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蚩让对宿元宗这事也挺上心的,倒不完全是宿元宗面子的原因,而是宿元宗的担忧是对的,会不会是竞夺中出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
玄洲夺魁还要依靠宿元宗的凝聚力,他可不想给人洗底裤。
蚩让一到,那个主事人很快也得到消息出现了。
盯著光幕的蚩让直接下令道:“让杨兀找一个人,我现在就要看。”
主事人略躬身问道:“何人?”
那般小人物,在没什么特别印象的情况下,蚩让记不太清,偏头看了眼计清和。
计清和忙道:“宿元宗三,管温。”
主事人记下后,连忙找了人,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校场内响起了一阵哗然。
俯天镜的镜像画面似乎出了问题,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被风给吹皱了,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不但是校场内,连看台上的蚩让等人也感到意外。
很快,派去跑腿的紧急返回了,对主事人做了什么禀报,主事人迅速过来转告,“蚩域主,杨兀主事让告知您,俯天镜看不清那人的情况,究极山河图上也无法显出那人的位置,您要找的人应该是进了月海冒险。”
“月海?”嘀咕中的蚩让扭头看向了计清和,“那地方是禁地,是他不认字,还是你们要让他们冒险?”
计清和摇头:“不会让他们冒这个险,没必要。”
蚩让抬手示意他,“其他人呢,名号都报一报,都看一看。”
计清和当即向主事人报出了木兰青青等人的名号,其实有点多余,直接说宿元宗的人,那边自然知晓。
事情刚交代下去,现场又来了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生洲域主卫摩。
他和蚩让走的较近,日常邀约,听说蚩让来了这里,遂也过来一看究竟。
“卫域主。”计清和行礼拜见。
算是认识的,卫摩微微点头致意,多少有些意外这位怎么来了,意识到了蚩让赶来这里可能是宿元宗出事了,也看到了镜像画面中的异常,扭头问主事人,“那是怎么回事?”
主事人不敢轻易揭底,悄悄打量蚩让的反应。
卫摩当即喝斥道:“你管他做甚,你回答你的。”
主事人见蚩让没表示出反对意见,才言简意赅地把情况讲了下。
卫摩一听就乐了,“居然进了月海,你们宿元宗弟子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计清和面带谦笑不语。
紧接著,镜像中切换出了新画面,正是宿元宗木兰青青一伙,那边天色虽未大亮,几个人还是能看清楚的。
晏几、冠英杰、晁芝林皆在,同门四人站在山头上,不知在商议什么,只见木兰青青最后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金属松塔递给晏几。
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是飞行法宝“风鳞”。
计清和对此更清楚,这五名弟子参会前,宿元宗给了两件“风鳞”法宝给他们备用,看到木兰青青动用了领队身上的“风鳞”,他大概猜到了另一颗“风鳞”可能就在管温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看几人样子又不像有危险。
画面中的晏几施展法宝“风鳞”,就此腾空而去,看得校场内不少门派赞叹,不愧是胜神洲第一大派,许多门派全派上下也只有个一两件,却是人家弟子的随身之物。
目送的木兰青青等人久久不动,晏几的身影已从镜像中消失。
第108章 各凭本事
见到木兰青青三人的镜像如同静止了一般,蚩让质疑道:“他们在发什么呆?”
计清和:“看他们的神色,应该是和管温失去了联系,已经怀疑管温可能出了事。驾‘风鳞’离开的弟子叫晏几,短距离犯不著使用此宝飞行,应该是去较远的地方,他们离月海的距离颇远。”
他目光已经盯向了究极山河图,抬手指向了图上的红点,红点显示的正是木兰青青所在位置,离图上的月海确实有不小的距离。
蚩让当即回头,对主事人道:“盯那个刚才飞走的。”
“好。”主事人应下,转身吩咐了人去操办。
等到镜像画面再切出晏几时,只有模糊人影在空中飞行,之所以模糊是因为法宝运转的原因,能看出不止晏几,应该是又携带了一些人手同行。
之前的镜像画面是一个劲的盯著木兰青青他们,如今又一个劲的盯著驾驭法宝飞行的动静,校场内很快又响起了嘈杂的不满动静。
西极会场那边刚天亮,好不容易熬过了夜晚,许多门派正是急于获知本派弟子情况的时候,被人浪费霸占镜像资源,各派的不满也能理解。
许多门派自己的发声量虽然弱小,可他们也有抱怨的渠道。
于是不多久之后,最佳看台上,就有一些域主陆续匆匆赶到了,见到是蚩让在搞鬼,当即打听是怎么回事。
经主事人和卫摩的嘴,获悉宿元宗有人在月海失联了,那些域主们顿时来了精神。
好事啊,只要宿元宗一垮,玄洲其他实力相差不大的门派,怕是没人愿意轻易认怂屈就,矛盾自然会出现,届时各洲谁会最后夺魁还真不一定。
他们也想看宿元宗那边出了什么事,奈何他们也是来为本洲门派出头的,当即劝蚩让省省,也不是不让他看,而是让他注意一下影响,总之你不能一家霸著不放啊,每隔上几个画面再看一下,大家还是能接受的。
想到晏几飞往月海的距离也不是片刻之间能到的,光盯著飞行看也确实不像话,蚩让也就答应了。
镜像如常后,校场内的骚动很快就平复了下去,不平复也不行,谁还敢趁机闹事不成?
随著后面陆陆续续出现的域主越来越多,获悉宿元宗出事的人也越来越多,幸灾乐祸的人也越来越多。蚩让还好,已经习惯了,站边上的计清和却有些无语,不时打量一伙,原来一帮平时高高在上端著样子的人,私下都这德行……
月海边上的师春也没有干等著,眼看太阳渐渐升起了,他也站了起来,拉著吴斤两一起请教各位领队的尊姓大名。
之前被拉入伙太过匆忙,紧跟著又是赶路,然后又被逼冒险,还没正式跟大家认识过,如今有了不一样的交情,肯定要熟悉熟悉的。
“铁剑门,吴鸿。”
“紫云宗,劳长泰。”
“正天门,陈无忌。”
“北庭宗,方自成。”
“聚灵谷,肖省。”
“万秀山,昊吉。”
“百炼宗,童明山。”
“妙仙宗,沈莫名。”
“朱雀阁,安无志。”
“万草堂,朱向心。”
盘腿而坐的领队逐一报上出身和名号,师春一个个拱手表示幸会,并回头看吴斤两有无记好。
吴斤两手上拿著下发的图册,找了块能当颜料的石头,削尖了当笔,诸位领队报上一个,他就记下一个,弄不清的字还会虚心再请教一下。
二人刚与众人客套了一圈,刚坐下,又与众人一起回头看向了空中……
校场看台上,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再次切换的晏几飞行画面中,已经出现了山地和绿色,不但是看台上的蚩让等人,连校场内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但凡了解过西极情况的人都知道,西极有绿色植被的地方,只有月海禁地。
“宿元宗的人跑月海去干嘛?”
校场内响起了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驾驭“风鳞”法宝飞行的晏几并未闯入了月海,而是在沿著月海边缘飞行查看。
等不到管温回来的那群人马,本就未隐藏行踪,而且还是集体坐一块,很快就被晏几发现了,他驾驭法宝降低了飞行高度,从地面一个俯冲而过,从那五十来号人的头顶上冲了过去。
趁机看清了确实是玄洲人马后,晏几驾驭法宝冲天而起,无数旋转的金属鳞片迅速如进入漏斗般落入他的掌心,重新集结成了金属松塔,然后与随行四个门派的二十人一起从天飘然而落,如真仙降临。
地上坐著仰头望的那五十来号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不等他们客气,绷著一张脸而来的晏几劈头便问,“管温呢?”
这话没人敢轻易接话,都想让别人来回答。
一看这情形,晏几就知道怕是真出现了不幸,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过,偏偏眼前一伙人他虽可能都见过,却没办法都记住来路。
首先是玄洲人马的门派太多了,没几人有那么好的记性。
其次是按照人马划分,这些人都是管温那边的人,他接触不多。
于是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师春和吴斤两身上,直接点名道:“游霞山的,王胜,高强,你们说。”
这记性也不算太差,开口就把两人门派出身和姓名都给点了出来。
没办法,一帮人里,最近见过且面谈过的就这两位,新加入的,身高有特色,肤色有特色,武器有特色,连他妈名字都取的朗朗上口有特色,还有悲惨师妹的故事,这么有特色的两个人确实容易印象深刻。
“嗯?”
“啊?”
被点名的两人一起发出了奇怪的声音,都很诧异,脸上的疑问很清晰,为什么是我们?
这么相信我们的吗?我们新来的呀。
感觉有些不对劲,吴斤两下垂的那只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难道那件法宝上有什么名堂不成?
饶是平时老成持重模样的晏几,此时也有些抑制不住了怒色,“发什么呆,问你们呢,管温哪去了?”
已经反应了过来的师春哦了声,左右看了看同伙,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凭什么让他们两个出这个头,当即毫不客气地扯大家一起下水,“诸位,我要怎么说?”
这话问的,也太具突兀性了,太让人破防了,一群人被他这话给吓了一跳,齐刷刷回头看向他,集体在心里问候他祖先,前面商量的好好的,你问我们?这是生怕不暴露吗?
一伙人瞬间被他搞了个凌乱。
正天门的陈无忌沉声道:“晏兄问的是你,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真的生气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
褚竞堂也唉声叹气道:“是怎么回事就怎么说。”
使劲暗示,使劲提醒。
师春当即指了月海道:“管温进了月海寻找虫极晶,我们俩刚加入的,具体的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晏兄还是问他们吧。”
他才不想自己两人把所有谎言全部给承包了,该让那般家伙分担的就不能客气。
吴斤两也连连点头,“我们新来的,管温有什么事不跟我们商量的。”
刚还跟他们称兄道弟的五十来号人,此时看向两人的目光极为不爽。
晏几却认为二人说的有理,冷目扫向其他人,怒喝道:“你们说!”
还能怎么办?碰上了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大家只好一起七嘴八舌的分担,将统一口径的事发经过讲了出来。
王都校场,此时又是惊咦声一片,因为又看到了师春和吴斤两。
最佳看台上,也有域主忍不住奇怪道:“怎么又是他俩,这两位到底是生洲的还是玄洲的,怎么好像真跟玄洲的混在一起了,还一起跑月海去了。”
“上次不是谁说他俩屈服于玄洲人马的武力,要被派往生洲人马那边做内奸卧底吗,看这样子,怎么感觉像是生洲派到玄洲那边的卧底?”
“有点脑子好不好,说了衣服衣服衣服,卧底能不换衣服?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手牌也是验过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
“月海的虫极晶最多,人都到了月海边上,想干嘛明摆著的。很显然,玄洲那边在打月海虫极晶的主意,这两个,怕是要被逼做马前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