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知识饲养者
面对萧晨的第二个要求，那个声音，第二次沉默了。
而且相比第一次，这次沉默的声音，要长了一些。
“这个要求……我无法满足你。”
良久，那个声音才重新响起，之后又顿了顿，紧跟着道：
“准确来说……是因为各方各面特殊的原因，我无法对你做出准确且能满足你需求的解释。”
萧晨闻言，嘴角不由得扯起一抹冷笑：
“说一千道一万……是你没办法交代吧？”
“那些人，大概都像刚刚的那个所谓的光族精神印记一样，被你吸收、同化成知识信息流了吧？”
“这个猜测是非常愚蠢可笑的。”
对于萧晨的猜测，那个声音似乎多出了一些轻蔑的情绪：
“如果这是有效手段，早在我和你们这些拥有特殊之处的人类接触的第一时间，就把你们吞吃同化掉，岂不是最为方便？”
“更不要说，之前消失更多的，是那些不具备特殊之处的人类。”
“这样的人类，转化的知识信息，是不具备任何价值的。”
“我之所以放你们这些特殊之人进入，并且让你们接触有效的知识信息，是为了让你们出现有效的变化与成长。”
“你们每一个，等同于一个具备特殊意义的信息体，一个独特的知识点。”
“你们不断产生变化乃至进化，自然也会诞生新的特殊知识信息。”
“而得到这种反馈后，你们也会不断与我接触，我就会不断接触和吸收这些变化的知识信息，让我可以不断地恢复和成长。”
“相比而言，直接吞吃你们……用你们大夏的语言来说，就叫做‘竭泽而渔’，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一种行为选择了。”
话说到这里，萧晨也终于清楚这个家伙的行为逻辑了：
自己这些人，等于被这个存在，在当作肉猪饲养。
准确来说，是一个个知识的饲养场。
他们这些人，在其一定程度的引导和给予下，吸收知识，反哺知识。得到好处的同时，也是让这个家伙不断恢复，不断强大。
相比什么知识的源头和终点，萧晨更愿意称这家伙为知识饲养者。
这算是双赢？
当然不是……
如果一头猪变得过于肥大，不受控制，会发生什么？
萧晨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
只能说，这家伙的危险程度，绝对远在圣辉教、救国会这些势力之上！
只是之前包括老所长在内的那些人，并不清楚这背后真相。
当然，或许也有人清楚，只是被处理掉了而已。
不过稍微思考，萧晨也想透了这背后的无奈：
就算知道，又如何呢？
这样的力量，对于大夏而言，价值实在是太过巨大了，根本无从拒绝。
如果没有这东西提供的知识力量，恐怕大夏早就在变异兽的威胁下崩溃毁灭了。
即便是现在，大夏的力量，也远比境外的变异兽弱势，又有其他文明国度虎视眈眈。
更不要说，还有很多不明情况与来头的神秘力量，乃至连钟司令这世界第一强人都要集中大夏顶层力量赴死去解决的巨大威胁了。
“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啊……”
萧晨心底不由得感叹着。
越是变强，知道越多东西，越是发现大夏人面对的危险与威胁，真是远比广大大夏民众所知的更加巨大和复杂。
每一个站在大夏高层位置的人，不管本心、意愿如何，都可以说是站在刀尖上跳舞。
相比之下，对于石国钧，乃至其他高层先前一些显得不那么人道，甚至有些冷血的选择和做法，萧晨都多少可以理解一些了。
因为现实情形，可能比这些人的行为，要更加的冷酷、残忍。
“行，这件事情，我大致算是清楚了。”
萧晨淡淡道：
“那么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你要帮我在这里面，重塑一个光族的精神印记，但不能让光族的存在可以真正沟通激发它，也不可以让它侵蚀我的意志，可以做到吗？”
“你的算盘，打的很响。”
那个被萧晨默默称之为知识饲育者的家伙，难得做出了没有太多用处的主观评价：
“如果你直接吸收这里面的光族知识，那个精神印记，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植入到你的精神体之中。”
“虽然为了隐蔽性考虑，它既不会直接控制你，也不会监控你的一举一动。”
“只是它会潜移默化地通过对你的精神体持续施加影响，来默默改变你的意识和思维，使你逐步沦为被光族旁裔所操纵的傀儡……”
“除此之外，如果来不及等这个过程，或者说被你吸收后它感知到你意识到了这个印记的存在，光族旁裔也可以提前发难，直接激活这个印记，强行完成对你的思维控制。”
这番话，让萧晨都是不由得眉头深皱：
若真是这种下场，那真称得上是生不如死了，甚至境遇还不如感染者。
“光族旁裔……你是说，这个精神印记的主人，不是真正的所谓‘光族’？”
萧晨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向着知识饲育者问道。
“当然不是。”
知识饲育者断然否认道：
“如果是真正的光族……哪怕是其中最为弱小的个体，都能轻易碾压、灭杀你们现在族群的最强者。”
“这应该是混杂了光族的基因和你们族群基因的混血种，自然比不得真正的光族强大。”
“这其实也是光族入侵、控制其他种族的手段之一。发展旁裔，作为主族的奴仆种族，扩展自己在宇宙星空中的势力。”
“不过……我却能感觉到，这样的旁裔混血种，虽然目前弱小，而且对于真正的光族，只能服从，没有分毫反抗力量。但却有着极大的潜力。如果成长起来，甚至可以比真正的光族更加强大。”
“所以……这混血光族的力量，在这力量中蕴含的知识，当真独特，而且美味……美味啊……”
念叨着这两个字，那知识饲育者的声音当中，终于是显露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那是一种极其强烈的贪婪与渴望的情绪！
第1088章 这是什么？
“这个家伙……”
萧晨暗地里，也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个所谓的知识饲育者的所有动静上。
一方面，是防止这个家伙随时暴起发难。他可不会认为对方会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跟自己老老实实谈交易。
哪怕对方表现得似乎也很忌惮苍天古树，不敢出手的样子，萧晨也不会完全相信。
这家伙绝对憋足了坏心眼，随时准备做无本的买卖。
而另一方面，就是试图把握对面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来判断对方想法了。
就像刚刚，这个知识饲育者，终于是显露出了非常纯粹的情绪。
这种情绪，有些让萧晨恐惧。
因为他大概通过这个情绪，判断出自己在面对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这个知识饲育者，虽然号称知识的源头与终结，但在萧晨看来，对方的智慧和认知，其实非常初级和原始，甚至有可能只赶得上人类的婴孩阶段。
看起来很冷静地跟自己沟通，能够看破自己的一些思路和情况。
但在萧晨看来，这并不是对方真的具备这样的智慧。更多的是依靠纯粹的知识来做的机械判断。
知识和智慧，是完全不能等价的东西。
最初对方冲动而又显得暴戾的行为选择，一定程度上确定了萧晨这方面的猜测。
果然，在谈到刚刚的话题的时候，这个知识饲育者，便是明显克制不住那种原始而又纯粹的情绪欲望。
但正因为原始和纯粹，才更显得可怕。
因为这意味着不可控。
一头拥有巨大力量的野兽，无法限制，会是什么后果？
作为与变异兽斗争近百年的大夏人，萧晨心底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隐患，早晚要解决啊……”
萧晨把这个念头藏在心底，表面上神色不动，口中却是道：
“不过只有一个光族旁裔的虚像，还不足以补足这些特殊知识吧？还需要我手里这些纯粹的光族知识才行。”
“说白了……你现在持有的光族知识，恐怕也是十不存一？这光球里记载的，是他们的一些能量运用手段，按照你的说法，应该很初级才对。”
“不错。”
知识饲育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声音重回之前的冷静平淡：
“现在的我，远远不是巅峰，大量知识流失。”
“如果我能获得更多的知识，变得更加强大、完备，你们族群，也会获得更多的好处。”
然后成为你的知识食粮是吧？
萧晨心底不由得暗暗腹诽，表面上自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而道：
“所以塑造一个伪造的光族精神印记这件事，能做到吗？”
“当然，这难不倒无所谓不能的知识源泉。”
知识饲育者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么就谈谈第三个条件……”
萧晨这句话一出口，便是能感觉到一抹一闪而逝的狂躁情绪。
很显然，他快要触动到这个家伙的忍耐极限了。
“第三个条件，我想知道，这棵树是否有其他的副体和子体，或者是其他类似的存在？不知道你的知识，能否给予我答案。”
萧晨其实对第三个条件考虑过很多。
直接提升实力是想都不用想的，这东西肯定会相应提条件，萧晨也不会信任这个贪婪暴虐的生物。
至于说其他一些想问的问题，萧晨比较怕被误导。他甚至也想过问问钟翰晓去对付的是怎样的存在，但大概率都是石国钧、杨道勋等人已经掌握的信息，也犯不上浪费这么一个机会。
所以最终，萧晨选择了这么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