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世界穿梭门 第543节

  这首诗名为无题,乃是金末蒙初,北方著名诗人,有北方宗之称的元好问所做。

  在后世,这首诗的后两首,也能让大家耳熟能详,诗出镇州本在他的意料之内。

  写这首诗的元好问,是金朝鲜卑人,生于金宋对峙,蒙古崛起时期。

  他从小非常聪明,七岁能诗,八岁能词,诗词采纳宋金两家之长,既有南宋的委婉,也有金朝诗人的狂放,诗词别具一格,终成一代大家。

  人到年之时,宋蒙联合灭金,国破家亡的元好问,更是寄情于纸笔之间,创作了大量的诗词,是金,元,宋三朝公认的北方雄,一代宗。

  站在元好问的角度,这首诗的意思是,这世间的人,只沉迷于歌声舞影,花红柳绿,所有人都知道黄金的珍贵,可是纵有千金也买不到一寸光阴,又有谁能用黄金,向天公买回少年时代的青春。

  但是王旭写出来,角度一变,整首诗的意思也变了。

  他是少年,元好问的叹息诗,放在他这个年级便不是叹息,而是自荐。

  黄金贵,黄金更贵的是什么,是少年人的才华。

  谁是少年,王旭是少年,谁是天公,薛牧山是天公。

  世人只知黄金贵,我有黄金更贵的才华,你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薛牧山是大儒,将诗念两遍,在看一眼王旭,心便有了明悟。

  这哪是以证身,分明是借诗喻人,凸显自己的价值。

  “好诗,诗好,字也好!”

  薛牧山连连点头,继续说道:“你的诗,你的字,好的远远超过了你的年龄,你家祖,可曾世代耕读?”

  儒界以为尊,自有世代耕读,苦学不辍的人世家。

  这些世家不一定出过大人物,却代代都有人读书,隔三差五能出个秀才,举人之类的功名,时运一起,进士也是有的,家里藏书万卷,积累深厚。

  薛牧山观王旭的字,诗,都是之选,放到大儒身都是佳作,更何况是放在孩童身,自信没有一定的家族底蕴,一个八岁孩童是再神异,也万万写不出这种诗。

  “不曾...”面对薛牧山的疑问,王旭回答的很肯定。

  王家发迹不过三十年,之前也算富足,但是跟耕读之家相,那是天地下了。

  敢自称耕读持家的,哪个不是良田万顷,积世大族,王家是个乡下小蚂蚱,在乡下蹦跶蹦跶还行,放在府县之是土鳖。

  “不曾?”薛牧山更加惊异了,又问道:“你家祖,可曾出过宗,诗豪,家学渊源?”

  “也不曾,我王家只算乡绅,祖最阔的一位,也不过了个秀才,在县里给人当过师爷。”

  听到王旭的话,薛牧山目瞪口呆,久久不言。

  好一会后,他才面带恍惚,长叹道:“不是人世家,也不曾出过盖世豪,你小小年级,长于乡野,却能写出这样的诗来,难道真有人生而知之?”

  对于这个话题,王旭不好回答,只能报以纯洁的微笑。

  薛牧山啧啧称,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柔和,他为当世大儒,见过不知道多少年轻才俊。

  那些人,有的欺世盗名,有的言过其实,有的志大才疏,有的持才自傲,能成器者寥寥无几。

  可是那些所谓的才子,摆在王旭的诗面前,也不由黯然失色。

  玉不琢尚且如此,要是遇到巧匠打磨,未来成怎可限量。

  稍微一想,薛牧山便有了主意,开口道:“看你的年级,也应该蒙学了,你家是怎么打算的?”

  “我家住在九泉镇,家母说,镇的私塾人蛇混杂,不是个求学的好地方,打算为我寻觅名师。只可惜,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蒙学的事也这样耽搁着。”

  王旭这话说的漏骨,差说我还缺个老师,你快把我给捡走吧。

  薛牧山一听,大喜过望。

  好的老师,也需要好的弟子,不是每一位大儒,都能有衣钵传人。

  大多数大儒,除了自身以外,能教导出几位进士算好的了,很多人名震坛,家后辈却只出过举人,连金榜题名的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除了不善育人以外,更重要的,是读书不能只会苦读,三分记,七分悟,天赋勤奋更重要。

  头悬梁,锥刺股的读书人多了,金榜题名的又有几个。

  只靠死记硬背,一辈子也是个童生,能不能考秀才都是两说。

  大儒之道,在于一心。

  欲带皇冠必受其重,没有足够的天赋,才情,大儒算想要将衣钵传授给你,你也接不住,反而会砸脚。

  显而易见,王旭便是一个天资不凡,足以继承衣钵的绝佳传人。

  短暂沉默之后,薛牧山有了主意,开口道:“老朽薛牧山,诗之道也算略懂,你可愿拜我为师?”

  “弟子愿意...”王旭一番谋划为的是拜师,听到薛牧山的话怎会犹豫,当下一躬到底,行了一个大礼。

  “好好好,为师目前在隐居,不便为你张罗拜师宴,这里有为师当年用过的毛笔一根,名为绿豪,乃是为师进京赶考时所用,当做你的拜师之礼吧。”薛牧山喜不自禁,取下了一杆供奉着的毛笔,亲手递给了王旭,以全师徒名分。

  这杆毛笔葱葱绿绿,看着是绿玉,实际是种竹子。

  拿到手的瞬间,王旭便觉得有股清凉,顺着笔杆涌脑颅,观看小电影还提神。

  再看毛笔的笔头,毛笔尖呈现金黄之色,一看知道是用了品阶的妖兽嫩毛制成,由大师级笔匠所制。

  人下笔惊鬼神,诗出镇四方,有一款好的笔墨纸砚,能为诗平添三成威力。

  薛牧山出身北方豪族,自幼便采惊人,他用过的东西又怎么差的了。

  王旭打量着绿豪笔,这杆毛笔起码是四阶器,进士用着都算趁手。

  他连童生都不是,薛牧山将帮助自己进京赶考,金榜题名的绿豪笔送给了他,可见对他期待不小。

第869章 灾民

   成功拜当世大儒,豪薛牧山为师,王旭在这方世界总算有了根基。

  根基这种东西,听去不显眼,实际有没有它,简直是云泥之别。

  拿司马光来说,司马光砸缸的典故,不知道的人应该很少。

  一群小孩子在庭院里面玩,一个小孩站在大缸面,失足跌落缸被水淹没,其他的小孩子都跑掉了,司马光拿石头砸开了缸,水从缺口流出,小孩得以活命。

  这个故事很多人知道,可是有谁知道,南宋司马家世代官宦,其父司马池更是官至兵部郎,在当地是有名的世家大族。

  普通人要是砸缸,救出了缸里的小朋友,恐怕得到的不是表扬,而是被质问为什么要淘气,严重了甚至要吃竹笋炒肉。

  算家长开明,夸两句,给几块糖吃也到头了。

  正因为司马光出身大家族,有根基,才能跟让犁的孔融一样,为司马光造势。

  没有这个根基,跟郭德纲讲的相声一样。

  郭德纲说,他六岁的时候也给人让过梨,结果爹妈不但没有表扬他,连村里人都说他是傻子。

  你看,同样是让犁,有的人成了典范,有的人成了傻子。

  区别在哪,在于有没有一个运营团队。

  身为现代人,王旭深知运营的重要性,运营得好,乞丐也能被包装成鬼棋王,还有一群键盘侠相信,他获得过奥林匹斯奥运会象棋冠军,实际明眼人都知道,1993年的奥林匹斯奥运会,根本没有国象棋项目。

  人都喜欢从众,只要故事编的好,谁会在乎真假。

  王旭拜师之后,便住在了三涧溪,每日听薛牧山讲学,并鼓捣着自己的运营计划。

  没有名声,怎么办,抄诗?

  抄诗只是下策,以抄诗为业,最终害的只能是自己,想要名声也不只是抄诗一条路。

  要不研究一下,请几个演员,重演下司马光砸缸?

  司马光砸缸,需要的演员不多,运作得好,也能给他贴机敏,早慧,天才儿童的标签。

  但是仔细想想,儒界不是低武世界,演的再好只要不是真的,也会露出马脚来。

  难道说,要找一群小伙伴,再弄几个大缸,天天叫大家过来玩,守株待兔,等着小朋友掉下去?

  这也太逊了,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成,费这个劲还不如抄诗呢。

  “少爷,少爷!”

  这一日,已经是初冬,王旭正在做早课,外面便传来了管家刘全的声音。

  走出薛牧山为他搭建的茅屋,王旭跨过迷雾,来到了三涧溪外,只见刘全正带着好多护院站在外面。

  “出什么事了?”两个多月,从深秋一直住到入冬,王旭一直居待在三涧溪,只以书信与家联系,还真很久没回去了。

  “出大事了,灾民,灾民来了!”

  寒风刺骨,风更冷的是刘全的话。

  王旭楞了一下,惊异道:“哪来的灾民,北方大旱,不是已经从南方运粮,将灾民安置在青州了吗?”

  距离北方大旱,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朝廷趁着秋收之际,大肆从南方运粮,赈济北方灾民,据说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将大批北地灾民安置在了青州,冀州一代,并没有让灾民继续南下。

  “少爷,不是北边,是南边!”

  刘全气不接下气,喘息道:“交州今年的产粮也不高,再加江南一体赈济北方,交了大批米粮,粮价一天三变,很多吃不起饭的百姓,已经拖家带口往我们扬州来了。”

  “交州!”

  王旭眉头微皱,扬州地处江南,北与青州,西与荆州,西南与交州三地接壤。

  其,荆州,青州,都是原腹地。

  交州差的远了,既没有原的地理优势,也没有扬州粮食三熟的气候,反而与南疆的蛮族接轨,小摩擦不断,在江南三州是底蕴最差的。

  让王旭皱眉的是,金山府位于扬州西南,溧阳县更是西南的西南,距离交州只有数千里。

  不用想也知道,溧阳县首当其冲,绝对是灾民的第一站。

  “我父亲怎么说?”

  “老爷说,灾民犹如乱民,县根本拿不出对策来,这几日将城门都关了。灾民到不了县里,自然会来乡下,我们这些乡下乡镇,没有城池作为依托,恐怕灾民一到,跟过梳子一样,一粒米也留不下,不给也得给呀!”

  说到这里,刘全又看了看左右,小声道:“老爷还说,以我王家的根底,万万是挡不住灾民的,如果少爷能将薛先生请回去坐镇,或许有一线生机。”

  灾民都是吃不起的饭的人,卖粮是行不通的,他们也没钱买,有钱的也不至于当灾民。

  可是人要吃饭,没钱买,要去枪,你有粮食,我没有,把你的粮食抢过来,我有粮食吃了。

  灾民到了镇,像蝗虫看到了庄家,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激起民变,不只是要粮食了。

  毕竟,灾民之不乏青壮,闹起来,县城还能抵挡一二,乡下村镇根本一触即碎。

  人饿的狠了,易子而食都是常态,这种人祸,不是九泉镇,或者王家能够抵抗的。

  只有将薛牧山请去,有当代大儒坐镇,方能化险为夷。

  “没想到北方闹得厉害,最后北方的灾民没来,反而是南方先乱了。”

  王旭感叹世事无常,对着刘全安抚道:“你先等等,我去请老师出来。”

  “不用请,我已经听到了。”

  不等王旭去请,薛牧山便走了出来。

  已至寒冬,薛牧山依然穿着单薄的儒士服,与深秋之季见到时没什么变化。

  走出茅草屋,薛牧山没用王旭开口,便率先问道:“如果我跟你回去,你会怎么做?”

  王旭看向自己的老师,在他的目光看到了考教。

  有大儒坐镇,可保王家万无一失,但是难民还在,怎么处理值得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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