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困难的是化学烧伤人员,在工业口的残疾归化民中这是个很大的群体。化学烧伤人员很多有面部疤痕和残缺,有的“和卡西莫多差不多”,其实对接触过很多残疾归化民的杜易斌来说,传说中的卡西莫多和他们比起来都可以算是美男子了。
元老院的医学水平虽然做整容手术不成问题,但是受限于抗生素等一系列技术支持的不到位,面部整容手术开展的很少。杜易斌觉得他们才是最难办的一群人。
不管大家如何谈看重的“心灵美”或者“人好”或者“上进心”,归结到最后总是视觉动物。杜易斌叹了口气:“没有组织上安排是不成的……”
杜易斌到了皇华寺――这里过去是广州府的“普济堂”,现在改成了“广东省临时收容所”,作用和过去一样专门收容各种“无家可归”人员。
这里已经修缮清理过,过去破败荒芜的景象被一扫而空,虽说修缮颇为仓促草率,但是较之当初刘三来视察时的惨状而言已是天壤之别。
所长、副所长一干人已经在门前“恭候”杜易斌的到来,身后还跟着几十个老幼妇孺,都穿着一色毛蓝布的短褂子。手脸洗得干干净净来“欢迎首长视察”。
他一下轿子,所长便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杜首长好!我是这里的所长,叫陆为嘉,您叫我小陆就好了。”
杜易斌见这“小陆”满脸胡子,皱纹深刻,哪里“小”了,便打趣道:“我看叫你‘老陆’差不多。”
“是,是,老陆也成。”陆为嘉连连点头。
杜易斌见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去掉了领章帽徽的旧军服,大概知道这是个退伍军人――元老院治下为数不多的退伍军人都喜欢这样穿着,以彰显自己“出身”不同。便故意问道:“你是哪年的兵?”
“报告首长!我是1632年在浙江入伍的――只是国民军。后来在高雄执行治安讨伐的时候受了伤,腿脚不灵活,就退伍了……”
“原来还是个战伤军人,评了几级?”
“八级,现在走路不太利索。”
“有老婆吗?”
陆为嘉一愣,赶紧道:“有……我入伍前就娶妻了,和孩子都留在临高……”
杜易斌并不关心这个,听说他有老婆就撂开了。见旁边还有个弯腰曲背的“干部”,一脸巴结的朝着自己笑,觉得有些讨厌,问道:
“这是……”
“这是毛副所长,原是这里的留用人员。”
等在傍边半天的毛修禹赶紧凑上来道:“小的毛修禹,是这里的副所长,今天首长驾临视察……”
“好了,好了,别客气了。”杜易斌不耐烦道,“我们进去说话吧。”
“是,是。请。”
杜易斌要来“视察”的消息提前一天已经通知到收容所,陆所长昨天便发动人员连夜对全所上下都进行了一番清洁,各处道路上连落叶也不见一片。
然而杜易斌来这里的心思并非视察,所以对这些精心准备一点也不上心。便问起了收容里目前的人员情况。
陆为嘉说因为皇华寺的条件比较差,远不如元老院自办的“慈惠堂”那么设施齐全,所以这里的收容的人员大多数属于“特殊收容”。目前主要是收容残疾人、老人、孤儿和部分特殊人群。在整顿风化行动中解救的妓女也统一收容在这里,不过她们单独有一个部门管理:“济良所”。
“那些寡妇呢?”
“也在这里。就安置在原来的清节院那边,因为来得人多,还增加了一处院落。”
从各地清节院被集散之后,院内的“节妇”们按照“来去自由”的原则,能回娘家或是另外投亲靠友的发给路费或是派人护送回家;亦准自行择偶配嫁。
有些有婚前有相好的,托人关说“领人”,以便“再续前缘”。被叫到“领人”的“初恋”们,有的欣喜若狂,来了之后对元老院感激涕零;有人已经婚配,不愿前来,让女子空欢喜一场;亦有来了声称愿意领回家去“纳为滕妾”。混乱中亦有不法歹人,借机诱拐妇女的,所以这事便被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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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第七卷-两广攻略篇117节
第一百一十七节 意外的消息
来得“奇兵”人并不多,不过一百多人,但是罗茂只有十个大头兵,一轮排枪显然顶不住人潮。射击速度也不足以形成火网,只能且战且走,好在有几个人身上还留有几个手榴弹,连着丢出去震慑了下敌人,这才没被大队人马追上吞没。
第2小队及时赶到,迎头齐射外加刺刀冲击迅速稳住了阵脚,不过这股“奇兵”人数众多,战斗意志也颇为强悍,虽然被迎头几排枪打懵,一回过神来照旧不闻不问的拼死冲杀。看这些人的服饰兵器,即非本地汉人,亦非暴动的瑶民,大约又是这两广深山中不知道哪一路的土司人马,被官府征发来得。
眼瞅着第2小队立足不稳,只能交替着掩护后撤。李冬心里暗暗着急。忽然身后一声炮响,一道白烟从头顶掠过,正撞在逼过来的敌人群中,霹雳一声炸开,敌军顿时倒下一片,接着又是两发炮弹飞来,炸得敌人人仰马翻。
这下,再“悍不畏死”的敌人也吃不住了,溃退下去。李冬兵力不足不敢追赶,立刻把部队收缩回来。
这时候石涧方向的炮声一阵密过一阵,炮弹不断的掠过李冬他们的头顶,飞向敌人。原本看起来还有些章法的敌军在炮火下立足不稳。忽然,敌人象是被被泼了开水的蚂蚁一般,顿时炸了窝,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有些人甚至慌不择路的又朝着李冬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中队长!敌人侧后有军号的声音!”马来忽然叫道。
李冬侧耳倾听,果然从风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军号的声音。这是“冲锋”的号角。他精神一振:一定的是伏波军绕道敌人侧后发起进攻了!
果然,敌军阵脚大乱。从山口被伏波军赶了下来,几百人被压迫在从山口到石涧之间一小块地区:前有石涧不断发射的炮火和国民军的排枪,后面是伏波军的猛攻,右面是绥江,左面是连绵的山地。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关在口袋里被慢慢的收拾。
绝望中许多人投入绥江,试图游泳过江,又遭到火炮和排枪的射击,溺毙者不计其数。等到枪炮声慢慢停歇的时候,战场上已经留下了两百多具尸体,逃走的不过寥寥几十人。
第8营的一个连队一路追击敌军近十公里,到了宝锭山下才止步,便趁势设立前进营地。道路在此地脱离绥江、转向北通往广宁县城,是一个重要的交通节点。
石涧北山口一战是绥江支队一路上打得最大的一场战斗,也是伤亡最大的一场。伤亡人员主要集中在梧州中队,有四人阵亡,十几人负伤,还有一人下落不明――艾布衣。他去联络广宁1中队之后便渺无下落,广宁1中队的士兵说没看到他。而事后打扫战场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不会是被敌人抓去了吧?”李冬暗暗疑惑。但是敌军是被围之后溃散的,不可能在逃命的时候还想着带俘虏。再说他跑去的方向和敌人进攻的方向完全相反,怎么可能被俘呢?
伏波军也有一人战死,十多人受伤。率先撤退的广宁大队1中队的中队长被带到杨增面前。
“你是广宁大队第一中队的中队长?”
“是……是……”
“是你下令后撤的?”
“是,是我。”
“毙了。”
杨增下完这道命令,立刻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尽快审问俘虏,我要敌情报告!”
支队迅速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肃清周边残敌。从敌人战场遗弃的尸体中,可以清楚地分辨出穿号衣的明军与穿蓝靛色褂子的瑶人,还有来自广西的俍人……由此印证了许可等人之前的猜测:为对抗元老院这一外来者,熊文灿已经动员起了手头所有的资源来给华南军“添乱”。
从俘虏口中,他们得知来得这股敌军是熊文灿从广西派来的一支土司武装,又合并了瑶民和本地土匪,汇聚成大股,由熊文灿手下的一个“将军”指挥。至于这将军是谁,俘虏都说不清楚。只说是个“汉官”。
这个“汉官”是半个月前带着队伍刚刚来到就在广宁的,因为他打着官府的旗号,又有印信,很快就聚拢了大量的牛鬼蛇神,眼下集结了一千多人的“混合武装”。成分复杂:即有从广西来的土司武装,亦有明军溃兵、各路土匪、暴动的瑶民和企图趁乱大捞一票的本地团练。汇聚成一个大杂烩。
这支人马在三天前占领了广宁。怀集由于本地乡勇民壮的奋力抵抗,县城尚未陷落,不过城内外交通已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