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不是很赞同。”王鸿诚小脑袋一歪，勾着嘴笑道。
“你是王总，我是小兄弟，我说什么都像是无病呻吟。有句话叫，你要批评指正四周的风景，等先爬上屋顶才行。”
“哈哈哈，那个陆主任说话不过大脑。”王鸿诚大笑起来，“你也别一直王总王总的叫我了，就叫我名字，或者英文名字，robin。”
“若什么？”
“robin.”
“我还是叫你中文名字吧。”
“行。”
这两句聊下来，他发现其实王鸿诚比他想象的还要没有架子。
“上次那个场合不好，所以一直没能好好的和你自我介绍。我们家最早是做建筑起家，90年代的时候我爸开始接触房产开发，直到现在房地产也仍然是我们山文集团的主营业务，不过你可能没怎么听说，因为我们才到江州不久。”
“不是还有超市吗？”
“那个啊，那是我妈在弄。”
“喔……这么说来，这应该不会是最后一个项目。”
王鸿诚点头，“当然，我们在江州成立了一个分公司，我爸让我来打前站。如果只有这么一个项目，那我们家老爷子得失望了。不瞒你说，我近期还有一个住宅项目打算推进。下次我再带你瞧瞧，兴许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我可没那么多钱。”陆长歌并不想透底。
王鸿诚说：“资源有很多种，又不单独指钱。”
说到这里陆长歌就明白了，估计是徐卫国说他是侄儿起了作用。
“还有，说不准你会想来我这里开店呢？对不对？到时候我肯定敞开大门。”
王鸿诚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这句话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长歌讲：“我倒真想过要开个游泳馆。”
“真的？”
“想过吧。你应该没去过那种低端的游泳池，我去过，水质差、一到夏天人多的和下饺子一样，池子里的水也是很多天才更换一次。”
这个东西确实不在王鸿诚的认知范围内，“那它们怎么保证基本的水质健康？”
“每天关门的时候撒药，静置一晚上，白天开业前再把池底的沉积物清理掉，最后消毒，根本看不出来水用了很多天。”
“好吧。”他看起来不太能接受。
陆长歌则笑了笑，这家伙看起来一副经历世事、成熟稳重的模样，但难说没有故意装出来的成分。
他对陆长歌说：“如果你要来开，得开个中高端的恒温泳池吧？我听说一个这样的泳池，规模一千平的话，五六十万就能拿下。到时候我们这个商场，也能以这样一个高端泳池来打出名声。”
陆长歌没有马上接话，五六十万他是花得起，但做事不能那么随便，今天上街聊一下，这事儿就定了。
他也只是烦躁于没有满意的游泳馆，江州有几个环境还不错的，但距离远，之前没车去一直都不方便。
暑假回老家那更蛋疼，整个县城都找不到一个。
“再看看吧。”
哪想到王鸿诚蛮起劲的，他说：“真的考虑啊，大不了我在租金方面给你折扣。”
陆长歌应付一下，然后转移话题，“不是，你一个公司老总，今天就是叫我来谈这么小的生意吗？应该有别的事？”
“你这话问的，一定要有事吗？再说，我真请你陪我去应酬你去吗？”
“应酬我不去。”陆长歌马上说。
“你看。”
“我先打关照啊，我不是徐卫国亲侄儿，只是认识而已。”
王鸿诚没有完全信，就算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那肯定是家里有渊源，否则一个副处级实权领导干嘛看重他这么还在读大学的小辈？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交朋友，你信么？”王鸿诚走了这么一条诚意之路。
陆长歌道：“你们兄弟两个，怎么都喜欢谈感情？”
“亲兄弟么。对了，你妹妹到底到底对我弟弟有没有感觉？”
“应该没有。”
“那他有的受了。”
“男孩子受点打击不是坏事，尤其像你们这种腰上都绑满钱的。”
其实陆长歌猜对了，王鸿诚这种大忙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实际上他今天是想认识一个人，银行的人。
已经是2007年的第三季度了，贷款越来越难。
不过王鸿诚并不知道陆长歌直接就认识吴一鸣，他是知道徐卫国有这方面的关系，所以想通过陆长歌先摸底，最后通过徐卫国来找。
再加上，他本身也有意要接触陆长歌，所以才找到他。
至于他们家也算不小的生意，为什么还要钱……开发地产的，永远缺现金。更不要谈这还刚上了一个新的项目。
陆长歌看他诚意满满，也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尝试合作的机会。
这其中还有徐卫国的因素，他们三人正在凝结成新的共同体，互相合作对谁都好，目的就一个，想办法搞点利益揣进自己口袋。
所以陆长歌决定给他出出主意，问道：“你们公司最近要买车吗？”
“买车？”王鸿诚反应倒也快，“你都说了，那肯定要买。这和谁有关？”
第105章 新的机会
陆长歌没有答应他贷款的能完全搞定，只是给他一个方向。
至于能不能请动徐卫国，那要看他有没有项目在新的开发区落地。
王鸿诚则在想，这个陆长歌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认识他，还真是认识对了。
“你等我打个电话。”
陆长歌点头，王鸿诚确实比他平时接触的小孩子们要成熟一点，三两句话就完全懂他意思。在这个社会上找人办事，要么通过人，要么通过钱，无非就是这样。
他这通电话时间也不久，三五分钟而已。
完事了就过来说：“集团总部那边最近要一个批次购入13辆车，我已经说好了，保险给我。我们找个时间见见那个人？”
陆长歌知道这种事所产生的利益都要分的，保险方面肯定已经给了谁了，但他是老板儿子，挪一下这个应该问题不大，所以他没有多问。
“你喜欢踢足球么？”
“不喜欢。”他摇头，
“下次踢球我带上你。”
这，王鸿诚感觉自己说了像白说，苦笑着讲：“你都已经安排了，何苦还问我呢？”
“这叫礼貌。还有，我再说一遍，成不成我不敢保证啊，现在贷款很紧。”
“没事，就冲这件事，你以后来开游泳馆，我先给免去两个月租金。”
这是真金白银，富二代开始爆金币了。
“两个月？那不是买你一套房子，你发个500块代金券一样嘛？要么就半年。”
王鸿诚要这份面子，这中间差的钱不对多很多的，所以没纠结太多，“半年就半年，多大点事。”
陆长歌心头一动，开玩笑说：“真答应了？你这么说我怎么也得试试，大不了半年期限一到我就关门。
“哈哈，你不会的。”
“这可不好说，一旦亏本要割肉，那时候就没有选择了。”
王鸿诚还是摇头，“你不会的。”
“为什么这样确定？”
“因为我听到的陆长歌不是这样的人。”
陆长歌目光偏过来看了看他，这个家伙的确在背后关注过自己啊。
“行吧，我记住了。还有事不？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王鸿诚上前两步，他刚刚有个问题被憋住没问，“你能告诉我，在你眼里什么是fashion吗？”
陆长歌想了想，“我觉得时尚是正确的自我表达。”
“很主观啊。”
“难道你接受别的什么人给你定义的什么东西嘛？”
“做艺术可以不接受，做生意就得去接受。”
“那可能做不了大生意。”陆长歌没有再客气，是他追问的。
难得的是王鸿诚依然没有生气恼火，这一点他也蛮厉害的。
陆长歌解释了一句，“80后是很特殊的一代，如果你要追着时尚做这种商场，那就要知道这是一个强调自我表达的年代，所谓自我表达其实就是四个字，不被定义。先不管到底定义什么，不定义什么，反正在营销层面把这四个字打出去。”
“我在这里还有一个住宅项目准备启动，或许可以借用这个概念，按照年纪算，最早的80后都该买房了。”王鸿诚琢磨了一下，似乎觉得有搞头，
然后他又对陆长歌说：“陆长歌，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久，但我有直觉，我们会臭味相投的。我现在诚心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参与？你投点儿小钱，就当是玩玩。怎么样？”
陆长歌眼睛多了几分认真。
算上在金陵大学那次，这不过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突然发出这样的邀请，其实是有些急了。
除非这就是王鸿诚做事的风格。
仔细想想，哪怕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也不会是全部原因。
就短短的几十秒，陆长歌至少想到三个原因，一个是他徐卫国侄儿的身份，一个是介绍他认识吴一鸣的回报，还有一个理由，但占比应该不重的，就是拉点投资进来。
总而言之是一个综合因素，或者可以利用一个更概括的词来形容，就是利用价值。
他有利用的价值。
这给了陆长歌一点成就感，人呐，尤其男人，就怕在社会上混成狗不理，谁都不打你的主意，那就真的很麻烦了。
其实他最近一直在考虑要干点什么。
这可能是因为左舒雅觉得他这里是小作坊，不够正规，多少受了点儿刺激，
也有可能是因为接触到王鸿诚这样更加有钱的人，让他感到千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钱，也激起了他部分好胜心，
或者干脆就是他的欲望，他不想仅仅如此，他想更加成功。
还有一个稍微可笑的理由，就是他总不能永远啥也不干，然后就跟着徐卫国、吴一鸣这帮人吃吃喝喝吧？
那些破应酬有什么好去的。
“怎么样？”王鸿诚催促了一句。
陆长歌回过神来，他准备先抻抻他，“你邀请合作伙伴的理由是玩一玩吗？”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不过你如果不喜欢这个说法，我也可以换，只要你答应我就行。”
“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那也是一个不好玩的游戏。你等我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