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凯觉得两难,当即把在鸿基的独孤求婚、白国士和赵雪都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元老会议来进行应对,张大疤拉和海兵排的排长也参加了这个会议。
会议上决定立刻把检疫营的劳工全部退入劳工营。放弃检疫营以减少守卫区域。所有归化民劳工全部武装起来,一部分人留守鸿基堡,一部分人守卫劳工营。劳工营距离鸿基堡的直线距离不过250米,鸿基堡的火炮可以有效的协助劳工营进行防御。
在劳工营和鸿基堡外围再挖掘防护壕沟,用海水灌满。至于运来的标准化竹签也大量栽种。商店街和食堂里的货物设备自然是要坚壁清野。贝凯原本还想让镇南号和其他几条船的水手和大炮登陆,加强防御,被张大疤拉劝阻了。
张大疤拉认为敌人很有可能会水陆并进,撤掉水手和大炮等于是自废武功。一旦被敌人***海面要想逃命都没地方去了。其次,海船可以沿岸机动,用炮火打击企图迂回到鸿基堡侧面的敌人。使其只能从几个方向进攻堡垒,等于减轻了鸿基堡本身的防御压力。
至于海兵,张大疤拉认为没必要留在鸿基堡里,海兵可以上到小船上。在海上机动等候时机。一旦发觉有可乘之机,海兵可以迅速的登岸,从土匪的薄弱点发动一次猛烈的袭击。
这个提议很出乎贝凯的想法。在他看来把一切兵力收缩到堡垒里抵抗才是最佳的办法――反正从临高来增援最多就是一昼夜的事情。这样分兵出去搞什么“背后袭击”、“游动作战”。他有点犹豫。
张大疤拉的想法和他不同:张大疤拉当然也知道鸿基是破不了的,但是他是新近投顺从龙的人员,“立功”的心思比贝凯这样的元老要大得多。尽可能多得斩杀敌人才能显示出鸿基这里的本事。光靠喊救命等人来援助怎么行?
至于海兵排长也赞成张大疤拉的想法,而且他的提议更进一步。要把12磅山地榴也带着。再配几名推炮劳工。不管是在船上还是登岸,二三个人就能推着跑的山地榴能提供极大的火力支援。
“除了炮手之外,再配十个劳工一起行动,每人背2份弹药。船上再带一些。10发霰弹、4发榴弹和6发实心弹。”海兵少尉比划着。
白国士很支持张大疤拉的想法,他年轻气盛,而且在远程勘探队里锻炼的即有肌肉又有胆量,不是过去可怜的大学废柴了。很想在军功上也露一手给大家瞧瞧――顺便也给赵雪看看。胆量和暴力一贯是男人的孔雀尾。
赵雪对打仗的事情不感兴趣,反对出去打仗。不过独孤求婚对出去打这件事兴趣十足,坚决要求出去“决一死战”。当然了,他的目的是给自己捞取“复出”的政治资本。要回到暴力机构去,“军功”是最有说服力的。
四个元老二票对二票,按照重大事件元老集体决策的体制无法决策。不过白国士、赵雪和独孤求婚严格说来都属于临时外派的性质,鸿基站唯一的元老只有贝凯,他是有权做最后决策的。
最后贝凯决定采纳张大疤拉的建议。由海兵排和***航运的船只负责外线机动,伺机发动侧后打击,元老们固守营寨。独孤求婚主动要求一个人带队去守劳工营,贝凯就答应了--他不想因为派白国士去再招来赵雪的眼泪汪汪。
整个鸿基矿被迅速动员起来了。归化民劳工都是有武装有组织的,立刻被武装起来,按照中队分别部署。主力布置在鸿基堡,一个中队布置在劳工营。独孤求婚披挂起来,头戴80铁帽,身穿元老专用钢片护胸甲,右手提一柄温州产的***太刀,左手一支上了加长弹夹的glock17手枪。威风凛凛的登上了劳工营的围墙。下面黑压压的已经聚集起来本地的劳工,十多个懂汉语和本地话的翻译散步在四周。
本地劳工被集中起来,向他们宣布了有大股土匪即将要到达鸿基的消息,劳工们骚动起来。但是被一番“土匪就在七八里外了,你们要自己跑出去就是送死”之类的话一恐吓,大家都不敢跑了――毕竟有土匪来得时候躲在寨子里是最安全的。有的劳工还是拖家带口的,妇孺老幼是很难跑出土匪手心的。
“盗匪来了不要担心,我会带着大伙把土匪打跑!”独孤求婚摆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挥舞着手中的太刀,“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寨子守住,即保了矿场也保了大家自己!哪个不卖力守寨杀敌,土匪破了寨子是什么后果大家都清楚!”
接着,独孤求婚下令给青壮年们分发装备――都是临时凑起来的。青壮年们每人一个藤盔安全帽,这原本是给归化民劳工用得工作帽,战事临近,现在归化民劳工都换上了盔顶有十字形加强钢筋的“武斗盔”。换下来的就给本地劳工。身上挂上临时加工出来的木板或者藤排权充护甲。手臂上也固定个小木板当盾牌用。没有这么多的标准矛可以给本地劳工用,就临时加工了一批削尖烤硬的竹枪木枪。还一部分劳工用采矿用的各种工具装备起来,必要的话可以开展肉搏。
然后本地劳工们一部分被安排在寨子入口,一部分布置在土围外斜坡上,外斜坡上用藤编板和木板竖立起防护栏。土围顶部是归化民的劳工中队――他们充当的是预备队和督战队的角色。
“不想死的!就用手上的家伙把敌人给戳出去!”独孤求婚杀气腾腾挥舞着太刀吼叫着,“要不然土匪一攻进来,你们全家都得死!大家不要怕!死一个,鸿基矿务局养活他老婆孩子一辈子!伤了我们给治!打退了土匪,一个月工资翻倍!哪个要是下软蛋、当反骨仔或者是自乱阵脚的!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先用长矛暴了他的菊花!”
十几个翻译一起把他的话吼叫着翻译出来。本地劳工眼看着归化民一个个装备齐整,杀气腾腾,心知这伙中国人是要拿自己当炮灰用,但是也不敢反抗。反抗一样死,倒不如打退了土匪大伙还有条活路。
贝凯关照把运来的手榴弹全发下去。一共五百枚手榴弹,装备给归化民劳工中的民兵――他们受过至少一次实弹投掷训练。为了加强鸿基堡的火力,还把镇南号上的打字机拆了下来安装在鸿基堡的了望塔上,
鸿基站的小小舰队由镇南号和另外四条小船组成。每天船上都已经装备齐整。海兵排和山地榴上了一艘长龙艇。另外三艘长龙艇负责掩护。镇南号则直接掩护鸿基站的海岸线,制止一切从海上发动的加工。
第五十八节 乌合之众
第五十八节 乌合之众
当然,求援的电报也是非打不可。尽管贝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够打退土匪的攻击。但是隐匿土匪来袭的消息总是一件失职的事情。他安排生活秘书发电告知有土匪即将来攻打鸿基,人数大约在二千人前后。鸿基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电报中他没有明确提出是否要增援――以鸿基站目前的重要性来说,增援是必然的。当然,贝凯很希望自己这次能够给元老院留下“临危不惧”的印象。
最后,海兵排既然已经上了船,他把身边的文书和行政管理人员这些最可靠的归化民武装起来――鸿基堡除了海兵的米尼步枪之外,还储备有三十多支备用的米尼步枪。他把这些枪发给他们,还每人给了一枚手榴弹,作为鸿基堡的总预备队。
土匪们靠近鸿基站的时候,看到堡寨上壁垒森严,知道里面已经做好了准备,申胡便叫大队人马暂停休整做饭。这倒不是他体恤众人,而是土匪的队伍稀稀拉拉的拉了十多里地。还有七八百人在后面。干脆先吃饭休息,等人来齐了再说。另外,他在海上还有一个盟友“翻海保”。等他到来之后,大家海陆并进,得手的希望更大。听说矿上在海边有一条大船和三条小船,但是翻海保有十四条大小船只,申胡不认为这孤单单的几条船能起什么作用。
申胡的人马是土匪中比较“正规”的一支,起码走到哪里吃喝都有人管。当下有人就在小山坡下面架起锅子来,命令掳掠来得几十个本地妇女烧水做饭。
申胡看着鸿基对面的堡垒,他还是头回见到这样堡垒,觉得很简陋,那个土围子最多也就二人高,坡度虽然陡峭一些,但是不用梯子人也能爬上去。唯一困难些的就是土围子外面的壕沟要花点力气填平。
除此之外,怎么看这围子也没什么难打得。虽然游隆和游海告诉他说在那个土围子凸出的尖角部分都安置有大炮,不过申胡对此并不在意:大炮这东西他见识多了,放一炮起码也得好一会才能再放第二炮。这点时间足够他的人涌上土围了。
“那边那个土围子呢?也有大炮?”
“那里是住矿工的寨子。没有大炮。”游隆比划着,“里面全是些挖煤的矿工还有他们的家眷。没多大油水。”
“好,先不管他们。”申胡淫笑着,“等破了大堡,再把矿工的寨子也顺手破了,找几个女人给兄弟们乐乐。”
手下的亲信们一起笑了起来。申胡慷慨的拍了下游隆和游海的肩膀:“给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谢大头领!”两个人受宠若惊,当即跪下便拜。
“嗯,嗯,我看……”
他的“我看”之后的话还没出来,只见一股百八十个人的小股已经往两个堡寨间的街道跑去――街道上有些看上去很不错的房屋,想来里面有值钱的东西。土匪们等不及他下令,马上就想动手掳掠。
“蠢货!”申胡骂了一声。这伙土匪不是他的人马,他管不住所有人。再说他早就从探子嘴里知道,这条街上的东西早就搬空了,除了空房子什么也没有。
他目送着这股土匪乱哄哄的跑到两座堡寨之间的街道上,这时候,从主堡的一个凸角堡上冒出了一排白色的烟雾,正在跑动中的匪徒们突然纷纷的跌倒。剩下的人怪叫着赶紧逃了回来。
“鸟铳好厉害!”申胡吃惊的叫了一声――火绳枪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匪徒们距离开火的堡寨至少也有四五十丈的距离。这么远放枪就是听个响而已,别说杀人,弹丸根本飞不到这么远。
刚才那一股匪徒,在地上丢下了十几具尸体,矿上的鸟铳不但打得远,而且还很准。
他赶紧把游隆和游海叫了过来,问他们堡垒里到底有多少鸟铳?
“顶天了有三五十条!”游隆说,“很少见人拿鸟铳,矿上的乡勇全用的是长矛和砍刀……”
“当真?!”
“小的不敢撒谎!绝对没有更多。”
但是即使三五十条,这么犀利的火器也不是块能轻松啃下来的骨头。申胡没想到矿上的火器这么厉害,顿时踌躇起来。
正在踌躇间,后队的土匪不断赶来,申胡关照手下亲信把各伙的头领都叫来会议,商量下如何攻寨。因为担心敌人火器厉害的消息会动摇军心,所以他在会议上只字不提此事。倒是胡兰眼说敌人是以火器著称的澳洲人,不管是大炮和鸟铳都非常厉害,打得即准又远。他提议这次进攻还是用火攻烟熏的法子。
“放出浓烟,一段一段的往前走。走一段再放浓烟。”胡烂眼比划着,“咱们的人跟着浓烟走,他们的火器再厉害,总不能透过烟雾看到人,只能乱放。等我们到了跟前,再一股脑的冲上去……”
胡烂眼说得起劲,大伙是将信将疑。很多人不相信火器能有胡烂眼说得这么厉害,正在七嘴八舌之间。外面聚集的大批匪伙的秩序却乱了起来。在缺少联络手段的古代社会要组织好将近二千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是非常困难的。大家都是跟着申胡来发财的,眼看寨子就在前面,却迟迟不发动攻击,许多人走了一上午,又累又渴,就准备打破寨子吃喝***一番,现在一大群人聚集在太阳下面,没吃没喝不算,还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啥,渐渐的便有人开始骂娘,有人撺掇着大家动手。还有人在七嘴八舌的大声议论。场面便渐渐乱了起来了。各股人马的小头目努力维持着秩序,但是聚集的匪徒们来源复杂,还有许多三五个来捞好处的零星匪徒,他们根本就不鸟头目。
忽然骚动的人群象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呼啦一下全朝着劳工的寨子涌了过去。头目们叫也叫不住,喊话也没用,反而被裹着乱哄哄的往劳工营地冲去。
等到消息传到申胡这边,外面的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除了申胡自己的几百亲信人马之外,其他乌合之众已经完全丧失了秩序,一股脑的涌向劳工营。
从鸿基堡方向,立刻传来了大炮开火的巨响。在这250米的直线距离的空间里现在到处是目标。堡垒上的炮手们利用这个绝好的杀伤机会,用两门24磅炮向涌入堡寨之间大股匪徒们猛烈的发射着炮火,装备着米尼枪的民兵们也以他们的最快速度发射着步枪子弹。接着,打字机也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