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世界穿梭门 第544节

  到底是依靠大儒之威,驱赶灾民,袖手旁观,还是组织人手赈灾,全在王家或王旭一心。

  如果选择保全家业,袖手旁观,甚至大发国难财,王旭寻思,一定会在薛牧山眼留下坏印象。

  甚至,算单纯的赈灾,恐怕也只是合格,想要出彩还得另辟途径。

  “如果老师跟学生回去,学生一定说服父亲,联合乡亲,力所能及的赈济灾民。”

  王旭知道这是薛牧山的考验,但是他没有说的太满,天灾人祸,天灾还有迹可循,人心没那么容易了。

  王旭只能说自己尽量去做,尽量做好,至于功过,不是现在该想的问题。

  “好,我便随你走一趟。”

  薛牧山背负着双手,轻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万里路不只是走,更是看。看看这天下,看看这人心,你会发现有些事情,书本写的更有意思,能学到很多书本没有的学问。”

  “弟子受教了...”王旭再次躬拜,拜的不仅是薛牧山的教导,更是摆明车马支持他的态度。

  如果说王旭参与赈灾,收获的名望是一,有薛牧山摆明车马的支持,他收获的名望是一百。

  没有大儒坐镇,谁会在乎他这个孩子。

  反过来,有大儒相随,这件事便能成为士林的美谈。

  到时候,江南士子都会知道,旭八岁,能赈灾,以后名传天下,也会有人说:“哦,我知道这个人,他八岁参与过赈灾,表现出了不凡,我一直都看好他。”

  其实,哪有什么看好,名人与普通人摆在一起,名人的成功被认为理所当然,普通人的成功才会让人惊鄂。

  王旭为什么需要名望,因为他希望日后取得成绩时,别人会认同而不是质疑。

  为什么很多苦逼流主角,走到哪都能zhu:āng'b-i打脸,被各种不服,因为一鸣惊人者往往被人轻视。

  王旭想要名望,想要运营自己,将自己包装成天才,为日后的才高八斗做铺垫。

  眼下这次赈灾,运作得好,是个刷名望的好机会。

第870章 车中对答

   坐在马车,一路向九泉镇而去。

  一开始,因为三涧溪位置偏僻,还看不出什么来。

  靠近附近村庄,变化开始出现了。

  很多衣衫褴褛之人,成群结队的走在路,其以饭量大的青壮年居多,夹杂着少数老幼妇孺。

  “老爷,给点吃的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大人,您行行好,我孩子病了,能不能借给我几十钱,几十够,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老爷,我身强力壮,什么活都干,你们那缺人不,我给你做工,管饭行,不要钱,真不要钱。”

  看到有车队过来,人群一窝蜂的往挤。

  王旭掀开车帘看去,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一脸风尘仆仆之色,说是叫花子也不为过。

  “看出什么来了?”

  薛牧山坐在马车,守着暖炉,眼也不睁的问道。

  王旭微微回头,回答道:“这些灾民,应该是从铜山县过来的,铜山县在交州与扬州的交界地,只有从那边过来的人,才能这么快赶过来,灾民的大部队还在后面。”

  “还有呢?”薛牧山再问。

  “还有?”

  王旭再次看向人群,发现七八个青壮之间,才夹杂着两三个妇孺,寻思道:“铜山县的灾情应该不算严重,多数人里面,家还有些余粮,所以逃荒的以青壮居多。

  青壮吃得多,家里养不起,只能往外逃,老幼妇孺吃得少,也跑不动,有口余粮能撑着过日子。这些人有朝廷救济还好,要是没有,十个人里面多半是青壮,八成要生乱。”

  薛牧山轻轻点头,轻声道:“往下说...”

  王旭一时语塞,摆在明面的这些东西,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可是看薛牧山的样子,明显还不满意,显然他没有说到点子。

  有什么是很重要,又被自己忽略的,王旭想不出来,只能请示道:“还请先生解惑。”

  “看待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还要看到更深处的内在。赈灾是一句话,怎么赈,如何操作,从哪下手,那是学问了。以民的角度,你想的不错,站在赈灾者的角度,还远远不够。

  这群人既然来自铜山县,又百多人聚集在一起,将老幼妇孺围在间,说明他们彼此间认识,哪怕以前不认识,也在路认识了。

  蛇无头不行,在逃荒之路的磨合,肯定有了自己的首脑,或者威望足够,能震慑住其他人的人。

  赈灾二字说的简单,可是一个不好,赈灾也能演变成哄抢,自古以来,好心施粥却落个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你可能没听过,那是因为出了这种事,面都给压下去了。

  不过,你想组织赈灾,这里面的条条框框却不得不查,不然好事也能办成坏事。”

  薛牧山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站在车窗旁的王旭,笑道:“你来告诉我,怎么赈济这些人?”

  王旭一听笑了,该怎么做,薛牧山都点出来了,他怎么会回答不出:“找到他们的蛇头,有蛇头安抚,这群人自然不会乱。”

  “如果灾民的队伍扩大一百倍呢?”薛牧山继续问道。

  王旭思索片刻,回答道:“这群灾民有百多人,一百倍是万人,万人的灾民队伍,很难有人zhe:n压得住,多是无数个小团体拼凑起来的。既然如此,应该让他们选出代表,帮助赈灾,在派出数百人维持秩序,如此一来应当出不了乱子。”

  薛牧山目光含笑,道:“再加十倍...”

  一万人再加十倍,那是十万人。

  十万人可不是小数,九泉镇也不过十万人,要是十万灾民处置不当,顷刻间九泉镇要化为飞灰。

  王旭暗暗估算着,十万人的灾民,不只是九泉镇赈灾了,还得防备着有心人生乱。

  毕竟,双方的力量相差无几,甚至九泉镇还要弱些,保不准有人会起祸心。

  王旭思考了好一会,想了多种可能,这才开口道:“十万灾民,光靠九泉镇的力量无法压制,为了避免生乱,还得派人去县城,请来官府这身虎皮。

  眼下灾乱初始,人心不安,有官府的大义,再从镇挑选青壮,组成千人规模的保乡团,才有把握渡过劫难...”

  距离秋收催粮,粮价太高,百姓流离失所不过一两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官府的公信力还没有被质疑,算有心人蛊惑,也敌不过民心似铁,官法如炉,你二大爷还是你二大爷。

  薛牧山先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竖起一根手指:“再加十倍!”

  “还加?”

  王旭眉头紧缩,整个溧阳县,也不过八百万人口。

  九泉镇,只是溧阳县下面,数十个镇级单位之一,涌入十万灾民尚且能周旋一二,要是涌入百万灾民...

  王旭不敢想,真要是有那么多灾民,一人一口也能将九泉镇吃光,祖祠门口的老槐树都得被啃掉。

  到了这个时候,不是九泉镇救济灾民,而是要担心灾民别将九泉镇吞掉了。

  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梳子是梳头发用的,篦子也是梳子的一种,但是却梳子更密,古人用来刮头皮屑跟虱子。

  乱民与乱兵有的一拼,土匪来了,跟过梳子一样,梳子的齿距之间还能留下点东西。

  乱民,乱军,那是过篦子,什么也别想剩下,头发都要给你梳走几根。

  “赈灾不是数人头,更不是过家家,为什么遇到灾情,很多世家大族宁可袖手旁观,也不愿下场捞一份善名?

  是他们吝啬粮食,怕被灾民吃喝吗?

  不是,他们怕的是一个不好,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腥,乱民、乱匪、乱军,你仔细想想,沾这个乱字,他们真的有区别?

  赈灾是好事,能捞名,能捞望,为什么赈灾,却一直被称为苦差事,连朝廷派下来的赈灾特使,一个个都黑着脸呢?

  人,不能只看表面,你看到狼吃肉了,要想到狼挨打,想不到,容易折在里面。”

  薛牧山语重心长,看向王旭的目光带着鼓励:“人心险恶,朝堂之更是如此,这一次你放手施为,老师帮你兜底。有了这次的经验,下一次,你能从善而流了。”

  王旭闭眼睛,想了下百万灾民,齐齐涌入九泉镇的画面。

  好一会之后,他吐了口气,凝重的回答道:“灾民百万,主在一个驭字。第一天,要选出其的刺头,杀鸡儆猴,将灾民震慑住。

  一旦灾民被震慑,十万九泉镇居民,管理百万灾民不在话下。

  但是,这一步走的一定要巧,不巧容易激起民变,火候非常重要。

  第一步成功,下一步便是分流。

  灾民不能没事做,没事做的话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乱也得生乱。

  实在没事可做,让他们去伐树,选空旷的地方搭建房子。

  眼下是冬天,哪怕南方温暖,没房子这些人熬不过去。我们一边施粥,一边带动灾民劳作,不让他们闲下来。

  熬到明年春天,万物复苏,出来小半年的灾民,八成是要回家的。

  到了那时,危机也解除了,可以选取不愿走的,或者无家可归的灾民融入村镇。不管是留下做工,还是做佃农,都是合格的劳动力,久而久之都会被同化。”

  说到这里,王旭看向薛牧山,请教道:“先生,此法可行吗?”

  “别问我,问时间,人非圣贤,谁能机关算尽?”

  薛牧山没有给出肯定回答,或许答案他有,但是他不想说,想让王旭自己去找。

  有当代大儒坐镇,哪怕灾民百万,也不会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可进,可退,并无后顾之忧。

  王旭了解到薛牧山的良苦用心,喜悦拜得良师的同时,也忍不禁有个疑问。

  薛牧山都这么厉害,朝堂之,将他打的溃不成军,不得不辞官隐居的人又该多厉害。

  跟这些老狐狸相,自己除了有唐、宋、元、明、清,五代先贤的著作以外,在智慧恐怕还不够看啊。

  幸好,自己没有当官的想法,不然进了朝堂,武斗改成斗,还不得被人玩死。

第871章 难民张青

   “我叫张青,铜山县道口村人,今年十七岁。

  我家是给周老爷当佃农的,祖祖辈辈都是如此,小时候听爷爷说,好像已经有几百年了。

  佃农,佃农,都是没有自己土地,租种地主家土地的人。

  我家的土地是怎么没的,爷爷也言语不详,应该跟村东头的赵老实一样吧。

  赵老实,是个老实人,以前家里有四亩地。

  前年开春的时候,赵老实的媳妇害了场病,四亩地都塞进了药罐子里,将土地也抵押给了周老爷。

  村里多半的佃农,土地都是这么没的。

  穷人病不起,活不起,如果遇到天灾,更是颠沛流离。

  在我的想法中,未来,我或许跟父亲一样,老老实实给周老爷干活。

  三五年后,娶一个膀大腰圆,手上能跑马的农妇过日子。

  这没什么不好的,活着最重要,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可惜,在那个落叶的深秋,这一切都改变了。

  今年的收成并不好,地里的收成只有往年的七八成,道口村又是个小村,没有秀才老爷庇护,历年来最怕天灾。

  漏屋偏逢连夜雨,从县上来的催粮官说,今年北方大旱,南方也要为圣上分忧,交的粮食要比往年多两成。

  两成并不是个小数字,我们这些佃农,租种地主老爷的土地,要上交三成的亩产,还要交两成的皇粮,自己只能留下五成粮食,一家人勉强过活。

  今年本就是灾年,粮食减产,再多交两成,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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