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上萧晨仍是显得无比沉静，只是淡淡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拿到了‘光族’旁裔的力量，却只让我取走一部分，这不是在戏弄乃至激怒我，又是在做什么？”
那个声音似乎没什么音调，也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
但表述的内容，却让萧晨不由得再次心头大震。
光族……
这是萧晨头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
在他之前的认知包括现在大夏文明的普遍认知之中，只有人类和变异兽这两种相对高等的生命存在。
其他种族这种说法，当真是头一次听闻。
不过萧晨并没有显露出这种疑惑与震惊此刻在圣心观想术的加持下，他的任何情绪波动，都不会外露。
除非是精神力极强的对手，将精神力直接侵入他的感知之中，否则在他有意识的控制防护下，别人休想感知他外露的情绪波动。
至于这星空世界的意志，自然精神力比他要强悍很多，但却并没有眼神精神力对他进行入侵，自然也是不行。
当然，如果真感知到精神力的侵入，萧晨直接就会将其往丹田古树世界内引导。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你见财起意，强取豪夺而已。”
萧晨淡淡说道：
“到现在你还藏头露尾，却非要说我什么在戏耍你，未免有些倒打一耙了吧？”
萧晨的话语，近乎于有些挑衅，但那个声音仍是没有什么情绪和波动，跟之前强烈的情绪显现显得截然不同的样子：
“不用狡辩，我知道，你是想借助我的力量，抹除掉里面的光族旁裔留下的精神印记而已。”
“我吸收掉这个印记，无非是拿回本钱。连同你手里的东西加一起，才算利息。”
“更不要说……你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了如此多的知识。相比这些馈赠，这一点点价码，也算不上什么吧？”
那个声音显现出了洞明一切的智慧，完全不为萧晨的诡辩所动。
只是，萧晨也并不会按常理出牌。
“所以……你就是这飞升之门的意志？还是说，是这飞升之门本身，或者是其主人？还是器灵一类的东西。”
萧晨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关键，立刻连连反问道。
按照这个声音的说法，过往萧晨获得的信息、知识，似乎都是来自于它。
按这么来说，对方似乎就是飞升之门本身的意志一般。
“飞升之门……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东西。只是你的同族，给这道大门擅自起的一个蹩脚的名字而已。”
“当然，我也非这门户本身……准确来说，我是这门内万化万象的世界本身。”
“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我就是知识本身，是这世间所有知识、信息的源头和终点。”
那个声音平静地做了一个类似自我介绍的发言。
第1086章 沟通谈判
吹nb……
这是萧晨听完这个声音的自述之后，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三个字。
什么一切知识的源头与终结……
真是这么个玩意，恐怕它念头一动，整个大夏都要不存在了，怎么会像个吉祥物一样立在这里，成为大夏持有的一样重要资源。
不过萧晨当然不会傻到纠结这一点甚至关键不是在于对方有没有夸大，而是这话的真实性首先就有待商榷。
因为就他所知，这个飞升之门的名字，可不是胡乱起的。而是老所长根据从门内获得的知识信息所命名的。
就此来说，这个名字哪怕不是它的真名，也绝对是和其有着重要联系的，甚至可能隐藏着与这门户和内部世界有关的关键信息。
光凭这一点，他就能大致断定，这个声音绝对非常不老实。
“这些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断罢了。我要除去这东西，根本不需要你的力量。”
萧晨淡淡道：
“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一点……不然你是不会出声和我沟通的，对吗？”
那个声音略一沉默，然后才缓缓道：
“狐假虎威……你骗不了我的。”
“你根本不信任那棵树。”
“而且你也很清楚，它完全是在利用你。”
“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用一切手段，完全摆脱跟它的联系。”
那棵树……
这是萧晨敢如此操作的最大倚仗所在。
他刚刚激发出本命物，也是将苍天古树的一部分气息，融入了其中。
一定程度上，他是在赌，但并不完全是在赌。
这星空之内的意志，刚刚对于诸神天堂的“神谕”所产生的反应，是他“赌”的依据之一。
他就此几乎确定了，这个神秘的空间，对于一些极端特殊、强大的物事，是有有特殊的辨别能力和相应反应的。
硬要说真正赌的第一步，还是他带神谕入门并将其暴露在门户世界当中的这一行为本身。
萧晨当然是非常想得到这神谕内的种种秘术知识。
但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耿直地直接接受呢？
搞点儿特殊手段，是完全有必要的。
他自然而然地，很轻易地想到了自己近些天每天都进入一次的飞升之门。
尽管现在对于这个神秘门户已经相当适应，但萧晨可从未忘记过，其神器的本质。
所以萧晨的第一个思路，就是带这东西进入飞升之门，看看这件大夏最神秘的神器，会有怎样的反应。
如果这个方案失败，他才会考虑尝试用苍天古树解决问题。
尽管这个声音谎话连篇，明显不断在误导自己，但有一件事说的没错：
他肯定要尝试减少对这古树的依赖，甚至找机会根除与其的联系。
后者对萧晨来说，还太早。毕竟萧晨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大夏算强。但在已知如此多的神秘事物和力量的存在下，他这一点力量，还是太少太少。
目前的他，自然不能不继续利用苍天古树的力量。但也是要有选择、有节制地使用。
就像现在，后续发生相对不利变化的时候，自然也就到了苍天古树的力量出场的时候了。
“是吗？我觉得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这棵树，才会做此判断。”
萧晨显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老实说，他也很好奇，这个声音对于苍天古树，到底了解多少。
但他当然不可能表露出这种好奇。
如果他这么做了，无疑就是在露怯了，显露出他对这苍天古树并不了解，也就不能真正掌控其力量。
到时候，可以说任何危险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萧晨也只能先虚张声势，同时探知对方的虚实。
“不用蒙骗我，你根本不可能了解它，更不可能掌握它的力量。”
那个声音仍是不为萧晨所动的样子，似乎在平静地陈述着某个事实：
“你是怕说漏了嘴，我会对你发难，直接将你化入到无尽的知识与信息当中。”
“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做。”
“一方面，那东西的危险程度和本身层次，远远不是你所能想象和认知的。”
“现在的我，因为一些原因，处在一个极端虚弱的状态之下。”
“任何不谨慎的行动，都有可能为我招致灭顶之灾。”
那个声音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然后道：
“另一方面，我也没有必要解决掉你。”
“不得不承认，目前为止，在有资格接触知识源头的所谓‘人类’之中，即便不考虑那棵树的影响，你也是最特别，最有价值的。”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的状态非常虚弱，甚至遗失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原本掌握的知识与信息。”
“而作为知识的本源与尽头，我需要接触、吸收足够多、足够特殊的知识与信息，才能恢复状态。”
“所以……交出那个光族的知识内容吧。”
“交出它，我自然会给你足够的知识与回报。”
那个声音，不知不觉之中，带上了一抹奇特的诱惑之力。
更准确的说……这近似于之前门户对于他散发的那种吸引力。
这并不奇怪。
知识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具备诱惑力的东西。
它自然也理应拥有如此的力量。
但萧晨已经适应过它的诱惑力，又怎么可能会再轻易上钩？
“什么样的回馈，一直以来，也都是你说了算，这可不行。”
萧晨摇了摇手指，紧跟着补充道：
“当然，我知道，在用信息流和我们接触的时候，你会一定程度上感知到我们的需求，从而释放出我们所需要的知识信息。”
“但归根结底，这不过就是你诱惑我们一步步陷入的手段之一罢了。”
对于萧晨犀利的指控，那个声音并没有辩驳，而是淡定道：
“所以……你想提出怎样的条件？”
“我知道，你比起其他那几个人类，本质更加贪婪。所有的行为，都是瞄准了具体的利益回报来的。”
眼见对方明言至此，萧晨也不多说废话，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这个东西，可以给你吸收，但我要它完整的知识内容……”
“可以。”
那个声音没有分毫犹豫，直接同意。
对方也很清楚，在这种事情上拉扯，只是浪费时间，完全没有必要。
“第二……告诉我，之前消失的那些人类，尤其是上一代所长大人的下落。”
萧晨紧跟着，却是提出了一个仿佛让周围星空都越发沉重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