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开车回去的路上，陆长歌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的心情有些波澜，独处的时候适合自己问自己：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答案很真实，很不光鲜，但也没必要否认。
一年以来，他听过各种各样赞美的话，看到了那些因为他的成就、行事方式而对他的态度有变化的人。
没人会讨厌这种变化。
他讨厌的是人们看他高考失败而对他的嘲讽、同情。
总而言之，他绝非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更非清心寡欲的和尚。
他就是一个想要成为成功人士、喜欢金钱甚至享受金钱给他带来各种好处与虚荣的红尘中人。
所以他得去争取。
大约晚上9点，陆长歌回到学校，去宿舍之前他先到兰园楼下找了一趟尹安言。
他有种想把佳人带到教职工大楼的念头，所以在车里猛猛的亲了她一下，把姑娘的身子骨都亲得软趴趴，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完事了说：“今晚跟我走吧？”
尹安言用胳膊箍着他的脖子，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她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日子。”
“啊，那肚子痛吗？”
“还有点儿。”尹安言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再过一阵子，到时候我都给你。”
哎呀，这话说的陆长歌心里更加痒了。
长夜漫漫的，这可怎么熬啊。
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陆长歌呢，丧眉搭眼的从车里出来，爬楼梯爬到二楼的时候，忽然看到上面有个人，吓得他一激灵。
看准以后他很无语的说：“我说韩会长，大半夜的你站在楼梯间搞什么？”
“我是正好回来，看到后面的人像你，所以在这等你，最近没看到那位小姐了。你现在搬到这里来了嘛？”
陆长歌心情不好，表情淡漠的回应道：“是啊。”
“那以后就是邻居了。”
等他走近，韩佳依借着楼梯间并不充足的灯光这才看清楚，他的脖子红了两三块，这一看就是叫人给啄的。
陆长歌感受到她的目光后问：“怎么了？”
“没事。”韩佳依看的出来，但是她不好多说，只问道：“能帮我个忙不？”
陆长歌一听她说要帮忙，马上就联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不是，你家停水了？”
第106章 帮忙
“这是新的拖鞋，你换上吧。”韩佳依站在门口和他说。
陆长歌看她门口鞋柜打开里面有三层都是鞋，“你咋买那么多拖鞋？”
“不是买的，别人送的，只是当时没想到根本没有人过来，所以还都是新的。”
“没人来才讲得通。”
他这么嘀咕了一句，韩佳依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看起来就不太会和人相处的样子。
就像现在，面对他的吐槽，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回应都没有。
进去以后发现，她租的这间屋子和自己是对称的，面朝门的是客厅，左手边是厨房和餐厅，他那里是右手边。
“坐吧，喝点儿什么？”她奔着冰箱去。
估计是懒得倒开水了。
“矿泉水吧。”
“好。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你在计算机学院，还没问过你学的什么专业呢？”
“软件工程。”
“我学的电子商务。”
陆长歌有些意外，“江理工这么早就有这个专业了嘛？”
“什么叫，这么早就有？和谁比早？”
“没什么。”他掩饰了过去，“所以，你找我帮你什么忙？”
“你也知道，我现在大四了，说是还有一年时间，其实大四下学期好多人就出去实习了。现在看来半年都没有。最近，我们班主任找到我们，要我们开始准备毕业论文。”
陆长歌问：“那你写到哪里了？”
“正在选题。”
陆长歌：“……”
“我才大二，写论文我可不会。”
“可是你不是自己开了淘宝店嘛？我也就认识你这么一个人在网上开淘宝店，如果你能同意，我想以你的淘宝店为实际案例，那样的话会好写的多。”
是个投机取巧的好办法。文字从网上抄，数字从他这里找，文字和数字对不上就改数字，改到对得上，一篇论文这就差不多了。
可惜陆长歌还是毫不犹豫的摇头。
“不行，开店是很严肃的事情，运营手段、营销方式、每月销量、营业收入等等，这些都是很关键的信息，而且我的店铺容易被模仿，现在才刚刚起步，我不可能让你把它写成论文，然后公之于众。”
更不要提，职业培训还是个略微有些敏感的东西，更不可能让她这样搞了。
韩佳依原先对此了解不深，她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就解释说：“我没想过要把你的这些经营数据写上去，我就是想看一看真实的电子商务实践是怎么一回事。”
陆长歌还是不能同意，他用拇指刮了一下脑门，道：“我什么数字都不能给你，只能跟你谈谈实践的体会，如果这有用的话。”
“那也行。”韩佳依想了想说，“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做网店？”
“所以这就开始了？”
“说不定有用呢。”
这种动嘴的小忙陆长歌还是愿意帮的，毕竟认识一场，他本来以为要他陪着一起写论文呢，搞得他觉得韩佳依脑子不好。
“选择做网店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它是趋势。以往一个普通人要想做生意，除非摆摊，否则他就得租个小店铺，这个成本其实不小。但淘宝店并不需要，所以会越来越多的。”
韩佳依咬着食指，“所以未来几年，中国的电子商务会以极快的速度发展。”
“以小见大，确实如此。”
“那你说，我写一个电子商务对中国经济的积极影响，比如说会诞生很多小本经营的小店。这个题目怎么样？”
陆长歌说：“如果你要推陈出新，我倒觉得你可以写电子商务对传统行业如商铺租金的影响。预测到网店数量会增加这并不难，哪怕翻翻前两年的数据也知道。但如果你想省力，那就最好选个有点脑洞的。”
“脑洞？”
“就是创新。像我说的，因为租店铺的成本高，所以逼迫小微企业只能通过网店来降低成本和风险，这个数量规模如果很大，那么会极大冲击城市店铺的租赁，尤其是那些并没有竞争力的商铺。
延伸开来说，以后的线下实体店也会两极分化，消费者要么在网上购物，要么在大型的商业中心购物，这个苗头现在还没有，但将来会出现的。”
“可也有人说，线下购物的体验是网络购物难以替代的，比如衣服，在网上购买如何试呢？”
陆长歌想起来，在这几年确实存在关于这方面的争论。
传统巨头要不要拥抱电子商务，电子商务究竟能不能撬动传统巨头，双方之间的角力延伸到了网上，各种声音，层出不穷。
他还记得当年看新闻，俄罗斯有一家有企业发明过那种网络试穿，就是把衣服通过虚拟手段套在你身上。
这就是电子商务的技术控们在在通过技术回应一些社会声音的质疑。
“消费这个行为，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它换一万种样子，最终消费者在意的就是三个要素。”陆长歌慢慢伸出三根手指，“价格、质量和服务。我们的消费者更在乎哪一个呢？”
韩佳依蹙眉道：“不同的人应该有不一样的感觉吧。”
“你说的很对，但是没一点用。我直接说吧，我们国内的消费者最在意价格，因为老百姓并没有多么有钱，江州这个地方也远远代表不了全国。
举个例子，有人说北漂的那些年轻人天天吃泡面，对身体不好。这就是现代版的何不食肉糜。任何一个人，他都混到只能吃得起泡面的份上了，还关心健不健康？总比饿肚子好吧？
所以我不觉得线下购物体验能阻挡电子商务。因为电子商务省去了中间各级经销商、渠道商，它天然就会便宜。除非……”
除非屠龙少年变成恶龙，开网店的成本也大幅上升。
“除非什么？”
“没什么。总之我觉得这是一个思路，而且并不难分析。”
韩佳依想了想，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收获，至少她有一个方向。
本科生第一回接触写论文这件事是满脸懵逼的，尤其是江州理工这种不那么顶尖的高校培养出来的学生，老师布置了这个任务，过一个月你去问他，你有啥想法？
大部分学生是什么想法都没有，甚至对写论文这件事本身的理解都还很粗浅，不知道这是要干嘛。
陆长歌不用问都知道，韩佳依光卡在选题就卡了不少时间。
而韩佳依呢，她原来也觉得陆长歌是运气好，莫名其妙开个网店给他碰着了，现在看来没有什么成功是偶然。
“我最近再看一点文章吧，不然脑子空的很。到时候我再和你讨论讨论。”
“也行。”
“谢谢。”她说的很诚心的样子，之后她迅速的去厨房那边转了一圈，然后拎了两条杀好的鲤鱼出来。
这给陆长歌都看傻了，“你要干嘛？”
韩佳依说：“没什么好感谢你的。送你两条鱼吧？”
“很……朴素的表达。”
怎么感觉这姑娘，挺笨拙的样子？
第107章 游泳馆
陆长歌本来一路心潮澎湃，又到尹安言那里惹了一身的火气，所以晚上有些睡不着。
不过他有好办法，就是换上衣服去学校操场跑个步。
大学生里应该没那么多热爱运动的，不过操场上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男男女女在这里谈情说爱。
江理工的学校论坛里也流传着一个传说，一个一对情侣真的把操场变成了操场的传说。
也是因为这件事，学校在操场两头弯道竖起了两个大灯，他们觉得有光可以阻止学生们。
或许吧，谁知道呢。
陆长歌重生以后就有在运动，有氧和无氧都做一些，有氧的话就是跑步，他现在可以跑个五公里没问题，配速也还行，半个小时左右能跑完。
但今天他跑到第二圈的时候，看到操场入口进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穿着无袖衬衫、套着短裤的汤怀成。
这家伙不知道是真憨，还是耐冻。
陆长歌偏离跑道，过去从背后吓了他一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