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武庸一声道下,两人瞬间又回到了那座大殿之中。
“你既服我,那便无需遮掩,我需要你为先锋,带我等一气拿下禹余诸界。”
“不仅如此,我还需要你去给我弄到禹余天内部的情报,抢也好、骗也好、拷问也好,我会给你应有的自由的……”
武庸右指一挑,一棵犹如金汞浇筑的宝珠便自指尖冒出,只是一眸,武庸便将那苍镇住,将指尖的宝树融化从其天灵之中灌入筋骨、大窍之中,在其体内化作了一棵三百六十五枝的金汞神树。
“为了你我之间的信任,这规矩必不可少,既是保护我,也是保护你,让你我互不勘破底线。”
“便如此刻!”
武庸右指一压,那苍嗣王当即双目爆裂出无数的血丝,下一刻,只闻其肉体骨骼被一齐撕裂的声音,那九尺高的苍瞬间被一棵高及殿顶的金树撕破,那枝上有半截手臂,这叶上有一块肺腑,那树根中埋著的是几根染著血糜的肋骨。
只见武庸缓缓走下,右手再在这金汞巨树上一点,不过半息时间,那金汞巨树连带著那无数片的残肢又再度缩回一起,斡旋造化一转……
苍嗣王无力的跪伏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气,然其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甚至连汗珠都没有一丝,只有那撕裂灵魂的剧痛在提醒他。
这不是梦!
“如此,我便可足够的信任你,也足够纵容你,千百年后,你会发现,这是你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随著此声渐行渐远,这黑暗的宫殿中只余一尊虚脱在地的龙人青年!
及至第二日。
扶摇道军、真灵道军齐出金鳞,嘱咐那曲氏仅剩的数尊丹道好生留守,看好云渡上的法阵,便齐齐越了混沌,远跨万里,来到了那座鸳鸯戎界之前。
这大头的七尊四阶云鲸甫一出场便是小小的震撼了蓬莱、太阴诸军一番。
唯有那太阴出身的元初大真君眼神闪烁,知晓这虚空云鲸与姜水氏族脱不开干系,诸上族都插手不得。
这位武家道官怕是得了姜水一脉的的看中了!
“诸位,久等了!”
武庸与帝殃并肩而立,行至那数十艘宝船与两座天宫前,当即拱手相唤。
“武家宗子、帝族宗子,久仰了。”
“我等盼思二君已久了!”
太华道人与元初道人亦是一同出阵,立足虚空,与二人互打了个稽首。
只待众修琢磨著如何破界之时,武庸与元初对视一眼,摇头轻笑道。
“不必了,我道庭云鲸自有遁入苍穹、横行界壁之能。”
“诸君与我齐登虚界云鲸之背,我等遁入虚空,直入其界腹心,夺了这一道大功!”
武庸大袖一挥,七尊云鲸长吟一声,与其相呼应。
不过片刻功夫,这七头便排列作锥形,虚空之力闪烁,远离那鸳鸯戎界的云渡之口,悄无声息的遁入了此界后方……
虚界云鲸作为上仙亲自过问,以小半座九州豢养而出的虚界凶物,轻易地便穿透了这四品云界,直入此界荒野。
“苍,看你的了!”
武庸转头含笑,呼唤著隐于道兵之中一位身形壮硕、额生双角、臂生龙鳞的青年。
“道主想要从何处开始?”
“往正北方向三千里,那是此界之都,界中世族、荒域来人的家眷府邸皆在此处。”
“此去东部两千里,是此界最大的一座行营,其中资粮珍材、宝器兵马无计。”
这龙人青年拱手相言,给出了他认为最具有价值的两个目标。
此处四支道军,合兵一处亦可,即使兵分两路,同时拿下两处亦可。
这倒让其他三位大真君心头大动了,一可俘获诸多世族家眷,一处是最大行营。
虽不知晓武庸是如何将一尊王境神魔训的如此服帖,但他既然敢用,这天大的功劳,诸君亦敢去收,即使有诸多四转镇守的四品大界,那也仅仅是四品罢了,拦不住四支道军!
“我等兵分两路便罢,金鳞两位入界、提供情报皆有为主功,我等便去那都城吧!”
太华道人虽是刚渡劫的大真君,但却更加果决,当即出言道。
行营中资粮宝器无数,斩灭行营诸王当是最大功劳,自然合该那拉出来了引路降军的扶摇道军所得。
而鸳鸯戎界的都府,其中好处也够他等合用了。
太华出言,有理有据,得诸修信服,不过半刻,两方道军便又各自隐匿身形,直取那两方都营而去。
真灵诸君坐上那金翅大鹏高飞隐匿在琼空之中,武庸将诸修兵马与虚界云鲸收入丰都,单手拎著那苍嗣王,附耳嘱咐道:
“破了这座大行营后,此界当有各城各世家、小行营之类。”
“本宗任你去如何动手,强取豪夺也好、破家灭门也好,应该没多少地方能阻挡的了你这尊嗣王,你带著诸多阴兵去占城,若能招降些许土著世家最好!”
“你若觉得一人在我麾下无依,我也任你去抢了哪一尊王境的兵马,或是夺了谁的班底听用,随你,总之,好生表现。”
“能者上,弱者退,道庭亦如此,你的地位如何,就得靠你自己打出来了!”
第265章 大戎行营
禹余天之西北。
鸳鸯戎界。
此界为当今禹余境的北部属界,西连两天夹界的万里混沌缝隙,东连禹余天。
此界中部的大戎行营占地万顷,常年备战,无论本界的神魔道统、鸳鸯世族,亦或是禹余界王境上族、圣域来人,皆容于此处。
纵使赐营半数兵马抽调到了前线,以百万兵将、王境数十合力挡在那西方云渡界口之前,此处仍拥有著三督数十万兵马。
三尊嗣王各乘坐骑,例行巡视,此时刚刚回营。
正有一人进来报信:
“大……大督,营外有报,西渡告急,那遭瘟的仙修举三界大军,有长生道统天河古宗领衔,一路打进来,至如今……前线已经要撑不住了!”
一为神魔道的三阶将尊快步进来,单膝跪地道。
“什么?”
“整整五督兵将啊?这也顶不住?”
“本王刚从云渡退下来,就丫的告急了?那是五个饭桶吗?”
这尊虎兽人身的恐怖嗣王当即暴怒,右手一甩,将案上的铜器齐齐打落在地。
只阴沉了数息,其又叹了一口气,右手一摄,便将那尊人族出身的兵将单手提起。
“传信左右两督,看好行营,与鸳鸯都府保持传讯,本王这便去西渡一趟……眼下各洲界纷纷告急,也没了援军,若有闪失,让儿郎们都机灵点。”
“知道吗?”
待那传讯将官要走,这虎王又沉吟再三,嘱咐道。
“再去,让那传讯之人入营来见我。”
虎王吩咐下去,又自背后取下宝器-血薇开山刃,此刀约莫丈许,靠在案桌一侧,仅及虎王腰高,端的是威武非凡。
待得行营中四处喧哗,虎王督下兵马调动,隶传讯哨骑前来接见时,虎王大马金刀的坐在正营中,宝器大刀靠在一旁,冷哼一声,闻道:
“你是何督兵将?北方云渡如何个告急了?”
“莫不是五个饭桶还打不过那两位叩门的长生道人?”
“还是又有了如何的变动,你且细细道来!”
虎王说著,突然眉头一蹙。
“嗯?苍龙血脉?”
“嗯?你是哪家的?如何会有这苍龙血脉。”
见到此人身上的血脉气机,虎王眸光一闪,右手当即便向那龙角少年抓去。
【啪!】
自那虎王巨掌伸出的一瞬,下方那一言不发的龙人少年突然一阵笑,右手一扬,当即拳掌交击,两人各退一步。
“苍?”
“数月没了音讯,老子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虎王冷哼一声,似是与这苍嗣王很是熟悉,但下一瞬猛然感觉到不对劲,双目瞪大道:
“你投了古界仙修?”
“你应该不会不明白那些人对叛徒会有什么惩罚吧?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回来?”
话说著,右掌一摄就将血薇开山刀纳入了手心,横刀直指那身躯突然一长,化作魁梧龙人状的苍嗣王。
二人同出一界,亦敌亦友,虎王玄薇怎会对玄这一脉的苍龙真血不了解?
被点破了身份,苍嗣王也不再掩饰,右掌一指,那行营中的后天灵根轰然炸断,血源法阵也跟著瞬间倒塌。
当即,行营之外便是喊杀声起,剧烈的爆炸声连环不断,夹杂著嘶哑的鬼泣与诸多兵将的哀嚎,整座行营战作一团乱麻。
“那又如何?”
“千载之前,荒域大军一路横推我界,杀伐无计,当时吾尚且年幼,城中父老尸骨无存,凡高过车轮的少年无一幸免,这千年来,本王可日日夜夜不敢忘。”
“玄薇,你的父亲-北山君亦是在那一战身死,你的母亲、你的兄弟护卫在侧,尽数战死。”
“难道你就忘了吗?”
千年前大界被征灭之时苍尚是幼童,而这虎王-玄薇则是在当时已经练出了妖丹,跟著诸部大妖投在荒域兵马身下才得以幸免,自是更不会忘。
“哼哼,荒域暴虐,然西极有浩瀚星界,诸神林立;东极无量世界,传闻有仙君行走万界,亦有至仙降下福泽;三千大界,宗国、仙殿林立……这无尽混沌世界可不只有区区一个荒域。”
“此界的荒域兵马,要完了。”
“我今天来找你,可是给你带来一条生路!”
这万顷行营中硝烟四起,诸军交战,以百万阴兵为先锋,黄天灵官道兵在后,兵戈凶祸,故气横行,数丈高的厉鬼大凶拖拽著鬼头刀、拘魂锁链,凌空杀入了一座座营房;
灵官道兵,眉心点纹,骑著龙马当头便是撞入战场,黄幡鼓动,一尊尊法兵、豢灵跳入其中厮杀,符剑高举,立刻便是赤焰席卷、雷霆霹雳,击碎视野所及的一切存在。
真灵道诸君冲在最前,那滔天法相显化在世,若凶兽出笼,灵官道护法拱卫在后,或持法宝、或操神符,与那营中将王厮杀而起,诸三转将尊、丹道法师相战,道法、神通、宝术、玄光四射,倏忽间便撕裂了这整片大地,校场开裂,灵地崩塌,嘶吼与哀嚎之声响彻百里。
穹空中五色神光闪过,当头刷落三尊王境,所中者半个躯体都被打作湮粉。
五色神光是何?上古孔雀一族的至高神通,五行大道中的顶级道法,不逊色于氏族仙经,孔雀真君立于穹空,孔雀真灵高鸣在天,连斩六王,气焰滔天。
场中无人敢直面孔雀凶威!
另一方玄黄母气垂落数千丈,万法不侵,诸般神通打在其上,毫无动静,而道将尤雪一手执鞭,一手掌雷,金鞭带下万丈虚影,一击镇下王境二尊,使天穹虚空碎裂,大地一分为二,生出裂谷,也不知中招的二者是死是活,再是左掌掣雷,一记紫雷散落,兜头劈杀千万兵将。
真君诸王厮杀,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将此方行营撕裂了个七七八八。
帝殃大真君身化大日法相,其渡劫圆满,乃是近仙战力,大日金乌兜头而落,不过交锋数个回合,祭起法相大神通,直接连带著那右嗣王大督整座宫殿都一起熔灭无踪,千丈之地化作一片熔岩大坑。
而那受半金半玉-指玄大灵官加持的武庸,行至大营中,右掌一捏便是万丈玄黄大手拍落,将那刚刚祭起宝器的左嗣王大督随手湮灭……
而此时。
虎王玄薇与龙王苍正在殿内僵持,那虎王一脉的兵将护卫紧紧守在门外,随著行营内外的喊杀声渐渐减弱,心中愈发不安。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大戎行营破了,鸳鸯都府亦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