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道为道音所震,大脑中一片混沌,仿若临世第三人一般,没有人听得清楚那赐福、那诵愿。
五百道兵,每一人、每一道皆由武庸悉心赐福,眉心得生黄天印记,天灵中遮天黄云显化尊面容看之不清的神仙虚影,庇佑其神魂。
赐福五百道兵之后,武庸径直走向那最早跟随他至今已成护法的诸尊。
“尤雪,赐尔三灾神。”
“武卓,赐尔风灾神。”
“赵白起,赐尔雷罚神。”
“马子静,赐尔大日神。”
“……”
六尊护法得武庸赐,泥丸宫中,有灵官虚影坐镇,只待他等魂魄圆满,自可为皇天威仪三光妙显指玄大灵官坐下行走,为尊者动,惠及诸世,传颂无边。
六尊眉心各生花钿神,其上神性散发,望之威严愈生。
灵官法,存神、赐福、加持、感应……
而黄天祭酒-尤雪,本已魂魄圆满,只差一线,武庸赐福灵官诸法,自玄黄洞天,取下扶桑神木枝头三尺三寸的新生之枝,以砂、汞、金、精四气而炼,于青丹葫芦中斡旋造化,复返先天,才生得一指长的先天扶桑木。
以此神碑,刻下真名-皇天威仪三光妙显指玄大灵官。
再往其天灵中一遁,在其魂海之上漫漫黄天中,仙位与那灵官虚影一合,尤雪,立证道将!
为玄黄之里,驻世神仙之行走。
驻世者为何?
一谓之纯阳道人,渡劫近仙,祖气化生,羽化蜕形,元神衔道,一气祖君,驻世而不死;
一谓之玄阴鬼神,万劫圆满,行鬼仙而无功,逡巡诸世,不生不灭;
再为谪仙,帝落凡尘,身虽损而道不染尘,仙人遭劫,亦可挑动仙机;
如今再添一谓,其谓之陆地神仙,混元为一,指玄先天一气,掌握无上权柄,是谓驻世神仙矣!
今夕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
一日之间,黄天道兵,便指化脱形,上尊指玄大灵官,号为玄黄妙显指玄道人。
金鳞琼霄。
天有大日凌空,化虹而遁,眨眼间入了东极云渡。
金乌帝族的大真君,倏忽便落在了这诸多道兵身前,小跑数步,快速上前。
“道……兄,你这是?”
见到这道红尘不染,落地无尘,九天清气而临身的背影,当即就是一惊。
待到武庸转过身来,心中更是一顿。
“大真君安好。”
“不过是三灾渡尽,入了先天罢了。”
武庸见帝殃大真君至,指尖玄光一点,立时便散去了那抹道韵,这座临世道场当即归作平平,对著帝殃相邀道:
“随殿内一坐可好?”
诸部道兵环首对视,只觉体内道行大进,得一缕纯粹的黄天之气入体,又似是多了些许不可言道的神通,眸中喜色难减。
待武庸抬掌引那金乌帝族的大真君走,道营诸修才猛然沸腾,欢呼跃雀而起。
几尊护法更是围拢至尤祭酒身前,数个甲子的统御,也无了嫉妒之心,他等只是艳羡不止,想要拱卫其身。
符水道兵一脉,终于出了一位道将了……
而帝殃与武庸并行,期间一言不发,神色复杂的盯著武庸个不停。
“道友为何如此望著我?”
“请坐!”
武庸与帝殃二人齐入内殿,只是右手一伸,便请帝殃入座,案几上茶具自行舞动,似有一双无形大手在操控一般。
“道……兄这是……”
帝殃有些说不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仙非仙,又与诸多半仙不同,比之他这般的近仙本质却又高上一线。
“道友可知修仙祖道-练气道?”
“练气大成,身形羽化,元神为形,含气而动,其本质脱凡,又号羽化!”
“练气道渡劫成道,即为驻世纯阳。”
“贫道修得是远古仙道-神仙大道,此道为先天生灵所修,渡劫成道,亦是驻世神仙矣。”
“倒也与诸多近仙无异,只是复返为先天生灵罢了!”
事实当然不似武庸说的那样简单,先天生灵,仙灵之躯,神仙大道乃生,又兼任金玉未成的灵官位。
此时的他在神仙一道,应当是与那万劫阴灵在鬼仙一道般,只差最后一阶!
此道入了神仙一道,被金榜除名,帝殃从自家的半仙老祖口中早有听闻,但仍不免为之惊诧。
见武庸言浅而止,帝殃也不再多问,只是语气中从此便多了几分复杂。
他也是祖仙钦定的灵仙种子,可惜灵仙大道还未得雏形。
“道官出关的正好。”
“大荒云界的太华、元初两位,先前以道主玉令传讯多番,欲与我等携手同攻那禹余天的附属大界。”
“那面太华道人刚刚渡劫,元初大真君是太阴袁氏的新任宗子,加上你我……”
帝殃大真君微微平复了兴绪,开口道。
武庸闻言,当即右手一点,从丰都天宫中招来道主玉令。
其中果真信息一道又一道,有其他道军的道主感谢之言,有琼明大真君的询问,亦有数条太华、元初两位道主的传讯……
而最上方的一条~
【扶摇武庸传回情报,属实,记大功一件,道功三万者!】
这才一条条的翻动著玉幻阵图其中的情报。
此时的阵图上,大赤天东面附属九界与那两天混沌之缝已经尽数化作了通行绿色,甚至那禹余天之西的附属五界已经被打下了一座,这闭关数月,却是错过了最热闹的时机。
帝殃大真君坐在一旁,等待著武庸翻阅。
“这般机会,当然要打,你我且从云图上与他二人商榷一番。”
第264章 干戈起
经帝殃一提醒,武庸当即与其一同回讯,四军相约,同伐禹余天最北侧的那片云界-鸳鸯戎界。
武庸招来诸修,而自身又是心神沟通游仙台。
“诸君道功,皆一一列在祖仙的游仙台上。”
“此次与诸道军征伐禹余天外的云界,势必会有一场血战,然,我等所得,皆与所立功劳对等,欲成大道,必先争之。”
“好生准备去吧!”
如今扶摇道军在游仙台上尚有四万七千余道功,有大功两件,亦是此时,百道仙机已去其三,想必定是那破云城、夺云界之功所换!
道功可不易得,就连武庸自金鳞界到那北部云城两战加起来的道功,都不及一道情报来得多……
而大功更是难得,须得破那云城以及四品以上大界才堪算一道!
武庸当即便是兑出了两道仙机。
如此,百道仙机,已去其五,各方正在关注游仙台的道主、半仙更是一惊,而下一刻,各方屠灭禹余天诸界的攻势更加猛烈,各类宝船天宫,破入云界,一个个世家上族,豢养了千万载的一代代洞天附属、福地仆军,一股脑打了进去。
一界便是一功,便是一道玄妙不可言的仙机……
两道仙机入怀,武庸只觉全身无处不畅快,以一尊玉瓶将其封起,只待日后享炼。
思及片刻,武庸右手一挥,将那被埋下扶桑神木之底百余日的苍嗣王又放了出来。
“苍,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武庸仍旧是大马金刀的立在那殿中主座上,大殿空旷,却令趴在地上的苍心头胆寒。
这百余日,他日日为金精之气冲洗,那恐怖的神魔血脉都几乎要成了那株世界树的养料,眼见著那颗神木在一点点啃食他的血脉与力量,那般无助,那般绝望。
好在武庸并非要弄死他,只是闭关修行时,镇住其身,不叫其搞事,暗中还有七方神君在盯著呢!
“还……还好。”
苍嗣王拱手一应,脑袋微垂道。
“我等欲伐禹余天,先取诸王首级做道功,再取神魔之躯练就重宝,你为本宗第一个降服的王,又卖了禹余天情报给吾,致使三座禹余天云城失手,神魔殒身,禹余诸界战火不休……”
“在荒域,你已无救,再难回头。”
“何不投我,做就做绝了,回头打下禹余天来,当有你一份大功,将来回返混沌,也不失为那东极赤心云界的一尊赤心大圣啊!”
“期间,你亦可随吾招降诸多神魔兵将乃至诸王,也能让你执掌一部兵马。”
“你道如何?”
武庸右手一摄,将那苍嗣王像是拎小鸡仔一般提起,身形一闪便跃入了天穹。
丰都阴世显化,其中阴兵鬼将无穷无尽,二阶三阶的鬼将阴世便有数万,阴土之上到处是数丈高的狰狞恶鬼,那是金鳞云界与北部战场上战死的荒域兵将。
这些恶鬼之后是一只只壮硕的阴兵挥鞭在驱逐,要将他等赶至丰都,以六天故气炼化,诸多阴兵手持打鬼鞭,暴虐一抽,便在他等身上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赤痕,凶无比。
“此阴兵,杀之难死,死后又聚,比之你等神魔道兵将如何?”
武庸一指点向那阴土上千百万的阴兵鬼灵。
“这天宫,我道庭元神真君,一人一座,可够威慑?”
武庸再一指点向那玄妙非常的丰都天宫。
“那诸多宝船,凡三转金丹便可祭炼,一营而控,宝船战舰上的结界玄光威力便不逊四转,杀伐可够?”
下方仙傀、黄天数脉修士调配宝船数艘,其上结界玄关闪动不休,气息凛然。
“像本宗这般的兵马,只是最弱的一路,近这一路远征兵马,便有百倍不止,我道庭临世,与你荒域必有一战。”
“混沌西南可同时容不下两头大龙,何不服我,为王先驱呢?”
武庸单手提起这嗣王,立足于虚空,罡风吹拂而过,那恐怖的道庭一角缓缓揭开,各方计较下也压垮了他的骨气。
他别无选择!
“本……我自然听道主令,只是道主如何能信我?道主真能信我?”
“若是道主信我,此去禹余天,那附属诸界,何处有大城,何处为小城,何处是种植神魔一道所必须的血源果灵庄,何处是兵营,何处是世族所在,苍或许还能派得上一些用场。”
这嗣王在武庸手中再无了挣扎的欲望,已然认命。
眼前这人又突破了,其身上夹杂的巍然、浩瀚的气机,简直就如同那些神魔境一般,莫非,他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