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正修,猖营兵马,守住这神孽尸身,不满三日不许离开!”
“此乃上古孽神残灵,须得以雷火彻底炼尽,否则,不需百年又得在族会片大荒重生。”
“到时候,无了炎谷牵制,更是头疼.”
扫视了一番众修后,武庸大袖一甩,踏著浪头径直朝南部汤谷去了.
而四族的修士,在那宝船上呆了许久,见武庸已然离开,也是跃跃欲试,想要下这方炎谷收刮一番,分一杯汤羹。
只是还未等众修停下宝舟,一根百丈之长的狰狞鞭尾就横在了那天鹰宝船之上,虎视眈眈的锁著那诸道人气机。
“现在诸兵马都在彻底炼灭那神孽,各位还是别动为好,否则,本王可没法交代了哦!”
蝎子精双手抱胸,踩在武萱的庆云上双手抱胸,一步一晃,对著众修清泠笑道。
只是那眼神中,却是多了些凌厉。
大泽两方上空的乌骨骷髅妖与血海道阴翳道人亦是把神识探了过来,直教众修垂头回返。
她与武庸险些身死,拿命趟出来的灵地,怎可让这帮作壁上观、游手好闲的野道人捞了个好处。
又见武庸无声无息间消失在了炎谷中,只是这炎谷已经彻底被三江四渎之水淹没。也不知武庸去了何处,莫不是这炎谷下真有宝贝?
心绪一番闪烁,蝎子精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著驾云游荡著的诸修道:
“这炎谷的火桑是特生的灵木,武庸以火桑推衍出了二品金阳还丹。”
“趁这大水还未淹了两岸石壁的火桑时,你们得完须完整的连带红岩取下这些火桑,以便日后移植.”
有这事?
武氏诸修刚刚驾云守备,突然听闻蝎子精的吩咐,一时间却真是不知该如何了。
武庸让他们值守,这紫尊却让他们趁大水未漫上石壁,取了火桑灵木。
众修心头犹豫不定,好在很快,从旁的武萱做出了决策,点头道:
“去取火桑灵木吧,有猖营在,这里无碍”
得此背书,众修不再迟疑,纷纷驾云飘向了炎谷,众修驾于青云之上,虚指一点,腰间玄阴斩鬼符上红芒一闪,立时就有血色锋刃劈出,三两下便把赤岩切开,连根取下那株株尚借著紫色桑提的灵木火桑。
衣不染尘,足不沾地,腾云驾雾,法令随身,却是羡煞了旁人呐!
瞧见这女修有如此威望,蝎子精也是不由得微挑眉头,仔细打量了她两圈,最终,也只能是撇了撇嘴,快步回了那座楼鲲法舰.
却说武庸此时。
借法坛重器处理了那尊神孽后,踏著浪头,以七神的里界视野向身周百里搜寻著什么。
自远处看,八名面容相似,只服饰大同小异的青年男子同乘紫云在大泽上下飘摇辗转,似是在探寻著什么。
“不应该呀,这庆云界本就是云界,本无地胎,这如此强烈的地肺火脉绝不可能是天然生成,且这地煞火毒远甚于九州.”
“那这神孽又是怎么诞生的呢?”
武庸进蹙著眉头,十分不解,兴许是在地底?
紫云盘旋四方,又四处寻找著灵机充沛之地,但毫无所获。
突然,武庸魂灵识海中闪过一双庞的摄人血眼,那双血眼远远的挂在西崖之北
是上一次祭炼万鸦壶的那座山崖对吧?初次遇到那只神孽就隐含在北部静静地眺望著武庸祭炼万鸦壶,未曾袭击。
火神残灵,是熟悉的祭炼手法,迎来了本能的注视吗?
原因已不得而知,但那只神孽的老巢或许就在附近!
武庸驾云而行,飞跃至那最初的断崖北一路上噼里啪啦,法力激荡,方圆百里之下熔浆凝聚的黑岩,山石间的赤岩,尽数被拆了个底朝天
待到各路道修驾云采桑至那一处时,只发觉那处方圆数百里已经化作了裸露的黑岩深坑,两侧山崖倒塌,将河流都堵住了。
三日三夜过后,炎谷以南再无声响,而后便是一朵紫云自则汪洋泽面上飘泛而来。
“如何了?”
武庸立于舟首,右手撑在腰间,眺望著泽面上悬浮著的的桑木。
只见这火桑神孽已然是返本归元,类人四肢器官再也不见,粗糙的火桑树皮等等尽数脱落,在这日夜不停的雷火轰击下,只剩下千余丈的桑干与一只桑神头颅。
“老爷,似是已炼化完全,那孽灵化为灰灰了。”崔鸦儿探出头来,笃定道。
他有著颇为奇异的灵感,在那神怪身死之死他就望见了缠在那尸首上的恐怖残灵,只是惊鸿一瞥,便让他当场七窍流血,神魂开裂,再也不敢探出楼鲲法舰。
在数个时辰前,他似乎是听到了一声释然的爽朗大笑,再探出头来看,只见那泽上飘符的桑木哪还有什么鬼灵怨念,已然是化作了一根四转桑木宝材了。
“哦?你怎么敢确定呢?”
武庸甩了甩酸胀的手臂,望这泽水中仍旧染著赤色火焰的灵木,轻声笑问道。
“我自幼便有别番灵感,如阴、血二位猖神身周的孽障与血怨,如紫尊身后的蝎灵法相”
“三日前那神孽尸首之上有一三头六臂的恐怖残灵徘徊不散,至如今,已然是一片澄澈!”
崔鸦儿轻轻拱手。
他想要那一道罡煞之气,但他似乎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这奇异的灵感了,只希望能为宗子稍加看重吧。
他也不再年轻了,入了武氏,又有这十年非一般的经历,遍地的妖王妖将,平日里他等术士就如一背景墙一般,见证著诸法师一场场的斗法。
若是他仍旧在蓬莱海上继承一座普通的大船,干著百年如一日护卫赶海的工作,自由自在也挺好。
可惜,他已经见识了更多.
其实,他也想搏一搏!
“哦?也看得到?”
“你居然,也看得到?”
武庸不以为意的轻笑突然一顿,转头过头来,紧紧盯著这壮硕道人。
“只是是看一眼,预警而已,单单是那恐怖的一幕变让我神魂不稳,只恐怕,派不上用场!”
崔鸦儿苦涩的连连摇头。
若是武庸真当他有何种神通,日后下方重任,只怕他也接不住,连连摆手解释道。
“那是你神魂太脆弱了,日后可择一道炼神法,好生修行一番。”
“这是一道不错的预警神通,很符合你斥候营主的身份,且照著神魂一道好好修行,日后,或有大用。”
武庸更加看重了这游侠儿道人一眼,二转时期便能捕捉到上古仙神的残灵、四转神孽的孽灵的踪迹,也算是很不错了。
府中确实还缺一员这样的巡守道人!
重重的拍了拍崔鸦儿的肩膀三下,武庸再转身朝著泽面踏空而去
第109章 地肺 天火
“确实是练化完毕了呢!”
武庸轻叹一声,三日来翻遍了整个炎谷没有看到任何与炎道宝物有关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灵机充沛之地.
就当是无缘了吧,得了肉如此之巨四转灵木宝材,倒也不错,聊作慰藉了。
武庸轻轻摇头,正要将这巨型桑木上如焦炭般的外壳与边角料脱落。
突然,他心中一慌,仿佛有何物要弃之而去一般。
嗯?
“我的直觉向来不甚敏锐,怎么突有如此灵感,是移星换斗吗?”
武庸魂海一荡,立刻明白了些什么。
右手从袖中一摸索,立时取出了一根青木簪,而后更是踏在水面上,围绕著这尊桑木残躯左右打量。
心有所感,必有其殃。
那么,根源是在这尊火桑上吗?
武庸心念一动,二指撵起青木簪一划,那巨怪的脑便凭空被他削了下来,而后像是还不解气一般,掌中青木簪连番需指,空中细不可查的空间裂缝一道又一道的出现
这让场中众人一头雾水。
只见到武庸面色狠厉的催动那枚宇道法簪,不知道是裂开了千道还是万道空裂?
直到武庸那二道同修,桑木镇压还丹福地,堪比数十名丹道的法力都近乎耗尽后,终于是将那火桑神百丈大小的头颅碾作了无数的薄蝉翼的芯片,以及,那流尽一地的暗血
简直是将那火桑神的脑袋都片成了丝娟,说声碎尸万段都不为过了!
武庸摄玄黄之气将这无数的丝片托起,大量法力消耗下,面色略有些泛白的武庸行走在玄黄母气之上,一片片的翻找著那血肉薄片,似乎想要从其中找到些什么。
数个时辰的翻寻,感受到武庸那玄黄母气垂落下骇人的威压,三山四族的法师妖王也不敢打扰他,不知道他这是在发什么疯,只能静立在原地等候。
及至天色渐晚,玄黄之色映染半座山谷,武庸才在那巨怪的天灵神海,泥丸宫处,寻得了一丝怪异。
武庸狂喜,法力化作金汞锐气,锋芒的金气瞬间磨灭了这遍地的桑神血肉,不顾那晶莹肉片上残留的血渍,抬手将那天灵正中的一缕红点摄入掌心。
将整只火桑神的大脑丝丝裂开,翻看寻找每一丝血肉。果真,我早该想到的,宝物不在炎谷中就在身上,不在丹田,那便定是在魂海。
该是如此,该是如此!
武庸喘著粗气,摄一缕法力轻轻的摧入那火星残点中。
轰隆!
正百无聊赖等待著的群修突然只感觉红光一闪,肌肤瞬间刺痛无比,好在下一刻那红光便收了回去,否则,只怕是场中诸修尽数得阴火熨身,溃烂而亡。
而场中有所猜测的几位法师与妖王则是探出脑袋,望向了那悬浮在玄黄母气中的赤流油灯。
只见那油灯宛若一小碟,下方是一根赤玉盏柱,只是灯盏处似乎是裂了一道大口,那朱色红油在灯盏中流转不休,却总是有一滴两滴腊气流出.
武庸法力洞开,却也是完全压不住这盏残灯,其上爆烈的地肺火气,直接让武庸于金丹蜕变过了的双掌肌肤、血肉开始熔化,露出了那宛如白金一般的骷骨。
“嘶,好歹毒的灵宝,好狠辣的油灯啊!”
武庸强忍著剧痛,调动著玄黄母气,直接从玄黄道袍的的玄黄母气根中抽出一缕根源母气,粗暴的将这整座灵灯裹了起来,而后,更是毫无保留的将巨量玄黄母气注入了那灯中。
武庸已然是祭炼过了一件灵宝,心知想要降伏一件灵宝就得在核心的道则灵纹中打下自己的魂印、神识,若无上修驯服,只得自家以法力洗练。
可寻常法师怎洗练的了灵宝呢?
好在玄黄之气乃是上品祖源气根,论品质远在法力之上,又非是杀伐之气,不至于使得这油灯暴乱。
亿万均玄黄母气垂落,沉入油灯后,蓦然镇压在这一望无际的红油炼狱上方,饶是武庸做好了心里准备,神魂还是被这红油炼狱灼的疼痛难耐。
只得极力榨取还丹福地中的法力,鼓荡著玄黄道袍,更大力度的垂下玄黄之气。
两番僵持下,血神子与阴二郎立刻落入炎谷大泽中,防备左右,徐总管、武萱、晏云月等人将楼鲲法舰上的山门大阵洞开,方圆数十里瞬间为之一静,阴阳元磁大阵展开,四族的宝船瞬间就别那无边引力压在了地底,无法动弹,各妖兵妖王再也近不得身。
蝎子精双手扶著法舰栏杆,面色惊叹,瞥了一眼武庸之后,亦是紧紧的监视著那两名宝船上的法师。
竟然真的有宝贝?武庸是怎么确定的?
蝎子精是真服气了,武庸这是将那神孽碎尸万段,硬生生搜刮了出来啊!
场中一时陷入了寂静,象王眼看这一幕,心知此刻不能靠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右手将那仍不明所以的金鹏一把夹在肋下,竟一步一蹶的远离了炎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待到夜幕完全降临,这炎谷中金红二光遥相辉映,终于,玄黄母气完全镇压了那片火油炼狱,武庸寻到了那由道则灵纹最核心的不灭灵光,将自身的魂印与灵识刻印在了这不灭灵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