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530节

“怎么办呢?”郭逸对此也想过,但是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洒沙子。”

“你是说掺沙子?很难!”张信摇头,“孙可成这伙人抱团很紧,要掺沙子根本办不到。硬来的话怕是会伤感情!”

“我说的是洒。”严茂达说,“现在起威里的江西帮是一团沙子,在广东这块捏得紧紧的。如果把它往全国一撒呢?这团沙子不就散了。”

“你的意思是让起威在全国布局?!”

“不错,”严茂达点点头,“其实谈不上全国――也没这个必要,先在江浙和京师布局,局面一大,现有的人肯定要分散开。孙老掌柜大概巴不得他的徒子徒孙们都出去独当一面,这个时候我们就在地方上给他掺沙子。”

第三百二十七节 广州的提案

第三百二十七节 广州的提案

“我们的沙子从哪里来呢?当镖师也是要经过专门培养的,不是一般的难民找来就能干得。”张宇辰问。

“当然不是一般难民,而是正儿八经的临高培训出来的人员。”严茂达说,“临高不是有个起威的镖师叫周士翟的,现在在治安部门当客卿吗?孙掌柜对他的评价也很高,镖师的门道他全懂。让他来负责专业培训好了。教出来的人我们逐步通过设立“外柜”的时候掺进去,最终把起威镖局里的这个江西人小集团肢解掉。一部分人最好能吸收到临高的其他部门去任职。”

“不需要担心起威起异心。财务这块现在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的。他们抱团有屁用――德隆这里一冻结账户,整个起威马上就得关门。”孟贤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上刚刚蓄起来的胡子,作为在广州城里已经渐渐有了名气的德隆银行的大掌柜,他不能不让自己看起来更老成些。免得大客户们看到他过于年轻而感到不可靠。

“有冻结自己账户的吗?”张信笑了,“老严,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起威现在早就不是过去的起威了。没有我们的管理,孙可成大概根本就闹不清起威镖局名下的这许多产业。更不用说照管了。”

起威名下的“外柜”产业,包括客栈、酒楼、货栈、物流、航运等等产业现在正是由严茂达掌握,镖局原本也经营货栈和骡马客店这样的“三产”,但是无论是经营思路还是管理水平都无法和现代人相比。在广州站不断扩大投资的过程中,这一部分现在已经由严茂达完全掌握起来。孙可成并不以为意――自己这些人毕竟只是练武出身,对经商并没有多少心得。反正澳洲掌柜们愿意投资,把起威做大,自己也能坐地分成,还能给自己的同乡、亲族、师门子弟找份不坏的差使,何乐不为。

“没错!”孟贤大咧咧的说道,“财权和管理权都在我们手里,孙可成只不过掌握着镖师队伍而已。”

“我没说起威会起异心,老孙很靠得住,但是搞地域小集团对整体来说是很有害的。”严茂达说着拿起个水烟筒――广州的豪门大户里已经有人开始抽起了时髦的纸烟,严茂达却入乡随俗的改成了水烟筒,光这个水烟筒就价值五十多两银子:上好的白铜,上面凿着许多细巧无比的花样,还镶嵌着小颗粒的珍珠、水晶、玛瑙,全是紫珍斋的首饰匠们为自己的东家精心打造的,现在是冬季,外面套着一个细巧的八宝玲珑刺绣图案的锦套,这是严茂达的通房丫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仿着内廷的纹样一针一线的做出来得。

他又拿起一根婢女们亲手搓制后再用茉莉花熏过的纸媒,在蜡烛上取着火自己点着了水烟筒――要是在外面这活计专门有一个小僮仆负责,在宅子里由贴身婢女来做,在安全屋里就不能摆谱了,一切自理――吸了几口,吐出烟雾来继续说:

“起威的事情总得解决。这一大票的镖师,现在分布在广州站的各个产业上负责保卫工作,他们是否可靠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他又吸了一口,“还要顾忌一点。我们卖得是所谓的“澳洲货”,我们和澳洲商人有联系或者我们就是澳洲人这在广州的大户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一旦临高和大明翻脸,起威的态度就很难说了!要是他们起了祸心――虽然孙掌柜和他手下的老弟兄很讲义气,但是现在镖局规模扩展的很快,新人进得太多,保不定混进了些混蛋――或者他不得不撇清关系,我们在广东的布下的网络就全完了。”

另外三个人都点了下头,这的确是件堪忧的事情。张信说:“我觉得必须统一几个基本的口径。第一,我们不是澳洲人,这必须一口咬定。”

这个无需多言,大家都知道其中的利害。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大明的正式户籍,再说自己的什么海外人士简直是自找麻烦了。

“第二,澳洲货的来源,无需隐瞒――就是临高来得。反正临高有大铁船的消息和高广船行在两地之间的航班在广州这一带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郭逸说:“这个大家都想到过。我觉得是不是把起威分割一下?不要把一切都挂在它的牌子下面。起威现在和广州的三家紫氏企业联系太多,有心的人不难看出我们和起威之间的特殊关系。”他喝了一口冷茶,“万一广州站有朝一日不得不转入地下或者撤退的时候,起威是绝对逃脱不了干系的。”

严茂达点点头:“对!以后在全国的布局也不能再用起威的招牌了。一旦我们和大明撕破了脸,两广这面我们应该会很快拿下来,但是再往北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几个人都在着摸如何对起威进行改组。张信说:“不如我们广州站就在大会上提出对起威的改组方案吧?”

“这个不对题。”孟贤摆了摆说,“开大会是为了选举新的执委会,决定大政方针,起威镖局算什么大政方针?这是具体的事务。”

“不管算不算,带几个方案去总比两手空空去好。”郭逸说,“这样显得我们对开全体大会非常的重视。”

严茂达笑着说:“其实我们有更好的一个提案。”他停了一下,“就是关于小郭的地位问题。也包括其他几个偶然卷入的同伴。不能总是这样临时下去,应该有个正式的说法。”

张信连连点头:“对,对,这才是大事情。”

孟贤说:“我是坚决支持郭逸应该享有其他人的同等待遇的:投票权和占有股份。谁不同意我就操谁的大爷。”

“小孟,这个不合适……”郭逸一听孟贤为自己爆出了粗口,怕他开大会的时候也习惯性的爆出来,自己的名声可就大大的受损了。

“广州站一年多来的业绩,大伙有目共睹。你这样有大功劳的人还不能算是同志,还有谁能算同志了?”严茂达说,“谁要是反对你应该享有同等权限我也认为此人够操蛋的。”

pepi轻启樱唇:“小郭最好了,凭什么不给他同等待遇?要是有人为难,我就去找马督公!”说着小腰一扭,摆出了含怒带嗔的pose。

张信笑着说:“没错,小郭早就够这个资格了。照我看来,atf那两位,还有明家的四口也应该享有同等权利,不说他们的贡献大小,大家是一条船上的来得,只要不是存心拆台的,在这个时空里就应该同舟共济,而不应该人为的去分什么正式的临时的。”

张宇辰说:“我也赞同,都到了另一个时空了,还要搞什么正式工临时工吗?”

郭逸被同志们小小的感动了下,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才说:“我担心的是,这次全体大会有人可能在我们的生活享受方面会做文章,这上面大家有没有对策?万一有人在会上质询得有个说法。”

在座的几个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广州站的生活享受,在全体穿越众中大约是最高得,包括后来的孟贤在内。因为全是大商人的身份,生活起居自然不能寒酸了,该有的场面也一概不少。就说大家反应最强烈的女人问题,在广州站根本就不算一回事。除了郭逸比较有顾虑,只收用了一个通房丫鬟之外,严茂达、张信都收用了二个通房丫鬟,孟贤年轻力壮,需求强烈,收用过的丫鬟姬妾已经有四个了。张宇辰因为对张雨有意思,只偷偷的收用了一个。

“按照张雨的说法,雷州的常师德成了很多人的靶子。就因为他身边有了好几个女人。”张宇辰说,“还有人置疑他贪污,用公款买女人,假公济私之类。火力很猛。已经有人提议召开一次质询会,要他当面解释这问题。开大会的时候他这一关就很难过了。”

“说实话,老常那点是事情算个屁!”张信有点打抱不平了,“他买几个女人才花了几两银子?再说了,原本在雷州开站就是要买些奴仆使唤用得……这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pepi皱眉道:“太粗俗了,你们男人就不能说点其他的吗?”

“就这个意思,”张信大咧咧的一挥手,“就算我们来得时空吧,两男女谈恋爱到一定程度不上床那能叫有感情吗?”

“老常和我们一样,身边有女人不奇怪,没女人才是怪事。”严茂达说,“这点我认为应该要提醒新的领导班子,这方面不能太吹毛求疵了。”

第三百二十八节 各路人马(上)

第三百二十八节 各路人马(上)

“执委会那批人不会不懂,就是怕有人装不懂。”严茂达感叹道,“按照张雨和其他人传来的消息,临高的同志们对最近一年多的利益分配很不满,要是有人借题发挥,这事情最终会闹成什么样还很难说。我们从现在起就得好好想想怎么来答辩了――想得到常师德的人不会想不到我们。”

“不光是答辩,还要以退为进的提一个专门的提案!申明驻外人员的权利。”张信说,“权利要自己来争取。”

雷州,海安港。

自从祝三爷神秘的死去,海义堂解体之后,海安街上的糖行重新组合成了“雷州糖业同业公会”,雷州糖的销售垄断权转入到了华南糖厂的手里,这对穿越集团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利好――虽然这个榨季的利润因为糖业之战中大量调用高额利息的头寸被削薄了不少,

这次战役胜利结束之后,常师德就正式迁入了海安街上原来祝三爷的宅子――这宅子作为这次大获全胜的战利品之一被华南糖厂毫不客气的收入囊中了。

祝安的宅子不大,但是修建的精致舒适,比整日机器声轰鸣的华南糖厂所在的南门塘地区要好多了。常师德借口自己是是同业公会的秘书长――这里的说法是“总执事”——再住在华南糖厂里和糖行的老板们交流起来麻烦,就干脆带着自己的女人和文清住了进去。正式把祝宅当场了自己的据点。至于原来祝安的“日义成”糖行的门面柜房也被华南糖行占据了,换上了新的招牌。

文同因为要照看糖厂生产继续住在南门塘的庄子里。谌天雄为了出入方便目前仍然住在南门塘,不过他的新据点邹和尚庙正在重建当中,一旦修复他就会正式占据这个据点。

因为海安是个港口,和临高之间的交通联系方便,整个雷州站的工作重心就渐渐得转移到了海安街上。临高建筑公司派人对祝安的宅子进行了全面的整修和改建之后这里就成为雷州站的正式驻地了。

在这所宅子的深处的安全屋里,常师德半躺在一张铺满了厚厚的垫子的木榻上,身下塞满了垫子,他穿着薄薄的丝绵袍子――17世纪的雷州没有后世那么暖和,他对面是文同,谌天雄正坐在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

文同穿得很朴素,厚厚的棉袍子,外面罩着一件素端罩袍。脑袋上戴着个鼓鼓囊囊的絮棉六合一统帽。一看就是个殷实的小商人的样子。谌天雄完全是短打扮,活像个贩夫走卒。

三个人聚坐在安全屋里正在研究从临高寄来得秘信。徐闻和临高不过是一海之隔,正因为距离近,所以当初执委会没给雷州站配置电台,联系是通过交通员进行的。海峡没有大风浪的时候,交通员上午出发下午就能到临高,夏天日长说不定还能在天黑前赶回来。有时候和广州进行联系也采用派人到临高发电报中转的方式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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