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1977节

辛扶弱一听赶紧带着李冬趴到胸墙上,定睛一看,瑶人阵中竟走出一队穿着明军号衣的兵丁,而为首的六辆竖着绘彩虎头挨牌的手推车,不是盾车是什么!

这不是官兵的装备么?李冬暗暗诧异。盾车这东西在明末广泛使用,用来抵御轻型小口径火器的攻击卓有成效,土匪会想到用它不奇怪,问题是土匪也好,瑶民也罢,打仗都讲究轻便快捷,平时是不可能携带这种笨重的攻坚装备的。

这瑶人是怎么跟明军搞到一起的?!虽然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问题,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国民军没有大炮,盾车上装得挨牌后面是一层浸透水的厚棉被夹一层沙土,连着三四层。别说他们手里滑膛步枪,就是伏波军的米尼步枪在较远的距离上都无法穿透。必须有火炮或者骑兵才能有效的应对。

“快,请求上级给我们炮火支援!”李冬再一次派出了传令兵。

他现在的情形有些危急了,本来兵力就处于劣势的集成,为了守住侧翼展得很开,盾车冲上来线列根本顶不住,战线一旦被突破就只有“撤退”了。

好在敌人忌惮他们的火力,盾车迫近之后,步兵就完全跟躲在盾车后面缓步前进,速度堪比蜗牛。

“齐射!”李冬看到盾车已经逼近到百米之内的时候下令道。

全中队的步枪集中火力的一次齐射打得胸墙前面硝烟弥漫,盾车上的挨牌被打得面目全非,四分五裂,露出了后面的棉被。

棉被已经被子弹撕裂,从里面漏出沙土来,然而铅弹并没有击穿这棉被-沙土的“复合装甲”,除了几个在侧面帮着推车的倒霉蛋被火力击中毙命之外,盾车继续朝前推进着。跟随的敌人的队形收拢地更紧了,完全缩到盾车后面。队形被拉得很长。

李冬命令各班朝两翼散开,敌人推进的越近,两翼暴露的越多,到50距离上的时候,盾车已经无法保护后面的士兵了。

“开火!”

两翼的步兵同时齐射,子弹嗖嗖的横扫队列,犹如一把镰刀挥过,瞬间盾车后的队列血花四溅,土匪们七倒八歪的倒了下去,盾车瞬间停了下来。

“吹冲锋号!”李冬说完,拔出指挥刀,第一个跳出胸墙,大喝一声,“杀啊!”

两个小队瞬间从左右两翼杀出,从侧翼直扑盾车的队列。早已被打得乱了阵脚的土匪看着端着上了闪亮刺刀的国民军如猛虎下山一般的扑来,顿时魂飞魄散,纷纷扭头就跑。顷刻之间便被夺下了第一辆盾车。

李冬冲到盾车前,车上已经染满了血。他大吃一惊,怪不得这车走得这么慢,原来盾车的“土装甲”后面,隐蔽着一门虎蹲炮,已经装填完毕,被子弹打死的炮手就倒在车轮边,短枪上的火绳已经被点燃。

只要再靠近十几米,炮手把前面的用牛皮绳索固定的“土装甲”放倒,露出炮口来就可以结结实实的给躲在胸墙后面的国民军一炮。

“这TM什么土匪!根本就是官兵!”李冬暗暗骂道。

四下里士兵们已经和少数不肯逃跑的悍匪打起了肉搏战,刀枪的撞击声,厮杀声和惨叫声乱成了一团。很快,国民军就把这极少的悍匪全部歼灭了,夺下了第二、第三辆盾车……所有盾车都被他们夺下了,敌人已经全部溃散。然而这时候敌人的弓箭手也可以朝着这边射箭了,失去了胸墙保护的国民军士兵纷纷中箭。

他大喊道:“快,撤回去!”他看到杨二东,“你把这几辆车都废了!快!”

杨二东带着几个手脚灵活的士兵,一辆接着一辆的往车上丢火把,引燃车上的火药。

“轰”

第一辆盾车上的虎蹲炮被引着了,炮膛里的弹药猛得喷发出来,然而它前面的“土装甲”并没有被放倒,弹药全都被护盾挡了下来,只有最重的“当门子”打穿了护盾,飞出去几米远之后落在泥地上翻滚了几下。

六辆盾车一辆接一辆的爆炸了,全中队都撤了回来。危机虽然被解除,却有差不多十人伤亡。士兵们喘着粗气,擦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梧州中队喘息未定,罗茂负责警戒的左翼忽然响起了排枪齐射的声音,李冬吃了一惊,刚刚撤下来的部队顿时慌乱起来。

“不要慌!”李冬叫来杨二东,“你在这里负责监视正面敌人,第2小队跟我来!”

就在他们主动出击摧毁盾车的时候,从半边岗一带迂回过来的“奇兵”突然出现在他们暴露的左翼,正好撞上了在这里警戒的罗茂带得一个班。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389节

三百八十九节 两个关心归化民婚姻问题的元老(三)

“嗯嗯,然后呢?女人的来源呢?”

“你看,你这话就很不正确,到元老院第一读就会被女元老批臭。”王君说,“不要这么直白,更不能提性别问题。‘归化民职工的老婆’要换成‘归化民职工的配偶’――配偶男女都可以指代,女元老听起来就没那么刺耳了,而且这个提案也不是光为男职工服务了不是?”

杜易斌心想这弯弯绕我可搞不来,看来以后还是回家养鸡养穿山甲是正经。

“至于你说得配偶来源:女囚就不用想了,上元老院一讨论非撕逼不可,搞不好得撕上几个月;清节院是个可靠的来源,但是人数不会多;至于从国外输入女人,你说印度越南都可以,不过这事得五道口肯批才行――要花钱的。”

“这么说事情是很难办……”杜易斌顿时消沉起来。《启明星》上最近几期上都有关于财政问题的文章――总之就是“困难”。

“所以我们要立足本地嘛!”王君趁机开始兜售自己的方案,“广州好几十万人口,适龄单身妇女的绝对数字不会小,我们多搞几次集体相亲,不就行了?别说小张,就是刘翔、元老院的大佬们也说不出个‘不’字。你看我们又是婚姻自主,又是移风易俗,又是解决职工的生活困难……”

“可是残疾归化民这么办?”杜易斌赶紧拦住了他的发挥,“相亲的女人能瞧上他们?”

“老大!这个时代的婚姻观念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对于大多数中下层妇女来说,择偶主要考虑男方经济能力,而不是小鲜肉。两情相悦,郎才女貌,那是吃饱了饭的小姐才能考虑的。”王君说道,“残疾归化民只要有合适的收入,自然有女人会愿意跟他――财金口不是批复说可以给残疾归化民结婚以特殊补贴么?”

“好吧,”杜易斌被说服了,“可是哪些人愿意来呢?我们总不能到大街上去拉女人来相亲吧。”

“所以你才会盯着那些女囚是吧?”

“没错。”

“女囚的思路挺好,就是不现实。我觉得你忽略了一个更现实的大资源。”

“什么?”

“妓女。”

“妓女?”杜易斌做梦也没想到王君会提出这么个建议,他马上不以为然的摇头,“你这才叫不现实――当妓女的都是好吃懒做的,而且她们的生活水平: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还有丫头老妈子侍侯,自己还都喜欢搞个琴棋书画,别说残疾归化民了,就是我们这样的元老她们都未必看得上哩。”

“你不能拿董小宛这类的高级妓女当成妓女的全部,”王君笑了,“大部分妓女还是过得水深火热。前些天的《启明星》你看了吗?”

“没看,咋的。”

“上面有一篇《广州整顿风化业》报告,里面做了很详细的调研,特别是说到虽然我们现在允许妓女‘自营业’,打击妓院黑恶势力,整顿营业环境之后,但是本地妓女中还有是七成以上表示希望从良,而且剩下便是打算继续干得妓女中,很多人是因为出身乐户或者疍户,没有其他谋生手段,如果有合适的谋生手段就愿意另谋出路。真正想干这行当的,大概不到一成。”

“这么高比例?”

“没错,”王君点头,“我看统计数字,广州城里目前持有黄票的妓女大概有一千五百人以上,就算有七成的妓女打算从良,至少也有一千人。”

“这个……我觉得是不是有些……”杜易斌说,“妓女的话,归化民愿意娶吗?这可是17世纪啊!”

“本时空我不知道,不过在旧时空,五十年代取缔妓院,妓女解放之后大部分都组织了家庭。不论是什么时空,贞节观这种东西只有在中上层社会才有市场,普通的劳动者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没那么讲究。”

形成共识之后,双方分工,由王君去负责说服广州市的相关领导,给相亲活动“开绿灯”。相亲也好,结婚也罢,都是需要投入场地和物资的,必须得到地方实权派的支持。王君其实并非能说会道的人,但是他在工业部门工作,又负责着蒸汽机维修,属于硬邦邦的“技术干部”,地方元老本着“关键的时候能派上用处”的原则,一般都是比较客气的。

至于杜易斌,则去负责说服收容所的妇女“主动选择”残疾归化民。

说起来,要解决婚姻问题的“残疾归化民”并不比当年民政部门为志愿军伤残军人“找老婆”困难,元老院的大众医疗水平十分落后,物资严重短缺,即使到了现在,伤情严重的伤员基本上活不过下来。所以残疾归化民中很少有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程度,多为肢体残缺,相对而言难度不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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