是击溃战,所以战果也算是差强人意了。毕竟鸿基保卫战里堪称正规武装的只有区区30名海兵而已。

俘虏们被驱赶到临时修建起来的围栏里,尸体丢进大海。战斗中没有缴获多少战利品。土匪们穷得一逼,就算是他们丢得满地都是抢来得东西也让元老们实在不屑一顾――简直就是一堆破烂。

土匪们留下的最有价值的战利品就是他们自己。五百多名俘虏可以充当劳动力,还收容了一百多名被土匪掳掠来得本地妇女。贝凯关照从本地劳工中选出来的翻译人员,要他们到附近的村寨宣示安抚百姓,要各村寨到鸿基来领回妇女和财物。以在当地人中间建立良好的声誉,吸引更多的人来鸿基做工和贩卖商品。

独孤求婚建议贝凯要在鸿基堡外杀一批俘虏以儆效尤,“充分让猴子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不敢再打鸿基的主意!”他慷慨激昂的说着,一手继续挥舞着手里的太刀。

贝凯迟疑的表示反对:“这样不好吧,平白无故的杀死俘虏。”作为行政领导,他下意识的把所有的活人都看作是劳动力。五百个俘虏不管是用在矿坑上还是筑路上都大有用处,杀掉太可惜了。

“不杀人怎么能让猴子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不但要杀,还要杀得有艺术性!”

“我反对,不能滥杀无辜!”赵雪最怕死人的事情,打仗的时候她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现在听说要处死俘虏,同情心大发作,坚决反对。

“胡说八道,什么无辜,他们是土匪。”独孤求婚口沫横飞,“要是今天他们打赢了,我们还不一个个脑袋全给砍下来了……”

白国士觉得无缘无故的处死俘虏没什么意义,也反对这样做。独孤求婚提议中的在鸿基堡前的大处决就没有成议,俘虏营里的土匪们总算逃过了一劫。

第一次鸿基保卫战结束后的第二天,从临高赶来了增援舰队,六艘i型巡逻艇护送***航运的运煤船抵达鸿基。船上送来了增援的两个海兵排,更多得手榴弹和50支米尼步枪。执委会在接到了司凯德的报告之后立刻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经过讨论之后,最终决定由海军在鸿基设立一个巡逻基地,在基地长期性部署巡逻艇,除了用来保卫鸿基、护航渔船队之外,最终与部署在海南岛各港口的海军巡逻艇形成一个对北部湾的网格式巡逻体系。

归化民劳工中队被证明在紧急关头的作用受到了重视。紧急情况下,成建制的归化民劳工组成的民兵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决定在鸿基正式设立鸿基民兵总指挥部,任命白国士担任民兵副总指挥。贝凯担任总指挥。

带来这些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司凯德本人。他来到鸿基搞调研――当然,主要目的是躲避元老院常委会的质询,所谓来“避风头”了。

第六十节 商务员的报告(三)

第六十节 商务员的报告(三)

司凯德躲过了元老院的炮火,当然,顺便也把检疫已经到期的荷兰人多晾了十来天。等他从鸿基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厚厚的一叠关于加快鸿基开发速度和加强当地防卫力量的计划书了。靠着这份计划书递交执委会和元老院审核的当会,他宣称自己要“全力和荷兰人展开谈判”又躲起来不见人了。

增援鸿基,扩大鸿基站的规模,殖民贸易部只有建议权,提出一个方案,涉及到资材调拨、人员配置和军队调动上还是需要执委会具体讨论之后才能执行的。司凯德对元老院那边的炮轰并不是特别在意:他有足够证据证明鸿基配备不足完全是因为“限于国力”。要说重要目标配备防卫力量不足的话,三亚按照其重要程度和投资额来说防卫力量尤其不足。他不想和常委会打交道纯属是觉得这样浪费时间。元老院常委会里的很多人,照他的话说:“专业的太专业,业余的太业余”,全都不好打交道。

“好啦,咱们要找几个懂德语的,”司凯德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道,“荷兰语可是小语种。”荷兰语俗称低地德语和德语差异不大。所以荷兰东印度公司里雇佣有大批的德国人。司凯德想德语在元老中懂得人倒是不少,多数还挂靠在殖民贸易部。

荷兰东印度公司驻“马格德堡”号初级商务员范?德兰特隆致巴达维亚总督德?卡蓬蒂尔的第二份报告。

尊敬的阁下:

在经历过长达二十多天的检疫期之后,我们终于得以获准上岸。感谢上帝,我们在船上期间无人死亡。所有人都很健康。

原本我们应该在二月底结束检疫,但是在期满的时候,港务官员通知我们说,即将接见我们的一位大官,他们称之为“执委”的,目前不在临高,所以我们在船上又多待了一周。

我们发现,澳洲人和我们一样使用“星期”的概念。在他们的人员登上船只和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们时常提到“星期几”“下星期”的说法。他们也提到“星期日”。

然而,官员给我们送了一份许可离开船只的文件,凭借这份文件,船员们可以登岸入住岸上的馆社。水手们和士兵们对能够登岸感到很高兴。我命令船长留下三分之一的水手和士兵在船上,并且许诺他们以后每三天轮换一次。

执委有命令给港务官员,其中命令他共给我们各种需要,不得缺匮。又命令我们的人员在未得到书面许可前不得离开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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