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态就是,能回来当然更好,可若出了意外,里坊的重要性大于车队,那也只能忍痛取舍。
于是这位书友便认为,既然这批银子里坊已经放弃,最终也是主角凭一己之力夺回来的,那么,这些银子理应全归主角所有。
而我的处理,大家也都知道了,我根本就没有以为这是一个问题。
真的,若是这位书友不说,到这本书完结之时,我都很难意识到,这个问题会对一些读者造成困扰。
对此,我不想解释辩解什么,我也不知道如何说,只能说,已经这么处理了,我也真的很难让笔下的主角将这笔白银据为己有。
第二个毒点,则是最近写的月露原剧情。
这位书友的看法是,主角已经无偿帮助了八家里坊许多,现在又要凑上去帮忙,这是要走“舔狗流”的节奏啊。
在他指出来之前,我同样未曾意识到这段剧情会对读者造成这样的困扰。
我想说点什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那就说说这本书的创作初衷吧,那就是“杀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干脆利落的杀掉一切该杀之人”,就是这么简单。
月露原剧情是我几经斟酌才决定将其衔接在此处,有许多重要的作用,唯独没有要给八家里坊当舔狗的意思。
对此,我只能对这位书友表示抱歉。
如果,你还能忍着这些毒点继续看到这里,我感谢您!
可我还要提醒,类似的毒点,我真的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因为在你指出之前,我根本未曾意识到,这是毒点。
如果,上一章留言之后你就走了,我还是表示感谢。
能够一路追读至此的每一位读者,我都感激不尽。
以上。
……
……
另,沆,漭,都有广阔无边之意。
求月票。
第145章 游民与里坊,杀孽与担当
和常平坊、万福坊这些靠着赤乌山吃饭的里坊相比,月露原的里坊自然要差上许多。
与那些集市、行会、帮派相比,月露原的里坊,单独拎一个出来,连被他们正眼看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可从个体的角度去看,这些里坊同样也是一个庞然大物。
和赤乌山周边各家里坊的人口被严格控制在两三千人的规模不同,月露原的一家里坊,人口最少的也有五六千人,大的里坊人口甚至有两三万之巨。
这是赤乌山与月露原不同的地理生态造就的,因为赤乌山的产出有限,里坊的人口若是过多,不仅不是助力,反而会变成负担。
而月露原的情况恰好相反,无论是抢种抢收,还是修缮水利,翻耕除草。
亦或者与其他里坊竞争,或者在集市、行会面前拥有更大声说话的权利。
里坊的人口数量,都是多多益善。
那些人口低于五六千以下的里坊,在月露原的生存环境会变得越来越恶劣。
在耕作这件事情上,能够投入的人力会更少,一些必须大量人工才能完成的计划无法推行。
在与其他里坊的竞争中,会处于全方位的弱势。
争田争不过,抢水抢不过,械斗打不赢。
又因为力量更弱,是更软的“柿子”,集市、行会也会更愿意来捏。
在他们的咄咄逼人下,连个还嘴说硬话的勇气都没有,每一次都会被更轻松的爆出更多的“金币”。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要想避免这样的境地,月露原的里坊就走向了与赤乌山周边里坊完全相反的“进化道路”。
到了现在,能在月露原立足扎根的里坊,都是有着不菲的规模。
人口少则五六千,多则两三万。
刚才看到的那些数百人聚落而居之人,连成为里坊之民,都是他们羡慕而不得的奢望。
这些人的来历非常复杂。
有可能是犯了事,惹了人,无法继续在原本里坊立足的人。
也有可能是在里坊内的竞争中失败,失田,破产,欠债……没了在里坊立身资格的人。
也有可能来自集市,帮派,行会……
除了他们本人,没人说得清他们的来历过往,也不知道身后牵扯着怎样的因果纠葛。
这些人,被统统称之为游民。
那些性懦力弱的,会选择自力更生,比如耿煊一行人刚进入月露原时看到的那群聚落而居的游民。
但他们的生存能力,是非常弱的。
不仅土地更加偏远贫瘠,无论是开荒还是熟地,都需要成本和代价,这些都是他们很难支付的。
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农具都没有。
而且,便是他们真的侥幸寻觅到一块沃土,或者将一片荒地开辟成了熟田,他们也不具备真正保护这些财富的力量。
也有的游民会选择游荡在里坊与集市之间,如同见缝插针的苍蝇老鼠,寻找一切可以活命、活得更好的方法。
所行所为之事,不会有任何来自于良知和道德层面的负担。
游侠儿,便是从这样的恶壤之中,开出来的“奇花”。
其中,不乏沿着这条路一路走到炼骨乃至炼髓境界的传奇。
每一个这样的传奇,在这个群体中,都是宛如天上明星一般的存在。
虽然已将那座游民聚落远远甩在身后,耿煊却还在琢磨此事。
他想的,却是唯有他能看见的,这些人头顶的红名。
远比常平坊、万福坊见到的那些普通人浓郁得多。
若以红运量化,这些游民人均能给他贡献的红运,超过了十点。
耿煊的第一个感觉是不可思议。
若从身体素质,健康程度,力量强弱这些层面衡量,常平坊里的普通人,一个能打他们五个。
可这些明明孱弱至此的游民,一个个身上背负的杀孽,却可与许多炼肉甚至炼血境修炼者相当。
不过很快,耿煊又觉得这是合理的。
这说明里坊中人对游民群体的憎恶与排斥,不是歧视,而是这个群体的“恶”担得起这样的口碑。
而柴爷顺口说出的一句话,则解开了耿煊心中一大部分的疑惑。
“他们是没有任何顾忌的,活得就像野狗一样,真到饿得慌了,他们什么都吃。”
说到这里,他看向旁边的耿煊,道:
“前些年,我陪坊中人来月露原走亲,在一家里坊夜宿。
半夜里坊突然鸣锣敲鼓,到处高喊捉贼,然后捉住了十几个游民。
你可知道,这些游民当夜在偷什么吗?”
“偷什么?”耿煊好奇问。
“挖坟偷尸。”柴爷道。
“……”耿煊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有着一万多人的大坊,虽不至于天天死人。
但偶尔赶上了,遇上气候骤变,一天死个三五人,乃至七八人都是有可能的。
而那一次,两天之内死了十几人,被集中埋在坟山的一片新坟之内。
因为坟山与里坊住地有好几里的距离,除了挖坟埋人,四时祭祀,其他时候没人会没事往那里跑。
这就被那群游民给盯上了,当天夜里就拿着工具将那十几座新坟全部撬开,将里面的死者全都挖了出来。
若非当夜就被人发现抓了个现行,只要再晚半天,便是能找到那些死者,大概也要去锅里找了。”
说到最后,柴爷还额外补充了一句。
“据我所知,在游民群体中,吃活人比吃死人的更多。
前一刻或许还是一同作案的同伙,下一刻就变成嘴里的食物了。
……人若饿得极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柴爷语气平静的讲述了这么一件久远“趣闻”,耿煊却听得心中直犯恶心。
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他,难得主动的将某些念头死命的压在心底,不让它们在心中作祟。
“……那些游民最后如何了?”耿煊问。
“被埋了,与那些被他们挖出来的死者一起,全被当作活殉葬进了坟地里。”
听到“活殉”二字时,耿煊愣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经验里,这算是个时隔过于久远的生僻词。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柴爷到底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在那些里坊人的朴素观念里,这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基本执法原则吧。
你们惊扰了我们的先人,还要将他们分尸取肉,让他们死后都不得清净,那就用你们活殉作为补偿吧。
给你们一个下去给被你们惊扰的亡者亲自赔礼道歉的机会。
对于这件事,耿煊不知道应该如何置评。
对于那些头顶浓郁红名的游民,耿煊心中,也没有什么杀意。
面对这个群体,哪怕能够想到他们都做过许多令人发指之事,他却很难有对待吴有信那些人时的干脆果决。
……
自从经过第一处游民聚落,进入月露原边缘区域之后。
在接下来将近两个小时的赶路中,马队又陆续经过了多个游民聚落。
这一路走来,耿煊能够清晰的发现,这些同为游民聚落之间的区别。
越靠近月露原深处,从游民的着装、屋舍的品质、田地的大小和维护情况,甚至是水渠的数量,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整体的规律是,越靠近月露原中心区域,游民就活得越发像个人。
相反,越靠近边缘区域,游民就活得越发像条狗。
还是那种人人厌弃,看见了就想扔块石头砸过去的恶心野狗。