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我的财富全靠摸 第74节

这也就是宋金时期的磁州窑瓷器价值差别不大,要是元代的磁州窑瓷器他绝对不敢表露半分。

磁州窑系曾在元代扩大过生产规模,生产了大量瓷器,这东西多了也就没了稀罕度,因为保有量大,价值远不如宋金时期的值钱。

“竟然真的是金代中期的……”

李壮泰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低头丧眼,整个人都好似没了精神。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年轻小伙,专业水平竟然这么高,不但知道自己不知道的细节,还知道瓷器当时的时代背景。这要是不大量通读历史书籍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单从这一点来说,就是他远远不如的。

李海建却很高兴,笑道:“与他人不断交流,不断发自己的不足,亡羊补牢,何愁成长不起来?以后,你多向秦小友学习。”

“知道了。”

李壮泰连忙正色回复。

秦立提醒道:“别忘记中午安排这边的特色大餐啊。”

李壮泰脸色顿黑,瞪眼道:“说什么呢!我李壮泰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不就是一顿饭吗,哥们一口唾沫一根钉,绝对认账,你中午尽管等着吃大餐,不吃撑你都算哥们没做到位!”

秦立大喜:“好好好!我等着你安排!”

从这一点来说,李壮泰比金铭锦不知道强出多少倍,虽然为人有点骚包,但拿得起放得下,心胸也不狭隘,和这种人打交道,再舒心不过。

至少,你不用担心这种人会在背地里阴你。

这时,却听李建海问那店老板:“老板,这款梅瓶什么价?”

秦立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虽然他这趟鲁东之行主要是为了将那款高丽青瓷拍出去,但来都来了,如果没点想法,那岂不扯蛋?

如果鲁东的古玩真的像李海建说的那样,比江城便宜不少,他这趟绝对不会空手回去!

来之前,他可是将自己的所有资金全都集中到了一张银行卡上。

“都是圈内人,这种梅瓶的价格几乎就是明的,您看着给。”

店老板笑着将皮球踢了回去。

李海建知道他的心思,怕要多了担心自己走人,毕竟泉城是磁州窑系大本营之一,这种瓷器不光他店里有,其他店铺也有。

只是,要少了又太亏,所以,干脆让他说价。

“这么着,像这种品相的磁州窑梅瓶,在市场上大概价值百万左右,我肯定给不了你这种价格,毕竟我是个中间商,也是要赚钱的……”

李海建想了想,用右手比量了一个镊子手势,“就这个数,同意不?同意我就拿走。不同意,咱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第一百零九章 白釉印花纹盘

李海建的镊子手势代表的是七,也就是说,出价七十万。

只是他没想到,李壮泰和秦立也没想到,鲁东的古玩价格竟然真的像传言中那么低。

像这种瓷器如果放在江城,没九十万你根本拿不下来,还是犹犹豫豫的那种。

但在鲁东,李海建的话音几乎刚落,店老板就很痛快的点头,笑着说道:“都是一个圈子的,老兄既然从远方而来,那便是客。既然客人都说了价格,我又怎么好意思反对呢,就这价了!”

李海建和秦立三人顿时意识到,价格出高了,但心里却很高兴。

这说明,此次鲁东之行有得搞!

双方顺利交割完毕后,李海建便带着秦立和李壮泰去了下一家。

“老板,有尖货没?”

同样的说辞,但结果却不同。

并非所有古玩店都有尖货,大部分其实都是普品,价值在几千到几万不等,二三十万的官窑都少有,至于七十万以上的官窑更是少见。

三人一连转了二十几家古玩店,也只摸到两件合适的,还都是磁州窑。

要不说鲁东是磁州窑大本营之一呢,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

不过,秦立三人倒是在古玩市场上打开了名声,整个市场的老板们几乎都知道了打外地来了三个老板,专门收购尖货。

导致三人进了店,那些老板们比见到自己的亲爷爷还要亲,那叫一个热情。

这不,三人刚迈入一家店面,那老板就熟络的给三人沏起了茶,热情问道:“三位老板打哪儿来啊?”

“鄂州。”李海建回。

“哟!原来是千湖之地的贵客,失敬失敬。”

老板给三人奉上热茶,问道:“三位老板只收磁州窑瓷器吗?”

李海建哈哈大笑:“看来老板有其他窑系的好货啊。拿出来瞧瞧。只要是好货,只要价格合适,不管哪个窑系的我都收。”

“哎呦喂!幸亏我多问了一嘴,不然就怠慢了贵人!”

老板拱手,“三位贵客且稍等,我去去就回。”

竟将三人丢在店里,自己独自离去。

秦立三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难不成……尖儿货没从店里放着?

不过人家都说稍等了,三人也没好意思离开,秦立闲来无事,干脆打量起此店内货架上摆设的古玩。

和其他店铺差不多,以磁州窑系瓷器为主,尤其白底黑花瓷居多,毕竟这种瓷器是磁州窑系的代表性瓷器,价值最高,羊群效应下,这些老板自然趋之若鹜。

不过大多是普通民窑,也有做工不错的,但达不到官窑的品质,从釉色釉质上就可以分辨出来。

其实,磁州窑系除了烧制白底黑花瓷外,和其他窑系一样,也烧制白釉、黑釉等单色瓷器。

就如距离泉城不远的博山窑,是磁州窑系八大窑口之一,但在宋时主烧白瓷,金元时期仍以白釉占多数,黑釉也占有一定比例,像白釉黑彩这种特色瓷,还是在金中时期才从磁州窑学来的烧制技术。

不过,博山窑并没有完全照搬磁州窑,也有属于自己的创新,比如黑釉凸白线纹器(当地人称之为粉杠),是金代瓷器中最富特色的品种之一。

博山窑还烧造一种加彩器,过去称之为“宋加彩”,现在统称红绿彩,磁州窑和豫南、晋中的不少窑址均有烧造。

另外博山窑的红绿彩雕塑人像栩栩如生,艺术造诣很高。

奈何,如今市场上白地黑花瓷的价值最高,导致人们一谈起磁州窑,第一反应就是白釉黑花,其他瓷色系则抛掷了脑后。

说白了,还是资本运作。

资本说这种流行,那么这种就流行,资本如果说这种不流行,哪怕它再好,价值也提升不上去。

不得不说,这完全是古瓷艺术的悲哀。

但你还不得不遵从,毕竟脱离了市场,你就赚不到钱!

“咦!”

正看着,秦立突然面色一怔,感觉其中一件瓷器有些不对劲。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款白釉印花瓷盘。

印花,即在未干透的瓷胎上利用刻有装饰纹样的印模印出花纹,这一工艺始于北宋中期,成熟于北宋晚期。这类器型内外都有纹饰的较少,纹饰总体布局线条清晰,最外圈或中间,常用回纹把图案隔开,形态经巧妙变形,繁而不乱,布局严谨,讲究对称,层次分明,线条清晰,工整素雅,艺术水平很高。

此磁盘高约4厘米,口径20厘米,足径13厘米,敞口,坦底,弧壁,圈足。

盘以印花为饰,以回纹将盘内壁与内底界开,内底饰莲花、荷叶纹各5组,内壁饰缠枝牡丹2周,两层牡丹上下相错,排列有序。

简单来说,这是一款很典型的白釉印花缠枝牡丹莲花纹盘,各个朝代都很常见。

但秦立之所以感觉不对劲,是因为这个盘子的釉色太正了,洁白匀净,虽然微微透黄,但仍遮掩不了其施釉时的精细。

如此精细的施釉,又岂会是凡品?

他当即抬右手将瓷盘从货架上取下,拿在手中细细打量。

盘子内外均施白釉,口沿镶铜口,可见旋痕及因釉水下流而产生的泪痕,近足处有多处露胎。

底部施釉有款,印文一个“官”字。

显然,此盘是为贡器。

“难怪这么精细,原来是为宫里烧的。”

“不过,口沿竟然镶铜口……这种做法很像我之前卖出的那款镶金玉杯的做法,但在瓷器史上,镶口沿的瓷系还真不多,除了作为装饰品,也就定窑瓷器和仿定瓷器镶口沿了……”

想到这里,秦立连忙将磁盘凑到眼前,仔细打量口沿位置,发现铜口边沿有些地方微微露出了灰白色的胎质。

显然,这铜口并非装饰物,而是为了掩盖露出丑陋胎质的口沿。

而这种掩人耳目的做法,是定窑的一贯做派。

也就是说,这款白釉印花纹盘,不是定窑产品,就是仿定产品!

“仿定一般质粗,根本不能与定窑正品相媲美,除非是井陉窑的仿定,才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井陉(xing)窑位于冀北井陉,历经隋、唐、宋、金、元、明、清等朝代,在其烧造历史中,均以烧制白瓷为主,其仿定产品极为逼真,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有不少井陉窑仿定白瓷被专家误以为是真定,甚至还被收录在博物馆里。

“如果是真定,这款白釉印花纹盘就值老钱了。”

“店老板将这款白釉印花纹盘摆在这里,且丝毫不担心被我们三人损坏,显然认为是仿定,不过具体是不是……一探便知!”

秦立想到这里,当即伸出左手食指,在纹盘上碰了一下。

下一刻,一幅黑白画面在脑海中徐徐展开……

第一百一十章 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

场景是很典型的烧瓷场景。

众多身穿宋服的制瓷工人们,制胚、拉胚、塑形,印花、施釉……

一切都没什么特别,和以往见到的制瓷场景都一样。

直到,施釉完毕,制瓷工人们将那些瓷胎装入用来阻挡火焰的匣钵时,秦立终于发现了不同。

那些制瓷工人竟然将瓷胎倒放进了匣钵。

并非像曾经看到的那样,瓷器敞口朝上,而是敞口朝下。

“原来这就是覆烧法……”

秦立心头恍然,以前他在通读华夏瓷器史时,看到过有关覆烧法的介绍,但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如今看到脑海中的一幕,终于对覆烧法有了清晰的认知。

覆烧法是瓷器烧造的方法之一,与正烧相对,也称反烧或伏烧,是把碗盘一类坯件反扣在窑具的支烧方法。

覆烧分为釉口覆烧和芒口覆烧。

所谓釉口覆烧,即口沿留釉的覆烧方式。

釉口覆烧分两种。

一种是无匣覆烧,即在支烧台上置齿形垫圈,碗坯反扣在支烧台上,垫圈或垫饼顶住碗的内心,在朝上的碗底上置放一个垫具,然后依次反扣,如此重复可叠5至10层。

因为这种烧制方法需要瓷胎直面燃火,易对瓷器表面形成各种影响,宋代之后便不再使用。

另一种为砂垫覆烧,方式是以碗形支托为底,以五、六堆砂堆为间隔置于倒扣的碗足上,依次类推,其口沿悬空,故口沿有釉。

所谓芒口覆烧,即口沿不留釉的覆烧方式。

芒口覆烧最早见于南朝洪州窑,采用对口烧方式。北宋芒口覆烧起源于定窑,最初是多级碗形、盘形覆烧,用来覆烧规格大小不一的器物,后来又发明了筒形匣钵支圈覆烧,大大提高了装窑量,但这种烧制方式易留下粗糙的芒口,从而导致了覆烧工艺不能持久,在南宋时期逐渐走向衰亡。

芒口是一种烧造工艺缺陷,特征是口沿无釉,露出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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