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者,天地而生,浑然天成而不灭,即使遭劫陨灭,灵宝不灭,自生不灭灵光,深埋于混沌某处千万年,终有再现之日。
毕竟已经是第二次祭炼灵宝了,算是轻车熟路,但当武庸刻印玩魂印,才突兀的发现,在这不灭灵光上还有一道更加庞大、浩瀚的灵识。
瞬间,一缕庞大的力量冲入他的魂海,直让其几乎神魂爆裂,灵识混沌.
“淦,有诈?”
昏沉间,武庸只来及怀疑是不是有陷阱,下一刻便陷入了呆滞。
紧接著,无数的信息涌入了武庸的魂海,边外四海龙宫,阴司之下六天故鬼,东极无量世界,以及那臃战六天故鬼、无相天魔王,身陨混沌的仙神虚影
“吾,火部天君,朱由,修行八千甲子,历一百二十七大劫,终陨于大黑天,却是连累了父祖留下宝灯有缺.”
“唉,总是未证得火部正神之位么?总归是还差那么一点点么.”
武庸神智迷蒙间似是看到了一尊三头六臂、披发裸足的赤发青年,其身披袒胸赤袍,剑、鞭、印、轮、锥、扇各执掌中,尊昊天法令,巡三十三天,正无量世界道律,好不威风!
可惜,终究还是陨落于混沌边缘的无量黑天,仅有一座残灯护著一缕执念,落入了界海。
身死之时,只留下了一缕执念寄宿于灵灯神识印记,却教武庸偶然瞥到了上古纪元的一丝盛况。
也见到了一名仙人,一位永生道路上的-失败者!
那仙人灵识再是恐怖,在岁月的洗礼下,终究是消亡了啊,只是传承下了这一缕执念与残缺的记忆。
八千甲子修行,百二十七劫道行,陨于旦夕之间。
纵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作一句叹息!
武庸倾吐腹中一口浊气,用力甩了甩脑袋,荡开那道执念的影响。
“果真是灵宝,且是炎道杀伐灵宝。”
“生于洪荒雍山之底,地肺火脉先天而生,为远古大神取得,以熔岩作盏,无垠大地火肺为油,宝成之日,天成不灭灵光,位列灵宝上品。”
随即武庸又轻叹一声。
“可惜有缺了,且无垠地肺的毒火颇有些歹毒,既伤人,也伤己,我却是不好驭使。”
武庸低头看著双掌,此刻还丹之力生机渐起,双掌的血肉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衍生而出,仅数个呼吸便重新化作了一双无暇玉手。
“祝融天火落至人间,而得凡火,凡火有灵生火鸦,火鸦辗转才重聚祝融火身形.”
“既然二者尽皆有缺,只望火鸦能浴地火而生,地火能合天火之灵,天地交汇,神物天成,说不得还能升得一尊完整的炎道灵宝呢?”
“且先这般用著!”
低语间,武庸轻轻一笑,将那赤流残灯往万鸦壶中一摄,壶中祝融神火裹著那油灯在壶中生根,凶鸦们得天火之灵,浴地火之韵,凶威更上一层楼。
再将二宝合一的万鸦壶往头上一举,顷刻间天火来朝,地火得百,数十里内妖、人诸修尽皆肌肤刺痛,灼人热息翻涌而出,即使是妖王、法师,也须得避其锋芒.
“此间事了,随我回山!”
第110章 尾声
东郡扶摇武氏领衔余者四郡,先平南瞻部洲大小三十六妖山,再引三江四渎,灭南部炎谷,再以五座宝船兼上尊法坛,硬生生碾灭了一尊四转邪神!
据传闻那武氏的小子当场就将那邪神碎尸万段,抽皮剥筋,寸寸磨去了那怪物的血肉,终是在那颅顶天灵盖下拈出来了一尊异宝。
“够贪、够狠、也真是够走运的!”
扒皮抽筋、敲骨吸髓,只为寻得一宝,这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个狠人。
“何止,那异宝可非寻常法宝,据传言,似是一件至上灵宝!”
云海舰队中,真修高道济济一堂,或立于庆云天宫殿阶、或端坐云台之上,道童随侍,捧花拂尘,其中一个高冠道人面含笑意,压低了声音道。
“灵宝?”
“怎会是灵宝?这云土上连罡煞之脉都寻不得半座,怎么会出现灵宝的呢?”
“景槐老道,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谁家的灵宝能被罡煞能被刚修成的三转入手的!”
至上灵宝,每一件都是上个纪元留下的奇珍瑰宝,自从上个纪元大道崩塌,化作无数道则后,每一尊灵宝都是相当于与道则等同的奇迹。
在这混沌诸界,可寻常的真君都未必能拥有一尊灵宝!
“嘿,如果我告诉你,那武家小子在来庆云界之前就得了一件香祖赐予的护身灵宝呢。”高冠道人嘴角一勾。
“香祖?哪位香.”
后者突然闭上了嘴巴,想起了那扶摇武氏与玉京的关系,再不做声,只是冷冷的瞥了这道人一眼。
而聚首在这庆云天宫,刚刚在西贺牛州裂土分封的几家,以丹阳赵氏为首的嬴、周、马数码法师、罡煞齐聚一堂,皆是对这高冠道人的来意有了些许揣测。
“怎得,景氏是想要把那件灵宝讨要回来?”
“依我看,恐怕没那么容易哦!传闻南洲五家如今已然是沆瀣一气,正屠了一只四转神孽,背后又有玉京的靠山。”
“而且,我记得景霄真君在十年前便透露过,南瞻部洲的驻洲十年,是天香荀氏为那武家小子讨要的,对吧?”
紫灵赵氏的老祖赵贞服用了太乙清灵液,得寿数个甲子,此时已化作了一名中年模样,身影健硕,著一身华丽的云纹紫袍,腰间挽著一柄玉如意,飒然笑道。
面前这名东胜神州来的法师,是来收界税的!
各族在庆云界产出须得一成税予督族-云梦景氏,一成税予东洲云梦仙城,回九州时还需一成税予道庭。
并且这道人在刚刚还代景氏加摊了一成的界海镖税,这就等同于庆云界的产出,四成要予以道课杂税
这课税从三成涨到了四成,众修已然是非常不满了,却不晓得这道人又在假装无意透露著这不安的消息,似乎又想怂恿起诸修挑起事端儿来。
“说好的各凭本事,裂土分疆的,怎么武家小子得了灵宝就不做数了?”
“诸界远征向来是三成课税,还有不少仙城有所减免,实缴不过两成,如今东洲又升为了四成,嘿嘿。”
“景槐,你最好少挑事儿,不然,得有好果子吃!”
嬴氏的黑蛟大法师面色不愉,西贺牛州圈地跑马时,他嬴亥抗妖国哪次不是冲在最前方,结果西洲以南最富庶的几座灵山灵泽给了赵氏,余者与其他各家共分。
挨最毒的打,却还是和各家一起分那三瓜俩枣。
那我不是白挨打了?
嬴亥憋著一肚子的火气,又不敢对那景霄真君使脸色,此刻在这景槐道人面前直接就是指著鼻子开骂。
各家的法师哪个不是人精儿,哪家又愿意去当脚踏石呢?这般挑拨只怕是白白恶了诸族,仅此而已
庆云远征第十年,西贺牛州平定,裂土封州!
而此时的南瞻部洲。
海角崖上正张灯结彩,南荒在这数年里有迁了二十余万的乡人至海角、大风两处大关,一切都生机勃勃。
但只有迈入了道途的道人散修才知道这五千里灵脉,要变天了。
仙长们在大荒待了十年,这十年,带来了黄天信仰,带来了大荒人族的尊严,带来了服饵导引的修行法门,带来了人与妖公平竞争的环境
可他们,却又要离开了!
“高节子,青柏子,你们跟老道我也习练了一年多的缚灵符法了,这些年来,老道我琢磨出来的诸多技巧可算是全掏空了。”
“你等是草木之灵出身,理当更易与飞禽走兽共情,这缚灵符册中,三千七百飞禽、一百二十巨羽昆类、八百三十地行走兽.这便正式与你二人交接了。”
“你们当广收道仆,将著五千里领地的四条渡兽航线维续下去,这是武氏的界外领土,每五年,族中会有人来的都督!”
徐总管将那数千缚灵符编订成册,加之各类以符法驭兽的手段,如今,将它等正式交予大风岭上的木仙观。
各乡乡勇、兼修了服饵之术的散修、黄天道的信徒等等,数万精锐齐齐利于海角崖下,观望著仙长们的重任交接。
紧接著,道营、正修营,各赐法具、乙木灵丹予大荒散修,各地乡勇,又划分为三山一十六地,武萱将巡守之权杖交于他等。
半妖之乡拱卫海角崖,武氏新入道籍的大荒道人们,留守海角崖的双峰,只有数名天资出众者才将随武氏正修一同返还九州大界。
当各务交接完毕后,最震撼、最宏伟的一场献祭开始了!海角崖上道修、道兵、半妖、小妖.
诸山妖王、各地精灵、丹阳郡府、黑山祝氏.将近十万之众开始入得海角崖。
崖上立三十三层高坛,坛顶是全新祭炼过的三煞法营,是三煞营的存身之基。
陡一入场,平地生风,自旷古而来的的莽荒气息席卷了整座山崖。
高台顶端,武庸下了血本以那四转火桑神的神木躯壳,立下了这三十八道朱紫法像。
为首的是三尊九九之数,合八十一丈高的煞君法相。
血君法相为一阴翳青年,身著道袍,双手隐余袖中,杀气含而不发,是谓一营主。
黑君法相面容颇为妖异,双眸中隐含著诸多算计,著右衽大袖黑袍,黑君法相手中又有黑袋、铁锁,极似阴司夺魂使者,配侍右一。
凶君法相为一健壮男子,披著一顶狼首兜帽,衣衫半露,兽皮覆身,臂膀上青筋暴起,煞气逼人,只如太古凶蛮,配侍左一。
三君身后,是二十四乌骨骷髅像,一十一披甲兽蛮像,各高七七四十九丈
“唔十年之期已至!”
“十年之前,武氏凋零,我等辗转间来到这庆云大荒,调理诸乡,擒云妖,修道法,练神通。”
“又兼以外道,得五马浮屠,伐山破庙,绝荒岭、破妖巢!”
“青眉之山,首功,当为煞营,搜山伐妖,无损得此灵庄,次功,为乡勇、道卒,逐凶猿残党,尽收眼底其里!”
“鬣狗原,第一大功为道营、正修合领,大火灼原千里,大破邪祟、万千妖鬼,次功,乡勇道卒也。”
“大风岭,首功当属木仙观。”
“二十七妖山”
“海角崖”
“西讨大荒,南伐炎谷,至今十年,只不过十年!”
“诸君,陨落在你我手中妖王甚过一掌之数,更有一名四转神孽为你我合力轰杀,雷火炼化。”
“庸且问一句,跟著我这十年,可精彩否?
“可够气魄?”
“灵食供养可合心意?”
“手上的法器、法具,练就的神通道法可还称心?”
“修为增长可是如意?”
武庸一步一问,待得行至三十三层高台上时,山崖上下群情激愤,声浪入潮,那疯狂而炙热的目光,引得各山妖王汗毛倒数,两家术士心中发寒.
“日后,可愿再跟著我武庸?”
直待武庸最后一问,可愿再跟随其身?
“愿为老爷效死!”
“效死!”
“效死!”
“.”
武氏众修尽皆摄服,单膝跪地,皆以誓命名。
他等怎能不为武庸所折服,怎么不对武庸产生崇拜?
虽然武庸刚愎了些,独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